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人不寐
“回宝二叔,我觉得男儿当立志功名,读圣贤书,将来为国效力,为民谋福。”知道贾宝玉不喜欢听什么,贾蓉就挑他不喜欢的说。
果然,贾宝玉脸色立马变了,“没想到,你竟也是这么个俗人,真是无趣。”
说完招呼都不跟贾蓉打,蹬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领着小厮就走了。
看着瞬间走没影的大脸宝,贾蓉眨了眨眼睛,这货还真跟书里描述的一样,极恶仕途经济,最不喜四书跟八股文。
对于贾宝玉,贾蓉没有任何亲近的想法,主要是不靠谱,遇事就疲软了,没一点男孩子应有的担当。
由于下午还有课,贾蓉就没回宁国府,而是在贾政那里蹭了一顿饭。
下午上课的时候,贾蓉依旧故我,这倒不是他觉得严举人讲的不好,实在是这对他来说过于简单了,严举人还没讲完一章,他已经看完一本了。
他也想装个样子,但那样未免太糊弄人了,更重要的是浪费时间。
下午课程一结束,贾蓉就让人收拾了东西,回到宁国府,第一件事,就是把书房整理了出来。
宁国府众人看着贾蓉煞有其事的模样,个个都在猜测这蓉大爷能坚持几天。
“大爷,听说你跑荣国府上学去了,是不是真的呀?”瑞珠端着脸盆来给贾蓉净手,好奇的问道。
“消息倒是灵通,我也就今天去的,你们倒是都知道了。”贾蓉一边回着瑞珠,一边用巾帕擦干手上的水。
“大爷,你以往对读书厌恶至极,如今竟自己求着去,这谁不会多关注两下。
您可别去个几天就不去了,府里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呢。”宝珠给贾蓉倒了茶来,接着贾蓉的话嬉笑道。
“你们两个妮子胆子越发肥了,连大爷都敢揶揄了。”秦可卿坐在一旁,睨了宝珠、瑞珠一眼,奈何秦可卿这个人从骨子里透着温柔,那一眼不仅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风情万种。
两个丫头都是在秦可卿身边久待的人,哪会不知道她的性子,眼瞅秦可卿不是真的生气,又哪里会就这样消停,瑞珠嚷道:“奶奶,那是宝珠说的,我可不背锅。”
“好你个小妮子,这般没义气,看我饶不饶的了你。”宝珠说着,跟瑞珠闹做了一团。
贾蓉瞧着这一幕,不由轻笑,比起规规矩矩的相处模式,他显然更喜欢眼前这样松快温馨的,而也正是察觉到贾蓉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了,瑞珠和宝珠才敢在贾蓉面前展露真性情。
“小心些,仔细别磕着了,到时候哭鼻子可没人管你们。”看着瑞珠和宝珠互相挠对方痒痒,越闹越欢,贾蓉笑着道。
“大爷,我们才没那么娇气呢。”宝珠高声回了贾蓉一句,趁瑞珠一个分心,手精准的探向了瑞珠的胳肢窝,哈了几下,瑞珠就满口好姐姐,好姐姐的求饶了。
“你也由着她们胡闹。”秦可卿见贾蓉不仅不阻止这两个小丫头,反而还纵着她们,不由朝贾蓉嗔道。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且随她们开心,咱们自己的房里,难道还有谁会来说什么。
你也是,不要太拘着自己,凡事放开了去做,不要什么都压在心里,思虑过重,对身体没有好处。
这府里,你不用过得那么小心,你是蓉大奶奶,没人可以轻视你,要是有谁不长眼,你尽管让人叫我来,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对秦可卿,贾蓉心里是有些心疼的,以宁国府的门第,秦可卿属于高嫁,她的娘家在宁国府面前是不够看的,而高门大户的丫鬟、小厮最会看人下手。
秦可卿的出身显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这也意味着,很多时候,她是被轻视,甚至是可以随便敷衍的。
旁人的一句话,秦可卿都会在心里度量个三五日,可见她的自卑敏感。
在红楼第十回里,金荣的姑姑,也就是贾璜的妻子,不过是靠着巴结荣、宁两府讨生活的人,都敢因为侄子在学堂挨了打,而跑到宁国府来找秦可卿评理。
关键打人的是贾宝玉的小厮,他们不去找贾宝玉,反而要和秦可卿评理,这不就是看她好欺负。
如今,他穿在了贾蓉身上,秦可卿成了他的妻子,即便只是名义上的,他也不容许别人再肆意欺辱她。
秦可卿显然没想到贾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心神震荡,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置身在偌大的宁国府,怕别人笑话,做什么事,都要问妥当了,才敢去做,唯恐出错。
起先,刚嫁进宁国府,她以为丈夫贾蓉会是她的依靠,可贾蓉根本没拿她当妻子看,也不耐烦管她的事,她只能自己支撑着,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
所以当贾蓉跟她说,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时,秦可卿真的忍不住了,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无助和苦楚突然就爆发了出来。
“这怎么哭了,宝珠瑞珠快给你们奶奶拿条帕子来。”看秦可卿泪如雨下,贾蓉手足无措起来,他这个人,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二爷,你总算像个男人了,我以后不在背后骂你了。”宝珠红着两眼睛抽噎着说道。
哈?
