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35章

为什么卓一凡感觉有几根琴弦永久地晦暗了？

骤然绷直的琴弦猛地一抖，有意无意地弹向了懵懂的小茧。

卓一凡怎么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他抓住了那根畸形扭曲的箴言琴弦，挡在了小茧身前。

世界是由天文数字级别的比特信息所构成的，遵循着牢固的法则进行流动。

如果法则开始震动，会发生什么？

曾经稳固的信息会塌缩，反向进行流动，回归它们最初的起点。

无声无息地，卓一凡的手掌坠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那里没有质量，没有温度，没有体积，没有时间甚至没有空间，一切混杂又纯粹，仅仅只是一片纷乱的信息。

卓一凡的手掌被剥夺了所有能被他人所观测到的信息特征，成为了纯粹的混沌，一个熵减到了极致的奇点。

这是人类所能想象的极致——宇宙的起点。

今天两更~

第51章 第四十九章 殡仪馆

卓一凡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能任由一片麻木攀上他的身躯，任由一片不可名状的混沌在躯体上蔓延。

察觉到危机的邪神血肉纷纷苏醒过来，抖落了宿睡的沉疴，从无限的熵减之中发出一声开天辟地般的咆哮，将这片信息压缩到极致的“牢固”冲出了一个缺口。

蕴含着组成手掌所有信息的奇点中无限熵减的平衡被打破，信息再次流动起来，不断向着熵寂的最终结局前进，但又带来了动态的生命迹象。

可以想见，邪神的血肉重新恢复原状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余波还在继续，刚刚恢复直顺的琴弦剧烈地震颤着，无法用冲击波或者冷热电酸来形容这种琴弦从扭曲状态猛地绷直时的震颤。

那就像是一切组成物质的信息陡然发生了变化，硬的变软的，粗的变细的，粗糙的变得光滑，锋锐的变得钝挫。

卓一凡的身体在一瞬之间经历了难以言喻的诡异变化，整个人时而软塌如史莱姆，时而化作一片纳米级别的沙粒随风飘散，完全无法保持住人类的形体。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终于缓缓结束，面目全非的卓一凡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之就算是他也付出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复原，从一堆灰烬变成肉芽再组成原来的躯体，真是终生难忘的体验。

等回过神来，卓一凡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掉了楼下两层的地方，小茧在废墟里面抖落着满身的灰尘，似乎十分心痛变脏的裙子。

卓一凡无力一笑，整个出租楼就像一盒巨大的冰淇淋一样被一根勺子狠狠地挖下来一块，看起来惨烈无比。

就连被殃及池鱼的食人花都失去了足足三分之一的藤蔓躯体，只能无力地瘫倒在一旁。

人面鼠们惊恐地满地乱跑，似乎很想逃跑，但又慑于小茧和卓一凡的存在而瑟瑟发抖。

虽然很惨烈，不过在卓一凡吸引了全部攻击的前提下，小茧总算是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只是略有些不自然的肢体扭曲而已，很快就可以恢复。

肉体的伤害倒还在其次，房间才是真的惨遭横祸，所有的物品，包括地板和墙壁都融成了一滩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灰色泥浆，被硬生生地扯碎的墙壁夹层里满是颤抖的肉芽，像是没有面目的蠕虫一样空虚地在空气中探索着什么。

卓一凡龇牙咧嘴地统计着自己的财产损失，心痛得无以复加。

不过看着墙壁里肉芽蠕动的样子，估计过段时间就可以自己修复了吧。

这段时间，只能先去别的房间暂住了。

明明已经很大程度地估算了小茧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但还是没想到邪神之子的力量已经恐怖到单单是无意识的举动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如此深重的危害。

这让卓一凡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知道是该怪这个世界太脆弱还是夸夸小茧真厉害。

在仙江市阴暗的角落，地上是一具曾经是人的血肉，一个魁梧的身形缓缓站起，他不顾满手的血浆倒流到身上，将手掌高举，感受着空气中莫名的震动。

他喃喃自语，既像是痛恨，又像是悔恨，还夹杂着难以压抑的深沉恐惧。

“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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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该做的事情还是没变，那就是寻找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以前他是不关心这件事，所以知之甚少，但既然现在有了目标，那就应该想办法去了解一下。

像这种极恶性重大连环杀人案肯定会成立专门的重案组进行秘密侦查，不管是治安官还是法医基本上都会守口如瓶，就连媒体都不敢报道太多信息。

问题在于这次一下子死了太多人，光是新闻报道就已经有五个人了，实际数量可能会多上一倍不止，以仙江市刑事技术实验室的规模来说是不可能同时保存这么多尸体的。

这点卓一凡在以前想报考法医时已经了解过了。

所以他们必然要借助其他地方的协助，比如医院……

比如殡仪馆。

卓一凡打开手机。

“老黄，在哪里？”

