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秘轩
因为布道的内容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部分，其中重点提及了「孕育希望」这个词语。
尽管有些疑惑，但是他们还是耐心地听着，因为他们都知道，圣女们会慢慢为他们阐明、解开他们的疑惑。
而且他们完全不觉得哭泣之眼孕育希望，带来希望有什么不合适的，因为这位善良神祇的教义一直是这样的：
帮助世界上所有的哀伤者和流泪者，怜悯他们并且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洗去他们不快的过去、安定他们繁杂的心绪，让他们能用哭泣的方式释放出心灵的压力；
所有悲哀者、不幸者，都可以在这位神祇的引领下走出伤痛绝望的处境，迎来新的生活。
从本质上来说，这就是神职之间的可联系性，就像看到太阳会想到热量，感受到风会想到飞行一样……
——
半个月后，半位面，文森克境，风景优美的维多利亚港。
港口城市中心的总督府内，古堡的最高一层，那位威严的总督大人，正在接见教会方面的负责人。
今天的莉洁穿着一件中性风格的白色衬衣，外面披着一件灰色的狼皮大衣，天气开始转凉了，她也适应季节地换了一些新的打扮。
怀里抱着一只圆滚滚的、像兔子又不是兔子的生物，莉洁看向对面刚行完礼的威廉大主教，“坐下吧。”
肤色偏深棕色，面容削瘦、表情严肃的威廉摇了摇头，“不必，有什么事请您吩咐。”
现在威廉的职位已经晋升为了大主教。当然，前任大主教艾米可没有死亡，只是她晋升为了神官，所以大主教的位置由威廉接替。
这个决定，教会内部虽然有些人颇有微词，尤其是那些从维亚跟过来的老部下，但是艾米还是力排众议，让威廉上位。
说实话，就征服和开拓信仰的功绩而言，威廉几乎是力压了艾米之下的其他几位主教；
就连艾米本人，她作为教会在半位面的总指挥，威廉干出的不少功绩自然是要分润到她头上的。
所以唯一让威廉上位不那么顺利的原因，自然就是他殖民地本土人的身份。
当然，他残酷的手段也有得一说，但是这有好有坏，所以不能那么直接地用这点攻讦他。
至于身份上那就好说了，教会至少得防一手，万一威廉一切都只是装出来的，给他过高的位置风险就很大了。
最后还是艾米一力支持，并且她询问过主位面、两位圣女的意见，她们没有直接赞成，但是也没有反对，只是让艾米根据实际情况作出决定。
这样的回复，就相当于是默认了此事，于是威廉还是顺利晋升。
这样其他人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只能看看威廉自己在职位上会不会犯什么错误。
毕竟教会目前的中高层，虽然信仰都还是相当虔诚的，但是大家不是那种超脱了一切、无欲无求的人，有机会自然想着往上爬。
泪目很清楚这一点，祂也没有刻意压着，只是由上而下掌控着一个度。
比如这次威廉上位，实际上祂是支持的，那么这也就代表着爱德华姐妹同样支持。
但是她们俩没有直接给出赞成的意见，因为这很容易让文森克境的教会中高层产生疑惑，上头是不是对这些原住民友善过头了？
同时这也会向其他人释放出一个错误的信息，那就是从主位面跟过来的老人，实际上并没有殖民地的新人那么重要。
反正只要双生的圣女不反对，威廉自然会当上大主教，那么她们又何必添上一份支持呢？
虽然威廉看上去不像那种会因此而居功自傲的人，但是程序上还是要顾及到方方面面的感受的。
看着遵守上下尊卑、甚至有些死板的威廉，莉洁摇了摇头，她摸了摸怀里白色的毛绒绒动物，“我听说，最近你们在传播信仰的过程中，采用了一些新的教义？能向我说明一下具体情况吗？
毕竟我是殖民地总督，肩负着帝国给予我的权利和职责，我想我是有权知道这件事的。”
威廉微微点头，“我们很清楚您和圣者大人之间、和我们教会之间签订的协议，哪怕抛开帝国那边，您也是完全有权利知道内情的。”
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九岁、十岁小女孩的莉洁不置可否，只是直视着对方，等待一个答案。
于是威廉也不拖延，他直奔主题说道：“吾主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所以祂发下启示，让我们稍微更改、增加了一些教义，这和原来的都是不冲突的，也不会动摇您的统治基础。”
“更强大的力量……”莉洁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暂时没有继续追问。
威廉继续述说着：“相关教义相信您已经有所了解，这一点我就不再赘述。至于其他的，只能说吾主是伟大的存在、祂时时刻刻都在变得更为强大，所以无需太过惊讶。”
