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32章

卓一凡本能地避开，顾左右而言他道：“一位随行人员是吗？请问要住在一起还是分开住？我们都会想办法安排的。”

年轻的教授神色自若道：“帮我们选一个大房间就是了，没我看着，她可能会闹得有些过分。”

这话说的，到底谁是保镖谁是保姆？

卓一凡主动提起芙兰o肯斯坦少得可怜的行礼，快步带领两人前往酒店。

为了接送这些国际上的重要人士，上头也是下了点本钱，专门用豪车接送。

难得能开一次豪车的卓一凡也有些兴奋，看着后车镜中的芙兰o肯斯坦没话找话道：“芙兰教授第一次来北华国吗？感觉如何？”

“来过一次，专门调查了一下西南群山中的蛇人部落，不过还是没找到就是了。”

“……您的兴趣很独特啊。”

西南群山的古老传说多不胜数，什么野人、大脚怪、龙神的，但从来没有人真的见到过，没想到芙兰o肯斯坦会千里迢迢来验证这些传说。

他感觉自己的回答有些失礼，急忙扯开话题道：“我对您的研究也颇有关注，关于自定义细胞分化以及超感觉器官移植的课题都十分富有想象力啊。不知道进度如何了？”

来接送之前他还是做过一点功课的，调查了一下芙兰o肯斯坦的研究课题，但也充满了很多不明确的地方。

在自己专业的领域，芙兰o肯斯坦认真道：“技术方面并不难，但不得不说，现在的人类恐怕还没有做好接受它们的准备。”

“你已经实现了？”卓一凡有些惊讶，这么划时代的技术突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定义细胞分化，往小了说是肢体再生，往大了说那可就是虫族了。

“呵呵，虽然我一无是处，不过在生物技术方面自认还是很有实力的。”

芙兰o肯斯坦说：“可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人类本身。人类是很脆弱的，这种脆弱不仅仅体现在肉体上，还有精神。想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生命形态，就等于重现一次三百万年来的艰难进化，很难像如今这般稳定。”

卓一凡也起了兴致，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热衷于类似的讨论，虽然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我得承认这章写得比较枯燥，所以今天两更。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真实的谎言

“确实如此。生物体的构建跟游戏人物可不一样，如果你想要强化某方面，就必然会削弱另一方面。比如猎豹那般强大的爆发力就是牺牲了耐久力的结果，而所谓永生不死的水熊虫其实在隐态状态下和一粒沙子根本没什么区别。”

“提及耐久力，人类确实算得上是自然界的翘楚了。原始人的捕猎方法之一就是通过不间断的追踪奔袭来累死羚羊驯鹿。”芙兰o肯斯坦叹息道：“然而肉体的问题可以通过各种结构优化来解决，唯独大脑却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这一点卓一凡颇有发言权。

人类的感觉相比动物如此迟钝，就是因为解放了大量的脑容量去进行思考和创造。

卓一凡第一次体验超越极限的感官时就差点脑浆沸腾，可想而知这对普通人类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卓一凡讨论入了迷，有些兴奋道：“人类的大脑是整个地球上进化最完善的器官，为了给大脑提供足够的营养和成长时间，我们不仅让肉体退化了一部分，甚至进化出了极为低下的生育率和整个自然界最漫长和脆弱的幼年期。如果大脑再进化下去，恐怕本身就会作为一种劣势基因被淘汰掉。”

芙兰o肯斯坦的脸上满是遗憾：“不错，我的所有研究都倒在了大脑这一关，若是大脑不进化，那么普通人就无法适应我设计的新型器官；但若是大脑进化，身体又反而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消耗和压力。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破现有学说的桎梏，从肉体到精神都改写一遍……”

卓一凡忍不住道：“可是这样制造出来的东西，真的还能算人类吗？”

一声喇叭突然将卓一凡唤醒，让夸夸其谈的他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可不是论坛上的民科键盘侠而是真正的医学教授，人体工程学的专家。

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巧不巧，车正好到达了目的地的酒店，车内陷入了尴尬的平静。

芙兰o肯斯坦推门下车，说道：“人类的定义是一个哲学问题，我并不想讨论。但我想问你，你相信科学可以解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现象吗？”

这个问题看似加入科学两个字，其实同样是一个十分深奥的哲学问题，也就是科学究竟是可知论，还是不可知论。

可知论就是指世上的一切终有一天都会被人类研究解析，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而不可知论则认为不管人类怎么发展，宇宙中都总有某些东西绝对无法被理解，这是人类的局限性，也是科学的边界。

在这条边界之外，是一滩混沌的海洋，没有任何人知道那里有什么。

不管是可知论还是不可知论，其实结局都有些绝望。

可知论代表的是知识的终结，再也没有可以探索上升的空间。

而不可知论则是另一种绝望，象征着人类的极限和对未知的无力。

最精彩的状态应该是文明永远蓬勃向上，不断地发现新理论新知识才对。

强行定义可知还是不可知其实是陷入了死胡同。

卓一凡对这些东西仅止于兴趣而没有太多的执着，但连日来的种种遭遇让他认识到科学所定义的日常是多么弥足珍贵，他实在不忍否定人类千百年来智慧的结晶。

“我不知道……”

