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45章

宁骏伸出两个指头，刚要说个数，却被黛玉上前抓住了，"哥哥，既不要你出银子，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吃酒就成了！"

宁骏问："这是为何？"

黛玉羞涩的啐道："咱们姊妹的银子，还不都是你的？从来送礼，哪有一家子出两回银子的？"

宁骏哑然失笑，击节赞叹，"果然有理！"一家子这三个字深得我心！

一众姊妹个个羞的脸颊绯红。

薛姨妈拉惜春坐身边，大声笑道："姑太太生日，我出二十两！你们姑娘家，可都不许超过我去！"

底下的姑娘们想了想，还是甄密头一个，"我出十两，给姑妈的酒宴添份菜吧。"不多不少，其他人纷纷影从。只黛玉不同，也出了二十两。

等她们都说完，宁骏又伸出两个指头，"可卿二十两，元春十八两！她们这两天忙碌的很，几个王公家不是寿诞就是吊唁，分不开身，我替她们报了。"

这时甄家两妇人也上前来，行了礼笑道："我们比不得娘娘们......"

她们还没说完，妙玉却道："二位甄嫂子，才哥哥同意了，一家不出两回银子。宓儿已经出过了，你们便不要再出了。"语气淡淡的，难得和蔼可亲。

众人看了她，她仍旧风轻云淡。这二人遭逢家变，此刻寄人篱下，其中苦楚，与曾经的她是那么的相似。只不过感同身受罢了。

两妇人笑一声，不敢多言退了下去。甄密脸上臊的很。

惜春悄悄挽着她，"宓儿姐姐，我和你一样呢！"

一样没有了家，一样还有个嫂子。同病相怜，不言自明。

算一下，一共是一百五十八两!

这够做什么的？宁骏又要将丑儿等有头面的侍奉人等叫来凑数，贾敏止住了，说是："二十连够外面一家子过一年的，有这么多，一日戏酒用不了。既不请客，酒席又不多，两三日的用度都够了。"

黛玉劝道："哥哥，美酒佳肴，咱们哪样没吃过？我娘说过，姊妹亲人相守一起，就是小米饭就着白开水也是最香甜的。"

宁骏方才罢了，"姑妈一句话，让我惭愧不已。"

贾敏摩挲着宝琴的手，"我像琴丫头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个淘气的，常背着父亲溜出去玩，每次发现，就赖在大哥和二哥身上。他们没少替我挨父亲的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说着笑叹一声，"一时想起往事，不说了！"

黛玉听了，眼中不知不觉有了泪水。

宝钗因拉她坐下，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黛玉满脸飞红，垂头吃茶。

一边薛姨妈也说起旧事，"早先二十年前，凤丫头的父亲还在，我们兄妹四人也是一块儿玩闹。有一回，咱们将南洋进贡的一架自鸣钟偷了出来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动的。哪里知道这东西一经打开，便再也复不了原。大哥将我们赶了出去，自己抱着自鸣钟去父亲那里说不小心摔破了。就是那一次，我从来没见过父亲生那么大的气，生生打断了两根木棍。"

宝琴吃惊的问："不就是一架钟吗？这东西也不怎么稀罕，再买一架就是了。"

宁骏听清楚了，柔声对宝琴道："琴儿，姨妈说了，那摔碎了的是南洋的贡品。干系不小！"

宝琴追问："那后来呢？"

薛姨妈笑道："后来？王家再也没有管过各国进贡朝贺的事。"

宁骏微微点头，当年为着这事儿，那南洋小国使者当面不敢怎么样，回去就大放厥词，在南洋各国中影响极坏。朝廷不得不让南安郡王率领船队下南洋，方才平息了一场祸患。

也因此南安郡王接过了王家的职司，赚的盆满钵满。

一切的缘由竟然都在这件小事上。

想必凤姐的父亲之所以早逝，也因为那一顿毒打落下的病根。

想的有些远了，南安郡王现在远在安南，倒是选了一个好时机，不管神京怎么变幻，暂且都不能波及到他。在外而安在内而亡的道理了解的很透彻。

宁骏面上带笑，"有了银子，该商量商量怎么花了？小戏歌舞都不用外请，咱家都有，要想看吞刀喷火之类的杂耍，一两个就够了。"