贾蓉一脸无语,这小丫头在他面前说话是越发不顾忌了,好一顿安抚,总算让秦可卿情绪稳定了下来。
第6章 出问题了
哭过之后,意识到失态的秦可卿一脸羞涩,双颊微红,水眸扑闪扑闪的,美艳不可方物。
贾蓉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实在是引人犯罪啊。
担心再待下去会产生不该有的心思,贾蓉让小丫头们好好照顾秦可卿,自己则去了书房。
待到亥时末,贾蓉才熄了书房的灯,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贾蓉就起了床,先是在宁国府里晨跑了半个时辰,然后就开始早读,过上了当年为高考拼搏的生活。
一天、两天,以为贾蓉坚持不了几天就会原形毕露的众人,一个个都呆愣了,这位爷好像认真的呀,这可都快半个月了,他愣是一天都没缺席,风雨无阻的去荣国府上学。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放下笔,贾蓉活动了下手腕,看着自己写的两行诗,这字虽然称不上难看,但离好看明显还有一大段距离。
大学的时候,因为兴趣,贾蓉参加了一个书法社团,但因为他空闲的时间大多拿去兼职了,是以并没有怎么练过书法。
都说见字如见人,写的一手好字那绝对是加分项,既然是加分项,贾蓉怎么会放过,每日必抽出一个时辰来练字。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在书房里练字,而是在荣国府上课,那些蒙学的书贾蓉早就已经看完了,如今沉淀了几日,是时候开始真正的科考之旅了。
正在贾蓉想着八股文怎么下手的时候,那边严举人把贾兰叫了起来,“贾兰,你来说说‘三元及第才千倾,一品当朝禄万钟’,这两句是何意?”
尚不满五岁的贾兰,脸上还带着一些未褪的婴儿肥,听到严举人叫他,立马站了起来,板着一张小脸,故作老成的开口道:“三元说的是:乡试的解元、会试的会元、以及殿试的状元。三元及第则表示在科举考试中,乡试、会试、殿试都取得了第一名。
三元及第才千倾,一品当朝禄万钟,说的是科举考试时,连中三元的人,肯定才华横溢,就像千顷田野一样博大精深;在朝中官居一品,俸禄高达万斗粮食。”
“甚好。”严举人点头,眼睛里有着对贾兰的赞许,没有老师会不喜欢聪慧好学的孩子。
对于贾兰,严举人很满意,是以当他不经意瞥到贾蓉时,眉毛立刻竖了起来。
贾蓉这厮虽说这半个月以来每天都到了,然而,却没认真听过他的一堂课,每天只是自己看书,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可以他的能力,能看懂什么。
这几日倒是没看了,严举人以为他终于装不下去了,谁知他开始涂涂写写了,也不知道是在糊弄谁。
摇了摇头,严举人不再理会贾蓉,继续讲课,一边踱着步,一边念着诗文,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贾蓉的座位旁。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贾蓉桌子上写有诗的宣纸被人拿了起来,严举人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轻轻张合,不由得念了出来。
“这诗是你写的?”严举人双目锃亮的看着贾蓉。
“你不知道?”贾蓉看严举人这大惊小怪的模样,着实有些蒙圈,不是吧,大哥,这可是李太白的诗,你一个举人,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我平日授课也不见你用心听过,只一门子看自己的书,我只当你在装模作样,竟不知你有如此诗才。”
我谢谢你夸我,贾蓉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这不是我写的,这是李太白的诗,你一个读书人,竟然连他的诗都不知道。”
说着贾蓉眼里不禁有些鄙视,这货不会是来混饭吃的吧。
清楚的看到贾蓉眼里的鄙视,严举人脸涨的通红,“我虽不说通古博今,但诗词却也看过不少,从未听说过李太白此人,这诗若是他所写,如此诗才,定会扬名,我怎么会全然不知。
你不知从那编来这么个人,竟连自己写的诗都不敢承认,贾蓉,你何以如此自毁。”
这家伙什么情况,要说严举人漏看了一两首太白的诗,所以不知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是太白所写,倒也可以理解,但他怎么好像压根不认识太白。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生于唐朝,有诗仙之称。”贾蓉盯着严举人一字一句,眼睛牢牢锁住严举人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贾蓉退后了一步,严举人听到李太白,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的动容,他是真的不认识太白,这怎么可能?
