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小姐的无限日记 第56章

但有的时候，有一些一以贯之的“信念”，会冲破所有价值的估量与得失的算计，成为最为永恒的“生命价值”，存在所有知晓其存在的“记忆”之中。

“我知道米卡姐不是人类，米卡姐知道很多东西，米卡姐好像还会读心，不管我想问什么都能回答出来。”

“米卡姐很关心我，也很照顾我，对我就像‘另一个无私的我’一样好。”

“但是……米卡姐太拼命了，什么都想做到。”

“我知道米卡姐平时会想很多东西，想要掌握形势，想要收集情报，想要……救出更多的人人。”

“这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个体能做到的，但米卡姐你从来没有放弃过。”

“可事实如此，就算想得再多，结果也没有变成米卡姐你希望的那样。”

“但是……这不是米卡姐你的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奥米亚半跪下来，伸手触碰那团光球；而沿着奥米亚手掌的轮廓，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如果是情报失误，那么那些信息是我们一起汇总收集的。”

“如果是操作不当，那么当时我也有机会接近他们，我也有机会组织一切的发生。”

“如果是误入陷阱，那么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也是被陷阱捕获的人。”

“所以……哪怕没办法停止自责，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好么？”

奥米亚的脸，轻轻地向自己的手掌之上靠近。

PS：请大家……放心。

结局绝对不会是悲伤的。

第147节 31.更新

很难想象“更新”这两个字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每个人的信箱里，可在大家反复确认之后，终于惊讶地发现，这个消息是真的。

至于惊讶到了什么程度呢？打个比方，你在上世纪的某个时候买了一款名为《血狮》的傻【哔——】游戏，在你体会到它反人类的操作和愚蠢得连纸牌都比不上的AI之后，毅然决然地打到了倒数第二关——然后某个早晨开发商的工作人员找到了你，免费帮你打了一个补丁，让整个游戏的感官变成了类似于《星际争霸二》的水准，最后告诉你其实游戏一开始就打算这么设计，只不过没人打到这一关所以风评才这么差。

也许用《无人深空》打比方更合理一些？总之现在SAO的玩家们，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艾恩葛朗特第七十四层与七十五层之间没有‘通道’，玩家必须学会自行飞行并通过挑战以解锁七十五层以上的传送点……”说到这里，奥米亚瞟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米迦尔，接着道，“传送点只能由本人使用，同时下面还附带了一句‘咒语’。”

“怎么啦？放心，咱可不是那种脆弱的人。”米迦尔挥挥手，“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现在除了继续向上走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

“明明之前还如丧考妣某个光环都黑掉了的……”

“那种东西，擦一下就可以啦。”米迦尔真的取出了自己的天使光环——只不过上面出现了一些暗色的斑点，异常刺眼；然后，天使小姐直接用手在脏掉的部分抹抹擦擦，很快整个光环就变得光鲜依旧；最后，米迦尔在奥米亚囧然的眼神中，重新把光环戴在了头上——然后隐去不见。

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擦光环”的举动在没有人的时候已经做了不止一遍。

歪了歪头，奥米亚决定继续阅读更新文件：“最后，更新了一大批有关‘魔法’的补丁，而且都只能在七十五层以上使用的样子……他是在帮我们么？”

“帮我们？”米迦尔扯了扯嘴角，“我更希望他是因为看到了想看的东西所以给出些许打赏什么的，但明显……某个邪神没那么‘好心’，或者他连‘好心’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这更像是针对于我们而言更麻烦的局面做出来的‘修改’”

“唔，总之，只要在七十五层以上，我们就能全力以赴了。”奥米亚呆了一下，随即道，“康帕那里还没有动静，不过马格南和圣龙联合的人已经……”

“有多少人通过？”

“全公会加起来不到十个，随着熟练度提升他们的人数应该也会上来。”奥米亚道，“顺便一说，每个人召唤的翅膀都不一样。”

“那就好办了。”米迦尔终于表现出了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只有一点儿，“你去试过了么？”

“整个血盟骑士团都没有试过，现在攻略组群龙无首。”奥米亚道，“米卡姐，既然已经加入了……”