正说着，宝珠进来禀报，"王爷，娘娘请您回寝殿一趟。"

宁骏道："可卿什么时候回来的？叫我什么事儿？"

宝珠回答："娘娘才从永淳公主府上回来，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宁骏心中疑惑，起身笑道："我去和可卿她们商议，一定将姑妈的生日过的节俭又丰富。"

于是告辞出来，宁骏沉声问宝珠，"到底什么事儿？吞吞吐吐？"

宝珠左右瞧了瞧，"奴婢只知道公主和娘娘说了几句话，娘娘便急忙回来了。"

宁骏皱眉不语。永淳皇姐往日和自己并不怎么亲近，今日事出反常，莫非也是为了那一件事？

不知不觉停下，要真是那件事，那就可笑了，已经人尽皆知，还算什么阴谋诡计？

宝珠还在一边等着，"王爷？"

宁骏捏了她的脸一下，调笑道："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宝珠立刻臊了，跺着脚啐道："王爷，娘娘要你去呢！"自己倒先跑了。

"这妮子！"还抹不开脸呢！

宁骏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从明道斋走过沁秋亭。一直这自己身边当透明人的王德轻声说："王爷，甄家那两个人一直远远的跟着您呢！"

宁骏回头一看，果然她们立在树荫下。

"王德，你说，她们是什么意思？"宁骏拿不定主意。

王德久在宁骏身边，对宁骏的了解比他自己还清楚。

"王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安排！"就这么笑着转身过去了。

宁骏这会子还懵着呢，你去安排什么？我都不知道呢！

算了，随他去。王德心思缜密，办事谨慎，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这会儿也不会有差错。

寝殿里，可卿早已经坐立不安翘首以望。

元春不时安慰道："姐姐，夫君一定有法子的。公主也许是夸大其词，当不得真！"

可卿叹道："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真的，那可就是祸事了！"焦急的让瑞珠和鸳鸯去催。

听见外面喊道："王爷到了！"

可卿和元春急忙出去迎接。

第二百一十章不知道的捷径

宁骏一边牵着她们的手，一边往里走，笑道："什么要紧的事儿？才在姑妈那儿商量，过两天给她过生日，姨妈和妹妹们凑了一百多两银子。酒宴也就罢了，弄些寻常小门小户家吃的，关键是找些耍百戏的来，让她们开开心。"

可卿颔首微笑："妾身本有预备，等到时候宴请姑妈做寿。只是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也就忽略了。既然夫君商量妥当，妾身便命人依样准备就是。"

宁骏在临窗榻上坐着，可卿与他隔矮几对坐，元春在宁骏身边奉茶。

"永淳跟你说了什么？"宁骏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可卿先让丫鬟內侍们都下去，方才焦急的说："夫君，永淳姐姐说，现在外头都在传，忠顺王心怀叵测，手里既有兵马，又有钱粮，说不定有问鼎之心。言之凿凿，三人成虎。"惊慌之色溢于言表。

宁骏抓她的手过来，放在自己脸旁，笑道："可卿，你这样子真好看！"

可卿啐道："夫君，妾身两个都快急死了。要知道这种无头无尾似真实假的流言最容易蛊惑人心。别人说说不足为虑，可要是传到了宫里，说不定就是祸事了！"

宁骏扯着她的袖口闻了闻，"可卿今儿熏的什么香？"

可卿将手抽回来，转过身去，哼了一声，"人家的心还悬着，你倒好，只问熏香的事儿！妾身恼了！"也就可卿能在宁骏面前使性子这么说话。

宁骏笑道："在我看来，这些所谓流言还不如我家可卿熏香来的重要。好了！"他拉了拉她的手，"既然是流言，那就不用管它，你越当真，那就越证明你心里有鬼。且让它去，咱们没有那心思，又怕什么？"

