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人不寐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她连贾蓉的人影都没瞧见,事态紧急,偏又找不到贾蓉,红儿急得哭了起来。
云袖阁,慕鸾没有让思玥按惯例弹琴,而是直接出了题目,大堂里已经开始在作答。
宁国府里,贾蓉给秦可卿掖了掖被角,让厨房把粥温着,等秦可卿起来用些。
正在贾蓉准备去书房拿本书来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进来说道:“大爷,六顺在二门说要见你。”
贾蓉眸子微抬,这个时间见他,想来是有什么事,交代了宝珠瑞珠一声,贾蓉就出去了。
见贾蓉出来,六顺迎了上去,“大爷,云袖阁来了个小丫头,说有东西要亲自给你,我说要给她递都不让,人在外面急的在哭呢。”
云袖阁?那里的小丫头找他什么事,还把自己急哭了,贾蓉颇为疑惑,随着六顺出了府。
红儿看到贾蓉的时候,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扑到贾蓉跟前,拿出怀里藏得牢牢的信,递到贾蓉手上。
然后噗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恳求道:“去云袖阁,求你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贾蓉一头雾水,把信拆了来看,片刻后,他的神情凝重,“六顺,备车,快!”
“那两首诗,你觉得哪首要更胜一筹,是那个姓冯的,还是那个姓孙的。”
云袖阁二楼,慕鸾瞧着大堂,随后瞥向白汐问道。
“各有特色,倒不好分出来,不若让他们再比一首。”白汐拖着时间。
“云袖阁从未有过这样的惯例,以我看,就姓冯的好了。”慕鸾说着招来一个小丫头。
白汐见小丫头得了慕鸾的吩咐,下去大堂,不由闭了闭眼睛,她,无能为力。
思玥站在台上,看着今晚都觉得对她势在必得的两个男子,一脸平静。
一会还是要去沐浴更衣的,这样死的话,也能体面点。
得了慕鸾吩咐的小丫头已经走到台上,朝下面说道:“今晚,能与思玥姐姐春风一度的人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就在小丫头要说出那人是谁时,一个声音从大堂外围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一个容貌俊美、风度不凡的男子缓缓向里走来,旁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给他让路。
只见男子一边走着,目不斜视的看着台上,一边朗声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思玥看到贾蓉。目光瞬间就湿润了。她也说不清自己对贾蓉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他与旁人不同。
那晚之后,她时时会想起贾蓉的话,贾蓉的神情,还有贾蓉的模样。
可能就是这样,时间一长,她就把贾蓉放心里了,然后也把自己困在了那里,再出不来了。
在贾蓉没出现之前,冯常和孙齐是最有希望在今晚拥有思玥的人,可听完贾蓉的词,冯常当场就认输了。
而孙齐则不然,他盯着思玥,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淫-光。对于贾蓉的到来,他并不慌,他对着冯常说道:“你既认输,就是退出了今晚的比诗。”
冯常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他们两人的诗在贾蓉面前明显不够看,不退出,难道还要去自取其辱?当下点头道:“自是退出了。”
听了冯常的话,孙齐脸上露出笑容,他转头对着台上说道:“快宣布结果吧,冯常都已经退出了,那胜出的人就只能是我了。”
冯常听孙齐如此说话,脸上讶异,脱口道:“你是不是痴心疯了,就你那诗,拿什么跟人家比,快别丢人了。”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孙齐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贾蓉身上,讥笑道:“我可没有丢人,今晚的题目可是明确有说写七夕诗,而没有提写七夕词。
他作的再好又怎么样,不过是白费功夫,好好亲眼看着我怎么美人在怀吧。”孙齐说着得意的大笑。
小丫头朝二楼看了一眼,只见慕鸾对她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可孙齐的话,思玥顿时面如死灰。
本以为是柳暗花明,却原来还是无路可走,思玥贪婪的看着贾蓉,他能来,她已经满足了,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白汐眸子里有一丝冷意,“那孙齐龌龊不堪,你为何要同意他的观点?”
“因为他抓住了漏洞,他给自己争取了赢的机会,我没有理由不认同他。”慕鸾眼睛瞧着大堂,眼神在贾蓉身上停留了一刻,浑不在意的说道。
“快宣布结果吧。”孙齐催促道。众人目光在贾蓉和孙齐之前流转,都有些叹息,竟然就这样让孙齐赢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发现贾蓉的眸子越来越冷,他在小丫头说结果前,上前一步,缓缓道:“谁说你赢了,诗是吧,你以为我做不出来吗。”
听了贾蓉的话,孙齐一脸轻蔑,“你以为你是谁,曹植吗,可以七步成诗。规定的时间已经要到了,没人等你。”
“七步?那太长了,我步步皆诗。”贾蓉抬起头,睥睨孙齐道。
第50章 步步皆诗
“狂妄,那你倒是来啊。”孙齐阴阳怪气道,丝毫没把贾蓉的话当一回事,只以为他是在称口舌之快。
“你要能做到步步皆诗,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凳子。”孙齐伸着脖子,脸上的神情极为挑衅。
“既如此,你这头我就收下了。”贾蓉眼帘抬起,整个人由内敛转为锋芒毕露。
“听好了!”
