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配偶 第180章

看着一脸神棍模样的老乌塔，林初摇摇头，“你改信了？之前不是还表现得挺虔诚的吗？”

“既然已经改过一次了，就不在乎改第二次……”老乌塔一本正经说道，“目前为伟大的哭泣之眼传教，就是我想做的事，我将成为改变迪洛矮人历史的救世主，我的名字将被铭刻在所有部族的「禁忌之名卷册」上。”

“哦，怎么突然这么有抱负？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老乌塔自嘲地笑了一下，“只是找个寄托而已，我不想混吃等死过完这辈子，所以尽量找点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吧。

如果真的能改变迪洛矮人一族也不错，我这一生中大半时间都在悲剧中度过，我想这和我从小成长起来的环境是分不开的。”

“所以，像我这样晚年孤独的老头子，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吧。这几天看着可乐莉洛大小姐围着她父亲转，我都开始怀念我那早死的孩子了。”老乌塔的神情看上去颇有些唏嘘。

卷四 Chapter 71 鲜血的天使

林初点点头，“了解了，你可以先回去，后面我会在教会中帮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哦对了，前阵子凯诺芬家族俘虏的那个迪洛矮人部落，你可以用教会的名义去赎回来，当然，要给钱的。”

“总之这个部落是你传播信仰的第一个目标，你先尝试着去做吧。如果真有成果，我再派出支援性的力量，保护你前往幽暗地域的其他地方传教。”

“是！”老乌塔行了个军礼，很快又觉得有些不伦不类，连忙又单手握在胸前鞠躬。

林初笑了笑，“去吧——”

老乌塔点点头，重新戴上锅盖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林初才转身看向另一角的、专心研究着古文的黑暗精灵学徒，“怎么样？格雷，有什么新的收获吗？”

这个小家伙是瑰拉瑟从斯辛迪林的图书馆里找来的，在黑暗精灵一族中，男性的地位是很低下的，这是个纯粹的母权社会，女性黑暗精灵几乎掌握了所有权利。

在这个社会中，男性是没资格成为神职人员的，他们只能加入军队，成为武士一类出苦力的职业。

当然，如果这个男性有学习法术的天赋的话，他们也能得到一个学习的机会，虽然很艰难。

一般来说，成为施法者，是男性黑暗精灵在所处社会中、唯一可以获得真正权利的方法，这也是无数男性趋之若鹜的道路，但是只有极少数幸运儿能真正成功。

而且在女性高位者看来，这些男性法师依然是社会的下层，他们同样要对女性牧师卑躬屈膝。

只不过他们比其他战士、武士甚至经验丰富的将军，要更有价值而已。

格雷就是一个有法术天赋的男性黑暗精灵，他比较幸运的在幼年时就被发现有这种天赋，后来更是被人送进入了图书馆，开始了学习法术、兼且干苦力、做清洁工的生涯。

几年前瑰拉瑟见过这个小不点一面，对他有点印象。这次回去后找了一圈，瑰拉瑟发现这家伙对于古代历史、宗教知识，居然有不逊色于那些年老施法者的研究，就直接申请把他调过来了。

听到大人的询问，格雷扶了一下眼镜，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说道：“还是之前说过的那些，研究时间太短，这祭坛上的文字、花纹和祭祀风格也很特别，所以请给我更多的时间。”

“目前只能判断出它应该是紫纹半身人的其中一支建造的，可惜这个种族已经灭绝了，如果能找到一两个幸存的血脉就好了。”格雷不无遗憾地说道。

“好，你继续努力，有什么发现都可以告诉我，哪怕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格雷迟疑了一下，“现在就有一件，大人，您知道一个有关于「末日」的预言吗？”

林初神情严肃了起来，“知道，但是这种记载乱七八糟的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个？”

格雷放下手中的书本和放大镜，“这是一个即使在幽暗地域中、也流传得不广的预言，我不知道地表世界有没有流传，预言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在古老的年代后，世界将被黑暗覆盖，白昼消失，永夜长存。而后鲜血的天使击杀了万物终焉之时的神明。

但是灾祸没有就此结束，反而自此真正开始，时间和世界都将告于终结，没入寒冷的永恒之中……”

