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20章

作者:杰克魔豆

卓一凡抽了抽嘴角,懒得再争论什么。

黄诗雅天生干练独立,善于照顾人,有着强势的气场,对卓一凡和黄世仁这种懒散人士来说可谓是天敌一般的人物,只要见面就觉得那种努力的光芒亮瞎狗眼。

目送着黄诗雅带着不省人事的黄世仁离去,卓一凡才恍然发觉:“我去,今晚不是黄世仁请客吗?”

有些肉痛地付了一百块大洋,卓一凡抱起小茧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天气渐渐回暖,夜晚的风却反而刺骨得犹如刀割,想必是因为南方空气中水汽的增多让热量的丧失更加快速了。

所以在北方的时候,因为空气干燥,所以只要做好保暖准备反而会比南方更暖和,甚至会有人大冬天地吃冰淇淋。

相比那些怪诞得仿佛从癔症病人脑中诞生的邪恶事物,卓一凡更愿意思考这些琐碎的事情。

不过他定义的琐碎范围似乎在不断扩大,比如关于老鼠们的生活成本、异化房间内的苔藓该如何生长得更美观以及新饲养的鬼面花应该如何浇灌,这些问题同样也让他思考得不亦乐乎。

在嘈杂的闹市中,卓一凡和小茧却孑然得如同浮行人潮的舟船,路人们不自觉地在他面前让开自己的步伐,形成一个诡异的真空区域。

一个无知的幼童兴奋地向玻璃中的世界挥着小手,父母也停下来逗弄他。

偶尔,路过干净整洁的玻璃,可以映出一片云雾般的黑暗从大街上跨过,而另一个幼小的异形则张牙舞爪地端坐在那上面。

比起“跨过”这种人形般的说法,或许用蠕动更为合适,它颤动得犹如某种巨大而不定形的布丁,招摇过市。

真是有点可爱的比喻呢。

宛如一片温热的微风吹过厚涂的画卷,融化那些干结的颜料,将原本的风景黏着地抹成一团。

没人注意到,地面的阴影像被张力所吸引的水滴般震颤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融解了一下又被吐出来,流动出蜡融般的姿态。

小茧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卓一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对着玻璃整理了一下仪容。

黑暗顷刻间消散不见,晃荡的影子重新恢复了光暗的棱角,唯有小茧略带失望地对那些还未诞生就消逝的无名之物挥了挥手,以表分别。

走过一条略微荒凉的河道,突然间一片吵闹的声音吸引了卓一凡的注意力。

那里有大量的治安人员和黄色的警戒条,一股糜烂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了过来。

治安官们不断地驱散着聚集的人群,阻止好事的记者进入,将现场封锁得严严实实。

但卓一凡还是从嘈杂中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非常熟练的手法,跟之前一样,心脏都是被活生生剖出来的。”

“连麻醉剂都没用,直接切断了脊髓以后开始的手术……手法这么熟练,恐怕是……”

“比对一下吧,马上就可以跟外地的案件进行联合调查了。”

卓一凡有点惊讶,因为心脏这种东西,虽然说是要害,但也是被一层层不薄的脂肪肌肉、心包和肋骨所保护着的重要脏器,想要完整地剖出来就算是正常的外科手术都要费上好久的功夫。

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或者根本不是人做的。

想象一下,在寂静的黑暗中,被剥夺掉全部的行动能力和感觉,只能任人宰割,在生前究竟会遭遇何等的恐惧和绝望。

凶手能做出这种事,就算生物属性上那还是人,心理上也只能是一个怪物。

叮叮叮~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日常

很快,这些普通的治安官被另一群凶悍数倍的部队替换下来,强硬地将现场彻底控制住了。

他们在市区之中便全副武装,身上拥有着独属于军人的铁血气息,不仅令行禁止,而且动作之间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就把几个还在纠缠的记者打碎摄像机掰断储存卡扔了出去。

那鹰隼般的眼神彻底贯彻了暴力机关这一字面意思,围观的人立刻轰然散去,没有一个人敢停留。

卓一凡不想惹上麻烦,迅速离开了。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来到现场,仔细观察了一下,缓缓道:“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伤口。”

心脏被挖出来的豁口也能叫普通吗?

副官答道:“是用很锐利的利器进行剖割,没有发现其他奇怪的痕迹。”

有些秃顶的长官踱步了几下:“没有牙印,没有巨力拉扯,也没有奇怪的口水或者畸变组织,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变态连环杀人案……不过心灵这么扭曲的人,变成畸变者的概率非常大。”

副官迟疑道:“但是我们人手不够,如果不是明确有关感染者的案件,没必要让我们出手。当地的治安局就够了。”

长官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让那些治安官去追查吧,隔壁还有个国外伸进来的邪教没解决呢。这些奇怪的玩意,怎么跟下雨天冒出来的蘑菇一样突然,好像一直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似的。”

副官一惊,警惕地看了看周围:“长官,请您谨言慎行,不要随便说这些禁止条例!”

