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修个仙还赶上直播了? 第43章

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被毁去一半的安平镇牌匾、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七零八落的摊位、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血淋淋的尸体。

  男女老少,皆是镇上的平民百姓,有些她并不陌生,甚至还能叫得上名字。

  已经来晚了。

  柳蝉衣走到其中一个人身边,蹲了下来,看着这个穿着贵气的公子哥,如今却躺在血泊中,呼吸微弱,身边的家丁早已死绝。

  她记的清楚,在醉香楼弹曲时,这个公子哥是她的常客,平日里身边总有小厮跟着、无形中流露着一种淡淡的优越感,对她十分的殷勤,只不过被温辞挡了几次之后,倒也没再过多的纠缠了。

  “去......去找我堂哥来、去问剑宗、去......”

  此时的公子哥已是双目失明,也不管来人是谁,抓紧了对方的手臂。根本没有认出,这就是他当初还费心过一段时间的那位目盲小美人。

  “我会的。”

  柳蝉衣温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他逐渐生机全无。她面色恬静的替这位公子哥放好了双手,整理好了凌乱的衣襟。

  问剑宗,其实早已经没了。

  在刑罚司的暗探抵达此地的路上,就因为被怀疑与潜龙有所勾结,被灭门,宗门上下两百余口,无一生还。

  柳蝉衣缓缓站起身,站在这条满目疮痍的街道上,望不道头,袖口中的小黑蛇也钻了出来,嘶嘶的吐着信子,似是察觉到了小主子的情绪。

  圣地所授所学,可以不用,但刑罚司之人不杀,她意难平!

  柳蝉衣继续向前走去,途中经过了倒塌起火的醉香楼、被人血所染红的溪水河道,一切都显得死寂而安静。

  再没有了往日的半分生机。

  直到——

  啪嗒!

  柳蝉衣忽然停下了脚步,表情微怔。

  这一路走来,遍地尽是安平镇上无辜村民的尸体,可从前方开始,惨状却是戛然而止,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具平民的尸体!

  仿佛从这里开始,展开血腥屠杀的刑罚司暗探们就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

  柳蝉衣微微蹙了蹙黛眉,继续向前走去,不久之后,却是看见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满目疮痍的街道上,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唯独只有着一个年轻樵夫,背着一捆木柴,蹲在那儿,安静的动手收拾着地上的摊物。

  而就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竟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尸体。

  并不是安平镇上老百姓的尸体,而是——来自刑罚司的黑衣蒙面的暗探们!

  只见这些手段阴狠毒辣的朝廷鹰犬,无一例外,皆在此地,干净利落的被一刀封喉致死!

  待得收拾完了遍地狼藉,背着一捆木柴的年轻人这才起身走了过来,露出了一张柳蝉衣并不陌生的俊朗温和的面孔。

  结果,却在即将与柳蝉衣擦肩而过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次你先回家等我。”

  他那温和而清浅的语调,恍惚间让人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次在醉香楼中弹琴、却崩断了琴弦,他以兄长的身份来带她这个目盲少女回家的时候。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不是来带她回家,而是替她杀人去的。

  柳蝉衣站在原地,微微有些动容,却始终还是没说些什么。

  “我去一下,很快就回。”

  年轻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似是简单的嘱咐过后,便背起了木柴,独自走向了镇外。

  柳蝉衣站在原地,不由的侧过头去,看着这个不知该是熟悉还是陌生的、逐渐远去的背影。

  安平镇外。

  原来,因为第一批抵达此地的暗探,在被一刀封喉之前早早的就已发出了讯号的缘故,此时已经有着无数来自于刑罚司的暗探分散在安平镇外各处严阵以待,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只等瓮中捉鳖!

  甚至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袁望,在收到了消息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动用特殊手段,赶到了此处、赶到了这个本该并不起眼的小镇!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东望潜龙,究竟是哪一路货色!

  然后,在刑罚司暗探们的包围圈中,早已被战火波及沦为废墟的小镇中,有着一位背负着木柴的麻衣青年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这位麻衣青年,最终在镇子前停了下来,他眉宇俊朗而温和的看着在场众多来自中州朝廷的鹰犬。

  他微微一抱拳,一贯的温和笑意却不及眼底分毫,“袁大人,初次见面,在下......”

  “温辞!”

  ——

  (ps:emmmm得想办法调一下生物钟,不然每天凌晨码字成习惯,想补更都补不起来QAQ)

第五十六章 白龙。

  “温、温家妹子?”

  就在这时,本该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却是有着一道试探性的声音响起。

  柳蝉衣循声望去,待得看清,微微一怔。

  只见就在前方不远处的街道的转角处,赫然有着不少逃过一劫的村民,此时众人见外面已经安全,都纷纷走了出来,一个个皆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其中,的王婶两夫妇也赫然在列!

  只见这位平日里经营着猪肉摊的中年女子走出了街道,看着原本被刑罚司暗探掀翻、如今却已被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猪肉摊位,就连布满了脚印的猪肉摊招牌都被细心的重新挂了上去,她一时竟是有些凝噎。

  而走出来的其余村民也很快都发现,他们各家的店铺、摊位,原本被砸烂、被掀翻的,一切的狼藉,如今几乎都被人收拾得干净而齐整。

  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在场每个人的心中都大致有数。

  那个平日里总是背着一捆柴,上醉香楼卖钱换铜板的、自食其力的年轻小伙子。

  “温小子他......”