“……那我就会全力以赴。”

————————————————我是集结的分界线————————————————

“各位攻略组的成员们，抱歉缺席了一段时间。”

站在原来希兹克利夫座位之后的，是穿着全套装备的米迦尔。

攻略组的其他成员们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在意——或者说，相比于前段时间“希兹死亡”的消息，“米迦尔复出”已经算是冲击比较小的事件了：当下，所有人都对米迦尔出现的那个位置没有异议，哪怕其中有不少老成员。

那个冲锋在前，与团长并肩战斗的身影，仍然牢记在每一个组员心里。

“在上一次对‘微笑棺木’的围剿事件中，我们的组长，希兹克利夫团长不幸阵亡了。”

“这是一次对我们公会极大的打击，也是所有玩家的损失。”

虽然在此之前没有人看过希兹克利夫真正的相貌，但要是说“记忆”的话，这位团长值得回忆的部分甚至超过了一些人的亲人。

“但是——组员们，请注意，我们快要没有时间了。”

米迦尔决定用一些“欺骗”的方式提高大家的能动性——要是在以前，哪怕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担下来米迦尔都不会说出虚假信息的。

“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和管理者，茅场晶彦，将上层的部分设计成了可以进行‘飞行’与‘使用魔法’的楼层，广义上来说，我们有了更多的战术选项，攻略效率也会进一步提高。”

“但是……大家想过为什么吗？”

没有等其他人回答，米迦尔便直接公布了“答案”。

“因为就算使用了现在最高端的医学设备，我们在现实中的身体也快撑到极限了。”

这可是之前没有人提到的消息，大家顿时躁动了起来，面前这位团长亲信的短时间消失似乎也有了更理性的答案。

随手设置了“全体禁言”之后，米迦尔继续道：

“因为现实中我们的身体快撑到极限了，如果在不进行加速突破，即使最后我们全都通关也只会产生一大群高位截瘫患者而已。”米迦尔顿了顿，直接说出未经证实的情报对她来说还是困难了点儿，“很难相信，但茅场晶彦既不会让玩家在没通关的情况下放大家出去，也不会让通关的人座一辈子轮椅，于是他给了我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相信了解他的大家都已经猜出来了。”

台下有几个人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想到了这一点一样。

“所以，为了避免大家浪费宝贵的通关时间，同时为了我们所有人的生还，我建议——所有人立刻前往第七十四层，参加飞行测试！”米迦尔举起了手中的“忏悔”，另一只手扶住希兹克利夫的座椅，好像那位威严的团长还在一样，“攻略组，前进！”

“攻略组，前进！”

PS：突然有一种双开的欲望（看着假期与控制不住的手）

第149节 32.说实话我真不打算超过三十三章

就像每一个正义必胜之类的童话故事一样，艾恩葛朗特消失了。

不像其他平行世界中类似于取巧的“提前干掉顶层boss”，米迦尔和总计一万名玩家们，花了两年时间，将第一层到第一百层的每一个怪物刷新点都通过了一遍——如果这是某大型游戏资源平台上的作品，此刻想必会蹦出“一个不少”之类的成就吧。

总之，困扰了一万人以上，甚至在现实世界都引起剧烈波动的“刀剑神域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只不过……等着玩家们的不是结束，而是更为黑暗人生的开始。

“还以为后面四分之一的难度骤降是邪神开小差了呢，现在看来……还是太天真了啊。”

米迦尔叹了一口气，话语中是说不尽的不忿。

“但至少……很多人活下来了。”

像是换了一套算法一样，七十五层以上的boss虽然能力不变，但使用能力的时机却变得极为随机，之前的经验完全用不到这里来——有刚怼脸就开第三形态的，也有到死都不放大招的——然而这些boss只能被攻略一次，掉落物也会一次性全部给出，因此后半段公会之间的竞争相当激烈。

然后，当玩家锤死第100层的boss精灵王的时候，一个贱兮兮的每个人都清楚记得其音色的声音告诉大家，从最前面的触手怪道刚刚被杀死的精灵王，都是由“工作人员”扮演而来，而他们使用的潜入机——和玩家们是一种型号。

