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罗真在空中控制着身体，在踉跄了几步后双脚落地，勉强没摔的太难看。
但这还是没法打。他撑着腰满脸苦笑的举手示意：“等等……我说亲爱的小莫小姐，说好的切磋锻炼一下而已，为什么你又是用拳头打人又是用脚踹人啊？”
“哈~？战场上不就是这么回事嘛！只要是能把对手打飞的，管你是用剑还是用教不都一样嘛！谁叫你不自量力要和老娘打的~！”
莫德雷德一脸臭屁的抬起下巴，挺着一片平原的胸口，看上去相当骄傲的样子。
齐格飞和阿塔兰忒等英灵众也都在继续切磋训练，只是今天罗真也加入进去了。
以人类的身体和英灵刚正面的确是很蠢的行为。而且莫德雷德还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稀里哗啦的就把罗真打得落花流水。
让人能和英灵打个十几回合也已经很惊人的成就了。这也多亏了罗真手上这把在异世界锻造出来的“霜之哀伤（伪）”。
这个散发着惊人的寒气，插在地面就连同周围的土地都结霜的双手剑，罗真也为了今后使用进行过了改造。
光以硬度来说这把剑的确能匹敌宝具了，只是罗真和莫德雷德之间的体能差距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弥补的。
（闲的没事做）观战的贞德立刻小跑到罗真身边嘘寒问暖的，立香则是没心没肺的嘻嘻嘻贼笑……而阿尔托莉雅则表情冷淡的挑了挑眉毛，开口说道：“罗真，你疏于锻炼了啊。这半年多你都没有好好战斗过吧？”
“阿尔托莉雅小姐慧眼如炬。”
罗真打马虎眼的挠了挠头发。
毕竟是和罗真相处过这么久的人，阿尔托莉雅一眼就看出现在的罗真比参加冬木市的圣杯战争的时候要更不适应战斗。
这不是从身体上，而是从精神上决定的。以前的罗真对危险的反应要更加敏锐，虽然不至于说和英灵对抗，但也不至于在莫德雷德手上这么没招架之力。
罗真就是想尽快找回战斗的手感。只是好像挑的对手不太对，莫德雷德这熊孩子压根不管是不是联系，只是单纯的显摆而已。
一旁像个小媳妇一样心疼望着罗真的贞德关切的说道：“那么我来做罗真君的练习对手就行了嘛，为什么一定要找莫德雷德小姐嘛……”
“你根本不会认真动手吧？而且你又不会用剑，练习也没意义。”
罗真表情微妙的望了一眼贞德挂在腰间的细剑。贞德小姐顿时赌气的鼓起脸颊，哼的一声就跑回去不理他了。
而要说罗真为什么要找莫德雷德当对手……因为实在是没其他人了。
罗真有足够的预感，自己要找一个会用剑的对手。最好是剑术足够优秀的那种。
但齐格飞的话不行。他的战斗方式是以‘屠龙’为原型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与比自己更强的对手战斗。
而莫德雷德又路子太野。虽然她的剑术里有骑士剑术的原型，但更多的是充满野性的本能战斗法，要用来锻炼也缺了点感觉。
“那么罗真，要我做你的对手吗？”
阿尔托莉雅小姐轻轻偏着头说道。
虽然阿尔托莉雅是枪阶的英灵，但那只和她的宝具有关，她本人的剑术依然不受影响。
如果给她把宝具级的剑，她分分钟化身Saber把莫德雷德挤下去也不是难事……但罗真还是皱着眉头表情微妙的拒绝了。
“怎么说呢……阿尔托莉雅你的剑术太正派了。我想要的对手是更轻薄一点的，更锋利一点的……如果用的是日本刀就更好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周围的人都表情微妙的。
罗真也不太好形容自己的想法。只是他能够预感，自己之后不久肯定会和这样的家伙战斗。
也许就是天草四郎时贞也说不定。罗真隐隐感觉到最后肯定是要自己打败那个男人才行，因此才想要寻找和他相近的对手。
“……真是，麻烦死了。”
最后，一直在角落看着的式小姐一脸嫌麻烦的站了起来。
迈着轻盈的步伐，和服下的靴子踩在柔软的草坪上，那挺直腰背的帅气姿势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她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爱用的匕首，拔出鞘，轻轻一甩罄的一下，在周围人一票惊讶的目光中，两仪式手中的匕首突然延长变型，变成了一把闪烁着柔和白光的日本刀。
“我也是这几天才发现的。真是的，这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式小姐看上去一脸烦躁的样子，但还是单手持剑、静静站在了罗真面前。