林初听得眉头深深皱起，因为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温莎湖城堡中、苏醒之时发生的异象，想起了女巫们代代相传的十四行预言诗，“当洁白的花朵被黑暗凋零，当深幽的黑暗被鲜血浸泯……”

这两个流传于不同地域的预言似乎能联系起来，而且地表世界确实发生过七天七夜的永夜现象，在那之后，神秘力量就如同海水涨潮一样开始复苏了。

苏醒到现在将近一年，林初能明显察觉到自己越发强大，他掌握的领域法则还是那些，并没有增加更多。

但是它们却能调动出更多自然界的力量，这就是世界底层神秘升格的表现之一。

“这个万物终焉之时的神明，是指上古黑暗之神吗？”

格雷微微点头，“应该是，拥有类似神名和尊讳的神祇只有祂一个。不过知晓这个预言的人，大多认为灾祸早就发生了。

因为上古黑暗之神似乎已经陨落，甚至在幽暗地域留下大片大片的危险区域，那些区域里充满不正常的黑暗，孕育着各种可怕的生物和诡异的现象。”

“这种区域在下幽暗地域尤其多见，这也是那里不适合我们黑暗精灵生存的重要因素之一。”

“但是……”格雷顿了一下，“我认为这灾祸是还未发生的事，因为在半年前，城里的祭司有抓到过来自地表世界的俘虏。我从其中一个俘虏口中得知，地表世界发生过为时七天七夜的永夜现象。”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魔力的潮汐不正常的活跃，甚至连新生儿中、有法术天赋的婴儿比例都提高了不少，我觉得实在是很不正常。”

“再加上地表联军背后是有诸神支持的，过去这么多年祂们一直和幽暗地域诸神不怎么互相理睬，这次却突然如此积极的进攻，会不会和末日的预言有关呢？”

另一侧的瑰拉瑟此时停止了祈祷，“别想太多有的没的，还世界末日呢。你还不如向主人说明一下，你的发现和这个预言有什么关系？”

格雷唯唯诺诺地点头，“是……”然后他才看向林初，“梅尼乌斯大人，我在这祭坛上的花纹中，有看到和末日预言有关的图画。

但是结果和流传的不一样，并没有什么鲜血的天使出现，万物终焉之时的神明直接让这个世界宣告终结，没入祂的体内中。”

“据我的分析，这是很正常的美化手法，虽然我不知道紫纹半身人建造这个祭坛的那个年代，这个末日预言出现没有。

但是不管出没出现，他们都不可能在祭坛上刻画自家神祇被人杀死。”

“所以总的来说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不是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要说一下的话……”格雷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卷四 Chapter 72 破坏

“没事，你说的花纹和壁画在哪里？”林初说着走上前去。

格雷连忙起身为林初指出，这些繁复的花纹遍布在祭坛的侧面上，一眼看上去很难想象它们是某些图画。

经由格雷指出、与其他纹路分割开来，林初才勉强看出，这是一副较为抽象的图案：主体是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没有面目的神灵，在祂下方是一片黑暗，一些建筑物和生灵正在没入祂敞开的袍子当中。

看着这抽象图画，林初沉思了一会儿，“关于这个末日预言，还有什么其他信息吗？比如它最早是在哪片区域流传的，始作俑者又是谁。”

格雷摇摇头，“我只知道在地下暗河「蛇涎」地区附近，以及下幽暗地域「绝镜」地区附近有流传，最早是哪边传出的并不清楚；做出预言者是谁就更不知道了。”

“绝镜？”这个特殊的名字让林初有些好奇。

“那里是一个绝望的镜子世界，很危险的，听说我们凯诺芬家族的先祖去过一次。

那一次死伤了很多人，不过也有一些收获，至于是什么收获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好，继续研究。”林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新发现立刻告诉我。”

受到鼓励的格雷认真点头，“我一定努力。”

随着格雷继续坐下开始翻看资料，对比祭坛和书本的知识、图案，另一侧的瑰拉瑟站起身。

她略显无奈地走向林初这边来，“没有任何回应，反复换过仪式、材料、祷告词都一样。”

听着她的话，林初看向祭坛的眸子有些幽深，“其实我一直想把这个祭坛用鲜血侵蚀掉看看，但那样一来不成功的话，这东西就彻底没了，我又得继续去找这个神祇的神龛。”

