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9章

作者:耶律承基

打开房门,里面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穿着淡紫襦裙,面目清秀,腰间小小只有一握,让人看着楚楚可怜。

她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一半剪刀,看见其他人簇拥着宁骏进来,立刻将剪刀比在自己脖子上,颤抖着声音道:"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宁骏皱着眉,不问也知道仇雀干的什么好事!他大喝道:"仇雀,你最好给孤好好解释,不然,强抢民女孤可以问你的死罪!"

仇雀慌忙扑通一声跪倒,"不是这样的,王爷你要相信小的,小的就是再混蛋也不会做那种事啊!"他扭头对那女孩儿道:"你快说实话,明明是你父亲将你许配给了我!快说啊!"

那女孩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宁骏到底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他柔声道:"小妹妹,你不用害怕。这仇鹤是坏蛋,但我们可是好人。刚才还骂他来着。你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给你做主!"

那女孩只是哭,根本不听宁骏说什么。

宁骏只好问仇雀,"你仔仔细细的说明白了!"

于是仇雀才说道:"她本是长安县内的一个大财主的女儿,姓张,小名叫金鸽。那日进香,被小的瞧见了,小的便立意送......"他抬头见宁骏严厉的眼神,浑身上下一哆嗦,赶紧改了口,"立意娶回来。"

张金鸽?

印象当中,她可是个贞烈女子!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她没被长安府府太爷的小舅子李衙内瞧上,反而被仇都尉的儿子仇雀看上?

也许命中该有这么一劫。

也许是宁骏想起了她原本的凄惨遭遇,心中更加不忍,劝道:"小妹妹,不要哭了。着仇雀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家收了他的聘礼没有?"

那张金鸽小娘子手里拿着半个剪子,忽然擦了眼泪,指着仇雀道:"他胡说八道!明明是他耍无赖,骗我父亲退了长安守备的亲,今儿更是花言巧语将我哄骗了出来,关在这里。"

宁骏笑道:"小妹妹,你只说你父亲同意了你和他的婚事没有?"

张金鸽小脸羞红,"我不知道。也许......也许同意了?"

宁骏回头问仇雀,"快说!"

仇雀一个激灵,慌忙说道:"他父亲同意了,只是还没下聘。本想着让王爷您......"

"住口!"宁骏可不能让他败坏了名声,"那就是没定咯!滚一边去!"

他对张金鸽笑道:"小妹妹,我送你回家好了。以后不用管这个人,跟你父亲说,让他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那张金鸽却看了宁骏两眼,脸颊更加绯红,小声问:"你是王爷?"

宁骏笑道:"是不是王爷不要紧,我可以保证仇雀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张金鸽忙跪在宁骏跟前,"王爷,小女子求您一件事!"

宁骏也不好去拉,只能双手虚扶,"说罢,你有什么事?是让孤惩治仇雀吗?"

张金鸽摇摇头,不禁垂泪道:"只因小女子的父亲爱势贪财,退了守备徐家的亲。但小女子立誓不二嫁,求王爷能和徐家说一说,小女子求您了!"磕了两个头。

宁骏哈哈笑道:"孤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徐家能有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媳妇儿,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只是你想好了,那徐家值不值得你这样做?"

张金鸽一脸严肃:"小女子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说话掷地有声。

要是李守中在这儿,定然大声叫好,说不定还会作文记叙流传后世,国朝张烈女云云......

他是真心替这个姑娘惋惜!

或者说,宁骏觉得她是整个红楼中死的最无谓的姑娘,好在徐家也有一个同样傻的与她相配的男子,能成全他们,是宁骏这一两个月以来最高兴的事情。

仿佛自己身上的功德值蹭蹭的上涨,大有白日飞升,从地仙蜕变天仙乃至金仙的冲动。

都说孤是正人君子了!  

一时走神了。

旁边王德不得不小声提醒宁骏:"王爷?王爷?"

