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魔豆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为了八卦而不顾一切。
陈小兰切进来，似乎还想追着问什么东西，卓一凡赶紧开溜去准备查房。
卓一凡很快冷静下来，其实周围人的态度与你自己的态度是息息相关的。
怯懦的人经常会被欺负，强势的人一般众星捧月。
你越是害羞，别人就越喜欢拿你开刷，这是很直白的现象，只是人类时常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卓一凡咳嗽一声，昂首挺胸起来，以平常心去对待别人，认真对待所有工作。
积攒了三天的工作要解决起来着实不容易，即使卓一凡的思维越发敏锐起来，各种模板和住院诊断信手拈来一气呵成，却禁不起这些老旧电脑那近乎操蛋的操作手感。
这台起码八年历史的老电脑问题多不胜数，不管是死机、蓝屏或者莫名其妙的花屏都层出不穷，所有人用着这些老古董都跟伺候熊孩子一样战战兢兢。
原本用着倒还行，但在卓一凡思维敏锐后这种卡顿现象则越发让人烦躁，好像厕所上得正爽快却被结石卡了一截。
这比喻把卓一凡自己都恶心到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鬼使神差般将掌心盖在了键盘之上，一片血雾般的毛细血管从皮肤下钻出，连接到了键盘里。
血管跟无机质的电极连接在一起，炸出了一片蓝色的幽光。
淡蓝的电流擎着骷髅般的面容在电路间流窜，噼啪的电流声中电路板开始隆起了疤痕般的肿块，硅板上的镀铜一点点地蠕动起来。
电极管炸开，与铜丝纠缠在一起形成了崭新的结构。
0和1的洪流开始在屏幕中如旋涡般流淌起来，形成了一张仿若在火中挣扎的面容，咆哮着撞在液晶屏上。
咔啦。
细密的裂纹出现在屏幕上。
卓一凡一惊，我去，好像玩大了。
畸变的电子和光子组成了一个蓝色的骷髅头颅，撞出了液晶屏，正准备在人世发出它的第一声啼哭，杂乱的电磁波如果爆发开来绝对不亚于一次军事级EMP。
卓一凡忍不住一巴掌拍下去，将冲出屏幕的蓝色恶灵彻底击散，爆成一片电火花。
与此同时整台电脑爆出一片电火花后彻底沉寂了下去，弥漫着浓重的焦臭味。
所有人一片侧目，这种电脑突然死机爆炸的画面还是挺可怕的。
卓一凡以拙劣的演技啊的一下跳起来，装成备受惊吓的样子，然后赶紧打电话叫技术中心过来维修，然后一个人偷溜溜地午休去了。
他捂着额头，悲伤自己一天辛苦打出来的资料还没保存就被销毁了。
幸好周围的人灵视水平不高，看不见那种奇怪的画面，不然就要流传起大白天闹鬼的流言了。
然而卓一凡并不知道，当那些电脑维修员拆开短路的电脑时，却惊恐地发现那些电线、主板和电极管诡异地纠缠成了一个头颅的模样，炸开的双眸好像在死不瞑目地瞪视着他们。
维修员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他打了个视频电话回去希望能知道小茧怎么样了，小茧似乎因为正在播放的动画突然间换成卓一凡的脸有些惊讶。
卓一凡也惊讶了一下，因为通过视频所展现出来的房间，依旧是原本破旧的模样，根本没有那些黏腻的苔藓存在。
“爸爸！”小茧兴奋得复眼仿佛星星一样闪烁，几乎要扑进电脑里。
卓一凡赶紧阻止她，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关闭了通话。
下午的时间一般都很宽松，三点开始工作也可以接受，但卓一凡作为新手还是准时来了办公室，希望能补上剩余的工作。
这时办公室门口的嘈杂引起了他的注意。
“求求你们了，只是治一个病而已，通融一下吧。”
“唉，所以跟你说了，在这里看病必须要身份证或者医保卡登记，不然我没法给你门诊更没法开药。如果你经济上有难处那里还有救助金可以申请，但前提也要身份证。你哪里人？怎么连身份证都没有？”
那是一个铁塔般高大黝黑的男子，仿佛能一拳打死一条六十公斤的大型犬，此刻却像一头点头哈腰的老虎一样对医生赖涛垂下了笨重的头颅。
他搀扶着一个全身裹在毛毯里的人，似乎是个女人，手脚和脸上都缠满了绷带，很虚弱地靠在男人身上。
男人满头大汗：“我，我们出门太急了……你就通融一下，钱我有的是。”
赖涛皱眉道：“我说，你们不会是有案底吧……”
男人一下子僵住了，嗫嚅道：“不，不，怎么会……”
卓一凡也皱起了眉头。
他嗅到一种很灰暗的气息，让他有些不安定起来。
是血腥味？不对，是某种更让人在意的东西……
卓一凡仿佛看到一股烟囱般的黑气缠绕在那个男人身上，甚至将那个女人都吞没了。
那是死气，是杀了不止一个人才会凝聚出那么深沉的死气！
卓一凡咽下一口唾沫，看着那个男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眉目之间狰狞的神色渐起，而赖涛也察觉到不对，隐隐拉开了距离。
已经有人在拨打保安处的电话了。
仿佛能听到一头被困在人皮内的野兽在低吼，卓一凡赶紧上前，不自然地推开赖涛，热情道：“那个，我先看看吧，你到底是什么问题。你可能对我们这边情况不了解……”
男人转过头，一双野兽般的眼睛瞪视着卓一凡。
如果在过去卓一凡可能会被吓得说不出话，但现在他反而深吸一口气，强硬道：“来吧，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问题。呃，有问题的应该不是你吧。”
