作者：七月雨季
总之在那之后，安洁莉卡只花了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把附近一个独栋小洋房的一间房间置换到了庭院里。
因为已经确认没人住了，罗真客气的祈祷了一下以示借用，就把房间里的家具全部撤空……只留下了一张软乎乎的双人床。
正好面积也和以前的仓库差不多大，罗真和几个魔术师小姐花了几个小时进行置办，很快就恢复到了能进行工作的状态，到下午就直接开始开工了。
考虑到是做安洁莉卡自己的身体，罗真婉拒了她强烈要求协助或者在旁边看着的要求。
毕竟罗真考虑到以前橙子帮自己做身体的时候，看着自己以后要用的内脏啊血管啊骨头啊……然后是全身的各个部位都被橙子麻利的唰啦唰啦捏出来的时候，那心里犯怵的感觉真不是盖的。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那不管自己在做的是一个多么充满魅力的女性的身体，在罗真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工业化的部件而已。罗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像流水线道具一样被做出来的过程。
不过其他人就没什么关系了，罗真一个个让她们轮流都来帮了忙。
不过在巴泽特徒手捏碎了三次骨头、露维亚又总想加些金粉啊宝石啊镶在肌肉里的操作后，罗真就拎着这俩人的后颈把她们丢了出去。
“果然还是你最棒了啊，凛。我爱你哦。”
“因为工作上的好用称呼而被告白，对女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啊。你会因为被女生崇拜做人偶的技术告白而高兴吗？”
在工作时带上了平光眼镜集中注意力的凛小姐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秀气了不少，镜片后面的视线唰啦的刺了一下罗真。
对此罗真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
“以前和橙子在巴黎旅游的时候，我是因为有送一个美少女洋娃娃而被告白过哦。然后那天我就把她带回旅馆了。”
“你、你这个人啊——！”
“结果事情做完后才发现她是个死徒，而且还是二十七祖的。想要把我变成眷属所以咬了我。虽然她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啦，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变成她一个人的东西吧？所以我就在血液里投影了圣别过的驱魔水银，那丫头舌头烫伤就尖叫着逃跑了。”
“……真差劲，去死啦人渣。”
凛小姐用一脸鄙夷至极的表情看着坦诚布公的罗真。
所以说啊，做男人真的是难。明明都说实话了为什么还会被讨厌呢……嗬，女人。
接着，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是默默工作，并没什么更多交流了。
实际的操作当然都是罗真来做，而凛则是按他的指示处理各种素材。工作的准确度和完成度非常高，不愧是优等生的远坂小姐。
“……呐，罗真。”
然后，在慢慢剔除水银毒素的时候，凛轻声叫了罗真的名字。
罗真没有回话，静待她的下文。
凛沉默了一会儿，才用貌似平静的语气继续说着。
“你的话，就算是安洁莉卡那样的人偶，也能把她们的精神转移到新的身体上对吧？”
“和平时真正的转移相比的话多少会有些不同。毕竟她们是真正的已死之人，也可能会有些后遗症。在安洁莉卡的场合的话，因为她本身就因为置换魔术而导致感情的起伏产生缺陷，记忆也千疮百孔。所以在新的大脑承担起记忆的功能后，她过去的记忆可能有一部分都会失去实感，就像是看着别人的故事一样，甚至直接忘掉也有可能。这些我都和她说过了。”
因为罗真也是第一次进行安洁莉卡这样的特例操作，因此是很谨慎的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来仔细考量的。
而在听到罗真这样的判断后，安洁莉卡没有任何踌躇的就接受了，甚至非常高兴。
她本就想和过去真正活过的安洁莉卡·艾因兹华斯做出区别。比起艾因兹华斯家的女儿，现在的她所选择的是罗真的奴隶这个身份。
“我是只为主人而活的。只要换到新的身体后还能记住与主人相遇后的事情，那别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不如说都忘记才更好。”