长官无视副官的警告,颓废地靠着墙壁点了根烟,很是寂寞道:“越来越奇怪了,这个世界。”

——————————————————————

“真是诡异的感觉,虽然一直以来觉得应该来这么个地方,但又觉得这里跟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

卓一凡抱着小茧在富丽堂皇的商场中徘徊不定,有种眼睛被闪了的感觉。

“说什么傻话呢,就算是你那种狗窝,也总不能让小茧像小狗一样生活吧。”

黄诗雅的呵斥还是那么不留情面,让卓一凡无力反驳。

时间退回清早。

这一天风和日丽,卓一凡很早就起了床,首先开始了小茧的打理。

原本的小茧是没有什么污垢的,但自从穿上了衣服之后自然而然就多了盥洗的任务。

帮小茧换掉睡衣,穿上她喜欢的裙子,而更细致的头发和脸部打理却被老鼠们取代了。

这些壮硕的小家伙上蹿下跳,十分灵活地应用细小的针线和小梳子将睡眼惺忪的小茧打理得整洁大方,让卓一凡不得不佩服。

小老鼠们的尾巴上挂着瓶盖做成的水桶,时不时沾一沾,湿漉漉的感觉让小茧似乎感觉有些痒。

她的发丝不自觉地蠕动着,给打理增加了不少困难。

这些有生命的头发与其说是某种触手,倒不如说是某种胶质物,既可以融合成完整的一束,也可以散开来成为三千青丝,不知道是单纯的装饰,还是有别的用途。

一头老鼠在梳理头发时不小心掉了下去,被一缕发丝拽住后脚,缓缓放到了地上,有些惶恐地原地打转。

最后由卓一凡收拢全部的发丝,用发箍将其稍微固定一下。

小茧转了转脑袋,似乎感觉有点不舒服,自己松了松发箍,让一部分发丝凌乱地翘了出来,卓一凡有些无奈地压了压这些呆毛一般的翘发,无奈地笑了。

之后就是忙于处理那些堆积了一周的家务。

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以及略有尘土的角落和窗台,还有零碎物件的整理,看着好像没什么工作量,却硬是消耗了一上午的时光。

他还抽空给那些墨绿的胶冻状苔藓捏了几个不错的造型,比如释放射线毁灭一切的恐龙,带着铁盔披着长斗篷的武士,刺猬头的发波狂人。

卓一凡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这么有天赋。

他仅仅是这样想一想,手指就自然而然动了起来,这些苔藓更会主动地配合这些改动,主动地生长成某种模样。

连小茧都兴致勃勃地过来捏出一堆奇怪的东西,比如两颗球藻般依偎在一起的双星,帽子般的水母,海带般的核桃,海参般的章鱼等等。

卓一凡踢开挡路的一只老鼠,过去看了看楼后面的鬼面花情况如何。

它生长在水沟里倒是不用担心水源不够,而且还能过滤一下那些可能会造成污染的杂质,真是方便。

卓一凡心情好起来,看着鬼面花参差的藤蔓以及挂在上面的流浪动物干瘪的皮毛和骨头时,便小心地帮它修剪了一下。

每一剪下去,鬼面花都会剧烈抖动一下,犬牙交错着悬浮在卓一凡头上,似乎随时都想一口咬下去,但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

“啊啊,我还挺有园艺的天赋嘛。”

卓一凡擦了擦汗,看着鬼面花修剪整齐的茎脉感到一股成就感。

鬼面花似乎是呜咽了一下,枝条缩成一团,再也不敢伸展开来。

卓一凡将那些垃圾稍微挖了个坑埋一埋就翻出栅栏,来到大楼正面,正要回到屋子里,突然间看见了大马路上走下两个极为意外的不速之客。

“嗯?你们俩怎么会来这?”

黄世仁哈哈干笑道:“好久没过来了,做个客嘛。话说你这里怎么感觉比以前难找很多啊。”

“我们绝交了,快滚。”

“我靠,这么绝情的吗?”

黄诗雅看了看大楼:“这里采光好像不怎么样,怎么这么暗啊。而且也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照理来说,这种小地方应该有一种杂草般的活力,但现在却带着丝丝凉意,那不是温度上的凉,而是精神上的。

自从小茧住在这以后,阴暗的氛围让所有住户都感觉到了精神的极度压抑,做噩梦,夫妻吵架,抽卡无力,考试不及格,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很自然地有了风水不好的传言,让许多人主动地搬走了,剩下的也只有实在没钱换地方的租客了。

这倒让卓一凡对房客和房东都有些内疚。

黄诗雅叹气道:“我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现在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差。这地方连小狗都养不了。”

卓一凡呵呵一声:“现在小狗每天吃的比我好多了。”

黄诗雅说:“带我们上去看看吧。”

卓一凡赶紧道:“有话这里说就行了,上去干什么。”

他怎么可能让这些闲杂人等进入自己的房间,那已经不能叫房间了,而是巢穴。

悬浮在楼顶虚幻的鬼面花此刻降了下来,绕着黄世仁和黄诗雅喷出腥臭的吐息。

卓一凡不动声色地一脚踩住它的茎叶,瞪了一眼让它一边去。

鬼面花发出小狗般的呜咽飞快地离远了。

黄世仁有些奇怪道:“刚才有乌云吗?怎么天一下子暗了许多的样子。”

黄诗雅看向旁边的黄世仁,他说道:“嘛,你说要过来看看也过来了,就这样吧……”

“告诉我他住哪,不然我就要好好跟大家说说你那失恋到底怎么回事。”

卓一凡眼睛一亮:“嗯?有故事的样子?”

黄世仁双目一炯,立刻道:“X楼X号房。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倒是灰溜溜的跑了,卓一凡费了好大功夫才阻止了黄诗雅上楼,自己上去将小茧抱下来,一起去商店买东西。

虽然年长那么一岁,但一直以来黄诗雅都更像个爱照顾人的姐姐,这倒是让人有些头疼。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不关她的事,却非要以难以拒绝的态度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