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小姐的无限日记 第36章

“我想见你很久了，米迦尔。”

黄昏的学校走廊中，高挑的少女如是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调查什么，我也知道你们心里的疑问：这些我都可以解答。”小鸟游十花面无表情地摊手道，“甚至在你们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我们也会给予适当的帮助。”

“那么，十花姐。”米迦尔沉声道，“代价是什么？”

“你们的加入。”

“在最开始，我得先说明一下。”米迦尔竖起一根手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永远效忠’之类的情况，毕竟‘效忠’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主观的，而既然是主观行为，那就有各种主动或被动的事件来改变它。”

“……”十花震了一下：一般人在声称效忠于某某的时候起码会礼貌性地说一句永远忠诚什么的，但这家伙却反其道而行之，“你真的是来交换条件的么？”

“我只是阐明一些事实而已。”米迦尔耸肩道，“再说了，你也不是那种‘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就把招揽对象弃置不顾’的人吧？”

“……好吧，你猜对了。”互相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十花终于率先开口，“解决了这批‘人偶’之后，我就带你们去见‘博士’。”

————————————————我是刷怪的分界线————————————————

不可视境界线从来不会投影一些对人类有利的东西过来。

好吧，就算“不可视境界线”这个世界与“投影”这个自然现象本身不带有任何倾向性，但说真的，“不可视境界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有原因的。

人类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在恒温恒压的陆地上生存，并短时间前往浅海活动；但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尽的，于是他们制造出了轮船以供远洋航行，制造出了飞机以供触及天空，制造出了火箭和航天飞船以供探索深空。

但这些工具无一不有一个特点：它们的驾驶员必须精挑细选，并且接受一定的训练才能正式开机。

这，就是人类前往“不应该存在人类”的区域的代价。

而不可视境界线，无疑是这类区域中异常不友好的一款。

有时候，不可视境界线会因为其自身的不稳定性在现实世界张开一道小小的裂痕，并向随机的目标投影一些随机的内容——大致可以理解成太阳光透过不规则的棱镜照射出随机的色彩。有传言说第一批中二病就是这样出现的：那些正在发展自我意识的年轻人们恰巧收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于是在脑中进行符合自身逻辑的组编，最终对外表现为中二病——而有一部分的中二病患者，则因此拥有了超能力。

但相应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阅历的丰富，中二病患者们也会逐渐“回归现实”，进而与周围的人同化——这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而那些始终拒绝随波逐流的，或是生活环境的渲染不能让患者认为“真实的世界不应该有中二病”的，则会在自我与他人的无限角逐之中逐步沉沦。

以上，是不可视境界线在“知识（数据）”层面上的投影。

如果它开始在“物质”层面上进行投影了呢？

答案就是“人偶”。

“这些存在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意识，甚至连本能反应都没有，一般来说我们会直接用‘木头桩子’或者‘泥巴块儿’来形容它们。”十花挥了两下手中的汤勺，勺子体积不断扩大最终变成了一把长柄战锤，“不过它们确实会做出某些‘行为’，而这些行为叠加分析一下又会变成‘为了某个目标而不断推进的举动’——想到什么了吗？对，就像是木偶戏里的木偶一样。”

米迦尔则看着十花手中的武器一脸兴奋：“你也用锤子？”

“我可没有一击必杀的直死魔眼，面对敌人的时候还是直接砸碎比较稳妥。”十花侧耳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脚步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哦呀，似乎人数比预想的要多一些，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

“——使用自己的‘能力’干些有趣的事情。”

不用十花再说些什么，一眼看过去明显数量超标的生物争先恐后从机房涌进了走廊内：透过门的缝隙，米迦尔能清楚地看见某几台电脑的电源开着，而它们的显示屏则变成了传送门一样的东西。

“直接冲进去砸掉传送门不可以么？”

“很遗憾，这个区域的‘调理人’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所以当我能摸到门的时候，怪物基本上都已经……”十花摊手道，“你们要不要试试？”

