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亚瑟王，不死于意外 第226章

“你这家伙···别开玩笑了。MASTER因为你的一句玩笑话，一直在学习锻造，现在好不容易锻造出来，才不是拿过来给你取笑的！我以真选组一番队队长的名义担保，MASTER锻造出的剑，不是什么小孩子玩闹的玩具，是经过千锤百炼真正的利器！”

冲田总司立即怒目相视。

那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初次学会发怒的小奶狗。

很可爱，然而不管是亚瑟，还是千子村正，此时都没有理会少女。

亚瑟皱紧眉头，认真的说道：“是什么步骤出错了吗？应该没有那些问题才对，我一直都是模仿你的锻造法，不管是力道、角度、节奏，甚至剑的结构变化和杂质锤炼，都应该和你的锻造法一模一样才对。”

“模仿老夫？模仿老夫就让你锻造出了这种无法入眼的玩意吗？而且谁让你模仿老夫的，你究竟是在锻造，还是复制？就算是复制品，也不及老夫随手打造出来的瑕疵品的万一。”

千子村正眼神忽然一冷，随手拔出一柄名刀，狠狠砍向长剑。

“呯——”

毫无意外，冲田总司口中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利器，就这样化为一片片碎片。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

“你这无礼的混蛋！”冲田总司气得直接拔刀。

然而，千子村正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就这么握着刀，等待着。

“冲田，等等，别冲动！”亚瑟叹息一声：“我想他是对的，如果我拿着这种剑去挑战试炼的话，到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被斩断吧。”

“MASTER？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MASTER！”

“不，事实就是如此。”

“不对！就算MASTER不去战斗，我身为MASTER的从者，也一定会保护MASTER的！”

“可我不能只依靠你，不是吗？”

“······”

霎时间，冲田总司沉默了。

实际上，这段日子里，她作为随行者，观看过佐佐木小次郎的试炼。

如今佐佐木小次郎挑战到了第四十八层，那种层次的战斗，对于他们这些剑豪而言，每一次都是死斗，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佐佐木小次郎那高超的剑术根本难以发挥出来，最后也仅仅只是险胜。

而换做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况且有【病弱】这个最不稳定的因素，一个不好的话，战斗中途便可能脱力，最后落得比当时的佐佐木小次郎还要狼狈吧。可想要从此世的牢笼中挣脱，就必须抵达第一百层，并战而胜之。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她做不到。

四十八层的挑战都是如此艰险的话，那五十层后呢？六十层后呢？

根本想象不出来。

甚至一想到更高层的守护者，冲田总司内心就只剩下绝望。

注视着沉默失落的冲田总司，亚瑟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

他想了想，看向千子村正：“我到底缺少了什么，请直言。”

“老夫倒是想问，你锻造的时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才能锻造出那种不堪入目的废铁。”

“···当时我脑海里浮现的，是你锻造的身影。”

“谁让你去想老夫了？”千子村正冷哼一声：“锻造就是锻造，既然想要锻造，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就全神贯注，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注入到剑里面。否则的话，就算使用如何珍贵的原矿，使用何等超凡的技法，终究只是复制罢了。”

“锻造出属于我的剑···吗？”亚瑟露出似懂非懂神色。

“随便你怎么想，烦死了，没事别来老夫这里。不过如果你没有放弃的话——”说着，千子村正就像上次那样，扔给亚瑟一块铁矿：“那你就在锻造的时候，好好想想，你究竟想锻造出怎样的剑，你心中的剑，要斩断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

亚瑟深深点头，二话不说拉着冲田总司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旋即，铁器敲打的声音再次响起。

“铛——铛——铛——”

019:谁能理解‘千子村正’的绝望? 二合一

“铛——！铛——！铛——！”

铁器敲击声，仿佛永远不会停下一般，在屋子里持续作响。

凝视着亚瑟的背影，冲田总司内心不知为何产生些许烦躁感。

“呐，MASTER，还没好吗？”

试探性的发起询问。

等待了片刻后，不出所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亚瑟好似没听到，无论眼神、呼吸、动作，均没有半点儿变化。重复着挥锤的运动，一次、两次···无数次。貌似外界的一切，已经和他没有丝毫关联，无论是作为从者的冲田总司，亦或来访者的其他人，乃至可能会出现的威胁。

全神贯注吗？

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状态。

那是进入了一种类似于空明的状态，所有观感全部沉寂下去，整个人处于无意识，甚至自身也一点点同化为虚无。

究竟是什么？

冲田总司不知道，只是感觉，亚瑟现在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明明就存在哪里，肉眼可见，却有一种正在被远离，如果不伸出手，及时让对方醒来，立即回头的话，绝对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不见。

总之，是一种十分讨厌的感觉。

“MASTER···”

少女剑士不由得露出失落神色。

“冲田阁下，不必如此，当一个男人为了一件事情忘却一切的时候，不管是身为倾慕者的你，还是作为友人的在下，只需要全力支持就好了。这是我们的义务，也是一篇畅谈风月的诗篇。”佐佐木小次郎轻笑着出声安慰。

