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91章

宝钗瞧见惜春面上犹有泪痕，打趣道："莫不是哥哥将鱼儿吓跑了，惹哭了你？"替惜春细细擦了泪。

黛玉冲宁骏啐道："不用想，一定是哥哥捣乱。"她拉着惜春到贾敏身边，"不如你也搬过梧桐院来住，晚上让娘给我们熬粥吃。"说着，瞪了宁骏一眼，"不给哥哥吃！"

宁骏失笑道："不给我也要去。"

"这是什么？"黛玉眼尖，瞧见宁骏怀中书的一角，两只手指即刻夹了出来，"法华经？"打开还有几片花瓣。

黛玉宝钗都想到是惜春。

贾敏却拿了过去，"这几日忽然有些感悟。我便让你们哥哥拿本佛经过来参悟。这《法华经》正好解惑。"

黛玉惜春左右挨着贾敏在前走着。

宁骏和宝钗在后面。

宁骏瞧着宝钗，刚要上手去牵，黛玉忽然扭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哥哥，晚上我要吃鱼。"

宁骏笑道："想吃天鹅都成！"

黛玉啐道："你才想吃天鹅肉呢！"

惹得他们都笑了。

黛玉便不理他，只催促贾敏快走。

贾敏拉着她，"女孩儿家举止稳重，你看看宝钗，才是大家闺秀模样。"

宝钗成了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黛玉撅着嘴不说话。

于是贾敏对宁骏说道："我一直想请个相熟的大师来，一则开示讲经，二则也为追荐玉儿父亲。"

宁骏原以为贾敏只是为惜春解围，没想到她真的入佛参禅了，"姑母，不如我替玉儿去大慈恩寺做荐亡普佛的法事？"

贾敏摇头，"太过靡费，却是不用了。神京西门外有座水月庵，里头的住持净虚老尼，与我算是旧识，便请了她来，也是两便。"

宁骏笑道："姑母要是说别人，我兴许立刻就去了。只这净虚，既不干净也不谦虚，既贪且俗的一个人。佛祖的经文没念多少，攀扯请托，为虎作伥的事情没少干。只怕唯一值得称道的莫过于她们庵中的馒头还不错。"

贾敏不悦，"可不能随便污人清白。"

宁骏笑道："姑母你还不信！你听我说几件事就知道了。有一次她为着一桩婚姻公案请托到荣府里，花了三千两弄的人家双双殉情。"

贾敏皱了皱眉，"以前净虚可不是这样。"

宁骏接着说道："那毕竟道听途说，还有件趣事。我那小舅子秦钟，平日里和你们家宝二爷情分极好，因常去荣府，竟和水月庵里的智能儿好上了。可惜事不机密，不小心被我老丈人知道了。他老人家勃然大怒，想着秦钟要科举光耀门楣的，哪里能和一个姑子野合？自然是不能忍的，发狠打了秦钟两次。没想这两个怎么打也打不散，那智能儿还偷偷的跑去看他，怎么骂也不走。还是个痴情种子。因此，我一时发了善心，索性让那智能儿还俗，让秦钟娶了她了事。"

贾敏听了哭笑不得，"你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黛玉眼角泛光，手指还在脸上划了一下羞他。宝钗却不以为然，低头走路。

惜春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后来？"宁骏笑叹道："直到现在，我那老丈人还不愿理我呢！送礼也不要，看来是得罪的狠了，一时半会不能消气。"

智能儿虽然痴情，但却不守清规戒律，窥一豹而见全身，那净虚也不会是正经人出家人。

贾敏叹道："我也不知道你做的对还是不对了。"

宁骏笑道："没关系，为这事儿，礼部弹劾我的折子雪片一样。他们给我扯子曰诗云，我就一句话。如果守礼，孔老夫子就不该生下来!"

宝钗忧心的看着宁骏，欲言又止。

贾敏忽然笑道："你这样做，不会太明显了吗？"

宁骏道："还是姑母知道我，这样的程度刚刚好，"

贾敏似有深意的道："你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先前你捣鼓石印术、印制四书五经积攒的好印象全被你这句话冲没了！这几日我替你看着，也问了王德他们，不但李祭酒对你不满，连在王府抄书的几个举子都走了几个。你即便要自污，也不可太过了。"

宁骏微微笑着，"我想到的只有这一招，反正这一时我也用不上好名声。"

黛玉宝钗听得若有所思。惜春却听不怎么懂，不好说话。

宁骏笑了一笑，"既然姑母想找个人谈经说法，我倒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也是苏州人士，估摸着刚到神京不久。"

黛玉忙探过头来，"哥哥，是不是一个绝色的？"

贾敏看了过来，郑重道："我要的可是个佛家大德。你可不要将什么智能儿带来充数。"

黛玉几个都掩着嘴笑。

宁骏面色不变，"哪能呢！姑母将我看做什么人了？家里守着几个神仙也似的妹妹，还觊觎人家槛外之人？"

黛玉宝钗红着脸，不理他。

宁骏赶紧对她们解释道："这位大德出身苏州玄墓蟠香寺，极精演先天神数，现在西门外牟尼院。"

黛玉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哥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骏一脸正气，"玉儿，你哥哥从来都是正人君子，不会作伪的。"

黛玉将信将疑，"宝姐姐，我怎么觉得哥哥话里有话呢？一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儿！"

宝钗笑道："咱们暂且信他一回，等请了那位大德回来，就知道了！"

黛玉眼睛里放着光，"哥哥，这位大德有没有个好弟子？"

宁骏干脆不理她，"姑母，咱们去那边说话吧，玉儿在这儿老打岔，可不能和她说话了！"

