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魔豆
卓一凡掏出手机，更是连信号都没半格，更别提用惯了的电子支付了。
当初北华国能推行电子支付那是靠着世所罕见的强大动员能力压着所有大小银行的头去配合网络支付系统的建立，樱岛更是不可能与之接轨。
不只是钱财的问题，其余还有很多的问题亟待解决，比如护照、住所、伙食等等……虽然可以用超凡之力加以解决，但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是相当麻烦了。
如果他一个人倒是能撑一撑，但是不可能带着小茧吃苦啊。
实在不行……也只能跟热情好客的樱岛人民借点东西用用了。
一向品行端正的卓一凡为了可爱的女儿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不过现在，看着小茧期待的眼神，卓一凡怎么好意思说个不字。
他咳嗽一声，看了看过往的行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后，小心地将手掌贴在上面。
手掌的颜色稍微变得黯淡了些，鼓起几根粗大的青筋，如蚯蚓一样蠕动了几下后竟然连自动贩卖机的铁皮上都鼓起一片叶脉般的经络。
自动贩卖机内部传来诡异的机关声，又有些类似血液的潺潺之音。
卓一凡小心地控制着同化的规模，不要真的越过临界点制造出了什么东西。
在吞噬了智械亚当之后，他这方面的控制能力终于略有长进，不会动辄就引发惊天动地的变化。
特别是这种赋予机械造物以生命的手段，他变得更加擅长了。
自动贩卖机在短暂的机括声之后，啪地掉下来一样东西，有着红色的外包装。
卓一凡伸手拿出来，面颊立刻就抽搐了一下，恼怒地双掌一搓，将那个极为类似气球的圆形橡胶物体人道毁灭了。
完全分不清原本形态的粉末从指缝间落下，让一直期待不已的小茧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卓一凡安抚了她一下，用力踢了一脚这个该死的自动贩卖机，铁皮直接凹出了一坑，明显地痉挛了一下。
“蠢货，你以为我要的是什么？”
自动贩卖机悲鸣一声，啪啪啪，竟然一股脑把所有咖啡橙汁汽水薯片全部吐了出来，立刻就在街道上弄出了一个零食堆，看起来无比显眼。
几只活力十足的人面鼠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扑到零食堆里一个个抱了出来，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卓一凡黑着一张脸，叹了口气，看着一旁抱着一堆小零食，说：“来，把脸转过去，接下来少儿不宜。”
小茧虽然听话地转过头去，却悄悄斜眼看了过来。
卓一凡哈出一口气，高举手掌，劈下。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轰然一声巨响，尖锐的金属撕裂声距离较近的人蹲下身子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引起了不少行人的瞩目，只有极少数来去匆匆的大忙人才充耳不闻。
只见街角的自动贩卖机好像被一柄巨斧直接劈开一般裂成了两半，扭曲的钢铁像是脆弱的厚纸板一般触目惊心。
如果有人仔细看，还能在钢板上看见一排清晰的指印，从而推测出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大家也只是瞩目一下而已，在生活节奏如此快速的大都市中，谁也没空去关心这点公共财物损失。
而自动贩卖机就这样凄惨地分成两半瘫在了角落，里面的商品全部不翼而飞。
随后，电光闪烁了一下，两根断裂的电线重新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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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了一下不听话的自动贩卖机，卓一凡当然是马上离开了案发现场。
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他准备先跟北华国内的熟人们进行联系。
其实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远程联系是越来越简单了，卓一凡甚至连电话都不用打，只是用手机的基础翻译功能跟一个店家沟通了一下，好心的老板就爽快地借了wifi给他使用。
只要有网络，用通讯软件交流也是一样的，还省了不少话费。
不过话到临头，卓一凡突然间又放下了手机。
现在再跟曾经的朋友们联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介绍近况？寒暄一下旧事？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健谈的人，聊天的时候也是配合对方的节奏，要主动打招呼什么的，还真是有些不情愿。
思考了良久，他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在北华国，他还认识另一群人。
一个明朗如朝阳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这个账号，恐怕是卓一凡先生吧。”
卓一凡说：“马修哲，你记性还挺好。”
马修哲说：“只是管理一些外部账号，猴子都会的小事罢了。”
“……你这比喻还真是不客气。”
卓一凡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国环局，没什么事吧？”
在卓一凡最后离开北华国之前，黄衣之王已经把帝王之宴进行到了大半，也不知道这些被篡改的历史到底会对现实造成什么影响。
以卓一凡的见识还是没办法理解这样大幅度篡改历史究竟会发生什么。
理论上来讲，篡改历史有三种可能的形式和结果。
一是蝴蝶效应，任何一点小小的变动都可能让未来发生轩然大波，该死的人不死，该活的人没活，直接导致未来世界的格局重新分布。
二是历史修正，不管历史如何被篡改，大的方向是永远无法被改变，某些重大的历史事件一定会按照既定的历史发生，历史自身会修正错误的一切。
三是平行世界理论，彻底否定修改历史的可能，任何被修改的历史都只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可能性而已，原本世界的一切仍旧一成不变。
那么邪神对历史的修改会是哪一种呢？
马修哲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迷茫：“国环局，已经没有了……现在应该叫我们，浑天监下属，异人府。”