贾蓉向前迈出一步,嘴里念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而后毫不停歇,又是一步,“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一步一句,一首念完,贾蓉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走着。
“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芊芊擢素手,札札弄机抒。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玉露金风报素秋,穿针楼上独含愁。双星何事今宵会,遗我庭前月一钩。”
……
贾蓉从台下走到台上,最后在思玥面前站定,全场已经鸦雀无声。
“27首!”
冯常嘴巴大张,双眼无神,无意识的开口。
二楼,白汐在奋笔疾书,旁边是几张墨迹未干的宣纸,满满当当写满了字。
慕鸾看着贾蓉,眼神微凝,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至于大堂的众人,已经傻了,特么还真步步皆诗,每首还都是上佳之作,这还是人吗?
思玥看着站在身边的贾蓉,心里激荡不已,她知道贾蓉有才,却没想到竟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而他步步皆诗,一连作出这么多首,是为了要赢得自己。这样一想,思玥就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六顺,去把他的头剁下来给我当凳子。”
贾蓉眼睛看向一脸呆滞的孙齐,对站在台下的六顺说道。
听到贾蓉的话,众人这才回神,看向贾蓉,又看向孙齐,这是要把刚才孙齐说的话当真啊。
孙齐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六顺,连连后退,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来假的。
“你别乱来,天子脚下,杀人是要偿命的!”身边都是人,孙齐跑不出去,一脸惊恐道。
“偿命?刚不是你自己说要把头拧下来给我当凳子的,现在想反悔?晚了。”贾蓉居高临下看着孙齐,发出一声嗤笑,示意六顺动手。
被六顺抓住胳膊,孙齐拼命挣扎,眼瞅着六顺扬起手就要向他劈来,孙齐一声惊叫,竟晕了过去,地上明显有一摊水渍。
“大爷,是这样活着拧下来,还是拿刀锯?”六顺看着晕过去的孙齐,抬脚踢了踢,一脸认真的问贾蓉。
“行了,把人丢出去。”贾蓉朝六顺挥了挥手,一脸无语,活着拧下来?要怎么拧,旋转三千六百度?
贾蓉也就是吓一吓这个孙齐,没打算真要他的命,可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经吓,六顺还没干嘛,就屎尿并溅了。
冯常看到孙齐的下场,暗道还好自己有自知之明,不然,想想都打一个寒颤。
孙齐显然是完了,今日的事,百分百会传得人尽皆知,谁让贾蓉这么生猛。一个读书人声名尽毁,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可以宣布结果了?”贾蓉看向那个已经呆住的小丫头。
小丫头被这一番变故惊的目瞪口呆,见贾蓉同她说话,愣愣的点头,反应过来后,视线朝二楼看去,贾蓉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去。
就见一个魅惑如狐的女人站在窗口,眼睛直盯着这里,贾蓉跟她的眸子对上。
慕鸾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个贾府的蓉大爷有点意思。
思玥房里,贾蓉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人暂时是救下来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弄,他不可能每次都跑过来答她的题。
话说,他上次也没对她做什么吧,好好的,这姑娘怎么就看上他了,还不想活了。
贾蓉走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唇红齿白,仪表堂堂,皮相是真不错,难不成她是因为这样看上自己的?
就在贾蓉无聊猜测的时候,思玥沐浴之后,进了屋来。
贾蓉摸了摸鼻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思玥脸上有一丝笑意,她坐在贾蓉对面,然后开口道:“公子不会无端过来,想来是知道了什么。”
贾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思玥迟疑了下,还是接着往下说道:“我倾慕公子,或许公子会觉得我不知廉耻,不过一个时辰的相处,就对公子动了心。
云袖阁的规定,不许艺伎动情,我也一直是谨守着的,只是到底没有守住,情爱一事,果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说到这里,思玥苦笑了下。
“若公子今晚没有过来,我不会活,心里有了人,身子就不想叫人碰了。”思玥面色坦然,毫不掩饰对贾蓉的心意。
而对此,贾蓉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最难消受美人情,他对思玥来说不是恩赐,而是劫难。
云袖阁的艺伎是不给赎身的,思玥对他动了情,如今不愿接客,这无疑是在找死。
有时候魅力太大也是个负担,贾蓉心里轻叹,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知道了,他还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姑娘香消玉殒?
只是这事要怎么谋划?还是要好好思量思量。
就在贾蓉想着这些的时候,琴音响了起来,思玥一身浅蓝纱衣,面容柔和,端坐在那里,纤纤素手拨动着琴弦。
贾蓉不由自主的就沉浸了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了感情,思玥的琴音显然不再只是琴艺,而是带了点别的东西,能把人心里的情感引出来。
一曲终了,思玥来到贾蓉身后,手指在贾蓉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
别说,还挺舒服,贾蓉把头往后靠了靠,他真是堕落了。
贾蓉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虽说他对思玥没那种想法,但人家姑娘倾慕他,连死都不怕,他少不得要想个法子替她赎身。
至于之后,就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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