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35章

第二百零一章谁说有了身子

板儿吃了一口糕，问道："我认识你。上次你说不认识我们的。"童言无忌，周瑞家的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你这孩子，时间长了难免记性差，认不出来有什么稀奇的？今儿我不是帮你们见到了二奶奶吗？"周瑞家的循循善诱。

板儿只顾着吃，却一句话也不说。

周瑞家的瞪了半天，生气道："你这孩子，我问你话呢！一会子便哑巴了？"

板儿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要跑。

谁知周瑞家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还想跑？"作势吓唬他。

板儿哇的一声哭了，惊天动地。

周瑞家的顿时手忙脚乱，恼道："小祖宗，你哭什么？老太太太太都在休息，你惊扰了她们，小心扒了你和你姥姥的皮！"

板儿两行泪还挂在脸上，很认真的说："不准扒姥姥的皮。要扒扒我的。"

周瑞家的骂道："你以为你是小孩儿，就能没事儿？我只问你，见到二奶奶没有？"

板儿挺着腰杆儿，"那么多奶奶姐姐，哪个是二奶奶？"

一句话倒把周瑞家的问住了。"就是模样儿美人儿一般，头上经常有一支五股凤钗，穿着大红衣裳的二奶奶？"

可惜板儿一个小孩儿，怎么知道什么是美人一般？"我瞧着都一样，有个姐姐最好了，还给了我好多吃的玩的。"

好像说的是平儿。

周瑞家的拿板儿没辙，只好换个方式，"你在那边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事吗？"

板儿眼泪鼻涕一把抓，脸上脏兮兮的。周瑞家的很嫌弃的走开了些，手捂着鼻子。

板儿便东一句西一句，这里听到蛐蛐叫，那里抓了一只虫，看见水里的鸟打架，诸如此类，不着要领。

周瑞家的催促道："还有呢？"

板儿拍着手笑道："一个姐姐走路不方便，让前边那个姐姐还有另一个姐姐给了一碗小鸡蛋，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吃过没有？"他也不知道一两银子是多少，反正很值得炫耀。

周瑞家的忙问："那个姐姐走路怎么不方便了？"

板儿想了想，"就是这么走路嘛！"学着凤姐挺着肚子。

周瑞家的一听，这里面大有蹊跷，分明是有了身子的样子啊！

东府园子里有人有了身子，这是谁？

听跟老太太回来的人说，咱们大奶奶，珍大奶奶，还有她两个妹子，一个傅姑娘都去了。唯独琏二奶奶身子不舒服没去。

周瑞家的觉得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立刻转身就走。

刚巧平儿从外头进来，看见周瑞家的神色慌张，往东小院去了，有些好奇。

板儿一个人在玩儿，攀着柱子想要爬上去。

平儿忙笑道："板儿，你姥姥呢？让你一个人也不管你？"

板儿嘟着嘴道："你们怎么都这么问？"

平儿一把将他抱下来，"还有谁问你？"

板儿指了指外面，"就是上次碰到的那个大娘。"

平儿想起周瑞家的慌慌张张，皱眉问："她还问你什么了？"

板儿一边蹲在地上追着蚂蚁，一边说："她先要扒我和姥姥的皮，又问什么奶奶的事儿。"

平儿心中一惊，千算万算，怎么算漏了板儿这小子？

于是平儿牵着板儿，"你告诉姐姐，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板儿笑道："好多好吃好玩儿的东西呢？不过我说了一个姐姐走路不方便，她就让我学着，马上就走了。"

平儿脸色煞白，仿佛天旋地转。迭声问道："你还说了什么？"

"没有啊！"板儿也被吓住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

平儿蹲下柔声道："板儿乖，是姐姐不好。快跟我去找你姥姥去！"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后院儿走去。

进得房内，只闻见满屋酒屁臭气，刘姥姥卧在床上鼾声如雷。平儿赶上来将她没死活的推醒。那刘姥姥惊醒，睁眼见了平儿，忙爬起来道："平姑娘，是二奶奶传话了么？"

平儿只向她摇手，让她跟了出来。"姥姥，有件要紧的事儿，需和你说一说。"

接着将板儿说的讲了一遍，"只怕现在周瑞家的已经通报给了二太太。咱们里头的事情你不知道，但这件事关系生死，你务必照着我说的去做！还有板儿，半句话都不能有错。知道了吗？"

刘姥姥才听得便拽过板儿，操起鞋底儿狠狠的抽他，大骂道："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当哑巴都忘记了吗？现在起不准说话，待在我这儿，半步也不许离开！"

又对平儿道："姑娘，你放心，老婆子知道轻重。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平儿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等会子若是在太太那儿这么说，在老太太那儿这么说。"

刘姥姥连忙点头。

二奶奶可是个极好的人，两次来都着意接待，性子也爽快，可不能因板儿胡说有了闪失，不然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且说周瑞家的到了东小院，从角门进了东廊小正房。

