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配偶 第197章

当然，说无忧无虑只是说他们整个种族没有陷入什么特别艰难的状态。

毕竟大体上有女神和深海联盟的隐秘照料，亡族灭种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生物只要存活着就会面对各种困难，有困难就会希望神灵眷顾。

所以在黑暗海的这场仪式，举行名义是：愿哭泣之眼，怜悯之心，孕育希望的女神，赐予祂虔诚的信徒们好运和神恩。

等最后一遍数据复核完之后，泪目微微颔首，然后十二位天使齐齐宣告：“和平祈祷/安魂弥撒/神恩祭典正式开始！”

哗一声……泪目耳边、身边响起了庞大的、嘈杂的、数之不尽的祈祷声，声音里带着虔诚、带着感恩、带着希冀、带着期盼，带着奉献和牺牲；

当然，其中也带着敷衍、带着怀疑、带着不耐、甚至少数还带着些微的恨意。

但是神不在乎。

“总数三十多万的信徒，其中将近十五万为真信者，足够了。”

泪目喃喃自语着，她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大殿外走去，在此过程中，她的身影逐渐虚化、升华，仿佛在蜕变成法则本身……

——

中幽暗地域，黑夜荒原上空，万象无常牌组带来的牌局已经进行到了紧张刺激的时刻。

目前黑夜女神抽了六张卡，分别是：均势、小丑、蛇女、彗星、宝石、骑士。

上古黑暗之神抽了四张卡，分别是：塔楼、钥匙、星星和……命运。

看到上古黑暗对外展示的卡牌上，描绘着一条只有宽广河床、不见半滴水流的长河，夜咏者的脸色瞬间苍白。

身穿骑士铠甲，左手持菱形盾、右手握住骑士长枪的林初简直想爆粗口！

这他妈还有得玩？？你你真的是刚才那个脸黑到起手就把自己封印回去的家伙？？

命运牌：这张牌可以改变或预知命运，抽牌者将得到一次倒流时光的机会。

注意，这张牌无法让事件凭空发生，但可以阻止某件尚未发生的事件或颠覆过去的历史。

此力量只能作用在牌局本身，无法影响牌局之外的任何事物。

关于林初为什么突然一副骑士打扮，还在守卫黑夜女神化身面前这件事，还得从夜咏者抽到「骑士」卡开始说起，这特么这卡牌居然把林初征用了？？你问过林初同意了吗？

算了，这个先不提，最操蛋的是，林初刚成为骑士呢，上古黑暗反手就抽出了二十二张牌中的王炸——命运。

这正是之前说过的、特殊的两张，一旦抽出后就不再加入牌组中的卡。

小丑的效果是抽卡数+2，好坏全凭自己的运气。而命运就厉害了，直接给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你想改变过去也行、阻止尚未发生的未来也行，简直一牌定胜负。

而且林初怎么感觉这套神器牌组、这种玩弄他人命运的能力，十分眼熟呢？

刚好林初身上也带着一件类似的东西，叫「尼安莫洛瑟的命运之手」……喂喂，你们两个不会出自同一个人/神的手中吧？？

总之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上古黑暗习惯性地展示之后，才本能地愣了一下，然后祂微微摇头，终于说了一句话，“结束了，这无聊的游戏。”

卷四 Chapter 103 荣光是您的

此刻天空之龙已经不在这边，之前他一边应付上古黑暗之神的攻击，一边和恩雅想着对策。

但是关纳德那家伙突然发疯，它因为被正义之神全程压着打，竟然开始自爆了！

要知道损失一个化身，和损失一个化身的化身区别可大了去了，但是关纳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爆炸了。

即使只是神祇的化身，但是这种级别的存在、自我毁灭造成的危害性依然极大。

所以天空之龙不得不下去处理这档子事，不然中幽暗地域恐怕都要被祂炸穿了，上幽暗地域恐怕也要被炸个窟窿。

作为致力于维护主位面秩序的「拳头」组织首脑来说，天空之龙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发生的，这会导致很多负面后果连锁诞生。

