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魔豆
这一事件可以说是举国哗然，国际上更是有无数眼睛盯着北华国的一举一动，网络上也是各种言论纷乱繁杂。
有声称要武力征服的，也有说可以接洽考虑的，很快就互相吵了起来，挥舞键盘打得不可开交。
北华国官方倒是按照最无可挑剔的程序接待了西南群山的使节，暂时还没有任何表态。
卓一凡更是愕然不已，新闻图片上那些披着麻布衣服的使节们……分明就是一群蛇人啊！
它们竖立的昏黄瞳孔、蜥蜴般的角质化鳞片、尖锐的肢爪、鳄鱼般的头骨，分明就是一群野兽般的恐怖存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各种媒体上，世人却仿佛都忽略了这一点，只将它们看做了一群普通的少数民族。
这是何等地荒谬啊！
蜀汉？
龙神？
蛇人？
“原来，这就是邪神入侵吗？”
自我的认知和现实的差异从未有如此巨大、如此鲜明，在这绝对无法自我安慰是错觉的恐怖扭曲面前，卓一凡有些呆滞了。
芙兰肯斯坦摇了摇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75章 第七十章 流行文化
寂静岭的骤然消失让原本正要升级的战斗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寂静岭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现世不受破坏的虚幻战场，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异变，除非战斗双方有拆了半座城市的觉悟，否则必然是打不起来的。
芙兰肯斯坦首先毫无紧张感地拿出手机开始确认各种变化，不时冒出某些研究所的名字和听起来就千奇百怪的实验名称，让犹大也只能暂且收起攻势，来到一旁干坐。
卓一凡在寒风中伫立了片刻，感觉自己的力场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想了想还是开始走动起来。
犹大缩起身子重新披上了宽大的风衣，此刻正颓然坐在台阶上，颇有些唉声叹气之意。
银发修女特蕾西娅则去了一旁，掏出电话不断联络着什么。
这时，卓一凡来到了他身边。
“你好，我叫卓一凡，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犹大抬了抬眼睛：“哦，芙兰肯斯坦没告诉你什么吗？”
“我只是过来问点事情而已。”
卓一凡看到犹大迷雾中的口器蠕动起来：“邪神的入侵提前进入了第二阶段，邪神们将一个接一个降临这个世界，与人类争夺世界支配者的地位。”
卓一凡眼睛一亮：“谁？谁降临了？”
犹大挠挠头：“不太清楚，大概是某个占据了蛇人、帝王、龙神信仰的邪神吧。”
卓一凡的眼神立刻暗淡下去：“哦，谢谢。”
犹大突然间感觉手肘一痒，斜眼一看，是一个人偶般的美丽小女孩。
犹大啧啧称奇道：“真有趣，你们到底是谁？这样恐怖的生命力，只能是那种上千年的大妖魔才能拥有的，邪恶得让人颤抖。但是怎么说呢，我毕竟活了千八百年，好坏还是分得清的。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真是个朴素而古老的词汇，在不断扭曲的社会价值观面前，好人已经染上了一层难以避免的贬义。
但犹大的话语让卓一凡有些心底波动。
犹大伸出白手套，想要摸摸小茧的脑袋：“你也是……”
卓一凡条件反射地抓住了犹大的手，皮肤下犹如捕兽夹般爆射出一根根锐利的血管，将犹大的衣袖切成了碎布条。
犹大及时抽回手臂才避免了整条手臂被切碎的下场。
卓一凡立刻意识到自己紧张过度，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有点条件反射……最近世道不太平。”
犹大心有余悸道：“没事没事……”
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小茧竟然主动抓住了犹大红棕色的甲壳，吭哧一口咬住这根粗大的节肢，锋利的小牙齿深深地扎了进去。
卓一凡震惊了。
犹大也震惊了。
在它上千年的杀戮和流浪中，从来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情。
脑海里蹦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孩子，或许想拿我煲汤？
气氛一瞬间尴尬得让卓一凡想时间倒流。
他赶紧拉住小茧的肩膀，小茧却死不松口，直接挂在了半空中。
“松口，脏死了你知不知道啊！你知道什么都敢往嘴里放啊！这是最恶心的蟑螂啊！哦，犹大先生，我不是说你。”
犹大：“呵呵，没关系。”
卓一凡这时没法考虑到犹大的心情，软硬兼施。
“松口，我等会儿给你买冰淇淋好不好？你到底听不听话！”