于是，针对那些声称“通过扮演boss来提高玩家过关率，结果导致全体工作人员死亡”的消息，整个社会都在就道德、伦理和法律进行全方位的讨论，没有人再去关心还被困在游戏里的那些人——哪怕他们之前经受的，是希望渺茫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生活。

“人心……”

因为有着可以直接阅读人心的能力，所以米迦尔对“世界的阴暗面”与“世界的光明面”并不是太关注：坏人干坏事可能是因为一个高尚的理由，而好人办好事却未必有一个好的初衷——但只要能彻底理解其想法，米迦尔都有自信能做出合理公正的决断。

但如果面前是一片荧幕……就算是天使也无能为力。

“网上到处是针对幸存者们的言论，大部分发言者都觉得他们是踩着无辜之人的尸体爬出来的，所以全都应该以杀人罪论处——这是比较激进的，其他人稍微温和一点儿，但内容也差不多。”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现象：明明大家都是“无辜”的，明明有玩家全程都只使用了生活技能，回到现实来到网络的他们却要被“一视同仁”地指责——米迦尔很确定这后面有某个邪神的推手，但现在，任何反对的言论都像江流中的逆浪一般，一闪即逝。

“这是‘人类’自己的‘劫难’，米卡姐你是解决不了的。”

一只冰冷的小手塞进了米迦尔的右手，其主人说出的话也和手面的温度一样冰冷。

“会有人受到欺凌，会有人受到歧视，会有人受不了，会有人自杀——明明已经从那个世界逃了出来。”

米迦尔低声道。

“玩家的年龄很集中，政府会建立一处康复中心的。”

“不，需要进康复中心的不是他们。”

米迦尔摇摇头。

“是其他，几乎所有人。”

离开游戏之后，大家也没有接道新的任务，一开始失踪的某位金刚狼一样的哥们也没有动静。于是大家在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决定趁着最后一段时间，去自己想去的一些地方。

于是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一处……墓地。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相比于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攻讦，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反而安静得多：无论是玩家还是工作人员，无论是死于地形，死于攻略亦或是死于其他玩家之手，无论性别年龄，想法如何，在这座由政府兴建的纪念性墓地中，他们都相安无事。

……个鬼嘞。

能看到“灵魂”存在的米迦尔，不出意外地发现在某种视界里，墓地上方俨然一副大型无规则混乱摔跤场的样子，上千灵体打得不亦乐乎。

由于某个邪神插手了设计，进入游戏之人死去之后，灵魂似乎会滞留在现实中很长一段时间，这也为它们的互相撕逼留下了极大的空间——尤其是政府把它们作为依附的尸体都搬到了一起，现在就算顶级阴阳师过来也会看着面前海量的灵魂手脚发麻。而在这其中，某个很眼熟，但米迦尔却只真正地见过一面的灵魂也不能免俗：生命人偶出产之前她就已经在领导攻略组了。

“所以……米卡姐你是打算把希兹的灵魂当成战利品什么的直接带回去复活么？”奥米亚问了个傻傻的问题。

“嗯，看时间咱还会把剩下来的几千位稍微净化那么一下，希望它们早日升天或者不幸投胎吧。”

“就不能试试……把所有人都复活么？”

“首先，它们的本体都已经是灰尘状态而来，强行复活也只会变成龙牙兵形状的东西。”米迦尔竖起三根手指，“其次，如果我真的把所有人复活了（奥米亚：真行啊！）废话，咱可是天才，再说了最近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在那之后，大概这个世界总部在梵蒂冈的某个宗教会突然兴起，然后科技停滞不前个几十年作用吧。”

“那如果只复活希兹团长一个，不会违反你的……一些原则么？”奥米亚想到了诸如平等、和谐、自然平衡以及雨露均沾之类的词儿，实际上发现两人能看到它们的鬼魂们已经开始围观并露出自以为吓人的表情了。

“啊，那就是我想说的第三点了。”

米迦尔高兴到，嘴边的笑容不复以往的温柔，反而有一种不良少女打劫成功的激动：

“去他【哔——】的戒律和教条，如果不能做咱想做的，对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危害的事情……”

“……咱和咸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