  王婶站在自家摊位前,欲言又止的问着,但想了想,也不知究竟该问些什么。

  “嗯。”

  柳蝉衣却是清楚王婶想问些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一个人去了镇外。”

  尽管她的面色平静,心底却是有些复杂。

  整个安平镇,包括醉香楼在内已经被毁去了大半,偏偏却只有这条街道安然无恙,她也不清楚,温辞这个一直以来在圣地眼皮子底下隐藏得如此之深的人物,究竟是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关头之下、在刑罚司的面前暴露自己?

  究竟只是单纯的不愿看到相处了这么久的村民们死于非命、待了这么久的镇子沦为废墟?

  还是......出于别的什么?

  王婶站在自家丈夫的旁边,表情有些落寞,又有些好笑,看着身边这个恬静温雅的目盲女子,不住的摇了摇头。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这个老眼昏花的婆娘竟然愣是没看出来......那个终日上山砍柴为生、偶尔也帮街坊四舍打打下手的温家小子,其真正实力竟能与朝廷鹰犬相抗衡。哥哥尚且如此了,那么这个‘目盲妹子’十有八九也并不是什么平凡而普通的目盲少女了。

  而就在这时,不远的镇外,似乎有着什么异动,震动了整片天地!

  柳蝉衣望去,依稀之间只看见一条额上长有肉包、下颌有须、庞大而英武不凡的月白色蛟龙,缓缓从云雾之中探出了半截身子来,吞吐着天地精气,一双眼瞳熠熠生辉,在高空之上俯瞰着地上的刑罚司暗探、以及大周朝廷的来使!

  这一日,龙出东望!

  “温家妹子,虽然我知道你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能烦请你,带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起出去看看吗?”

  王婶如此请求道。

  柳蝉衣心中略有些无奈,点了点头。

  最后,她搀扶着这位卖猪肉的大婶,往外走去,沿途尽是一片燃烧着熊熊火光的废墟。

  很快,也有居民陆陆续续的跟了上来。

  这其中,有打铁的铁匠、有镇上的二流子混混,也有抱着幼童的妇女,却无一例外,都跟在了王婶夫妇的身后,朝着那满是刑罚司暗探的镇外走去。他们都是在镇上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如今镇子被毁,只有一个砍柴的小子站了出来。

  他们要是就这样走了,确实可以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的过完下半辈子,可在他们余生中,或许再也不会有脸面回忆起这个名为安平的镇子了。

  此时,镇外。

  温和而俊朗的年轻樵夫,独自守在村口,与那漫山遍野的刑罚司暗探对峙着。

  来自大周朝廷的使者袁望,则是命人搬来了一张椅子,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眉眼阴鸷的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打量着这个让他不惜屠了大半个东望,才逼得现身的东望潜龙。

  “在场的都给我听好了,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但凡有人能替我摘下此人头颅,一律赏金万两,灵石千颗,并且今后可随本官一同讨逆,加官进爵蒙荫三代,皆可得之!”

  袁望话音淡淡,宣布了。

  话音刚落不久,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朝着他重重一抱拳,“袁大人,在下刑罚司二等密探,王昌,不奢望赏赐,只望今后能追随袁大人左右!”

  “好,你不错。”

  袁望的嘴角微挑。

  然后,这位名为王昌的刑罚司暗探,就左右打了个手势,找了两名刑罚司的同僚,一齐下场,也没有半句废话,直接杀向了年轻樵夫!

  他们的手中各自有着刑罚司专用的朝廷短刀滑落出来,以三方围攻之势,分别袭向了对方的脖颈、腰间以及后心处!

  出手,便是力图一击毙命!

  可这几位刑罚司出身的暗探并不知道的是,这世上,其实还存在着比他们刑罚司更加擅长杀人术的地方。

  七杀圣地的所授所学,比起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杀人术!

  于是所有人就只看见,在三位刑罚司密探接近年轻樵夫的时候,这个温和俊朗的年轻人动了,只见他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原地,躲过了一把来自后方的毒辣匕首。

  再现身时,已是其中一名暗探的身后,温辞抓住了这位暗探的天灵盖,一拧,竟是硬生生将对方的头颅拧碎!

  鲜血四溅,脑浆崩裂!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暗探也是反应过来,举刀杀来!

  温辞身形微微一动,以近乎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躲过了夹击,只见两把短刀前后擦着他的脸颊交错而过,下一个瞬间,他的双掌同时平推了出去!

  咔嚓!

  两名暗探前冲的惯性,再加上温辞本身对于力度与技巧的掌控,就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场的所有人就只看见了堪称不可思议的惊悚一幕——在两名刑罚司暗探的前后夹击之下,身在其中的温辞伸出双手,平推了一下他们的颧骨,竟让他们的头颅向后倒转了数圈!

  “好!杀得好!”

  远处的镇上,有脾气火爆的老铁匠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大快人心。

  唯有搀扶着王婶的柳蝉衣,微微蹙了蹙眉头。果然,这个人根本就没有重伤,所谓的修为倒退、境界跌落,只不过是一场把整个圣地都蒙骗了过去的苦肉细罢了,他当下所使的手法俨然就是几乎每个圣地子弟都能学到的杀人伎俩,只不过......

  大概放眼整个圣地,再也没有人能如温辞这般运用得出神入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