是哪里出了问题?贾蓉眉头紧皱,思索着哪个环节出错了,明明红楼里有出现过陆游跟范成大的诗,怎么李白反而会没人认识了。
“我看你是病没好全,又昏了头了,净说些子虚乌有的话。”严举人此刻早没了和贾蓉谈诗的心情,真是可惜了,那两句诗壮志凌云,气势磅礴,怎么就出自贾蓉之手,也不知道贾蓉是怎么写出来的,可惜啊可惜。
叹息了几声,严举人拿了贾蓉写的诗稿,看也不看贾蓉,直接拂袖走了。
“哈,蓉哥儿,你居然把先生给气跑了,一会老爷准要罚你。”贾环见严举人走了,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幸灾乐祸道。
眼珠子转个不停,难怪红楼对他的描述是人物猥琐,举止荒疏。
贾宝玉也站了起来,瞧了瞧贾蓉道:“你说你,好好的承认诗是自己写的不就好了,非要胡诌去戏弄先生,这下傻眼了吧。”
贾兰看了看几人,依旧板着脸,倒是没说一句话。
贾蓉现在哪有心思应付这些小孩子,他飞奔似的回去了宁国府,然后一头扎进了书房了,把跟历史相关的书籍都翻了出来。
“要我说,这蓉哥儿也真是怂,知道惹事了,这跑的比兔子都快,”贾环呸了一口,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
贾宝玉没有接话,招呼小厮收拾东西,今天下学早,倒是可以和姐姐妹妹们多玩一会,昨儿个她们还说今天要制胭脂,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
在书房待了良久,从秦到现在的史书,贾蓉翻了个遍,这才确认了一个事实。
第7章 严举人要走
这特么的变异了啊,朝代一样,事情也大致相同,但是那些著名的诗人,像李白、苏轼,压根就没出现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一发现,显然让贾蓉心情愉悦了起来,往后这诗词一途,还有谁能和他比肩。
“元彬,你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人通知我。”回到住所的严举人,看到好友在厅里坐着,显然吃了一惊。
“刚来不久,正要叫人去跟你说一声,可巧,你就回来了。”被严举人称为元彬的男子站起来笑道,他和严举人是同窗好友,两人当年同时中举,又都在会试上屡考不中,所以关系很是亲近。
见了好友,严举人显然极为高兴,一把拉过宋元彬的手道:“我今日得了一句诗,写的当真是极好,你来看看。”说着就把手上卷起来的宣纸小心展开。
看严举人这般郑重其事,宋元彬已经想到这句诗绝非凡品,尽管做了心理准备,然而看了后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一会,宋元彬抚手赞道:“不过几日未见,子谦在诗词上竟有如此大的提升。”
子谦是严举人的字,严举人听宋元彬如此说,就知道他误会了,连连摆手道:“你这真是羞煞我也,这诗我哪里写的出来。”
严举人为人耿直,最不屑说谎,他既说不是他写的就定然不是他写的,因此宋元彬问道:“那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严举人嘴唇抿了抿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宁国府贾珍的嫡子贾蓉所写。”
宋元彬听是贾蓉所写,一脸不敢置信道:“子谦,你这怕是弄错了,这贾蓉是何许人也,便是让他再多活二十年,他也绝不可能写出此句诗来。”
看宋元彬一脸笃定,严举人轻笑起来道:“我就说你不会信吧,可这诗却是我亲眼瞧着他写的。”
贾蓉半个月前求了贾政,随贾宝玉他们一起开蒙这事,宋元彬是听严举人说过的,他当时压根没当回事,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一时兴起罢了。
尽管知道严举人绝非信口雌黄之人,宋元彬还是无法相信这句诗是贾蓉所写,旧日印象根深蒂固,这句诗志向何其高远,岂是贾蓉能写的出来的,只怕不知道从哪抄的。
但这话宋元彬不打算说出来,他今日来,有更重要的事同严举人说。
陪着严举人探讨了一会诗词,宋元彬开口了,“子谦,你找个时间跟那位政老爷请辞了吧,忠顺王府那边已经妥当了,就等你过去了。”
宋元彬早年得了忠顺王爷的青眼,会试落榜后就进了忠顺王府给王府公子们教书,原本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位举人,因为家里有事,这才不得已请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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