良久，他有些颓然地这么说道。

芙兰o肯斯坦露出神秘的笑容：“科学，是人类认知世界，利用世界的方法论。但在科学尚未出现的年代，人们是靠什么与世界交互的呢？”

这种话未免有些太玄学了，实在不像是一个教授能说出的话。

卓一凡皱眉道：“就算没有科学这个名头，原始人也会有试探、记录、重复的逻辑意识，所以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吧。”

“很合理的解释，但这依旧是建立在科学逻辑体系内的回答。我们应该都知道独立封闭的体系是不能自证的吧。”

“你是说，鸡场理论？”

确实，独立封闭的体系是不能自证的，比如有人说神是存在的，但他不能拿圣经或者信徒们的言论来当做证据，因为圣经、信徒、神都是属于同一个体系内的事物，互相证明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跟嫌疑人的亲属不能证明嫌疑人无辜是一个道理。

但是科学这么宽泛的概念，本身就约等于一切现象一切事物的总和，没人可以想象用什么东西来证明科学本身。

苹果落下说明重力的存在，磁铁吸引说明磁力的存在，力量碰撞说明了牛顿力对于物体运动的改变。

这一切的现象就是最好的证明。

除非，引入邪神的概念来解释这一切……也就是著名的射手和鸡场理论，将一切的科学现象归结为一种高等存在所营造出的偶然。

唯有宇宙中最深邃黑暗的混沌们，才有资格说超越了科学。

谁知芙兰o肯斯坦摇头道：“我并不是在从根部上推翻科学，而是探究它的真相。”

她说：“我很欣赏你，卓一凡，有兴趣当我的助手吗？”

成为芙兰o肯斯坦这样学界大人物的助手，几乎是一步登天，从此以后可以在国际性的重大论文上进行署名，即使只是排名第N的作者，也足以享受国内外最好的学者待遇。

面对如此巨大的荣耀，卓一凡走下车，冷静道：“我这样的民科键盘侠，中国恐怕抓一把都能有几百万。你欣赏的恐怕不是我的思想，而是这个。”

卓一凡抬起右手，上面凌乱的文字不断变化，似乎在遭遇什么杂波。

从刚才开始，卓一凡就能感觉到芙兰肯斯坦不经意的眼神在不断窥探着自己手掌上的文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跟你说的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芙兰o肯斯坦说：“一群老古董的疯言疯语罢了，但既然你得到了这个，也就有资格知道真相。”

“真相？”卓一凡翻来覆去地看着手掌，却只能读到一些间断的胡言乱语。

芙兰o肯斯坦轻笑一声，低低地呢喃着：“科学，是一个真实的谎言……”

她握住了卓一凡的手，如同一颗磁铁理顺了杂乱的铁砂，卓一凡的右手上，终于显露了这么一句话。

“Science is a real Lie；Lie is the weapon we against the Truth（科学，是一个真实的谎言；谎言，是我们对抗真实的武器）.”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空气中无数透明的丝线纵横交错，弹动着震荡整个世界的弦音。

卓一凡还能看见，带着整洁之美的丝线中多了丝丝缕缕的黯淡颜色，宛如一头正在啃食树木的蠕虫缓缓钻出。

他仔细地看着想要辨别这些丝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个旋转的字符在其中。

“水是万物之源。”

“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

“迟序之数，非出神怪，有形可检，有数可推。”

“无知识的热心，犹如在黑暗中远征。”

卓一凡感到有些眼熟，正想仔细分辨，芙兰o肯斯坦却松开了手，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卓一凡沉默良久，缓缓说道：“抱歉，我没有搬家的打算。”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单纯为自己而做出决定。

“真遗憾。”

芙兰o肯斯坦很果断地抛下这句话，走进了酒店。

沉默的阿斯忒拉也帮她提起了行李。

其实这本书的设定跟《美国众神》是很相似的。

第47章 第四十五章 恐怖模型

天色已暗，交还了迎宾轿车的卓一凡提前下了班，缓缓走在大街上无法释怀。

芙兰o肯斯坦，这个神秘的女性有着独特的非人魅力，特别是她的一言一行都带给了卓一凡莫名的震撼。

他艰难地消化着那些晦涩的信息，突然感觉有些疲乏，伸出手来用力伸展再握紧然后再伸展，发出一脸串咔啦咔啦的关节腔震荡音。

突然间，他的掌心暴突，破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瘤，歪歪曲曲的羊角不规则地盘旋在上面，横七竖八地张开了三四张獠牙小口，发出了令人恐惧的咆哮。

“咩~~~~”

卓一凡噗嗤一笑，亲昵地用另一只手指摸了一下它。

然后掌心的血肉翻卷了一下，将羊角肉瘤再次吞了回去

他观察着掌心的纹路，感受着皮肤之下日渐旺盛的邪恶生命力，内心深处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平静和感动。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边都不会再孤独了，这就足够了。

想起小茧，他不由得牵起嘴角，露出了会心一笑。

他开始重新冷静地思考起那些看似不怎么紧迫却无情地碾压而来的问题。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和迫在眉睫的危机，继续假装成人类来生活虽然很是安心，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