话音未落，黑色的骑士和白色的天使就冲进了怪物堆中。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虽然两人气势差不多，但硬实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具体举例子的话，黑色骑士的攻击就像是戴着兜帽的刺客——虽然每一击都打不中她，而她也都能从容地进行反击，甚至每一次攻击都会带走一只人偶，但是还得一个一个杀；而白色天使则像是正在割草的三国将领，绑着十字架的金属棍武器随随便便一挥，攻击范围内就没有会喘气的了。

不过这两者的的攻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

“一只怪从来不需要打第二下么……”发现了这点的十花没有显得有多震惊，而是忧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年纪大了效率也变低了呢？”

很快，黑色的骑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两只空着的手一挥荡开了四五只人偶；而白色的天使则顺着那条小路猛然加速，背上的翅膀轻轻一扇，低空滑翔了过去；在用身体撞翻了数只人偶，前方已无阻碍之后，米迦尔弯腰小跑着来到了一台显示器（传送门）之前，手中的武器“忏悔”也同时蓄力完毕……

“神圣——驱魔（物理）！”

PS：一边大太阳晒着一边下雨......

最近的天气简直绝了（抱着三套脏衣服边哭边说）

第100节 13.不可视境界线

首先，可以透露的（已经烂大街的）情报是：不管是光圈科技还是艾泽拉斯术士，“传送门”都不是什么稳定而安全的玩意儿。

其次，米迦尔对着一扇传送门施加了饱含神圣意味的巨大动能。

于是我们可以推断出结果：

Explosion！

大概就是这样。

在最后时刻，米迦尔关上了机房的门，而那扇门也好像被空间锁定住了一样，即使室内的传送门爆发出强大的吸力也安然无恙；而最终，当奥米亚与十花撞开房间的时候，整个机房就像被巨大的勺子挖去了一块一样，出现了一个球型的空白——以那台显示器为圆心。

“……好吧，至少她现在还活着。”勘察了一会儿，十花下了结论。

奥米亚也没有收到队友死亡的消息，此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等等，‘现在’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朋友现在多半在‘不可视境界线’里，那儿可不是什么度假的好地方。”十花道，“我想想，最近的裂缝是在……反正是挺远的。”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的……”奥米亚已经窜到了门口，做出了跑步的姿势，“早一秒就多一点儿生还率啊！”

“别着急，在我们过去之前还有一点儿小事要处理……”十花打开窗户，对着某个方向做出了无言的威胁。

两分钟后，脸上抹着迷彩的勇太和六花就乖乖来到了走廊里。

————————————————我是视角切换的分界线————————————————

你见过这样的世界么？

它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起码在土地面积与形状上，但又有着过份到足以让任何人“察觉到不同”的细节。在现实世界中的规律，经验与想象，在这个地方毫无用处——因为这里就是超乎想象的地域，“不可视境界线”。

一个普通人类，即使向这个世界轻轻一瞥，那他所要承受的代价都足以让他失去理智——或者幸运一点儿，获得大量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知识并失去理智。毕竟哪怕是有了“投影”这一层遮蔽，不可视境界线都能以极高的频率制造中二病患者，更不用说原始版本了：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但——米迦尔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类”。

“啊，真棒，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其实没瞎呢？”米迦尔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世界，在她眼前，一辆带翅膀的吉普车被装进了一个裱花袋中，挤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长方形的金属锭了。

“是‘随机’对吧？”天使小姐轻声道。

“全视之眼”——这个天赋可不仅仅能用来读心，它能做到的，其实是帮助使用者看清“真实”。所以对普通人而言难以名状的情景，在米迦尔眼中却能很轻易地找到本质，甚至追根溯源，找到情景的成因。

能限制它的只有使用者本身的理解能力，毕竟说到底这也只是一台“显微镜”而非一本“教科书”，当遇到无法用概念解释清楚的问题时“全视之眼”也就没用了。

至于所谓的“不可视境界线”，其实并不是真的“不可视”，而是人类或者其他有神智的生物观察它时，它会以一种“能被观察到”的形式出现；而这个世界线本身的概念又是“随机”——随机数量的随机物品进行随机动作。如果把人类能接受的情景比作是有理数的话，那“不可视境界线”就是数轴；自然啦，人类所不能接受的场景，便是数量远超有理数的“无理数”了。

