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57章

第五十三章还是回京去吧

薛夫人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上了马车，一颗心还在怦怦的跳。

"刚才真是......"难言的羞恼！

薛夫人这才仔细看手上的契约，第一条还没看完，她便柳眉倒竖，"这算什么契约？如果照着这个来，那薛家算什么？"

这样的条款还有十七条。

薛夫人赖着性子看完，心间抑郁着一口气难以舒展，"今后薛家要仰他忠顺王的鼻息才能生存吗？这和他家的奴才有什么区别？"

薛夫人随手就要撕碎，欺人太甚，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有发现？

现在想来，他早就察觉了，一定是故意设计，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还有他的那句话，分明意有所指，不是自己就是宝钗。真真是趁人之危，无耻啊。

薛夫人脸色闪烁，几次想要动手，终于还是没有撕掉，长叹一声，"蟠儿，希望你能知道为娘的苦心。"

马车缓缓使回薛府。

薛夫人才下马车，贾琏和宝钗就上来迎接。

"妈妈，您和忠顺王谈的怎么样？"宝钗希冀的看着薛夫人。

薛夫人收拾好混乱的心情，挤出笑道："谈妥了，你随我来。"

宝钗看出薛夫人眼中的凝重，忙上前道："女儿扶着您一些。"

贾琏目送她们母女进去，心想不知道陪进去了多少？只是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现在还是去甄家要紧，要紧，要紧！　　

这边薛夫人拉着宝钗进了内室。

薛夫人坐在榻上，背后靠着软枕，"同喜、同贵，你们都出去，把门关好，不让人进来。"

宝钗冰雪聪明，心知不妙，笑道："妈妈，只是几个银子罢了。能将哥哥赎回来，咱们家还有起来的希望。"故意让人听了去。

薛夫人笑着点头，"忠顺王到底应承了。"等几个丫头出去，薛夫人脸色便那看起来。

她从怀中拿出先前订立的契约，交给宝钗。

宝钗拿过来仔细看过，吃惊道："妈，这样的契约怎么能签？"

薛夫人沉声道："不仅如此，你将你的帕子给我！"

"怎么了？"宝钗顺手就将手中的帕子交个薛夫人。

薛夫人拿过来折好，叹道："希望忠顺王言出必行吧！"

宝钗顿时脸色煞白，失声道："妈，你不会是......"鼻子一酸，泪水沁满了眼眶。

薛夫人安慰道："他也只是让你去候选，这原本也是咱们的打算，女孩儿家总是要嫁人的。"

宝钗扑到薛夫人怀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薛夫人的肩头。

"宝钗！"薛夫人也哽咽道："孩子，娘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但谁叫你那不争气的哥哥落到人家手里，你要是不答应，你哥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宝钗伤心的哭泣不已。

薛夫人劝道："女儿啊，像咱家这样的门第，是不可能嫁给王爷做王妃的。即便是才人选侍，也不算辱没，你就当是为了你哥哥，为了薛家，也为了娘，啊！"

宝钗哭了一阵，渐渐又不哭了，脸上泪水犹在，却笑道："女儿知道。"笑的让人心疼。

薛夫人终于忍不住抱着她，"不，你不能。我去和忠顺王说，你病了，很重的病。"

宝钗反而劝薛夫人："妈，您不要这样。您常教导我们，行商最重要的是守信。既然妈答应了，女儿就该履行。更何况，要是真进了忠顺王府，女儿或许还可以帮薛家，正好解了咱们家的燃眉之急。"

薛夫人惊讶的看着她："宝钗，你知道了？"

宝钗点点头，"女儿愚钝，但天天看妈妈算账，有时候自己也算算，就知道咱们家收入比往年减了三四成，支出却增添了数倍，这样下去终不是个了局。只因咱们家是皇商，自父亲过世，京都中便没了靠山，户部换了主事的，咱们入部销算旧帐，总要漂没吃掉许多，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哥哥年轻不谙世事，趁时拐骗，几处生意渐亦消耗。今次若能因祸得福，依靠忠顺王这颗大树，这是薛家之幸，也是女儿的福分。"

薛夫人含泪道："我的儿，你哥哥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母女两又抱头痛哭。

"妈妈！"宝钗为薛夫人擦去眼泪，"咱们不哭，这是好事，女儿心甘情愿的。"

薛夫人为宝钗擦了眼泪，"咱们不哭，我女儿这样的容貌又聪慧，能诗会词。"

"妈！"宝钗羞道："哪有这样说女儿的？就像......"

薛夫人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只要你哥哥有了消息，咱们就启程进京了吧？"

宝钗嗯了一声，"那女儿先去准备了。"

"去吧！"薛夫人抓着宝钗的手，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嘴上中却说不出口。深深的叹口气。

她坐回榻上，怔怔的想着宁骏的话，手上拿着宝钗的帕子，咬牙放下，将自己的帕子折好。可是一想到蟠儿，又换了过来。

如此犹豫不忍，左右权衡。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一世的名节算什么？

她双手合十对着上天祝祷。

且说宝钗从薛夫人房里出来，疾步匆匆的回了自己闺中，便扑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脸。

莺儿以为她生了病，忙过来问："姑娘，你怎么啦？要不要找大夫瞧瞧？"一脸问几次都没有回音。

她小心的要替宝钗拿去被褥："姑娘，大白天怪闷的。"

"不要你管！"宝钗瓮声道。过了好一会儿，宝钗才端坐起来，脸上妆容也花了，嗔道："还不打水过来？"

莺儿有很多疑问，"姑娘，你这是......"