剑尖自然下垂，微微低垂的视线静静的望着罗真，就连呼吸的频率都似乎一下子变得不同了……两仪式小姐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可真是太棒了。两仪式的一切都符合罗真的要求，这让他相当高兴：“式小姐也终于愿意和我一起玩了啊。太好了，我还想该怎么和你搭话呢。”
“哼……反正只是嘴上说说，你根本没空来管我吧，花花公子。”
式小姐轻蔑的视线还是这么让人爽快。
两仪式也不是死人。这么多天下来，看着这些人一次次的经历战斗和变化，她多少也是有点感触的。
虽然她一直只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对什么圣杯战争也没什么参与感，但人总是会被周围的幻境影响。
——尤其是罗真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式就总感觉这个家伙的行动让自己很上心，看到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就很烦躁。
被式这么挤兑的瞪着，罗真顿时感觉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开了，受用的不得了。
当然，以贞德为首的一批人眼神就冰凉的吓人了。但这无所谓，罗真非常高兴的架着剑迈出一步……然后直接冲了过去。
以最小动作砍出的一剑和式手中的日本刀相抵，宝具级的硬度令他们也不需要在意武器会不会被砍坏。
然后在这个极近距离下，看着进入战斗状态的式小姐清澈的大眼睛，罗真笑着说道：“按老规矩，赢了的人就能对输的人提一个命令，是绝对要遵守的那种哦。”
“——！？等等、你刚才哪里有说过——”
“那么就是这样。我上了，式小姐！”
……明镜止水的心只保持了一瞬间。式小姐在这突然袭击下一下子慌了神，心态就没法扭回来了。
——顺便一说，之后莫德雷德以‘我也赢了所以你要听我一个命令对吧！’这样充满熊孩子气质的话试图威胁罗真。然后被他向阿尔托莉雅告发，最终那悲惨的哭喊声再次传遍了整个城堡。
第101章：宛若新生
在其他人都在嘻嘻哈哈的玩闹——尤其是那几个迦勒底人——的时候，戈尔德还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努力工作。
和隔壁现在充当了人造人们的临时宿舍的工坊不同，这里是原本用来溶解制作魔像时剩下的废弃材料的溶液池，已经被戈尔德改造成了临时的魔力储存点。
这里光线不好，设备也很简陋，池水里还浮动着不少的机械零件，实在不是让人好受的工作环境。
但这就是自己的工作。戈尔德不知道第几次的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致力于把溶液池里的废弃材料分解成纯粹魔力的工作。
现在这里处理的不止是已经用不到的魔像，甚至还有在之前的坍塌中丧生的人造人们的尸体。
虽然是人造人，但他们都是专门培育出来的魔术回路优秀的个体，因此即便死去了，身体也是非常有价值的素材。
以魔术师的价值观来说，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些还有用的材料……但说实话，戈尔德原本觉得那些最近变得越来越自我主义的人造人们会激烈反对的。
毕竟这也算是他们同伴的遗体。所以，当戈尔德吞吞吐吐的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你为了救他们已经用尽努力了，他们失去生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果他们的身体依然有着价值的话那你就拿去用吧，他们也一定会同意的。””
人造人们以相当冷静的态度同意了。
这让已经准备好被大骂一场的戈尔德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这些人造人的价值观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贴近魔术师。
所以戈尔德只能又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做着微小的工作。他将这些魔力逐渐控制起来，然后用作培育新的魔术回路的苗床。