“至于制造出不可视境界线的人……”米迦尔几乎放弃了一切感知，向着“随机方向”“随机移动了”“随机距离”，“应该就在我眼前？”

睁眼，米迦尔看见了……一只猫。

————————————————我是视角再次切换的分界线————————————————

目睹了一场疑似杀人埋尸事件之后，希纳塔挺身而出，迅速制服了包括受害人在内的三个人，并将其捆住扔进了一间空房间。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用奇幻来形容了：概括一点儿说，就是希纳塔因为莫名原因迅速统治了本市黑白两道，并和一个跨国黑社会组织产生了交集；接着世界大战突然爆发，希纳塔带着她的手下们在通讯奇差无比的情况下组建了一支游击小队，并成功炸毁了自家的发电厂——用来赶跑驻扎在附近的入侵者；最后，希纳塔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参与了一个“乐园”计划，回想起最后的记忆时她还依旧记得棺材什么的……

再后来，她醒了过来，发现新进的后辈一脸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沉默了一会儿，希纳塔开口道。

“没有。”

“呼。”希纳塔松了一口气。

“但是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米迦尔面无表情地模仿了一下。

“快住口啊啊啊啊！”瞬间，希纳塔就炸毛了，“为啥一个都市奇幻战争的剧本里会有那种声音的存在啊！”

“梦见木天蓼也没什么的，前辈。”米迦尔关心道，“反正不是现实，别上瘾就行……”

“呜呜呜呜——”希纳塔揉了揉脸冷静了下来，“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中了什么幻像之类的么？”

“准确地说，整个空间都是幻像啊……”米迦尔道，“就比如现在，前辈你看我是什么样子的？”

“白毛金翅膀，头上还有一顶王冠。”

“但我知道我是金毛白翅膀，头上的也只是光环而已……”米迦尔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有极限的；我从短暂的探索过程中发现一件事：越是探索，就越是觉得‘探索’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你想说什么，米迦尔？”

“前辈，你有对界宝具么！”

PS：RUA！

第101节 14.你是谁？

如何在一个充满随机的空间中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呢？

答案是：“怎么做都可以”。因为任何行为都有一定的几率导致固定的结果，虽然这里的“几率”小到不知道要花上多少个零。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有能力“直接使某个小概率事件发生”，那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达到目的。

就比如——现在。

一声清脆的响指，米迦尔和希纳塔就“出现”在了一个风格简约的会客室里：虽然能给她们坐的也就只有一张长沙发，但总比待在外面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里好多了。

“一般来说有客人来我都是欢迎的，只不过迄今为止只有你们两位找到了这个空间，所以……”

坐在沙发对面的男子倒骑在一张椅子上，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如有不周，还望海涵。”

如果他能把自己脸上的胡茬清理一遍，再换上一身白大褂之外的正常衣服，最后处理一下散乱的发型的话，那这位似乎是空间掌握者的青年还能称得上是英俊；不过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得知，很明显这位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接触过外人，所以“不周”这个词更适合于形容他现在的形象。尽管如此，米迦尔和希纳塔仍然把翅膀和耳朵上的毛竖了起来，用以表示自己的警觉。

“嘿嘿，别紧张嘛。”男子笑道，“可以的话叫我博士就行，虽然这个名头是自封的，但如果真的有一门名为‘夹缝世界研究总论’的学科，那我必然是当之无愧的博士。”

“换句话说……”米迦尔道，“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已经很详细了？”

“详细？呵呵，详细！”大概是许久没直接接触外人，博士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我能推演出这个空间内任何一处坐标的任何一种变化，我的能力能让这个空间遵循我的意志变动，你们觉得仅仅一个‘详细’就可以概括么？”

“那么……最后确认一下：我在现实世界遇到了一个名字叫十花的人，自称是你的调理人。她的姓是……”

“现实世界？哪个……哦，调理人，她叫小鸟游十花对吧。”博士笃定地说道，“是的，我就是她所说的‘凶真博士’，虽然我觉得你的那个现实世界不会有任何关于我的记载。”

“所以，你把我们救出来，是为了什么？”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希纳塔坚信着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