“卜舀！”
然而小茧这时却硬是如咬住骨头的小狗般死不松口，细密的利齿像是粉碎机一样一边磨碎了嘴里的红棕色甲壳，一边把剩余的部分拉进嘴里。
小茧用力得牙龈都发白了，卓一凡实在没办法，只得松手。
卡擦一声，犹大那就算是超音速撞击都撑得住的甲壳就这样被整齐地咬断。
犹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咬断的手指断端：“这孩子，牙口真好……”
它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手臂，发现不只是肢体的残缺，甚至连神性的诅咒都被永久性地啃掉了一口，长久以来压抑的精神轻松了一丝。
“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犹大这才意识到不对，自己竟然完全无法对这个残忍啃噬了它一条节肢的小女孩兴起任何敌意。
就像是在宿主体内一边分泌麻醉剂一边咀嚼内脏的寄生虫一样，不知不觉间将宿主啃食殆尽。
小茧终于如愿以偿地大楼朵颐起来，就跟吃巧克力一样吃起来嘎嘣嘎嘣的。
汁液横流的节肢很快吃完，小茧再次两眼放光地看向犹大。
犹大身体一哆嗦，把手放进口袋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
卓一凡掏出手帕细心地擦干净小茧的嘴角，无奈地用力摸着小茧的头，把一头长发摸成了鸡窝。
“不要，这样不好看……”
小茧炸毛般抖了一下，凌乱的长发很快又蠕动着飘散下来，咯咯讪笑着。
“越来越不听话了……”
卓一凡陡然警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
没那么快吧。
“真是的，你在傻笑什么啊……”
特蕾西娅来到犹大身边，疑惑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犹大不自信地看着自己强壮的体魄，回想着那一瞬间被咬断手指的感觉，摇摇头。
再强的神性和铠甲竟然都挡不住那样一下啃咬……
说起来最近甲壳确实有点变脆的样子，发出的气味也不怎么能吸引年轻蟑螂了，连排泄都有点吃力……
自己难道老了？
“我想静静……”
特蕾西娅看向卓一凡那边，正好对上了小茧发光的眼睛，感觉身后的十字架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卓一凡无奈地捏住小茧的脸使劲揉了起来。
看得出来小茧对于各种怪物的血肉和超凡之物极为渴望，但也不可能真的无冤无仇杀了对方吧。
终于，犹大和芙兰肯斯坦火星四溅地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偃旗息鼓，无声地停止了这场战斗。
犹大和特蕾西娅很快离开。
芙兰肯斯坦也有些焦躁地选择了离开。
但在临行前，芙兰肯斯坦还是给了卓一凡一张请柬，让他有空去观摩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研究。
卓一凡看着手里的请柬，红底鎏金的文字看起来颇为雍容，让人联想到了各种盛大的典礼和宴会。
但是这个地址就太陌生了。
卡洛里森教堂。
卓一凡打开网络地图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来到大街，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山人海和各种店铺，但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等到缓缓走出几步路，卓一凡突然从心底感觉到一片寒潭般的冰凉。
这到底是哪里？这里还是我住的城市，我住的国家吗？
一切都发生了极为细微的变化，就像是完形崩坏一样让人不敢确定这是否是自己所熟知的大街。
招牌上的霓虹灯大字总是诡异地钩起一个小尾巴，好像一根摇曳的触手。
街头巷脚的小广告上多了许多奇怪的符号，明明没有任何作用却还是有人乐此不疲地贴着，就像是某种流行文化一样。
对，流行文化。
卓一凡换了个角度，再次审视着大街上的一切，终于发现所有陌生的根源就在于文化潮流的变化。
仿佛一瞬之间，全民都开始陷入一种奇怪的氛围，并且毫无异样地投入进去，使用着这些骤然出现的风格和符号。
简直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国家，另一个星球一样，似是而非的文化元素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最近在梳理大纲，更起来比较慢。等会儿试试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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