他原本的自负和骄傲，现在基本都碾碎成渣渣了。对那些英灵之间的战斗，戈尔德知道自己这样的魔术师顶多只能远远的观战。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能做到些什么。
在明白自己才是拖了后腿的人以后，他思考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他则已经放弃了追求不切实际的幻想，淡然的接受了现实。
他知道，在魔术实力上也比不过达尼克和菲奥蕾的自己，大概会作为留守的一员继续呆在城塞里，无法亲自突入空中庭院吧。
但他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到自卑了。如果【黑】方输了，自己的穆吉克一家也就玩完了。现在戈尔德只是单纯为了抓住最后一丝胜利的希望而尽可能的努力而已。
然后，在魔力的联系上感觉到某人进了这个房间后，他叹了口气说道：“你来这种地方干嘛啊，齐格飞。”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高大壮实的屠龙英雄。
他和这种不起眼的肮脏地方真的一点都不搭调，戈尔德挠着头发继续说道：“你就继续和其他从者玩——不对，训练就好了。反正魔力消耗也不是很大，你自己有分寸就行。我对你的行动没有任何意见，不必在意我。”
“我知道。这是罗真给你的慰问品，让我带来的。”
齐格飞那张苦闷的脸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戈尔德。
那里面是罗真用边角料做的三明治。
据齐格飞所说，这好像是给训练的英灵组们做的点心，有多所以就让他来给戈尔德也送了一份，这让他表情相当复杂的又叹了口气。
“搞什么啊……那没礼貌的小子不是只会给女人献殷勤嘛。像我这种只能做不起眼小工作的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讨好的价值……”
嘴里这么唠叨着，戈尔德还是噗通一下原地坐下，抓起三明治就啃了起来。
……好吃的过头了，所以反而心情更复杂。戈尔德顿了一下，然后只能更皱着眉头呼哧呼哧的往嘴里塞。
看着自己这个御主不坦率的模样，齐格飞苦闷的脸上，悄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Master，我对魔术并不了解，所以无法分辨什么是重要、什么是不起眼的工作。当然我也知道，您的能力肯定比不上Caster之流。应该也比罗真和菲奥蕾小姐他们要低吧？”
“咕——！你是故意来嘲讽我吗，Saber！”
戈尔德老脸一红，愤愤的差点噎住了。
但齐格飞却笑容更甚，那张磐石一样的表情难得变得这么柔和：“但我也知道，我的御主是这个阵营不可或缺的存在。我听说正是您家族的财力才让这个阵营能正常运作，并且您现在的工作，也肯定是对支持这个阵营起到关键作用的。”
咕……戈尔德看着齐格飞真诚的表情，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呢，因为知道他纯粹是发自内心才这么说的，戈尔德也没法强行当他是讽刺自己，只能乖乖收下了。
“……齐格飞，以前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话吗？”
“经常有人这么说。”
果然啊。
戈尔德苦笑了一下，继续抓起三明治啃了起来，同时把篮子伸向齐格飞给他示意。
齐格飞在略微惊讶后，也点了点头，坐在了戈尔德的身边。
一时间两个大老爷们都彼此无言，沉默的啃完了一篮子三明治。
“准备好了吗，菲奥蕾。”
“……嗯。我相信你，罗真先生。”
菲奥蕾虽然这么说着，但从表情来看还是明显有些紧张，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睑还在微微颤动。
她正躺在手术台上，用毫无防备的姿态展示给罗真看。
在给足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后，菲奥蕾终于在这个晚上要进行双腿的魔术回路改造手术了。
本来的话，她甚至想等圣杯战争结束后，再彻底的和自己的魔术师生涯做诀别……但是罗真那句‘我又没说要你不当魔术师’的轻佻的话，让菲奥蕾的决心一下子崩塌了。
为了准备突破到空中庭院的飞机，明天就预订【黑】方集体参战的人员要转移到罗马尼亚的首都布加勒斯特去了，所以这是最后动手术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