宁骏这才回过神来,"小妹妹,孤答应这件事了!你就只等着做徐家的新媳妇儿吧!"

张金鸽娇羞不已。

但还有一件小麻烦事。

今儿可是仇雀将张金鸽给拐骗了出来,还在锦香院这种地方。虽然自己等人可以证明她的清白,但忠顺王爷名声在外,不证明还好,要是宁骏证明了,谁信?

宁骏想来想去,好人做到底。只能叫王德:"你去王府里接了王妃出来,咱们去显佑宫等她。"

可卿出面最好,既全了宁骏的脸面,也全了张金鸽的名节。

于是雇了马车将张金鸽藏起来,去显佑宫汇合了可卿。

可卿和宁骏共坐一辆八宝车,听了这事儿的经过,不由啐道:"那仇雀真是坏透了!"居然想将自个儿媳妇献给夫君!

宁骏轻轻搂着她笑道:"他虽然坏,但不是最坏的!"

可卿好奇的问:"那谁最坏?"

宁骏叹了一声道:"这里就你夫君最坏了!要不是你夫君有这么一点爱好,他仇雀怎么会想出这样的点子巴结你夫君?"

可卿娇嗔道:"夫君,妾身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在妾身眼里,夫君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也许只有你这么想。"宁骏打趣道:"要是全世界都不要你夫君了,怎么办?"

可卿紧紧挽着宁骏的手,眼中忽然噙了泪水,"那夫君就是妾身一个人的了!"

宁骏愕然,低头吻去她的泪水,笑道:"你也是我一个人的!"

可卿把头埋在宁骏怀里,啐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姑娘说的,妾身也会说的。"

宁骏抚着她的脊背,安慰着:"我们要好好过一辈子,说什么死?"

可卿娇嗔道:"是夫君先那样说的!"

宁骏睁大眼睛,"我哪里先说了?"

"就是你!"可卿嗔道,搂着宁骏不放。过了一会儿,又幽幽的说道:"妾身原以为夫君会将那金鸽姑娘带回家呢!"

宁骏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这是洗刷你夫君名誉的最好机会吗?再来,她连可卿一半,不,十分之一的美貌也没有......"

"哼!"可卿瞪了他一眼,"那是不是将来有了比妾身漂亮的,就带回去了?"

宁骏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到现在,金陵十二钗只见了两个,外加一个丫头晴雯。

真是失败! 

于是,可卿将张金鸽送回了张家,好生抚慰了一番,又去了守备徐家,将前情一一说明,盛赞金鸽有情有义,那徐家公子听了,深为感动,当即再次送了聘礼,两家终于和归于好!

这件事的结局,张金鸽不畏豪强,忠贞守节,可卿贤良淑德,劝夫以善,忠顺王能幡然醒悟,仇雀执迷不悟,在神京内传的沸沸扬扬。

都怪忠顺王之前的负资产太多,想要在短短的一两个月扭转,是不怎么可能的。

且说,宁骏回到王府,嘱咐王长史道:"那仇雀也是一个人才,空口白牙能将个贞洁女子骗出来,让他管一处净街队,物尽其用。"

所谓的净街队龙蛇混杂,没有一点本事,还真掌控不了。

王长史领命而去,可过不多久,又去而复还,神秘兮兮的对宁骏道:"王爷,臣有个荣国府的消息。"

第二十七章这也会搞错了

对于义子这种事情,一般只有最幕后的黑手大反派才有的标配。宁骏想不到这么戏剧性的事情也会出现在了自己身上,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人人唾弃的恶人一样。

不过也好,宁骏忽然觉得自己的名声好像最近太好了一些,忍不住就想做些喜闻乐见,王爷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你们都给孤找个乐子,平日里都白养你们了?"

王长史和纪指挥三个想起一个法子,却被仇鹤抢了先,只听他笑道:"儿子前日曾经在大悲寺烧香的时候看见一个姑娘,长得那个水灵俊俏!要是您见了,也一定喜欢的!"

