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永恒的你 第4章

作者:灯子

而幕府便是由这三大奉行填充骨干,以及再向下的各种小部门组成,每日送往天守阁的文书、待处理问题多由这三大氏族的成员各司其职完成,再将无法处理或需要将军过目的统一送往九条家由其上交,最后再由将军决定该怎样执行。

祈要加入的并非是这三大奉行的其中之一,更准确来说她的定位更近于奥诘众,作为将军的侧用之人,主要负责处理将军诏敕宣下的工作,以及宣奏一些小事,次要之议,但也不仅如此,事实上由于缺乏人手,祈还需要负责处理部分三奉行们难以抉择的一些文书,与三大奉行的相处方式更接近于互相合作的同事关系吧。

这些“钉子”文书大多是涉及灰色地带,或是山精鬼怪之类委托书。

不过在祈还未能独当一面前,这些事务都会继续由现任的纳言来处理,并一点一点教授她,现任纳言的名字是椿,出身寒门,如今年岁已到六旬,能够以一介平民之职坐到如此的位置,她的能力相当不凡。

椿婆婆很疼爱祈,不管是那份与鸣神大人近似的容颜,还有少女温和有礼的性格,都让她很喜欢。

“祈,这份委托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椿婆婆的声音很和蔼,与她相处时的会有种被午后徐徐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

她将一份略显粗糙枯黄的草纸递到了少女面前,上面记录了日期与委托方,委托地址,以及事件经过。

委托地址位于稻妻城外,通过白狐之野西北方的商路,大概走三天左右路程可以到达名为绀田村的村庄,委托人正是由暂居在那的商队发布的。

绀田村毗邻离岛,加之算是离岛到稻妻城必经的商路上,村庄还算兴盛,但也有不少村民来到了稻妻城谋取官职,以求光宗耀祖。

人多加之有商路通行,自然少不了匪寇贼人,大多由三三两两的野伏众组成,皆是一些落草为寇的流浪武人。

这样的团伙大都有着领导者,被称为“海乱鬼”的头目。

他们有些是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奉公的机会,有些是一身高强的武道修养,却因为流派的缘故而无用武之地,转而走向了恶逆之路,掌握有不知何时流传在稻妻的惟神流派秘术,能够以凡人之躯使用可以为武器附着元素之力的符纸。

按照他们掌握的惟神术流派分为“炎威”与“雷腾”两派。

而像绀田村这样的村庄虽说有官兵定期前往巡逻,这些贼寇不敢公然闯入村庄内抢掠,有一方面是他们中有些人也是从这样的村庄内出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总归是懂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抢了谁被认出来,免不了丢尽颜面与亲属被戳着脊梁骨骂。

但是像从离岛那边过来的外国走商可就是他们最爱下手的肥羊了,除开那些有能力雇佣镖师看护的大商队,像其他小商队皆是能凑在一块的凑在一块,人多了便可以雇佣些人手,若是人少了也就分散着按照祖辈传下来的商路走。

这些商路都是父辈爷辈一代一代走商下来留存的宝物,哪条路危险,哪条路能搭同行一段,又或者隐秘偏僻却能大大减少路程的小径,这些都是走商们比货物还珍贵的东西,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样单独行进的走商,一旦遇到这些贼寇,若是本地还好,破财消灾便是,若是外地,就得看贼首是否愿意放一条生路。

早些年蛮横年代,一般都是直接就地砍杀埋了,那些外国走商在稻妻也无亲属,哪怕不见了也会因为白狐之野北靠影向山,而被当做误入其中被“神隐”的可怜人。

当尸首被发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更别提远在异国他乡,家人就是担心也难以及时知道,就算报官处理也大多被敷衍了事。

不过在那场漆黑得看不见天空的灾厄发生时,因为雷樱险些枯死,污秽堵塞,这些亡命人与战乱诅咒便顺着地脉流淌,能吸收污秽并净化的雷樱尚未恢复过来。

这些涌动恶念的污秽最终在根部结为肿瘤,从这其中诞生而出的落武者让匪寇以及幕府出现了大量伤亡。

故而此后像之前那般暴戾行事的少了很多,不仅会引起过官兵围剿。

哪怕是这群贼人后面大多只取钱财不伤性命,不过拿自己的命赌贼人是否脾性好终究太过愚蠢,这也导致了稻妻来自外国的商品并不多,更多还是只停在离岛做生意。

会流入稻妻上层最多的还是来自璃月的上等绸缎,瓷器,而像这类由飞云商会这种璃月商队每几个月定额送来的好物也是有上面的官员看着,璃月走镖盛行,镖师的武力同样不俗,镖头更是拥有神之眼的能人。