瑰拉瑟想了想，“我们也没办法在这东西上浪费太多时间，如果几个月后还一无所获的话，我觉得毁掉也无所谓。

毕竟当年那位的信仰，在幽暗地域传播得还是很广的，我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而且是完整的神龛。”

“嗯。”林初轻轻应了一声，他的思绪开始游离……鲜血的天使吗？这里面有两重猜测。

第一自然是指林初自己，如果他真的反向定位到了上古黑暗之神，并且杀掉祂的话，那么那一刻的林初应该不是神，因为他不想走成神这条道路，所以只能是「天使」身份？

当然，实际上林初并没有太多想干掉对方的意思，原先也只是打对方神职的主意而已，毕竟还不太清楚祂的阵营偏向。

更别说现在预言里还说明，杀死上古黑暗之神会带来更大的灾祸，那傻瓜才干这种事啊？？

说不定这也是祂当年被人封印，而没有被人杀死的原因之一。

至于第二个猜测，这指的有可能是真正的、鲜血领域的天使，这并不是没有，当年那位杀戮与鲜血之神有一些遗产留下，林初到现在都没有去接手而已。

这主要是怕接手了那些东西之后，会不受控制地往这个方向一步一步滑落，最终被动地成为了鲜血之神。

“「杀戮天使」弗朗西斯，「鲜血天使」南丁格尔……”林初嘴里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应该还活着吧？

毕竟他/她们两人得到过杀戮与鲜血之神的神性赐予，本质上来说不仅是选民级别的。

甚至还要超出，因为他们在相应领域内有很大的掌控权，甚至是神祇左右手级别的存在。

当年那家伙是个孤僻的性格，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就是这两个天使了。

听着林初的喃喃自语，格雷耳朵竖着，心里痒痒的，想问又不敢问。

想了想，林初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转身走到洞窟墙壁边，坐下闭目休息，这让格雷有些失望。

……

半个月后，连黑眼圈都熬出来的格雷被林初送回了斯辛迪林，连带那些资料也被他一起打包送了回去。

这半个月来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林初从格雷这里恶补到了很多关于幽暗地域的知识，至于这座祭坛。

还是毁了吧！林初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神龛，话说天上果然没有掉馅饼的事。

不过在毁掉祭坛之前，林初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把瑰拉瑟体内的神徽印记清除掉。

这东西很明显和这个祭坛之间有所联系，林初可不想侵蚀掉祭坛的同时，把瑰拉瑟也给弄死了。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有些事情没必要去冒险。

站在祭坛前，瑰拉瑟稍微有些紧张，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说过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

瑰拉瑟的念头还没转完，林初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淡淡说道：“好了。”

“啊？”瑰拉瑟有些难以置信，这就好了？？真的好了？？

“接下来你先回去还是怎么样？”林初绕过她，走向祭坛边，打算再次割手放血。

“我，等一下吧。”瑰拉瑟小步后退，同时尝试着让那个神徽印记在自己身上显现出来。

但是她只觉得体内空荡荡的，再没有了那种呼之则出的小小力量，这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此时林初的鲜血再次从手掌中奔流而出，覆盖了整个祭坛。

这一次祭坛不再完好无损，随着血液的侵蚀，它一层一层地被削平、削薄，以一种不算快速，但也不缓慢的速度逐渐变矮、变瘦着。

瑰拉瑟看着它消亡有些感叹，也不是悲伤，她可没有那么富有「爱心」，只是什么东西相处久了，看着它没了还是会有一点感触的。

就在祭坛彻底被侵蚀一空的那一刻，瑰拉瑟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了一拍，然后她有些头皮发麻，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还来不及出声提醒，瑰拉瑟就看到林初把鲜血收回、紧接着祭坛原先所在的位置，已经多了一团诡异的黑暗，它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一经出现，就立刻在洞窟中卷起一场向内坍缩的风暴！

大量的沙尘和碎石子，几乎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吸入，洞窟表层开始一块块剥落。

瑰拉瑟措不及防之下更是直接飞了过去，如果不是被林初一手抓住右脚的话，她整个人已经没入漆黑当中……

卷四 Chapter 73 神秘世界

“啊——”瑰拉瑟的尖叫声在风中凌乱，连全身发力站稳的林初都被扯得一步一步往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