王长史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你倒是把人带过来啊?难不成要让王爷想象不成?"

仇鹤有些尴尬,"不是我不想,而是当时人太多,不好下手。"

纪指挥冷笑,"人都没有说个锤子!不如咱们给王爷出个主意,王爷一定喜欢的!"

仇鹤赶忙说道:"不过我已经打听了那姑娘就是长安县的一个财主家的女儿,恰好今日又要去庙里还愿,敢请王爷一块儿去瞧瞧?只当是逛庙会了!"

宁骏意动,"孤才不乐意掺和你们欺男霸女的勾当,但庙会还是可以逛一逛的!"

于是他们一行出了养济院街,从西斜街到咸宜街花枝巷,这里有个大悲寺,据说颇为灵验,常年香火旺盛,游人往来如织。

宁骏手里拿着把折扇摇着,即便在人群当中,那种卓尔不群的高贵气质仍然非常引人注目。可惜周围这几个歪瓜裂枣严重阻挡了大姑娘小媳妇的好奇心,着实让人扼腕。

由山门的怒目金刚起,王长史便充当了导游兼解说的重任,说的内容荒诞不羁,不过他的表情动作还算有趣,便忍住了没斥责他。就这样到了大雄宝殿。

里面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如来坐像,慈眉善目,又好像目空一切,对尘世间的喜怒哀乐无动于衷。

宁骏双手合十,拜了两拜。不管信不信,既然来了念一句阿弥陀佛也不吃亏。

"仇鹤,你说的人在哪儿?"纪指挥早就忍不住了。

连王德也劝道:"王爷,这如同大海捞针,不如便让王大人他们去办,王爷暂且去厢房内歇息?"

这时,仇鹤跟前的小厮跑过来,"二爷,二爷,那张姑娘去药师殿了!"仇鹤是仇都尉次子,自然是二爷。

仇鹤兴冲冲的笑道:"不如咱们这就过去?"

纪指挥却拦住了,"王爷,这地方人多嘴杂,实在行动不方便。不如咱们等她出来之后,在路上劫了?"

王长史喝了他一句,"又不是打劫,好好儿的请人家不好吗?"

宁骏笑道:"孤还没见过那姑娘,你们要是给孤闹出个西洋景儿,孤饶不了你们!"

仇鹤连忙说道:"她家离这里不远,就二里地。咱们可以在外头西四巷子口拦着,那里人少。"

他们这里几句话就商量妥当了。

而那张家姑娘还懵然不知,和丫鬟两个先在药师殿进了香,又去了观音殿抽签。一直跟着她们的仇鹤家小厮看着她们出寺,上了一辆翠幄青紬车,方才赶到巷子口等着。

且说那张家姑娘自出了寺,却没回家,坐着车往东去了。不久又过来一辆青紬车,前后都有两个青衣小厮跟随,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辆了。

但仇鹤他们还不知道。远远的瞧见有车过来,便叫人将前后闲杂人等驱赶了,两头一堵。

领头的是仇鹤的常随仇五,他带着四五个人趾高气扬的向马车走过去。

马车前的两个青衣小厮忙上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快让开!"

仇五插着腰,笑道:"我们要是不让呢?"使了使眼色,马车后头又有几个人跟了上来。

青衣小厮眼看形势不对,倒也不是很畏惧,冷笑道:"你道这是哪家的马车,凭你们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混账也敢拦着?要命的快快让开了!否则小爷们要你们好看!"

仇五也见识的眉眼高低,觉得一个乡下土财主家怎么可能有这样气势的奴才?忙将那个之前盯着的人叫过来,"你确定是这辆车?搞错了,把你脑袋拧下来!"

那小厮也只远远的看着,哪里瞧得出这辆车和那辆车的区别?被仇五这么一吓,急忙点头,"小的亲眼看见的。一准儿没错!"

仇五又仔细想了想,要真是神京内某一勋贵家的马车,自己也该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