上古黑暗抽到命运牌后，就放弃了对恩雅的攻击，祂拿着卡牌直接作出使用，“颠覆……”

话说到一半祂突然顿住，原本祂是想颠覆过去，让这场牌局一开始就没有发生过的。

但是那样的话，这帮家伙又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说不定又会掏出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

如果这张命运牌，真的有它说明的那么强大，那么是不是可以……

“阻止尚未发生之事：所有外在力量对吾毁灭世界这个过程进行干扰之事。”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绕，但是仔细一看会发现逻辑很简单：上古黑暗希望毁灭世界，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必定会有人干扰祂；

所以祂希望这件事情都够被命运牌的力量所阻止。

其实不成功也无所谓，无非是上古黑暗陪这帮低级生物再浪费些时间而已。

反正「均势牌」的效果失效后，黑夜女神已经无法阻止祂持续性的虚化和扩张了，现在主位面的黑暗法则已经被完全引动，接下来只需要再往外扩张、连锁震动整个多元宇宙的法则……

上古黑暗的话音一落下，已经是牌局一部分的夜咏者和林初都能清晰感知到，这个结果被认可，改变命运的力量正式生效！

但是出于万象无常牌组本身的限制，它是无法制止天空之龙、恩雅和地表诸神的意图的，祂们随时可以攻打过来，没人拦得住祂们。

但是到这一局结束之前，万象无常牌组的力量都会持续保护上古黑暗，直到牌局分出胜负，或者这件神器整个被打爆为止。

哦对了，夜咏者和林初被视作牌局的一部分，并不算「外在力量」。

这个结果让夜咏者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她几乎没有思考太多就直接抽出下一张卡，只要牌局结束得越早，万象无常牌组对上古黑暗的保护也会消失得越早。

结果到最后，这牌组这反而成为了对方拖时间的武器，所以说命运真的是滑稽啊——

这时刚好恩雅完成了「崇山的召唤」，作为已经死去，只是一个灵体、一个印记、一段意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存在，她所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有限；

在封印之地的时候、在上古黑暗沉眠之时，她还有一些办法，但是现在……

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圣山虚影，突兀地出现在上古黑暗的头顶上，带着压垮一切的气息、又带着安宁归宿的气息、缓缓往下降落着。

但是上古黑暗不管不顾，因为一片星空的场景凭空出现在祂的头顶，那座圣山虚影还没接触到祂往外扩张的身体，就逐渐陷入星空、不断缩小，直至微尘般消失不见。

这是星星牌的力量，而且即使它使用了、也依然被视作上古黑暗仍未使用这张卡，只是万象无常牌组用这种方式实现对上古黑暗的保护。

夜咏者把抽到的第七张牌翻开一看，只觉得头疼无比，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种真身亲自下来主位面的冲动！

要不是理智阻止她的话，现在这情况真的和钝刀子割肉差不多。

这是一张「钥匙牌」，但是对于局势帮助根本没用啊——

看着焦躁的夜咏者；

看着急切的、徘徊于场上的恩雅，看着下方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的战争；

最后再看向无面的、冷漠的上古黑暗之神。

林初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询问了一下泪目那边的状况。但是泪目没有任何回应，应该是正在成神的关键时刻。

她打算把神国开辟在黑暗海，其实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尝试，因为黑暗海虽然没有主位面这么严格的上限制约，但是那里同时也是深海联盟的地盘。

万一未来的某天、两者间脆弱的合作关系破裂，泪目的神国就不得不暴露在那只超级海兽的攻击范围之内。

但是把神国定位于黑暗海之外的话，由于黑暗海本身封闭的特性，泪目担心自己和神国一起离开之后，就很难把这个核心信仰地的子民们牢牢抓在手中了，所以她最终还是做出这个抉择。