想了想，莉洁接着问道：“你们最近会举办什么大型活动吗？”
卷四 Chapter 87 黑暗海（除夕快乐~）
这个问题让威廉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才回复道：“这一点我暂时还不太清楚，得请示一下神官大人。”
莉洁微微一笑，其实这个沉默已经让她猜到了一些答案，“好的，你去吧，暂时没什么事了，有需要我再和艾米单独联系。”
威廉一边答应着，一边半鞠躬行了一个抚胸礼，然后才出门离去。
等他走远了，莉洁才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顾问小姐，你说，祂要冲击真神的位置了吗？”
圆滚滚、毛绒绒的生物发出了人类女性的声音，音调有些懒洋洋的，“别问我，我都不是你们这个宇宙的人，什么成神不成神的我不太懂，我只负责你的心理问题。”
“那你觉得我最近的病情有好转了吗？”莉洁不在意说道。
“唔……有一些，但是我怎么感觉你把我当宠物养了？我说要个方便一点的身体，但没说要这种啊？？”
莉洁有些欢乐，“没事没事，我看你挺适应的，连睡眠都多了一些。”她边说着，边用双手摸着圆滚滚的微末晨星小姐。
这让对方有些无奈，“目前让你好转的点有两个，一个是已经走了的那个男人，还有一个恐怕是我了，为了你我真的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好啦好啦……我会补偿你的。”只有在这个时候，莉洁才表现得稍微少女一些。
房间的沙发底下、桌子后面、窗帘掩着的地方、地毯盖着的地方、书桌的抽屉里、天花板的背面、盆栽的花丛中，一个个蓝色的六棱晶体探出头来看了一下，没看到什么异常之后，它们又缩了回去，就像冬眠的虫子一样……
——
多元宇宙中不知名的角落里，黑暗海位面。这里只有一片无尽的黑色海洋，以及一片同样无尽的阴沉天空。
波涛起伏的深色水面上，大量体型极小的生物正沿着海面快速飞行着，他/她们的外貌和人类很接近，长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背后还长着一对蝉一样的透明羽翼。
他们之中既有男性也有女性，其中女性占的比例偏多一些。
另外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特征，那就是男男女女都长得很漂亮，似乎没有一个丑陋的个体。
虽然是飞行速度很快，但是小妖精们整体保持着一个有序的菱形阵列，中间部分是一些背着背篓、方形箱子的小妖精，这些背具里装着花瓣、琥珀、宝石、星晶、白色的清水、彩虹样的光芒。
菱形的四边是手持长弓、长矛、刀剑的外围防卫部队；
夹在菱形中层的是手持法杖和魔杖的施法者部队，里面包括了法师、术士和牧师等职业。
所有的小妖精们心情雀跃，他/她们唱着赞美神祇、赞美深海联盟、赞美未来和希望的歌曲，他们是护送的这些，都是要献祭给神的祭品，这是「森兰」部落的小妖精们，从各种地方搜罗起来的。
他们平时把他们认为好的、美丽的事物都收集起来，每到大型祭典的时候，总是要把这些东西献祭给女神、取悦女神。
虽然那位女神是那样的仁慈，祂并不希望以这种形式打乱小妖精们的生活节奏，也不希望他们为此陷入危险之中，甚至还经常会把祭品作为回馈重新恩赐下来。
但是小妖精们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他们能献予神祇的东西不多，除了每个部落都有的、圣树结出来的果实之外，也只有这些了。
另外虽然女神鼓励大家多多生孩子、让种族兴旺地发展壮大，但是这个……
由于人均喜欢看脸，所以在对另一半的选择上，小妖精们还是相当挑剔的。
再加上生命相对漫长、性格相对散漫，所以小妖精们对结婚生孩子这件事始终不算太积极。
当然了，女神的呼吁还是有用的，起码现在各部落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大家也逐渐多了互相通婚的习俗。
你们不是一个个追求颜值吗？那就多找几个部落一起来办联谊大会，接触的机会多了，接触的面广了，总能找到你喜欢的、你欣赏的另一半。
当然，你找到的另一半不一定看得上你，这是一个相对的问题。
在男女地位这方面，黑暗海的小妖精们还是相对平等的，甚至由于数量的原因，女性要稍微强势一些些。
抛开种族发展这件事不谈，最近黑暗海的小妖精们又找到事情做了。
女神更改了一部分教会的教义，虽然以前对她的祷告词里，就有关于繁衍的部分，但是这一次更加明确，甚至还加上了「孕育希望」这样的字词。