虽然应该多少有些逞强和做出觉悟的成分，但安洁莉卡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因此罗真也接受了她这份有些沉重的信仰心。
“是吗……会忘记吗。”
因此，在听到罗真这么说后，凛更加沉默了许久……然后……
“罗真……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厚颜无耻，对你肯定也都是麻烦而已……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的话——”
“凛，我只是个人类而已，并不是神。”
在凛激动的把话说完之前，罗真就打断了她。
他很淡定的继续手上的工作，连头都没抬起来，继续说道：“我无法做到死者复生这种事。那已经超过了魔术的阶段，而是奇迹的领域了。有所觉悟的安洁莉卡暂且不论——你所期望的那种事，身为人类的我是做不到的。”
第96章：品尝姐妹的味道
凛想要对自己说什么，罗真是完全明白的。
实际上，自从达利乌斯拍出了使用职阶卡的人偶袭击他们的那天开始，凛的情绪就一直起起伏伏的。
当然表面上一直掩饰的很好，三小只萝莉甚至是露维亚她们都没发现，凛的优等生特质让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
毕竟是同床共枕的爱人（之一），罗真是不可能感觉不出来的。
有时候，凛在像是想忘掉烦恼似的放肆发泄过后，深夜偶尔也会醒来，然后就一个人沉默的望着窗外。
罗真也知道她心情复杂的起源。
虽然凛是个优秀的魔术师，但同时某方面也可以说是很不适合当魔术师。
虽然不是像菲奥蕾那样善良到天真的程度，要狠下心的话凛也能变得很冷血无情，但她对某些特定的对象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矛盾。
这里特指的就是她亲近的人，从小就很喜欢她的爱丽丝菲尔一家当然也算，然后尤其是家人。
这大概是因为远坂时臣在后半生中对凛的教育方式改变的原因吧。他在圣杯战争之后就没有把凛往纯粹魔术师的方向培养，而是刻意让她保持着普通人的人性的。
如果时臣完全按照魔术师的方式培养凛，那凛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又高傲又自我中心，会随自己喜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就像什么任性的丢下神牛的女神一样。
所以罗真很感谢时臣能够改变想法。同时，凛此刻表现出的可以说是天真的挣扎，也让罗真深感怜爱。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罗真知道自己必须要把话说清楚才行。
“凛，我是没有办法复活小樱的。”
“……”
凛尽管低着头想要掩饰，但那眼睛猛的收缩的动作还是没躲过罗真。
她正是还在纠结自己妹妹的事情。
就算明知道是不同世界的存在，但这个世界的樱毫无疑问也是樱。是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必须要保护的人。
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拯救这个世界的樱。自己来的太晚，已经完全错过了挽救她的机会。
这个世界的樱已经只是个残缺的人偶而已。而且因为长时间附身职阶卡的原因，她的理智已经像是被侵蚀的千疮百孔，怎么算都不能说是能正常交流的对象了。
凛之前肯定已经下定过决心了吧。“下次见到樱的时候一定要杀死她，让她彻底的安息”——这种觉悟她肯定是有的。
但是，安洁莉卡的存在让她又抱持了一份明知道不该有的希望。
如果是罗真的话说不定有办法。既然能救安洁莉卡的话，那说不定樱也可以……凛的理智明知道不应该期望这种奇迹一样的事情，但感情上还是忍不住要这么想。
“安洁莉卡和小樱的状况完全不同。如果你只想要我给樱换个身体的话那我随时都能做，小樱的尺寸我早就滚瓜烂熟了。但是把如今的小樱那残破的精神转移到新的身体里又怎么样？她没法和安洁莉卡一样，得出要告别过去的自己、用新的身份活下去的觉悟。”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啦……！……对不起。”
在有些抑制不住的抬高音量后，凛很快就低沉的发出道歉，今天披散着长发的发型更让她显得有些柔弱。