可卿欲言又止，悄悄看了一眼元春。夫君的心思只和自己一个人说起过。不觉绣眉蹙的更深了。

元春在边上劝道："夫君，依妾身看来，这事儿来的很奇怪。夫君是怎么样的人，神京里谁人不知？偏偏又将夫君扯上，妾身估计是为争储。"

宁骏见元春颇有见地，拉她坐自己身上抱着，"你再说下去？"

元春看了可卿一眼，可卿啐道："还不快说？我又不和你争宠。"说完，自己噗呲一笑。

元春脸颊羞红，忍着臊，说道："就我所知，安德王安忠王两兄弟明争暗斗，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但似乎皇上不想见他们兄弟相残，故而面上还算风平浪静。妾身想，也正是如此，他们想立一个靶子，将皇上的注意转移过去，他们自己好浑水摸鱼？"

虽不怎么对，但也难能可贵，"我家有一个女诸葛了！"

元春伏在宁骏怀中，"夫君，好像你受了池鱼之灾呢！"

可卿听得花容失色，这比她想的更加令人心焦，"夫君，那咱们该怎么办？他们两兄弟的事，怎么能把夫君牵扯进去？要不咱们给皇上说说？"不放心的紧紧抓住他的手。

宁骏笑道："这件事只是另一件事的开始。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们不要忧心忡忡的。"

"还有？"可卿急的站起来，"夫君，他们也太过分了，这不是要将人往绝路上逼吗？"愤恨的说道。

宁骏斟酌着和她们说道："争储也好，池鱼也好，眼下这样的局势，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稳妥的法子。别人的看法怎么样都不重要，哪怕谣言我要造反呢！只有皇上的心思才最要。皇上放心我掌控京畿兵马，也放心我操控恒昌银号，是因为新政需要，更在于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和在他手里没有区别。要知道皇上看重的不是立谁为太子，而是新政能不能继续下去。外头的流言越离谱，越给皇上一种旧势力纠合起来对新政发难的印象，我就越安全。毕竟，你家夫君我，可是皇上新政最强有力的那一根支柱。"

可卿和元春还在思索其中的道理，宁骏的手却不老实起来，元春身子滚烫，终于挣脱了，啐道："夫君，大白天的？"

宁骏笑道："你们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件事我早有防备，你们没见我这个月一直给朝廷请病假吗？他们的谣言来的太慢，还不及我的先见之明。"

可卿元春才忍俊不禁，"只要夫君没事，妾身就放心了。"

宁骏左拥右抱，享受片刻的宁静，只是他心里却远没有他说的这么轻松，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他不喜欢不确定的未来，更不想把自己的未来放在别人手里，这一刻，他才真正清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卿眼里满是崇敬的神情，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虽然妹妹多了一些，但夫君将来不仅三宫六院，甚至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也是应该的！

元春眼中仍藏着忧虑，自古皇家没有亲情，同室操戈，兄弟阋墙，血染紫禁城的事屡见不鲜。现在皇上要倚重夫君推行新政，一旦新政完成，便不需要夫君，或者到时候反而觉得夫君会是储君的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该怎么办？她不愿想这么远，只是身在皇家，不得不为夫君，为这一家子姊妹考虑周全。

"一定会好起来的！"可卿和元春也这么说。

放下心事，可卿绣眉尽展，荣光泛发，笑着和宁骏说着这几天的趣事，家长里短，勋贵世族也免不了父慈子孝妯娌和睦的反例，还有谁家养了外室生下孩子，诸如此类！

宁骏浑不在意，完全当笑话听，至于有没有影射劝谏之类的，本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斜！

夫妻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打情骂俏，这是应有之意。及至申时，一起吃过饭，可卿元春自去安排酒宴人等，不用闲叙。

于是王德适时上前禀报，"王爷，一切已经妥当，只等您示下。"

宁骏沉吟道："她们与若昭不同。我还有些话问她们。"

王德躬身笑道："奴才将她们安置在明道斋。"

宁骏点点头，绕过后罩楼，箭道，不远就到了养云精舍。这里和明道斋不是一个方向。

但有一条别人不知道的捷径。

　　展眼已经到了正日子，王府后园子里不但有戏，连杂耍百戏并说书的男女先儿全有，赶趟儿似的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