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66章

宝钗想了想，"应该和外头知府差不多吧？"

莺儿歪着头想了半天，"那姑娘的赞善和才人是不是也差不多？"

宝钗顿时红了脸，啐道："都是你不读书，怎么能混为一谈？表姐是忠顺王爷的才人，我只是王府赞善。"

莺儿更加糊涂了："王爷不就住在王府吗？奴婢怎么觉得是一回事？"

宝钗伸手去拧她的脸，"说了不是一回事！"

自然不是一回事，才人属于命妇，通俗的讲是妾。王府赞善是有品级的官儿，相当于教师加管家媳妇儿。

不过要是宁骏一定要将教师当媳妇，也不会不可以。

于是王德催促着起行。

薛姨妈忙进来给宝钗分说。只见她神色复杂，劝道："儿啊，你要是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我也跟忠顺王去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宝钗笑道："妈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说着有些伤感，"现在就是咱们想后悔，只怕也来不及了吧？"

薛姨妈不知不觉流下眼泪，"宝钗，是妈害了你！不该让你去跳这个火坑的！"

宝钗起身替她擦了眼泪，"妈妈，如果这是个火坑，女儿愿意跳。况且，忠顺王爷也不是那么的不堪啊！"

这句话刺痛了薛姨妈的心，满腔心事说不出口。

"咱们不去了，咱们回金陵，好不好？"

宝钗笑道："妈妈，你今儿是怎么了？我去了王府，有表姐护着，还有林姑娘作伴儿，闲暇做些诗词，正合了我的意。女儿一定要去的。"

薛姨妈良久方才叹道："既然你打定了主意，妈也随你一起去。"

宝钗挽着她的手撒娇，"妈妈，你是担心女儿吃亏？放心好了，女儿见忠顺王对秦姐姐、元春姐姐还有林妹妹那么好，不像是奸恶的人。"

薛姨妈抓着她的手，郑重的告诉她，"你可不能轻信他！"

"知道了！"宝钗笑道："妈，你都念叨一百遍了！女儿一定牢牢记着，再说，不是还有妈妈你看着的？"

薛姨妈长叹一声，"罢了，这都是命！"

母女俩又收拾了细软常用之物，命人看家打扫，只带同喜同贵莺儿几个丫头，坐着小轿去了忠顺王府。

王府后院是个小小的花园，先前东北角梧桐院安置了贾敏黛玉。梧桐院边上有个小湖，湖水碧青，无风微澜。临湖又有一座听雨楼，可卿便将薛姨妈和宝钗暂时安顿在此。

每日或饭后，或晚间，薛姨妈便过来与贾敏闲谈。宝钗日与可卿元春黛玉等一处，或看书下棋，或作针黹，倒也十分乐业。

第六十一章闲谈朝廷闲事

这日，宁骏下了朝，打着哈欠从外头进了寝殿。

才在抱厦外，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笑声。

宁骏掀了帘子进去，红儿等丫头都在明间站着，见宁骏回来，忙上前侍候。

宁骏只将帽子扔给她们，从镜门进去，笑道："你们在笑什么呢？"

里面可卿元春，贾敏黛玉薛姨妈宝钗都在，起身相迎。

可卿接着，"才和姑母姨妈她们说起以前的旧事。夫君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宁骏笑着坐在南边临窗榻上，矮几上还有一盘残局，他一边拨弄，一边说道："我不耐烦听朝中那些个大臣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个你死我活的。还要那么早去，简直是受罪！明儿我就跟皇上去说，免了我的早朝。"

可卿笑道："夫君，人家首辅那么大的年纪了，还不一样要去？"

宁骏摇头："他们不过是权力的囚徒，我才不愿意呢！"他转眼笑道："要我去也行，只要将我的班次排在最后就好了！"

元春笑道："夫君，你是亲王，无论如何该排前面啊！"

旁边黛玉噗呲一笑，坐在矮几对面，"只怕哥哥想排最后是好偷偷睡觉吧？"

"你怎么知道的？"宁骏伸手要去拧她，黛玉躲过了。

黛玉皱了皱小琼鼻，"没好处的事情，哥哥才不会去做呢！"

"嘘！"宁骏打趣道："这是哥哥我的秘密，你怎么能胡乱说出来了？"

"就知道！"黛玉啐道。

贾敏谆谆劝道："朝堂是议事之所，王爷合该认真些才是。"眼神清亮。

宁骏便笑道："姑母说的是。只是你们不知道，今日朝上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为着国课亏空案，一边要按期赔补，否则穷究从重治罪，另一边以年长日久，无法查考，要朝廷减免部分，以舒民困！好个民困！那些敢贪污国课的哪一个是小民？无非就是想赖账罢了。"

元春问道："按朝廷是怎么决定的？"她有些焦急，毕竟这也关系到荣国府。

宁骏失笑道："你放心，这事儿已经结束了。就在他们差点当场斗殴的时候，父皇他老人家一道圣旨，说是念在诸勋贵往日功劳，不忍加罪。叫户部统计好数额，全部由他老人家內帑赔补。算是担了下来，免去神京无数世袭官儿的责任。"

在坐的这几个人略一想，都知道这道旨意的意思。

说是赔补，皇帝哪里敢真的统计数字出来，让太上皇掏银子？不过是免去那些人的罪，安抚人心罢了。

"不仅如此，他老人家仁慈，还准予那些家境实在困难的人暂借部分度日，等以后有钱的再还。这道圣旨一下，简直欢声雷动，大半个朝廷的人都跑去大明宫磕头谢恩了。"

