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配偶 第232章

把林初送入这些光斑中历练，实际的消耗要比送他时间穿越小很多。

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压根不用担心一顿穿来穿去，扰乱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和秩序，要知道就连时光龙，都基本不干扰凡世的进程。

综合这些理由，林初觉得时间算是最适合自己的了。除非真的无法达成，否则林初不想退而求其次选择鲜血或者杀戮。

“时间啊——”所罗门看上去不算太意外，“现在这个世界没有时间之神，过去也没有。所以你想得到相应权限，要么让世界本身认可你，要么找时光龙那边。”

“这难度……我想你自己应该心知肚明。”

林初艰难地点了点头。

所罗门笑着拍了拍林初的肩膀，“不要太过忧虑，说不定以后有哪条母时光龙看上你呢？你需要使用的时候向她借调一下权限也行。”

林初苦笑了下，“既然您接触过时光龙，就应该知道时光龙是什么性格吧？”

“绝大部分时候，就算我们攻击祂都不会遭受反击，因为祂们根本不会因此而愤怒。

就像我们不在意有路过的蚂蚁揍了我们一拳一样，因为我们压根没有感觉，两者之间根本不在一个生命层次上。”

“所以，真的会有人考虑和早上出生、傍晚死亡的蜉蝣结婚吗？”

现在想想，林初都觉得之前有只时光龙和自己搭话很不可思议。

“开玩笑的，实在走投无路的话，你也投入命运的怀抱吧——”

所罗门王朝林初眨了眨眼睛，“哪怕宿命早已注定，接下来我依然会和命运抗争。如果最后死亡了、失败了，那么你可以尝试从我身上继承权限。”

“我会在临死前，把权限封存在「尼安莫洛瑟的命运之手」里面。你想获取的话，不用像我当初那么艰难、走上许多弯路。

说实话，我当年那种行为都不能用「继承」来形容，应该算是一种特殊的不法行为，到现在想想都觉得能成功真是不可思议……”

卷五 Chapter 67 他的疯狂

“不……”林初坚决地摇头了，“我相信我不会走上那步绝路的。”

虽然以他现在背负的、毁灭世界的职责来看，本身就和绝路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看来你很不看好我，那么就这样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所罗门王大笑着拍手，“另外说一句，刚才触碰你肩膀的时候，我偷偷看过你的命运了，你的境况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鉴于此，再送你一件礼物，当你试图毁灭雅歌牌的时候，会有强大的存在现身借予你力量，但是仅此一次！”

林初表情有些复杂，实际上这个承诺已经兑现了，就是在对战上古黑暗之神那场战斗中，出现过的两位月亮女神的援手。

但是显然所罗门无法精准预言未来，他只是能看到大致的命运发展，所以才会以为林初还没遇到那次困境。

“多谢。”林初点了点头，“最后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您愿意这样帮助我？理论上来说，我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对吧？仅仅只是因为「过去」？”

“可以说仅仅是因为戒指，也可以说不需要任何理由。”所罗门用平静的眼神看向林初，“在你看来，这些知识、这些帮助都十分珍贵，但是对于我来讲也就那样。”

“我已经是所罗门王朝的皇帝，我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权利、地位和力量，除了难以对抗的宿命，没什么是我得不到的，也没什么值得我烦恼的。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时光龙与你之间有巨大的位差，实际上现在我们两者之间也是。”

林初一下子愣住。

“只是因为我不是天生的超高位格存在，所以还保留着人类的一面，愿意和一位有趣的时空来客谈谈话、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所以不要想太多，我说过了，暂时没有什么需要你付出的地方。如果有，我也会主动提出。”

林初不再说话，他以手抚胸，行了一个弟子对老师的礼仪，“尽管如此，这份恩情我也会记住，对您来说微不足道，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

“希望我们还能见面——”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林初转身，以一种决然的姿态离开！

所罗门只是漠然，他望着林初的背影逐渐消失，深蓝的眸子中幽邃得仿佛蕴藏着一整个世界……

——

依旧是前往伊尔芙莉德所在的城堡，林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路途中，他问了戒指过去一件事。

“许多年前，我刚刚得到你的那个时候，你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你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最后都做了些什么，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到底是什么促使他产生出那种想法？】”

“现在我想问的是，这指的是所罗门王，临死之前对命运的反抗对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啊？”过去有些惊讶，“我说过这种话吗？话说这都隔了几年了，你连这个都记得那么清楚？”

迎着风飞行在高空中，林初面色平淡，“当时太年轻，完全没深入去想过，现在回头去看待过去发生的一切，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疑问。”

“好吧，既然远离那个家伙了，你也了解了这么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那再告诉你这个也无所谓。”

过去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试图消除神秘，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纯粹的物质世界。”

“消除神秘？物质世界？”林初皱起眉头，“具体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根据你和女仆小姐之间的对话，我判断你的故乡可能就是一个纯物质世界。”

“在你们那里，魔法只是传说和幻想，鬼怪更是不存在的东西，就连世界的创造都只是个充满想象力的神话故事，这是劳动人民朴素的幻想、是他们精神世界的一种寄托。”

“在这样的世界里，魔力会消退到几近于无，魔法兽会蜕变成外表奇怪一些的动物，恶魔、魔鬼之类的高神秘种族干脆不存在。

日升月落间依然存在规律，但绝对和神秘要素无关，就连神祇，也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这样的世界里，火药、机械之类的东西可能会发展得比较良好，但是人类终究是脆弱的生物，寿命只有百年之内。

一代一代的人类出生，一代一代的人类死去，铸就的文明无论好坏，但都十分纯粹，不再有各种外在的强大力量干扰……”