泪目显然没那么快能成功，所以林初的神色也逐渐冷漠了下来。

目睹幻影般出现的暗舞者（DarkDancer）被上古黑暗新抽出的一张「骷髅牌」拦下，林初微微张开嘴巴，吟唱起了一段古老的歌谣——

新出现的暗舞者是黑夜女神的最后一道底牌，祂这次实际派了两个分身下来主位面，一个是夜咏者形态，一个是暗舞者形态，不得不说十分冒险。

因为两个分身一起被杀掉的话，对于真神来说也是一件挺严重的伤害。

之前这个分身黑夜女神一直隐而不发，但是现在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

只可惜她也被拦下了，被一名「次等死神」拦下，甚至两个分身在对抗两个死神！

骷髅牌：出现一名次等死神，这名死神是无法驱散的幽灵，手持「幽冥」巨镰，每次攻击都会命中对手，无法躲避。

被攻击者必须独力击败死神，如果有人帮忙，就会再出现一名次等死神攻击帮忙者。

鉴于已经是牌局的一部分，林初很清楚这种效果，所以作为骑士，他也没有试图保护他的「公主」，只是在歌谣的末尾呢喃地念出一个久远的名字，“南丁格尔（Nightingale）-”

这个名字是夜莺的意思……

话音刚一落下，林初左手边稍后一点的位置、无形空间就裂开了一道血红色的缝隙；

几乎是稍慢一拍，林初右手边稍后一点的位置，也有一道同色的缝隙裂开。

然后两个缝隙快速扩张，直到能容纳一人大小出入为止方才停下。

左侧，一个白色长发，血红眼眸，穿着黑色哥特长裙的女性天使由缝隙中走出，她的背后有着伸展开的十二对鲜血羽翼。

右侧，一个红色长发，灰色眼眸，穿着黑底红纹长袍的男性天使由缝隙中走出，他的背后同样有着伸展开的十二对红色羽翼，但是上面散发着的不是鲜血的味道，而是杀戮的气息。

“南丁格尔……”

“弗朗西斯……”

“恭迎吾主重归这片大地，鲜血是您的，杀戮是您的，荣光是您的，权柄在您手中，您终归于不朽——”

说话的同时，这两位十二翼天使便在林初身后单膝跪下，他/她们单手抚胸，表情无比虔诚。

这一幕着实让周围的存在有些惊讶，就连被次等死神攻击着的两位黑夜女神分身，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她们异口同声说道：“艾尔弗雷德？？”

稍远一些的恩雅有些迷茫，她不认识这个名字；

同样的，上古黑暗也不认识，祂只是有些意外，出现在这个人类身旁的两个天使，似乎有些特殊……

林初的神色间有些感叹，“如果我说我不是祂，你信吗？嗯，多半不信，算了。”他摇摇头。

然后林初看向身后的两个天使，“起来吧。另外弗朗西斯，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在准备成神之事了。”

林初很清楚，自从杀戮与鲜血之神陨落后，「杀戮」神职就已经被人瓜分了大半，那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一位杀戮之神呢？

原因很简单，正是因为盯着的人太多了，分蛋糕的人也太多了，所以这个神职到最后被拆得七零八落，你一份我一份的，到现在也没人能给自己加上一个真正的「杀戮」神职。

所以林初也相当了解，就算自己重新走上这条神祇的道路，他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成为杀戮之神了，要获取最快的力量变现，还是成为鲜血之神比较靠谱。

基于同样的理由，林初并没有在此刻召唤弗朗西斯，只是召唤了南丁格尔，相信这位忠诚的部下还在等待着「他」。

至于弗朗西斯，这家伙是个刺头来着，也不是说他当年不听从杀戮与鲜血之神的命令，而是他的性格天生就比较桀骜。

杀戮与鲜血之神临死之前，更是给他独立出去、放手一搏的机会。

说起来这位名为「艾尔弗雷德」的神祇真的很特殊，哪怕是陨落、哪怕是神国濒临破碎的最后一刻，他都要给自己的两位左右手创造出一条生路。

这其中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的想法不多，更像是造物主对于自己创造的生物、有一种不舍的情感。

类比林初和泪目之间的关系，如果林初真的到了走入绝境、不得不死的那一刻，他也不会拖着泪目和自己一起死，有机会让她逃生就一定会让她逃生。

虽然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相似，但是弗朗西斯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某些熟悉的东西，那种淡漠感，以及那种看向他/她们两人时特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