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人不寐
“多齐整俊俏的人儿。”
秦可卿拉着香菱的手,目露怜爱。
“晚些时候,会有个人来见你,到时你去瞧瞧,看看可还认得。”
“奶奶?”
香菱看着秦可卿,疑惑的眨了眨眼。
秦可卿没有多说,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手。
“奶奶,六顺传话进来,说人到门口了。”
宝珠进屋细声道。
“好丫头,随宝珠去偏厅吧。”
秦可卿握了握香菱的手,受了这么多苦,总算要到头了,往后再不是没有名氏归地的人了。
香菱望望秦可卿,望望宝珠,她要见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奶奶她们这么郑重。
早已忘了父母家乡的她,自是猜想不到,她即将见的是她的生身母亲。
封氏走在长廊上,心越跳越快,她的英莲现在长成了什么模样?个头应该要比她高了。
这么多年了,她怕是已经记不得自己了。
一会欢喜,一会激动,一会悲伤,一会忐忑,在这种种情绪下,封氏心里的滋味,当真不是语言能述说的,恨不得当即插了翅膀,飞到女儿面前。
将封氏带到偏厅门口,引路的丫鬟退了下去。
是人来了?香菱探头去看。
只一眼,封氏脑子里就轰鸣一声,是英莲!是她的英莲!!那眉心的胭脂记,是旁人再难有的。
“英莲!”
封氏身子颤抖,哭喊出声。
香菱愣愣的看着封氏,英莲?英莲是谁?是叫她吗?
这人她好像隐隐约约在梦里瞧过。
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妇人哭,香菱不知怎么的心里没来由的难受。
下意识的想走过去。
“英莲,是娘啊!”
封氏抱住香菱,泣不成声,“娘来了,不怕啊,娘寻着你了。”
香菱眸子瞪大,呆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像有什么画面在眼前划过。
“娘……”
香菱无意识的开口。
封氏捂嘴痛哭,多少年了,她日盼夜盼,终于等到了。
贾蓉握住秦可卿的手,“可安心了?”
“真好。”秦可卿看封氏和香菱抱在了一起,笑着低喃。
“日后,你不许带孩子去看灯。”
回去的路上,秦可卿侧头对贾蓉说道。
贾蓉哭笑不得,“娘子,咱不是那样疏忽的人,我保管抱着不撒手。”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
“蓉大爷,蓉**奶,谢谢……谢谢……”
封氏对着贾蓉和秦可卿一个劲的道谢,不是他们,自己这辈子都不定还能见到英莲。
“封大娘子客气了,宝珠,赶紧扶人坐下。”
秦可卿现在的身子,已不方便自己起身去劝止。
“香菱,这是你的身契,早该给了你,又怕你多想。”
秦可卿拉着香菱的手,眼里带着笑意。
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亲人团圆。
第619章 皇兄,你还真是可怜呢
“蓉大爷和**奶的恩情,我实在不知如何报答,回去以后,我一定日夜诵经为你们祈福。”
封氏哽咽,意欲再三拜谢,让宝珠拦了。
“不必如此,你们能相认,我们心里也都高兴。”贾蓉温声开口。
“府里设有学堂,香菱她们平日都会去上学,读书识字。”
“教授她们的先生,是我姑太爷的独女,现居在那边府里,幼时是当男儿教养的,才智过人。”
“香菱是个有悟性,喜读书的,若随你回去,不定安稳,怕也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了。”
“封大娘子若愿意,后廊有一处小院,你与香菱可一同在那住下,平日做些针线,卖于我们,想来足够维持生计。”
“当然,你若执意回去,我也不强求。”
贾蓉缓缓说道,继而看向香菱,轻笑:“你如今已是自由身,是有名姓的了,切不可再让谁轻贱了去。”
“大爷!”
香菱噗通跪下,就磕起了头。
封氏亦要跟着一起,此等恩情,便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万分。
屋里的丫头连忙把两人拉起来。
大爷和奶奶可不兴让人磕头。
甄家如今不同以前富贵,封氏在甄士隐走后,一直在娘家仰父亲鼻息过活,封肃为人吝啬,不时就会有刺耳之言。
此番进京城,若不是贾蓉一路安排,仅凭封氏自己,就是知道香菱在宁府,也拿不出盘缠上京。
宁府的富贵,封氏并不想高攀,可回去后,英莲别说读书了,温饱或都成问题。
尤其到了婚嫁的年龄,出落的又这般俊俏,她那父亲还不定会为了钱如何。
尽管觉得一再受贾蓉大恩不好,但为了女儿,封氏还是觍着脸听从了贾蓉为她们做的安排。
对此,最高兴的当属香菱了。
幼时的记忆,因着封氏,她忆起了零星,却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不知道自己以前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
她只真切知道,宁府对她来说,是天堂,是她待过最好的地方。
没人打骂她,大家一起上学,嬉闹,无忧无虑的。
吃的也好,不过几日,她就发现自己胖了。
奶奶是再温柔不过的人,大爷每回出去都会带好多零嘴给她们吃。
四姑娘会教她画画,给她呼呼。
宝珠姐姐会教她编花样,瑞珠姐姐会给她塞吃的。
还有她们……
香菱舍不得走。
这一天是香菱最高兴的日子,她有了娘,可以和别人一样撒娇了,也知道自己家是哪里的了。
最主要,她还在宁府,和她们一起,今天林姑娘夸她字越写越好了呢。
“你插手又如何,那薛蟠到底还不是流放了,孤乃储君,父皇就是再宠爱你,你也是臣。”
“薛蟠也好,周鑫也罢,你救得了哪个,晋王,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位置。”
大殿外,赵熙看着赵廓,眼神轻蔑,高高在上的姿态。
刚才大殿内,赵廓那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里痛快。
你不是惯会向父皇卖乖,与孤作对,也会有今日!
且看着孤怎么把亲近你的那些人一个一个拔出去。
蔑然一笑,赵熙就要走下丹墀,赵廓眼神微闪,满脸隐忍,向前一步,同赵熙贴近,压低声音道:“太子又如何,那个位置本就是能者居之,你这般庸碌,配吗!”
“若非父皇瞧不上你,有改立的心思,我又如何敢一再挑衅。”
“这段日子,父皇任由你作为,不过是等着你犯错,好就此废储,不然,我又怎么会步步退让。”
“瞧你这得意的样子,皇兄,你还真是可怜呢。”
赵廓嗤笑,眼里满满的嘲讽。
犹如一根弦崩断,赵熙提起赵廓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你敢吗!”
赵廓贴着赵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挑衅道。
望着赵廓眼里鄙夷不屑的笑意,赵熙眸子发狠,抬脚就踹了过去。
犹如滚地葫芦,赵廓从丹墀上滚了下去,惨叫声响彻云霄。
未散去的大臣看着这一幕,都是愣住。
“大爷,今日散朝,太子把晋王踹下丹墀,皇上震怒,已将其禁闭在太子府,期限未定。”
六顺向贾蓉禀报道。
“晋王如何了?”贾蓉搁下笔,看向六顺。
“不是太好,右腿骨断了,身上各处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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