过去越说，林初就越是震惊，所罗门这是，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科学」的世界？？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初还没问出这个疑问，讲述了许多例子的过去、就自行回答到了这一点，“至于原因，在他看来，既然「神秘」这种东西都不存在了，那么所谓「命运长河」这种东西自然也不复存在，一切都按「朴素唯物主义」来。”

“哦，这个词是女仆小姐讲过的。她说你们的故乡，是一个由物质构成的世界，而不是由超自然力量或神秘力量创造的，这个什么朴素主义肯定了世界的本源是物质。”

“你想想，既然都朴素了，那命运就是不存在的、不客观的迷信事物，宿命自然也是。这样一来，所罗门就真正摆脱了宿命的困扰，能真正走出自己的未来。”

“哪怕在这样的世界里，所罗门失去了永恒的生命，可怕的力量，只是一个凡世的普通君王，但这就是他想要的！”

说完过去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太疯狂了。那样一来，我也只是个好看的戒指而已，只能靠身上这句「一切终将过去」的铭文来警醒一下佩戴者，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感觉脑海里刮起一阵风暴的林初，用一种不敢确信的语气缓缓说道：“那么世界的「神秘」，自所罗门王朝时期起就一步步衰退，到第三纪末。

甚至衰落到一个明显的低潮这件事，也和所罗门王的临死反扑有关吗？”

“应该……”过去也不敢十成十地笃定，“世界的神秘，一直到第四纪「永夜剧变」之后才突然抬升的。这么看来，他造成的后世影响甚至延续了一千多年……”

卷五 Chapter 68 淡漠的她

沉默了许久，林初叹了口气，“他终究是失败了，你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过去很干脆地回答，“他在临死前的最后那段时光里，就把我、雅歌牌、弑神之后收获的神性，一并封存进了「所罗门秘宝」内部。就连所罗门之钥他最后交给了谁，我都不知道。”

“实际上在我被送走之前，他就已经开始一步一步抑制世界的神秘了。这种行为，说实话，简直是和在全世界为敌，几乎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所以对于他的死我一点都不意外。”

林初自嘲地笑了笑，“希望我以后不会也这样。”

“希望。”

接下来两人无话，林初也快速传送到了秘巫之心，此刻这个浮空城已经换了一个位置，来到剑之海的海面上。

这种满世界跑的隐秘基地，机动性就是强。

这一次，林初可没有遭遇到上次那种被人拦路的事了。或者说，现在城堡里的生物，大多都以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认识」了他，哪怕千年过去，很多守卫产生了更易。

飞向安静的、隐行着的城堡，林初的心情有少许忐忑。

这还好伊尔芙莉德和德拉兹纳都不是普通人族的血脉，而且等级也早就到了传奇以上；

不然按林初这种以千年为单位的看望法，怕是回来后只能看见两座坟墓。

当然，这次回去直接看见孙子、重孙子都是合理的，虽然之前那半年的相处里，德拉兹纳和林初说过她没有对象，也没有什么看上或者喜欢的人。

林初刚一进入城堡的范围内，殷红的女骑士就例行骑着独角兽、上前来迎接他，放下面甲的少女看上去一如往昔，只是微笑着：“欢迎回来，父亲——”

林初欣喜地上前抱了抱她，“你母亲呢？”

“在午睡，我说过这几天你可能要回来了，但是她兴致缺缺。”说到这里的时候，德拉兹纳露出少许忧愁的神色。

“这一千多年来，我感觉母亲淡漠了好多。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很久没有正式回应过女巫一族的祈祷，大部分时候，除了做研究就是在沉眠。”

林初微微皱眉，“是因为我的关系？”

“不，我想……她大概是习惯了你不在的日子，过往的热情已经冷却了不少，毕竟中间的时间间隔得太长了。”

林初舒展开眉头，“这些话是她教你说的吗？”

“很遗憾，不是的。”德拉兹纳做出了林初喜欢对亲昵的人、做出的动作，即轻捏对方的脸颊，“我说的都是实话哦……而且母亲没必要长年累月地故意伪装成这副模样吧，不累吗？”

这一瞬间，七年之痒、中年危机之类的关键词一下子在林初心中冒了出来。

总之他咳了咳，“我先去看看她，还是在原来那个房间对吧？”

“是的。”

暂时和女儿分别，林初快速飞到魔法塔的某一层、穿墙而过。

如同德拉兹纳说的一样，伊尔芙莉德躺在床上午睡，她穿着黑色的纱衣，盖着薄被，确确实实地安稳沉眠着，没有半点捉弄林初的迹象。

林初试探着上前，试探着捏了一下她的柔嫩的脸庞，这一动作伊尔芙莉德就眉头微皱地醒来了。

不过当看见的是林初的脸，她微微笑了笑，“回来了？”

林初松了口气，很正常嘛，“回来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

回来后的几天里，林初一如往常地和老婆、女儿相处。

本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致命的是，林初发现伊尔芙莉德真的热情冷却了不少。

也不说她讨厌林初了，但就是没有以前那种执着、如火焰般炽热的情感了。

按理来说，老夫老妻都会这样，但是在林初的角度来看，和很亲密的人才半天不见，她就变得冷淡……

不，也不算冷淡，就是那种没那么热情了，给人的心理落差还是蛮大的。

因此林初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一，直有试图让两人的感情升温一下，包括做蛋糕给她吃，做手工小礼物给她，两人去单独约会……之类之类的。

但遗憾的是，效果一般，伊尔芙莉德还嘲笑林初患得患失，像孩子一样。

……

之后时光荏苒，又是半年过去，林初依旧是在魔法塔的天台上，和伊尔芙莉德、德拉兹纳挥手告别。

这半年以来，两人的关系有所回升，但是感觉再也回不去当年那种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