一般的野伏众和海乱鬼也不敢去触他们的霉头。

不过最近的情况倒是有些不对,有一批海乱鬼与盗宝团结盟,后者帮忙打探情报踩点,前者就根据情报直接提前布置在对方要去的位置上,打一个措手不及,这群家伙贼精的很,大商会一律不碰,专门找那种暂时结成小团体的小商会抢劫。

小商会雇佣的镖师面对数倍的敌人自然有心无力,而那些小商户更是损失惨重。

这一次呈递来的委托便是这么一份联名状,这些因为劫掠而一贫如洗的商户结成了联盟,并将他们知道的情报一齐上交,希望幕府能够派人来处理这一问题。

原本像这类讨伐山贼的委托大多会被九条家解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九条家的人抓到一点线索,或是想要提前围剿他们都会被事先逃掉。

故而这份委托一直拖置到了现在,但实际上也有着更加深层面的缘故。

椿婆婆之所以会将委托交给少女,同样也有考量的意思,担任纳言一职最重要的是善于观察,能否从表面的讯息看到内部存在的问题至关重要。

文书一职细碎小事繁复,需要经手处理的大事更是需要再三考虑,这些都是能切实为将军大人分忧的。

而祈的职务严格来说更像是为将军筛去无须烦扰到她的小事,而剿匪这种事如果传到外界,说稻妻连剿匪都需要出动神明那也太贻笑大方了。

虽然按照将军的一贯处理办法,大多是详细的写上能够解决此事的兵法计谋,再让九条家的家主亲自领兵出征,若取不得贼首便切腹自尽吧。

这其中利益牵扯重大,若只是单纯剿匪,只算治标。

她当然也不会直接全都抛给少女,而是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她该如何处理。

在书房摇曳的烛光照耀下,椿婆婆望着拿着草纸陷入沉思的柔弱少女,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和蔼微笑,那微眯的眼眸中带着丝丝怀念。

该说人老了就爱念旧吗?

当初,那位大人也是这么看着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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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章 出行

“椿婆婆,此事蹊跷的地方很多,祈想出行求证。”

没让椿婆婆等太久,祈将其中种种不对劲的地方与细节记入脑中,随后表情坚定的站起身向她请求出行许可。

“出行么...看来你发现了内里的问题,小祈想如何处理?”

“我会先确认文书是否提供的信息是否有误,如若没错的话,那么想必问题就出在天领奉行内部了...”

说到这时祈微颦起眉,幕府现在的情况并不好,灾厄冲击之下整座稻妻需要处理的事项堆积如山,百废待兴,踏鞴砂缺粮少人,八酝岛最近更是在闹崇神祸乱,九条阵屋那边更是忙得沾不着地,难以分出人手。

所以内部当下蝇营狗苟,即使不敢有任何冒大不韪的念头,但人类终究难有不受权钱之欲诱惑者,最高的位置不去想,但是这奉行领头之位如何坐不得?

“既然小祈已经想到这,那婆婆我也不强留,外出时需处处小心,谨慎待人。”

椿婆婆温柔的抚顺少女的眉头,略有怜惜的说道:“还有,女娃儿不能老是皱眉,这般花样年龄早早有了皱纹可就难看了。”

“婆婆您又把我当小孩子了,这样被将军大人知道我会很难为情的...”

祈乖巧的低着头,两颊微红,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羞涩。

“总...总之,祈先告辞了!”