贾敏沉思了一会儿，"太上皇果然好手段！"只因林如海以皇帝的忠臣自诩，她自然而然的和宁骏站在同一条战壕。

宁骏浅笑着，将矮几上多余的黑白子都收起来，"谁说不是？所以我就先溜了回来，要是被皇帝请过去，没一两个时辰回不来。"

贾敏笑道："以我的见识，这件事朝廷各有所得，也该到此为止了。"

宁骏好奇的问："何以见得？"

贾敏见其他人都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解释道："我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数字，但也能猜到朝廷肯定获得了不少课银，足够朝廷用度一阵子了。而关键是，大明宫只一道旨意，就化解了朝廷的努力，孰是孰非孰轻孰重，岂非一目了然？"

关键时刻，太上皇还是没有让人失望，反而更加收获了这些人的忠心。

要知道那时候皇帝还没表态同意不同意，他们就急不可耐的去大明宫了，简直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不得不说皇帝有颗强大的心脏，居然从头至尾都是笑容满满。

就是宁骏看着有些瘆人。

"哥哥，你在摆什么？"黛玉忽然发现宁骏在矮几上用棋子拼图，是一副圆圆的笑脸。

宁骏叹道："人之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日子还是要过，笑一笑，总比愁眉苦脸来的强。"

黛玉将棋子移动一些，又将笑脸变成哭脸，"这又怎么说？"

宁骏笑道："听说人的眼泪都是有数的，哭完了就不会哭了。所以，今天的软弱就是明天的坚强！"这种强行哲理的话，惹得屋子里其他人的一致鄙视。

果然黛玉一点也不给面子，"从来没听人说过，一定出处也没有。呸！"

只有宝钗说道："曾记得宋人吴芾有一句诗，孤臣泪尽仍尝胆，白首江湖雁北飞。和王爷刚才说的意境也差不多？"

"你们听听！"宁骏得意道："原来还有古人和我想的一样！"

元春打趣道："夫君，也难为宝钗有急智，能替你圆了回来。若是咱们，却是不能的！"

宝钗听了脸颊飞红。

宁骏笑了笑，见黛玉一本正经的还在摆棋子，随口道："今天下朝，顺路去通政司转了转。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他们搞的还行，就是不知道咱们赚了多少银子？"

元春就要去搬账本，宁骏忙道："我又不查账，你给我个大概就行了。"

元春想了想，"头几个月主要是投入，这个月还好，应该可以盈利了，或者可以有一二千的银子吧？"

宁骏盘算道："这么说来，一年也就二万银子？这个蚊子腿虽然细了些，好歹算肉。"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薛姨妈忍不住惊叹道："一年二万银子还是蚊子腿？外头能有一二千银子一年就算极好的买卖了！"

黛玉笑道："姨妈，哥哥就想着造个几百万两的园子，一年只这些，等咱们都变成灰，也赚不回来啊！"

薛姨妈震惊的看着宁骏："几百万修园子，莫不是真金白银的建房子？"

宁骏又想去捏黛玉的脸，却被黛玉打开了。

"我还真想，至少建四个金屋！"

可卿掩嘴笑道："夫君你还是给其他人建吧，妾身可住不惯。还能给夫君空出一个房子来。"

宁骏很认真的拖着下巴，居然很赞同的道："是啊，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的确用不着再给你另建的。可以省去好大一笔银子。这么算下来，要节约不少年呢！"

可卿娇嗔道："一金十银，多建几个岂不更好？"

宁骏只是摇头，"还是免了，这东西多了废腰。"

话音刚落，除了宝钗黛玉两个乖孩子，可卿等过来人无不满面嗔怒。

元春埋怨道："夫君，你这话我们也听不懂。又不要你自己去搬木头砌墙。真是的！"小眼神翻上天了。

黛玉好奇的问："哥哥，一定不是这样的，你是什么意思？"

宁骏终于拧到她的脸，"小孩子乱打听什么？没听你元春姐姐说，是搬木头累的吗？"

黛玉啐道："才不信呢，你等着，我一定会弄明白的！"

贾敏凌厉的眼神扫过宁骏，笑道："你哥哥在和你们开玩笑呢！"

"娘！"

宝钗比黛玉还大两岁，素日又看了些杂书，如西厢牡丹，里面亲亲密密辞藻华丽，隐约知道些。

于是含羞对黛玉道："妹妹，听说你那儿有一本好书？能不能让我瞧瞧？"

黛玉看了宁骏一眼，笑道："好啊！我有好多呢！不像哥哥这儿，看着书架上堆得满满当当，其实没一本能看的，装模做样！"

宁骏难得脸红一次，"你哥哥我生而知之，不用看书能知天下事！"

黛玉道："可卿姐姐，元春姐姐，哥哥一直这么不谦虚的么？"

可卿白了宁骏一眼，"你哥哥今儿已经很谦虚了。没说前知三百年后晓三百年呢。"

这话说到宁骏的痒处，"前三百年也罢了，后三百年我知道的清清的。比如再过五六年，欧罗巴就会发生一场大混战。"

可卿啐道："夫君，你和我们说这些，我们也不懂。什么欧罗巴，温都里纳的，就当你说的对好了！"

宁骏不得不哀叹，"看表情就知道你们都以为我胡说八道呢！"

元春笑道："夫君您就是说天上有牛在飞，我们也信的真真儿的！"

宁骏随口说道："我虽然不能让牛自己飞，但把牛送天上去，多得是法子。"

黛玉嗔道："那是，哥哥你把肉喂给海东青，也算上天了呢！"

宁骏瞪大眼睛，"玉儿，哥哥还在考虑一整只牛的时候，你就想到分批运输了，了不起！"

黛玉腾的脸红，走到贾敏身边，"娘，哥哥欺负我！"

贾敏笑着搂着她，"你这孩子，这么多人都在，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