自从亚瑟第一次铸剑成功，被千子村正随手斩断之后。如今，又过去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自那以后，亚瑟越来越疯狂。

一开始还好，冲田总司搭话，会有所回应。后来慢慢的，回应次数少了，到了之后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于连自己身体都不顾···或者说，完全察觉不到。就算饿的饥肠辘辘，肚子不断传出抗议声，亚瑟如同完全没感觉似的，继续他人看来不明所以的锻造。

直到有一天，冲田总司前来看望亚瑟时，见到精神到达极限，直接晕过去的亚瑟。

那个时候，冲田总司意识到了严重性。

好几次想要劝阻，但没有任何作用。

别说交流了，亚瑟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一醒来，基于本能的摄取了维持身体的最低限度食物，就直接拿起了锤子，一点点进入了忘我状态。

而后，每一次只要开始锻造，在力竭之前，绝对不会停下来。

冲田总司越来越担心，可又拿亚瑟没办法。

“都怪那个小气的老头，如果不是他的话，MASTER也不会这样！”女孩愤怒的抱怨一声。

“同感呢，虽说如此···这也是亚瑟阁下自己的意志。”

佐佐木小次郎倒没有和冲田总司一样激动，只要这是亚瑟自己的选择，在真正出现生命危险之前，他就不会阻拦。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他的美学和矜持了吧。

“可是···明明MASTER已经锻造出了剑，一点也不逊于那个混蛋老头。”女孩的视线，转向房间角落随意推及的碎片。

很小的一推，依稀可以看出，那些原本都是一柄一柄利剑。

是的，这两个月的锻造过程中，亚瑟不止一次的锻造成功。

最初需要耗费十天左右才能锻造出一柄剑，后来慢慢的八天、五天、两天。等到两天就一柄的时候，冲田总司便毫不犹豫的断言，亚瑟的锻造技术已经提升到了和千子村正平齐的高度。

那时锻造出的剑，丝毫不弱于千子村正的锻造坊中任何一柄名剑。

然而，千子村正依旧不满，带着极为不屑的态度，将亚瑟锻造出的长剑斩断，然后说出一大堆气人的话。

冲田总司当时就怒了。

你当我家MASTER是傻的吗？

你丫拿烧得赤红，明显不正常的剑去斩我家MASTER锻造出的剑。有本事你别使用剑术啊，硬砍呀！结果砍下去，MASTER的剑是碎了没错，但你的剑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没错，当时的结果是，千子村正和亚瑟锻造出的长剑，全部碎裂，两败俱伤的结局。

可是冲田总司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个混蛋老头，嘴角明显抽搐，仿佛看见了极为扯淡的事情。继而厚颜无耻的表示，他是使用的试剑术，他的名剑会碎裂是故意为之，然后给予了亚瑟勉强锻造出可以称得上是剑的东西的评价。

简直不要脸！

臭不要脸！

然而最扯的是，亚瑟信了。

好吧，冲田小姐也不知道亚瑟信没信，当时亚瑟平静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从千子村正那儿拿走铁矿，就回家撸铁去了。

自从那一天开始，亚瑟就变得更奇怪了。

脑子里唯一记住的事情，就只有锻剑。

然后锻造的时间慢慢拉长，最开始的两天一柄，到了后来十天一柄，在后来半个月出一柄。

记得最近两次，亚瑟拿着剑去给千子村正看的时候，那个死老头连试剑的程序都跳过了。拿着亚瑟的剑随意丢到自己的锻造坊角落，称这不过是废铁罢了，连测试的必要都没有。

冲田小姐极度怀疑，是亚瑟的锻造技术已经全面超越了那死老头。那死老头怕出丑，所以不敢砍了。

长长叹出一口气，冲田小姐表示心好累。

“话说回来···”她看向今日造访的另一位客人：“赫拉克勒斯先生，要不你也来劝劝MASTER吧？说不定是赫拉克勒斯先生的话，MASTER会听进去也没准。”

“他，很好。”

浑身漆黑的壮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一开始，赫拉克勒斯认为亚瑟应该是和伊阿宋那样，中看不中用，但非常善良、特别的存在。

因为这一点，他对亚瑟抱有相当的好感。后来的数次拜访，也证实了，亚瑟确实挺特别的。他是这样认为的，对待他，亚瑟看他的眼神中，没有半分异样，既没有把他当做怪物，也不是什么似神者，而是用平等的态度，普通的眼神。

这对赫拉克勒斯而言，已经足够特别了。

因此，面对特别的亚瑟，赫拉克勒斯也给予了特别的友善。

就算亚瑟现在变得很奇怪，和他印象当中除了脸以外就没有其他优点的伊阿宋已，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执念与意志。

可亚瑟依旧是特别的存在，这点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