黛玉啐道："是你心里有鬼，还说人家？"

宁骏笑道："妹妹，哥哥心里若有鬼，那也是山鬼！"

"娘！你看哥哥！"黛玉拉着贾敏的手，"没一句正经儿的。咱们快回家去，把他关在门外。"

贾敏伸出手点在她额头上，"你啊！"

宁骏道："人心里装着美，看到的鬼都是美的。这正说明哥哥我实在心思纯净，满眼看去都是美。有美的花，有美的树，还有美的人！"一一朝她们看过去。

贾敏笑了笑，想起往事，嗔道："你们这位哥哥也是油嘴滑舌的。"

一路笑声不断。

次日，宁骏领着王纪管事人等，请了山子野审察西边地方，缮画省亲殿宇，一面察度办理人丁。自此后，各行匠役齐集，先将那边一带房屋里巷尽行拆去。何处挖池修塘，何处起造山峦坡道，土木砖瓦之物，日夜搬运移送不歇。又从西苑内沿城墙墙下引来一股活水，蜿蜒环绕。其山石树木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从远近之处添置。宁骏也不曾时常盯着，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全委托山子野制度，王长史等听命而已。偶有闲暇，不过各处看望，时常想到一处，即刻命人与山子野商议，纪指挥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不能备述，总之热闹非常。

第八十三章刚才做噩梦了

宁骏一封书信，妥妥的将牟尼院中圆明大师给请了过来。

这圆明大师当真是智慧大德，慈眉善目的。与贾敏言谈相契，句句真知灼见，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于是她们正在内堂说话，可卿元春黛玉宝钗惜春在寝殿抱厦内见着一个极清俊高洁的女孩儿。她是圆明大师的徒弟，从苏州带回来的，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名叫妙玉，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月白素袖袄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麈尾念珠。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娇俏的脸上不带一丝烟火气，缥缈不是凡尘中人。

黛玉悄声对宝钗道："宝姐姐，我说吧！哥哥之心简直路人皆知。"

宝钗却说："我看这女孩儿目下无余子，只怕不是好相与的人。"

那妙玉也打量着眼前几人，皆聪明清爽，不是一般的俗人，眼色不像刚才那样冷淡。

可卿笑问："这位师父，你是苏州人？"

妙玉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可卿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神京？家中还有没有其他人？"

妙玉只是一笑，不屑回答。

好在可卿不与她计较，靠在软塌上，忽然笑问："师父可曾认识我家王爷？"

妙玉摇头道："不曾。为什么要认识他？"

几个女孩儿面面相觑，不禁都笑了。

嗣后几天，圆明大师都往来王府，这妙玉也一道跟着。渐渐熟悉了，大家都只当她是座冰山，轻易不说话，更绝少和人谈笑。

而宁骏一直忙碌，竟从未和这女孩儿相见，这会子连黛玉也觉得是自己多心。

这一日，宁骏满身疲惫，倒在榻上便睡着了。

可卿等也不打扰，吩咐人侍候，去了园子里与姊妹们玩，顺便听圆明大师说法讲经。

睡眼朦胧之中，宁骏仿佛身在云端，清风飘举，身如飞燕，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宫殿。乍看好像大明宫，又绝然不同。只见面前雕栏玉砌，岸上绿树红花，水中荷池幽深，之前从未见过。

宁骏信步游览，可卿蹁跹袅娜，却在前面招手，"切莫犯了禁地，快随我来！"

宁骏笑问："可卿，这是何地？怎么像咱们正在修造的花园子？只是更大些。"眺望远处巍峨宫阙，重重叠叠。

可卿抿嘴轻笑，"这儿是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岂是你家的园子能比的？"

宁骏恍恍惚惚，似乎觉得这地方很熟，却又想不起来。

可卿一袭宫裙，佩兰带玉，在前边引路。

宁骏跟着兜兜转转，见一个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四个大字，"孽海情天"。

宁骏这时才猛然惊醒，"我怎么到了这里？"当下随了可卿进了二层门内，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诸如痴情结怨春感秋悲之类。

可卿不知去了哪里。

面前却又一名仙姑，说道："我乃太虚幻境警幻仙姑，专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今日引你到此，却是为着一桩公案。"

宁骏笑道："什么公案与我有关？"

那仙姑指着两旁各司，"此各司中皆贮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过去未来的簿册。近来，天道隐晦，不少女子不知如何消了籍册，却都与你相关。是以找你来问个清楚。"

宁骏左右看着旁边各殿，"消了籍册是什么意思？"

警幻仙姑冷笑："你擅改他人命数姻缘，天道不容。"

宁骏嘲讽道："原来你专门带了我来，为的是找麻烦的？"

警幻仙姑挥了挥衣袖，宁骏只觉景物变化，来到一个所在，里面有数十个大橱，皆用封条封着。倏尔飞出几个匣子，有"金陵十二钗正册"、"金陵十二钗副册"，"金陵十二钗又副册"。

宁骏好奇的打开来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警幻叹道："原本一册中十二个女子，皆因情得怨，本该入薄命司中。如今她们良缘在身，将来子孙满堂，这里的名字自然就消了。"

宁骏笑道："这难道不好吗？"

"自然不好！"警幻严肃道："你将她们改了命运，自然就有其他人添补上，于是原本该享福禄之人入了薄命司，扰乱了天道秩序。"

宁骏冷笑，"你们这里乱不乱与我无关，我只护着家中这几个就好。"说完转身就走。

警幻苦口婆心的劝道："还是各归其位的好。"

宁骏就是不从，"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