而且姐妹真是不可思议。因为这难得低沉的样子，凛给人的感觉就一下子和小樱接近了。
非常怀念的罗真不自觉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伸出手轻轻撩起凛耳边的秀发。
这个时候，如果是小樱的话，一定会回应自己一个温柔又害羞的充满魅力的笑容……那一定是无论谁都会觉得无比美丽的，像绚烂的樱花一样的笑容。
“那就许愿吧，凛。”
“……诶？”
凛因为罗真这意外的台词而抬起了头，哑然的看着淡然微笑的他。
这个笑容曾经让她非常火大，每次想起的时候就会恨得牙痒痒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到这个笑容都会让自己非常安心。知道他一定会无条件的包容自己，无论是自己美好的部分还是丑恶的部分都会完全接受并爱着的这个笑容……实在是太作弊了。
罗真持续抚摸着凛的脸颊，望着她透着漂亮碧绿色的眼睛继续说着：“死者复生、时间倒转、将悲剧当做没发生过一样重置世界……这些已经超越了魔术的范围，而是奇迹或者魔法的领域了，而且还是不知道要多高代价的不讲道理的幻想。”
“……”
“——但是，奇迹虽然稀有，但并不是不存在的。”
就好像在故意吊着凛的胃口似的，罗真故意眨了眨眼，凑近凛和她互相抵着额头。
这个既坚强又美丽，几乎汇聚了一切女性魅力优点的少女，因为爱着家人的心而奢求着一次奇迹。
如果这个世上依旧存在着神明的话，一定会因为偏爱这个美好的少女而满足她一切的要求吧。
但是神明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是由人类的双手继续开拓未来的世界，因此奇迹也肯定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开创出来。
“虽然我早就过了和依莉雅一样理所当然的说着要拯救一切的年纪了，但我从来不会拒绝爱人的要求的。所以凛，许愿吧。我答应你，一定会拯救一切的。”
“……啊啊……你这个男人，真的是……”
就是这种态度……这种理所当然似的踏进别人心里，把别人深深藏着的东西理所当然似的拿出来给别人看，无论是多么天真又矛盾的东西，都会满怀诚心的给予赞赏……这种态度就是毒素，是会让人上瘾的毒。
为了忍住涌到眼眶里来的眼泪，凛有些蛮横的撑住罗真的后脑勺和自己接吻。
强硬的动作让抵在一起的嘴唇都发麻了，粗暴的交换着彼此的液体，不一会儿就发出了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如果就这么沉溺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想的话，他一定也会满足自己所有的愿望吧……但凛的自尊心还没有孱弱到这种程度。
既然他展现出了爱自己的态度，那自己就要成倍的奉还给他才行。
凛就这么粗鲁的把他推倒在本就是用来干这档子事的双人床上，栖身骑在他身上俯下身。
“……说起来，你刚才说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嗯？你说哪个？”
凛和罗真的鼻尖互相顶着，两人的嘴里都充斥着对方的味道。凛的眼神也又变得犀利了起来，舔了舔湿润的嘴唇。
“你刚才说，“对小樱的尺寸早就滚瓜烂熟了”对吧？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对我的妹妹‘滚瓜烂熟’了的？”
“……”
罗真先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只是在凛小姐刺骨的杀意面前吧嗒吧嗒眨着眼睛。
考虑了一下是说出来然后被虐，还是坚持不说然后被拷问……罗真先生当机立断，露出一脸正义的眼神。
“首先，我不是回冬木后就隔三差五会去间桐家玩嘛。然后小樱就会很客气的给我泡茶，又给我吃点心。所以我就想啊，反正都是吃点心，那么吃小樱也是差不多的。然后稍微试探了一下后小樱也完全没拒绝……然后你不是一直警惕着我，每天要送小樱回家嘛。所以我就差不多一个礼拜三四次，躲在小樱的房间里，等你把她送回来又走了以后再和小樱——”
“好，去死吧。玷污了我妹妹纯洁的就是这根东西对吧——给我交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罗真君再次体会到了世间的真理，死妹控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