他看向一旁的女人，总觉得她存在感很稀薄的样子。
面对卓一凡，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本能的忌惮，咬牙道：“你没办法的，你没办法的……”
他拉着那个女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卓一凡大感纳闷，问道：“赖大医生，那个男的到底想看什么病？”
赖涛脸色有些阴沉：“他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找我爸的……”
卓一凡一愣，赖涛的爸爸？好像也是个比较出名的医学大拿来着。
但赖涛是外科，他父亲却是内科权威，常年不在家中，而是往世界各地进行交流。
是这么严重的疑难杂症吗？
卓一凡还想追问，赖涛却情绪低落地走开了。
赖涛很不喜欢提起他的父亲，似乎是因为母亲的早逝加上过于严厉的教导，让他的叛逆期到现在都还没过去。
卓一凡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自然不敢妄加评论。
亲子关系真是微妙地复杂啊，卓一凡不禁想到。
希望小茧不要有这样的叛逆期。
那个魁梧的男人搀扶着病弱的女人刚走出大门，女人就瑟缩地退后了一步，似乎对外面的世界极为恐惧。
男人露出心疼又勉强的笑容道：“没事的，没事的，赖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这只是病，一种病而已。忍耐一下，我会帮你准备好一切的。”
女人点点头，隐约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绷带周围裸露的皮肤满是燎泡和红肿溃烂的痕迹。
男人用力抱住她，小心地撑起伞遮住阳光，不断重复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咚咚咚~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大排档
卓一凡非常困惑，那个奇怪的男人有着非常危险的气息，间或夹杂着某种畸形的脉动，但并不清晰。
是潜在的感染者吗？
那种质朴的力量感很明显就不是超凡力量所赋予的，而是真正身经百战后的锻炼出来的。
在这样一个和平年代为什么还有人会凶悍得好像从地狱里回来？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卓一凡不想太过追究，那很麻烦，而且似乎没什么必要。
卓一凡忍住叫住那个男人的冲动，摇摇头转身离去。
当提着超市的蔬菜果肉回到出租楼时，卓一凡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株几乎把整栋大楼缠起来的鬼面花，那狰狞的利齿好像食人鱼一般。
他无力地吐出一口气：“呃啊，随便啦，变成怎么样我都不想管了……”
他翻过栏杆去看了看鬼面花的根部，看到了一个十分崭新的小皮球被遗弃在那里，有些为那个不小心路过这里的熊孩子默哀。
排水道口处的根部那里挂着一张张野猫野狗空荡的皮毛，用虬结的枝条撑了起来，好像还活着一般。
这些枝条主动地避让着卓一凡，有种瑟缩的感觉。
“咳咳，你能驱蚊吗？这里夏天的蚊子可烦了。最好再给我调节个冬暖夏凉的环境出来。应该可以办到吧？”
鬼面花似乎有些无语，良久才伸出一根藤条点了点。
卓一凡挠着头：“好吧，记住别吃人也别在人前出现，别的也没什么好交代了。”
他提着食物回到家，便看到小茧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似乎是故意这样表达出不满。
确实，随着小茧智能的提升，对于精神生活质量的要求显然会越来越高，老让她对着电脑看些脱离实际的动画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时候多带她去人气旺盛的地方走走了。
点火做饭，小小的煤气灶喷出橘红色的火光。
原本只懂得用泡面、外卖和食堂解决三餐的男人再次染上了油烟味，却有股淡淡的温馨。
将简单的饭菜端上餐桌，卓一凡开始手把手认真地教小茧使用筷子，不过进度一直不是很快。
小茧还是会习惯性地用手去抓菜，或者将嘴巴变形成某种类似软体动物的口器来抽吸食物，非要卓一凡矫正很多次才像点样子。
吃完饭后，则开始用一些基本的图文卡片进行文字和常识的学习。
这个过程很快，小茧拥有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光是记住就可以的话一个礼拜就已经有了初中生的水准，只是在应用上不太熟练。
面对卓一凡的提问，小茧十分快速地做出了回答，准确地抽出各种卡片，然后口齿不清地复述。
时间过得很快，教学时间很快结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睡觉对卓一凡来说依旧是一种习惯，但他想睡的话也确实睡得着，只不过梦里总会看见那一片云雾般翻滚的黑色血肉。
那让他有些瑟缩，却又难以拒绝。
深夜，一通电话突然间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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