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子瑜
“首先，把怪物都聚在一起。”
“引怪是么……”
“然后，带到甲铁城附近。”
“二五仔啊你！”
“最后，让大家在外力作用下团结起来，击败这样那样的敌人！”
“说实话……”奥米亚无语道，“描绘中的你是整列火车里最不靠谱的……”
“放心吧，不会有人受伤的。”米迦尔自信满满，“而且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不受控制的情况，我还可以用这件事情转移仇恨。”
“说实话我现在就想曝光你了……这件事情的危险性你考虑过么……”
“事实上，这已经是考虑之后的结果了。”米迦尔敛了敛表情，“你知道这座城市里有一只‘融合群体’的吧？”
“这我还是知道的。”
“但是根据我的感知，成为‘核心’的卡巴内很有可能不是一只，而是两只。”
“……诶？”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应该是我们的某些行为影响到了剧情。”米迦尔一摊手，“所以至少我得在它们完全聚集起来之前先解决掉一只，再不济也得打残一只，否则就靠甲铁城上那架牙签炮车上的人就死定了。”
“唔……”奥米亚抱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吧，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事情么？”
在确定了自己大多数时候靠谱的姐姐是真的想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一时冲动之后，奥米亚决定力所能及地帮帮忙：“姐你不是说自己没办法吸引卡巴内的注意么？所以应该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情吧。”
“说起来有件事情确实可以带上你……”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拒绝，米迦尔点着嘴唇考虑了一下道，“总之我们先去领个任务吧。”
车头会议室内。
“……总之，我们需要用吊车拉开横在路上的这条废墟，然后才能在不惊动大量卡巴内的情况下通过这里。”巢刈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以前的交流经历让他对附近的城市都有不浅的了解，“所以我们要派出两支队伍，一支用来吸引注意力，另一支悄悄溜到吊车控制塔，最后撤离。至于人选……”巢刈抬起头来，环视周围。
“可以的话，吸引注意力的活儿就交给我们吧。”米迦尔推门而入，“我和奥米亚一起，只要在最高速度下不断奔跑就可以了，之后撤离也方便一点。”
“我跟着生驹走就可以了。”无名显然还没消气，尽管一直以来的表现证明她相当擅长战斗，不过这次她却选择了潜行任务，“操控起重机只要一个人就可以了吧？把我当成保镖或者添头一类的也没关系。”
“另外，带上这东西。”所以说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真的处于一个相当诡异的境界，一个技师几个晚上的业余级拼装就能搞出一打寻呼机，“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按下绿色的按钮然后说话就行了。”
“收到。”
————————————————我是时间滴答滴答的分界线————————————————
滴答滴答……
好吧，这不是钟表的声音，而是雨点打在钢板上发出的鸣响：在这个一年四季从早到晚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阴云密布的世界，些许小雨仅能算成是家常便饭，瓢泼大雨这种级别才能让人稍稍提起一点兴趣。不过先一步出发的米迦尔却一脸不爽，连带着奥米亚也安静了下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雨……是黑的。
砸在衣服上就是一团泥水，用手去擦只能扩大其范围；这些都是对实体的影响，对于元素生物来说，就算能“一键清洁”，期间花费的能量也不少，更不用说因为长时间的绝对清洁皮肤比一般人类还要更敏感了。于是在这段时间里，奥米亚看见走在前面的姐姐按照某种规律忽明忽暗，形容一下的话就是接触不良的灯泡。
“而且就算光刺激到了这种程度，卡巴内也没有围上来么？”奥米亚听着周围仅有的雨声暗暗想到——米迦尔在发现卡巴内对圣光不甚敏感之后干脆给了奥米亚一个长时间的暗光护盾，所以奥米亚不但不会吸引卡巴内，就连雨水也粘不到她身上。
至于米迦尔自己嘛……如果你有能力挥舞铁棍挡下所有雨水，那么在下小雨的时候你是会一直挥舞呢还是干脆忍一忍等回去换衣服呢？
很明显米迦尔选择了后者……即使“换衣服”这个行为也已经重复了不下两位数了。
“我现在开始怀疑卡巴内的生理构成了。”像是为了打破宁静，米迦尔忽然道，“这么来看，它们的眼睛基本上是废的，依照人型它们也只能靠嗅觉和听觉捕猎了。除非卡巴内病毒给了它们进化的机会，让它们长出了类似于眼镜蛇一样的红外索敌系统……”
“也可能是雨水压制住了它们的感觉，毕竟是和蒸汽机一起出现的东西，讨厌冷水也不奇怪。”奥米亚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尽管第一句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但后面就直接跑偏了，“如果雨一直下，甲铁城是不是就能无伤离开了？”