“凡哥，你想找我要医药费？我这几天是真揭不开锅了……”黄世仁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以前他可不会叫出“凡哥”这么肉麻的称呼。

卓一凡毫不客气道：“何止是医药费，车费、人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我要是认真算一遍，你就是去当鸭子都还不起！”

以两人的交情这自然都只是玩笑话，只是黄世仁自觉理亏，所以一些无伤大雅甚至稍微过分一点的要求他肯定都会答应的。

黄世仁苦笑道：“实在不行我请你去天上人间搓一顿呗，你要什么服务我都包了。”

卓一凡嗤之以鼻：“还想着大宝剑？戴小芸原谅你了没？”

“不不不，这段时间可关键了，我怎么敢再犯错？我是陪您去，您上马，我压臀。”

“好恶心。我也不要你当牛做马。嗯，我最近对那个连环杀人案很感兴趣。你们那应该有尸体存放吧？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

黄世仁狐疑道：“以前大学的时候你还没摸够尸体？那时候一周起码有四天关在那个臭烘烘的房间里，真他妈是噩梦中的噩梦。”

“得了得了，每次解剖完我看你吃肉也挺欢的。”

黄世仁理直气壮道：“累了一天了难道用吃素来犒劳自己？”

总算在卓一凡的软磨硬泡下，黄世仁勉强同意了这件事，让卓一凡悄悄过来一趟。

夜晚的殡仪馆，如常人所想象的那般阴森可怖，巨大而弥漫着死气的建筑物犹如某个巨兽的骸骨，静静地匍匐在旷野之上。

黄世仁一边打开大门一边唠唠叨叨，显然是因为干坏事而有些紧张。

“这里呢本来有个看门的老头，不过最近回老家去享老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没招到新人，你也算是遇上好机会了。话说，去这种地方你还带孩子，这多不吉利啊。”

小茧跟黑暗中的某种东西遥遥对望，做着各种鬼脸，卓一凡心不在焉道：“小孩子嘛，出来练练胆也挺好。”

这么久了，他也终于看出点规律。

他和小茧就宛如生活在另一个频道的收音器一般，时时刻刻都可以接收到那些充满恶意而扭曲的电波，而那些一无所知的常人却处在另一个只有些微杂波的平行时空，继续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

冰冷惨淡的月光照在卓一凡和小茧的身上，仿佛连黄世仁的喋喋不休都在远去，安静得仿佛连脚步声都会惊动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突然间有一种明悟。

这个世界正在邪神的注视下从牢固的现实变成一个捉摸不定的梦，一个由全人类共同酣睡的大梦。

在这个梦里，现实的法则是美梦，但人心的阴暗是噩梦。

而他、小茧、感染者和邪神，则是沟通美梦和噩梦界限的不可名状之物。

这涉及到了两个概念，首先，邪神的注视松动了这个世界的物理基石，让它重回了心灵混沌的神话时代。

其次，邪神的化身和眷属入侵了这个世界，将远超人类承载极限的模因大肆散播。

而这种超越逻辑的知识和思维在人类眼中最常见的载体，就是恐惧和绝望。

人类若是能适应，则会成为不可名状的高等生物；若是不能适应，就只能成为邪神们囫囵的饕餮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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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一特别悬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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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章 屠夫

卓一凡摇摇头，散去自己的胡思乱想，重新回到了一片寂静的虫鸣之中。

但他依然无法融入正常的世界。

卓一凡甚至可以与门缝里的无数只眼睛一一对视，听到它们在黑暗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也不知是饥渴，还是单纯地活动。

但真的想看清楚的时候，却又莫名地只能看到一片阴影，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而黄世仁却轻快地走在前面，惦记着柴米油盐的那些琐事，看起来很傻，却也很幸福。

黄世仁带着卓一凡走过长廊，可以看见巨大的广场上坐落着一座座高大的焚化炉，散发出刺鼻的烟味。

“嘿嘿，要说我们这馆长也确实挺会创收的，把六个焚化炉分成了三个档次，分别镀上金、银、铜三种花纹，针对不同级别的客户进行收费，别说，这创收还是搞得挺不错的。”

卓一凡啧啧称奇：“这死人财发得还真熟练。不知道你们内部有没有优惠啊？”

“真晦气，要不要我给你优惠啊。”

以卓一凡的眼力，可以隐约看见一头头巨大的焦尸蹲伏在焚化炉旁边，环抱着烟囱，瞪着铜铃般空洞的眼眶，歪着头有些懵懂地看着他们缓缓经过。

怪诞而恐怖的景象让卓一凡竟然觉得有些呆萌，连黄世仁都抱着肩膀道：“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感觉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大概是静电积攒得有些太多了。”

卓一凡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