于是小妖精们又开始搞大型祭典了，他们认为这是女神掌控的力量越来越多的表现。
而且根据那些牧师、主祭、主教们的说法，以后大家能得到女神更多的眷顾，他们的后代会更多、更强大，因为这些后代就是小妖精一族未来的希望！
海澜庭，一处建立在黑暗海某处的神秘建筑，说是建筑，但这里其实只有十二根天然的、围成一个完美圆形的石柱而已。
石柱本身古朴沧桑，仿佛已经伫立在海上无数年，上面有少许斑驳脱落的痕迹。
但是却不会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直观的、稳定的支撑感，仿佛万年不易。
此刻十二根石柱，有十一根柱子上盘踞着庞大的黑色虚影，这些虚影多数呈现出海兽的轮廓、或是巨鲨、或是虎鲸、或是水母、或是章鱼、或是海龙……
一如既往地，深海联盟的某只顶级海兽缺席了，但是其他人都不在意，它们只是看着海澜庭中央，那里的海面平静无波，上面正播放着一幕幕影像，就像一块大屏幕上被规则分成了许多方形小块。
影像的内容，都是此时此刻，黑暗海小妖精们的日常生活，包括「森兰」部落那支运送祭品的队伍影像，也包含在其中。
卷四 Chapter 88 特殊的贿赂
那只巨鲨的海兽虚影叹了口气，“她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当初让她扎根下来、在这里传教，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一个外形像珊瑚一样、但是枝丫却随着水流摆动的虚影平静说道：“这不仅是我们的决定，也是那位认可的决定，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
“而且她也的确对小妖精们的繁衍做出了一定贡献，甚至我们的存在也没有被抹杀掉，小妖精们依然像以前一样，尊敬且畏惧着我们。”
一个巨大水母虚影的声音有些阴沉，“但是它们不再是随我们摆布的状态。我十分确信，如果有一天那个女人宣布我们是应该被剿灭的天灾；这帮小妖精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拿起武器，对我们发起自杀性的攻击。”
“你也说是自杀了，小妖精整体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过弱小。”
随着话音，一团扭曲不定，像是海胆一样的虚影在不断扩张、收缩着。
“那接下来呢？”虎鲸虚影的声音比较柔和，“她最近似乎有在做一些努力，关于「孕育」之类的。她和我知会过一声，说是不久之后，她会有一次力量晋升，等晋升之后，她就可以主观地提高小妖精的生育率了。”
所谓主观的意思很简单，以前泪目只能鼓励小妖精们多生多育、优生优育。
但是当她掌握新的力量之后，哪怕小妖精们本身不积极，但是只要他/她们有虔诚的信仰，每日去教堂祷告，那么他/们怀孕的几率都会得到神秘力量的加成、获得提高。
至于这帮家伙为什么费尽心思希望小妖精发展起来，前面说过了，这是个发展尚未完善的位面，恐怖的「大风暴」时不时就要来上一场。
小妖精和它们伴生的圣树，可以帮助稳固海洋、稳固海洋生态循环、提高其他物种在天灾面前的避难能力。
所以小妖精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世界的进化有赖于他们。
一旦世界进化完全，这些站在位面顶端的顶级海兽们同样可以获得提升，这就是它们会和泪目这个外来者妥协的最终原动力。
虎鲸虚影的这句话让大家沉默下来，大家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最终结果，还是得看看这个自称「哭泣之眼」的女神，力量晋升后会提高到哪一个层次，会不会达到碾压它们那种。
不等哪一只海兽主动提出这个问题，一个苍老的、不在十二根石柱上任何一根的声音，在海澜庭中心回响了起来。
“毋需惊慌，她似乎是要成为真正的神了。虽然因为独立于其他位面之外，你们不太了解这个概念。
但是我知道一些，她这次哪怕晋升了，也无法成为一力撕毁条约那种存在，所以先看着吧。必要时候，我会插手……”
苍老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微弱，仿佛逐渐远去，十一只海兽只是略微低头，静静听着，直到声音消失后很久，才自行解散了这一次小小的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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