“如果是这样倒好了……”米迦尔叹了一口气，“好吧，总之按照我们之前决定的，实验开始吧。首先是第一项，准备好了么？”
PS：清明~时节~雨纷纷~
到了~清明~就加更~
第37节 19.现实毕竟不是游戏啊
有过这样的游戏战术：
通过灵活运用怪物设定以及AI智商等等外部条件，在特殊的地形释放陷阱，以造成“刷怪”或“卡门”的效果。
米迦尔想实验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如果我们在防护罩上开几个孔，使‘人类’的气息能够传出去；同时保证护盾输出，让里面的人处于安全状态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无限刷怪了呢？”
于是米迦尔就这么做了：在开阔的地形上，米迦尔稍微调节了一下护盾形状，结果就是四面八方都有卡巴内饿了饿疯了一样扑过来，在高空肉眼可见的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包围圈。
奥米亚紧张地看着包围过来的怪物：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知道身体周围有可靠的护盾，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仍然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不过这种艰难与矛盾很快就变成了无聊——因为异常可靠的护盾没有给任何一只卡巴内活着碰到目标的机会。但很快，这种无聊就演变成了抓狂与绝望。
“所以说按照游戏攻略设计出来的战术肯定是有问题的啦！”奥米亚激动道，“别的且不说，你见过现实世界的尸体会在死了以后消失的么！”
是的，问题就出在尸体上：尽管功率强大的护盾蒸发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卡巴内尸体，但仍有少量卡巴内——通常是以液体形式出现的——滋了进来，并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增多。到最后，米迦尔一路上小心翼翼为奥米亚遮风挡雨的成果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看上去可以直接扔掉的外衣。
“该说我事先找他们要了一件大衣很明智呢……还是说这种战术纯粹就是在坑人呢……”奥米亚双目无神，甚至连身上粘稠的污渍都懒得处理了，“而且就算我们在这段时间干掉了成百只卡巴内，相比于八代驿原本五位数的居民数量来说仍然只是杯水车薪啊……”
“抱歉抱歉，一时疏忽啦。”米迦尔双手合十笑着道歉，填补了仅有的几个孔洞，“就当是为了完成任务吧，回去洗完澡就给你换一身衣服如何？”
事实上，在科技水平约等于蒸汽时代的这里，就算是统领府的大小姐，“洗澡”都是一件相当吃力的事情，更不用说在甲铁城上了。所以米迦尔口中的“洗澡”，实际上指的使用温和的圣光洗礼一遍，在涤荡尘埃的同时洗清罪孽，是“神圣仪式”的一种——当然在必要的时候就被假公济私来给奥米亚当成淋浴了。当然毕竟人类还是更倾向于使用“水”或者“沙子”这类有实体的东西清洁身体，对于“像晒太阳一样使用柔和的圣光来清洁”嘛……就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奥米亚多少还是会觉得奇怪的。
“但这也没办法啦，毕竟条件这么恶劣……”稍微不爽了一会儿，奥米亚很快接受了身上黏糊糊的情况，并开始关注起了主线任务，“哎姐，你说要是这种体液接触得太多会不会我也变成卡巴内啊？”说这话的时候笑嘻嘻的，完全没有紧张感。
“你要是真变成那样了，我就把你的头切下来带在身边，之后回到主神空间再慢慢修复。”米迦尔也顺势开起了玩笑，虽然玩笑的内容是她完全可以做到的，“或者你可以试着像生驹一样变身卡巴内利，这样不用花费一丁点儿兑换点你就能拥有不错的身体素质了。”
“哇，别吧。”奥米亚对之前差点儿袭击自己的生驹印象深刻，“我可不想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袭击身边的人……”
“……尤其是老姐你还不能吃的时候。”
“叫姐姐。”米迦尔敲了一下奥米亚的脑袋，“而且尽量别接触黏膜（奥米亚：大概是哪些部位？）就是眼睛鼻子嘴巴之类敏感的部分，对血液这么渴望保不准他们的血液里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到对血液渴望……”奥米亚本来想咬手指，动作做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姐你有没有试过直接把血挤出去？这样说不定能直接吸引到它们。”
“对它们来说，大概就像是‘看到半空中坠落的冰激凌’一样吧……”米迦尔回忆了一下菖蒲大小姐隔空喂血（虽然在这个世界线上没有发生）的情景，“卡巴内会下意识地关注，但因为各种原因不会去直接追求——尤其是身边还有活生生的，尚未开封的食物的情况下。”
“那话又说回来……”奥米亚道，“我们出来似乎是有任务的吧？”
“啊，是的，放心，我已经差不多搞定了。”米迦尔低着头捣鼓了半天，手中金光一闪蹦跶出了一坨血肉雕像，“锵锵，诱饵完成！”
这是一个由地上的血肉组成的人形雕像。
不，说是“雕像”其实并不准确，硬要说的话这跟“长得像人形的，材质为血肉的珊瑚”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其中透露出的邪恶与亵渎却远远超出奥米亚的想象：即使是在现在，当看到由碎肉层层叠叠粘合起来的部件，被畸形的骨刺粗暴地粘合在一起，而人形脸部还用淋巴管一类的杂色组织做出了惊恐的表情——好吧也许制作者并没有在意，但当每一个看上去还小有规模的面部器官融合在一起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尖叫呐喊着的人脸”；最后，这玩意儿被米迦尔一脸无害地拿在手上，好像拿着的是一张报纸或者一块奶酪之类的。