少女说完连忙行完礼,飞也似的溜出屋外,椿婆婆看着那烧红耳根的样子,嘴角的笑容也更加慈祥了些,等少女离开了好一会后,屈指轻轻叩叩了桌面,摆放在一旁的烛火像是被微风吹拂般摇曳了下。

“槐,听候调遣。”

椿婆婆的身后突兀的传来如冰冷淡的女声,她戴着漆红色的高鼻尖下巴天狗面具,容颜隐藏在怒目面具之下,身穿灰色不起眼的破旧蓑衣,脚踩木屐。

“祈尚年幼,性情绵和,虽不失坚毅,却也仍需要历练一番,她此次调查时必定会遇到阻拦与危险,帮婆婆我多照看着点,那些暴露出来的小老鼠,就引终末番的小貉们过去,她们的主家自然会知晓下一步该怎么做。”

椿婆婆却毫无意外,反而淡然的提起笔在各式文书上添注解法,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

“是。”

与来时无异的冷淡回应后,槐悄无声息的遁入烛火不曾照亮的阴影里,留下一片与环境几乎融于无形的夜色鸦羽。

房间内只剩下坐在案前继续处理文书的椿婆婆,与一盏烧至四分之一处的蜡烛。

——少女出行中——

“喂喂、快看那边。”

“哪里?”

天守阁今天意外的有生气,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文员会装作不在意的看着风景假山湖水,实则偷偷瞧上一眼那个不缓不慢走过的少女,偶有几个怔怔的看着哪怕友人面露尴尬的呼喊都难以回过神来的。

黑紫色的长发与眼瞳,恬静自然的气质,如空谷幽兰一般。相比喜爱穿着鲜艳或是名贵绸缎的富家小姐,少女的官服衣着更为简约低调,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但却很好的将她那份柔和、包容的气质显露出来,让人不禁想沉湎其中,原本焦虑处理事项的心也舒缓下来。

“...当真是位纯净、绮丽的少女,可知道她是哪家的千金吗?”

一个身穿锦绣典服,面容俊俏的少年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失神道。

“少主,我观其气质,与神里家女子最相似...不过听闻神里家这代千金发如雪,气质犹如高岭之花,与这位实在有些对不上。”

站在他身旁的侍从模样的年轻男子沉思道。

“那是柊家?”

那少主恋恋不舍的将视线移回来,对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也不是,这代的柊家千金也早已与长野家定了婚契,而且我曾远远见过一面,不论容貌气质都不如这位。”

“那又会是哪家深闺小姐呢,也没听闻有关于这位小姐的消息。”

尽管猜想又一次被证实错误,这位少主倒是没什么不耐。

“我也没听老爷子有什么私生女啊。”

“咳咳!少主,慎言。”

那位年轻侍从一下子呛了下,咳嗽几声连忙劝告。

“好啦,只是开玩笑罢了,该走了,这么久不见再迟到就要被长正那家伙抱怨了。”

讨了个没趣,那少主也无奈叹了口气,再次走起来。

“少主,御舆长正...因事转去了踏鞴砂。”

“......你说什么?”

那位少主突兀的停下脚步,原本一直随性的表情此刻变得诧异。

那位侍从走近了些,低声道:“您大病初愈尚不知晓,御舆家的鬼人嫡子道启舍弃了家业,消失了去向,而养子御舆长正也在半年前转去踏鞴砂愿当基层,愿以百倍勤奋、清明为母亲赎罪洗刷家族污浊之名。”

听完,那少主幽幽叹气,目光看向了远处高高在上的大御所阁,神情苦闷,最后摇摇头再次前行。

“浮世须臾,哪怕灾厄停息,这最接近永恒的天守却也留有创伤,九条正吾你又能如何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不复刚才痴情的模样。

不过驻守于天守阁底下的天领奉行们,倒是重演了刚才文官们的场景。

在此演武训练的天领奉行士卒都不少分了神,手上的动作没了章法,被搭档打中时痛呼一声,气得教官胡子都竖起了。

“看什么看!刚才分神的都给我加练!”

祈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因为那边的声响微微侧头看过去,一堆苦着脸的士卒扛着枪,穿着一身盔甲正绕着演武场跑圈,而身后的留着八字胡的黑脸教官追在他们身后呵斥着“跑快点!没吃饭吗,还是看见女人就脚软了?!”

稀稀拉拉的不情愿“不是”声交迭响起,然后跑在最后头的还会被教官拿枪杆子拍屁股,然后疼得拔腿又跑快几分。

引得祈微遮嘴角,轻笑了声,这让那边的兵蛋子们一下子打足了鸡血。

“快看!她在对我笑!”

“放屁,是对我!”

“别胡扯了,我已经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都给我再加练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