家里人催着考研了，唉，不能继续摸鱼了。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演员们
卓一凡皱起眉头：“浑天监？我记得是古代负责观测星象的部门吧……”
浑天，意思就是天乃浑圆，日月星辰皆在天球之上运行，而地球浮于天球正中央。
在大部分记载中这都不是什么正面形象的部门，不是闷声不吭发大财，就是动不动搞个大新闻说哪里有妖孽。
浑天监也叫钦天监、太史院，除了天天宅在高塔上勘测星象进行晦涩的解读外，也负责各种祭天祭祖的活动，也可以说是官方认证的神棍。
在古代浑天监享有特权，但没有实权，但如果被人买通就可能会随意指认某人为妖孽，引起一系列朝野动荡。
或许上古时期的浑天监成员都有着真才实学，是真正能与妖神一斗的修行者，不过随着道德和常识的约束，神明和超凡之力通通被封印了之后，钦天监更多的只是尽到了修订日历和社稷祭祀的职责。
但是，不要小看区区日历，这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可是不知道观察了多少年四季变化才整理出来的珍贵财富，如果没有这种对节令变化的高度总结，整个王朝的农业活动效率起码要打三个折扣。
不过在这个邪神入侵、神灵重新执掌世界的时代，钦天监又代表着什么？
马修哲说：“卓一凡，你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
这样露骨的不信任实在是罕见，因为马修哲一向显得淡泊而运筹帷幄，不应该有如此鲜明的个人感情。
看来他确实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让他连一向的人设都露出了破绽。
面对这样的质问，卓一凡并不示弱道：“我只知道华夏全境之帝降临了，祂会支配这个国家……但到底具体造成了什么变化，还得由你来告诉我。”
马修哲轻笑一声，将先前的僵硬气氛一扫而光，声音中恢复了自然而然的温和之意，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
“原来如此，那个计划真的成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状况。嗯，你知道手翻书吗？”
“小时候玩过，就是把漫画飞快地翻过去然后形成连续的动画吧。”
马修哲略带惆怅道：“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我现在感觉自己每时每刻都像是翻过了一页般，周遭的一切，包括我自己，似乎一如既往，又似乎有所变化。等到我恍然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忘了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拥有了新的称号和身份，并且连上司都变了……这让很多觉醒者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稳定，对现在的世界饱含着恐慌的违和感，连部长都延长了每天的冥想时间。”
而且，马修哲还记得卓一凡。
卓一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思考着这句话所透露出的信息。
感觉周围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就说明华夏全境之帝的降临还没有彻底完成，而且这种变化虽然不可阻挡，却依旧会让人有所感觉，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霸道。
不，如果连觉醒者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那普通人怕是连怀疑的情绪都没有了。
“那么除了你以外的人呢？”
这也是卓一凡所最关心的问题。
常常有人说成长就是在杀死过去的自己，上一秒的自己就是死去的自己，那么改变历史又会杀死多少人？
或许杀死并不准确，因为从一开始某些人就不会存在。
家族的族谱一般都会呈现出一种倒置的树形，你，你的父母，你的父母的父母，你的父母的父母……
这样无穷匮般的追溯回去，你就会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一旦这个树形图中的某个环节出现了疏漏，某个人死去亦或是某对夫妇并没有结合，那么顺延下来的所有子嗣都将烟消云散。
真是让人战栗的事实，也是卓一凡最不想看见的结果。
马修哲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缓慢的语速呈现出了无比谨慎的态度。
“你大概也知道，我的存在方式很特殊，可以拥有很多个身体，因此这个问题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第一次听到马修哲秘密的卓一凡没有分神，仔细听着。
“仅从我控制的上千个身体来说，并不存在消失的例子，即使记忆有变动，这种‘强行消失’的违和感也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但是也并非一成不变。绝大多数身体的身份都产生了变化。”
“变化？”卓一凡似乎已经捕捉到了什么。
“不错，似乎是跟周围的环境有关，我的分身们大都拥有了另一种身份，有些甚至连我都没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我记得很清楚。”
卓一凡点头道：“就像是同一批演员，演了另一出戏？”
马修哲一愣：“很贴切的比喻，似乎确实如此。”
卓一凡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看起来黄衣之王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奇妙……”
单纯大刀阔斧地砍掉现在的一切，任凭过去的一切重塑现代已经算是庞大的伟力了，但要是在此之上还能做到将北华国现今的十四亿人全部安插到这个崭新的舞台之上，那就是更加了不得的能力了。
相比简单的推倒重建，黄衣之王却选择了更加麻烦的一条路。
这到底是黄衣之王无所谓的善意，还是某种奇妙的执着？
有可能是因为现代还有其他邪神的干扰，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做在某个层面上会更加方便，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也代表了黄衣之王的某种倾向。
看起来北华国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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