“请告诉我你只是手工差而已……话说现在的牧师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啊！”
“也不是什么太见不得人的东西啦（奥米亚：原来还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么！）只是一个奇怪的人开发的诱饵而已，因为感觉很适合现在的情况所以就地取材做出来啦。”
不，它的效果已经远不是“很适合现在的情况”了。
在它被拿出来的一瞬间，奥米亚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存在感：就像几十个人静坐在那里，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你一样，即使把它移出视野也没有丝毫作用，反而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有人在背后盯着你”的感觉；而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还在慢慢地增加，奥米亚甚至觉得自己行进在一支庞大的队伍中，队伍里的其他人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他们还盯着队伍中唯一一个不一样的人……
“别，别这样了……”
奥米亚啜泣道，重金兑换而来的变身腰带与主神空间提供的体能提升在这种直指内心的攻击之下显得毫无还手之力。她勉力克制着，坚持着，只为了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米迦尔大量歼灭着围攻而至的卡巴内的时间。
PS：奥米亚亲的状态，用数据描述大概就是
受到了敌我不分的“精神”类攻击，并处于“恐慌”的状态
进行一次sancheck，成功减少0，失败减少1d4
PS2：清明节是明天，明天！（声嘶力竭）
第38节 20.暴雨前的宁静？
“……你对她做了什么？”看着昏迷的少女，起司沉默片刻后说道。
果不其然他面前的人瞬间炸毛了：“为啥你的第一反应是我做了什么啊！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为了完成目标不择手段的人么？”
“不像。”起司回道，米迦尔面色一喜。
“所以你做的事肯定更恶劣。”
“喂喂喂这么神的仆人说真的没问题么？”
“你敢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吗？”起司面色不善，“我知道你想把她带出去打怪升级，但你真的有注意到她的极限么？”
“……”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无论是勇气，谨慎，自律还是正义感都是‘一般人类’的水准，虽然经过些许锻炼但也不可能一飞冲天。”起司接着道，“可是你嘞？一上场就扔了个敌我不分的精神污染源，被友军伤害坑到上场都没机会的我还是第二次见诶！”
“抱歉……”这次是相当诚恳的道歉，虽然光是靠抱歉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然后再花费精力修复损伤，安抚灵魂，甚至酌情修改记忆……”起司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话说你这家伙果然没接触过人类吧！人类是有极限的这一点你也不知道吧！”
“求别说了……”
身为灵体生物，相比于物理上的损伤他们更看重精神上的缺损，也就是所谓的“主观缺失”。如果说意识决定身体，而身体又反过来影响意识的话，那么作为“没有固定形状，且只要有同源能量就可以自我修复”的灵体生物，“意识”就成了唯一的自变量。因此，关于个体意识的探查，检测，修改与复原，向来都是灵体生物学习的重点：天使也不例外。所以身为首席毕业生，米迦尔完全可以给自己挂一个“精神向医师”的牌子。
只不过，这种医师是给灵体生物看病的。
而灵体生物不用考虑物理损伤。
于是米迦尔被十字固定法紧紧地压到墙边。
“诶？这是……”刚醒过来的奥米亚有点儿迷糊，“我记得我好像……”
“没什么好像的，你被你姐无意识坑了一把，作为前辈我现在正在加以制裁。”
“噗噜噗噜噗噜噗噜……”
“起司哥哥快停手！姐姐已经开始吐泡泡了！”
一番混乱之后。
“于是，你们两个‘合作’，干掉了六成的卡巴内？”起司一条眉毛，“我觉得就算是这个数量的巧克力你吃掉它们也没那么短时间……”
“所以我稍微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了一些威力比较大的招数。”米迦尔解释道，“而且似乎顺手蒸发了两个手感不太一样的个体，想来那应该就是所谓的‘核心’吧。”
“……要是干掉卡巴内加分的话你现在已经成土豪了。”
“其实是加分的……”米迦尔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相当忧郁，“但是扣除了各项能力减益之后，累积到现在的数量最多买两瓶汽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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