"多嘴，刚才眼睛里进了沙子。快去！"宝钗笑着催促。

莺儿笑道："姑娘，你即便不用脂粉，那也是头一份儿！"她一个人在絮絮叨叨的。

宝钗啐道："叫你胡说。把冷香丸拿来，我有些不舒服。"

"哦！"莺儿从柜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异香异气的。

服侍宝钗吃了一丸，出去打水。

宝钗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妈妈的话总在她耳边萦绕。

那个少女不怀春？往年也背着大人看过西厢牡丹，里面才子佳人，连词曲也能一一记得清楚。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张生柳生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不禁出了神。

"姑娘，姑娘？"莺儿轻轻唤了几声。

宝钗方才反应过来，啐道："要死了，大呼小叫的？"

莺儿端来水，"你在想什么呢？听同喜说，太太也发了半天愣，她又不敢去打扰，求姑娘去瞧瞧怎么回事呢！"

宝钗洗了脸，"妈妈正为哥哥的事儿担心呢！等会儿我再去劝劝就是了。"

莺儿问："姑娘，她们都在说大爷会赎回来，是吗？"

宝钗笑道："将紫茉莉粉取些来。妈妈去求了忠顺王，这忠顺王说来也是咱们亲戚，自然一说就通。但愿哥哥经过这次，能学好，不用妈妈再操心了。"

莺儿笑了，"论理儿，咱们大爷也该吃吃教训。谁不知道大爷在外头的名号叫小霸王？"

宝钗脸上挂了冰霜，恼道："这些是谁教给你的？"

莺儿怯怯的站在一边，"不是人教的，他们都这么说。"

宝钗斥责道："别人说说罢了，咱们怎么能这么说？"

莺儿弱弱的应了。

宝钗叹道："听妈妈说，过几日咱们就要去神京了，叫准备行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呢！"

莺儿眼前一亮，立刻忘了刚才的遭训斥，凑过来笑问道："姑娘，是不是进京待选娘娘的？以姑娘这样的模样才情，一定选得上的。到时候姑娘就是娘娘，那谁还敢欺负咱们？"

宝钗红着脸啐道："小蹄子，你去选好了！能做娘娘呢！"

莺儿笑道："奴婢算什么？能跟着姑娘涨涨见识就足够了。"

宝钗伸手去拧她的脸，"也不害臊？我是选公主郡主的陪读，可不是什么娘娘！叫人听了去！"隐隐有些憧憬，也许被选中了呢。

可是忠顺王那儿怎么办？

宝钗俏脸上红云乍起，满是羞涩。

或许自己的归宿就在神京吧！

不管薛家如何，宁骏现在心情大好，"薛蟠也算废物利用，物超所值！"

"夫君，你笑什么呢？"可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宁骏扬了扬手中的纸张，笑道："刚才做了一门生意，或许能够赚上不少！"

可卿也不去看，啐道："咱们家银子已经够用了。"

宁骏摇摇头，"没来江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到了扬州，才知道我这个亲王的家产竟然连一个普通盐商都不如！到了金陵，才知道区区一个五品的劳什子总裁，家中可以有一座规模巨大的园子。可见这次还是来的值，开阔了眼界！"

可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笑道："是是是，夫君还顺便收获了许多！来的时候一艘船，回去的时候只怕三艘船都不够用了。"

宁骏将手中的契约折好，"需从王府挑选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江南，主持这边的工作。还是少了人才！"交给晴雯收好。

可卿问："夫君不是很信任贾雨村吗？"

宁骏嘲讽道："此人功利心极强，只有名利，没有忠诚，咱们的事情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多。"

可卿只微微一笑，"不知道夫君还要在这儿多久？王长史已经来了信，说是姑母她们已经从姑苏启程，用不了两日就到了镇江。他来问，要不要来金陵？"

宁骏道："我倒是乐意继续待下去。只怕地方上的官儿和商人都不喜欢，总自以为我一出去就是给人找茬，憋着主意要灭人全家。再有神京那儿闹的很紧张，皇上也在催促我早日启程。不如明天就走吧！再留下去，估计连甄家都要疯了。"

可卿噗呲一笑，"夫君，他们家昨儿才送了重礼。"

宁骏笑道："万把银子也是重礼？不过是罢战言和的意思。你说这甄家老太太和贾家老太太想比如何？"

可卿想了想，"甄家老太太明智，贾家老太太心善。"

宁骏却道："明智却失于权变，心善却失于放纵。不管甄贾，眼下他们都靠两个老太太撑着。一旦去了，风光就散了。"

夫妻俩又说了些闲话。

到了第二天，宁骏终于打起仪仗，启程回京了。

满城官绅无不焚香相送。

甄应嘉送出城外三十里。远远看着车驾离去，他对身边的贾琏说道："世侄，转告你父亲，这个时候不要吝惜银子，无论如何保住世爵才是最重要的。"

贾琏恭敬的作了长揖："多谢世叔仗义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