王夫人照例念经。她除了这个人已经没事儿可做了。

只是今儿不同的是，宝玉也在房内，在一边儿炕上坐着抄写经文。

王夫人时不时的看一眼，满是宠溺和骄傲。

"我的儿，抄一页便歇歇，横竖不打紧的。"

宝玉一笔一划写的认真，竟没有听见。

周瑞家的轻轻掀了帘子，在旁边站着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才起身出来。

周瑞家的笑着扶王夫人坐下，倒了茶，"太太，我查到一件儿事，兴许和东府园子有关。"

王夫人轻咳一声，抬手止住了她，"绣橘，你去老太太那儿将宝玉的斗篷拿来！"

"是！"绣橘很快出去了。

王夫人吃了一口茶，"说罢！"

周瑞家的兴冲冲地满口便要说，话到嘴边忽然转了一个弯儿，笑道："太太，我听那板儿说，只怕那里头果真有人......病了！"

"哦？"王夫人嘴角露出笑，"该不会是凤丫头吧？总是推说病了。我还以为她是臊了，没脸见她公公婆婆，躲羞呢！"

周瑞家的想到凤姐如今的身份威势，又怕连累了平儿，欲言又止，终究留了半句。"可不是？这病只怕几个月好不了，估计至少半年十个月呢！"

王夫人冷笑："该找个信得过的女大夫瞧瞧，或者还能过得年去呢！"却没听出周瑞家的意思。

她起身走了两步，"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长下来，暗中便有促狭鬼跟着他。凤丫头只怕蹈了此辙，寻常医药若不中用，听说善财庵有个压胜之术的婆子，多有消灾去病的法子，十分灵验？"

周瑞家的赶紧低下头去。那婆子和宝二爷的寄名干娘马道坡是一丘之貉，不过比她要脸，名声也好些，其实干的勾当一模一样。

"你去请了来！"王夫人见周瑞家的没有说话，提醒她道。

周瑞家的到底还有些不忍，劝道："太太，那婆子哪里会给人治病？去年她儿子没了，也不见灵验一回？"

王夫人淡淡的说道："神佛的事儿，岂是你能说的？"

周瑞家的欠身笑道："太太说的是，我这就去请人。只是该多少银子？"

王夫人拿着珠串儿的手颤了一颤，"你去找平儿，百八十两银子随便寻个合适的理由遮过去就是了。"

"是！"周瑞家的听明白了，一颗心直往下沉。百八十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会子哪里有这么大的开支？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不管恨不恨二奶奶，都认为荣府里除了她，再没旁人管得了。

更重要的是，大老爷的爵才免去，要是又闹出丑事，荣府只怕步了宁府后尘。像她这样有头面的管事，在人市上走一遭，还不如一头碰死了。

王夫人又嘱咐道："也不必请了家里，将凤丫头生辰八字送过去，在外头做法就是了。"

周瑞家的一边应承，一边往外走。

王夫人陪宝玉写字不提。

却不知道房间里少了一个人。

绣鸾急匆匆溜出去。

周瑞家的到了后廊，只见邢夫人坐着小敞轿往老太太那儿走。

邢夫人在在催促着，"这么大的事儿，你们还敢瞒着我？以为大老爷受了罚，连你们都治不了了吗？我这就说给老太太听去，咱们家竟出了这样的丑事，真真是家门不幸！快走！"

周瑞家的一瞧有乐子看，忙跟了上去。

平儿就在东西穿堂，目送邢夫人和周瑞家的离开。

这可不是好现象，难不成这是太太的主意？那么她们肯定都知道了。

平儿咬着牙，二奶奶，这可怎么办啊？一会子老太太也瞒不住。

刘姥姥扯着板儿，劝道："老太太那儿一会子还不急着开解。平姑娘只管去太太那儿。"

平儿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忙交代几句，急急的走了。

刘姥姥又打骂了板儿一阵，寻了丫头，说是给老太太磕头。

荣庆堂上，邢夫人怒气冲冲，在贾母面前大声道："老太太，你听说了吗？凤丫头居然在东府里有了身子！"

贾母顿时怒不可遏，喝骂道："都是底下的人嚼舌头，记恨她，才传出这样的混账话。你是她婆婆，非但不割掉那些人的舌头，反而闹到这里来，是何道理？"

邢夫人畏惧，连声音也小了很多，"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老太太，凤丫头住那边这么多月了，都没给你请安，一旦得了诰命，便得志猖狂。以她的性子，什么干不出来？"

贾母骂道："说你蠢笨，你还不相信。谁告诉你的这些？你又亲眼看见了？"

邢夫人怯怯的往后退，"都这么传的，连周瑞家的都说过。"

周瑞家的惊吓欲死，急忙否认，"大太太，我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啊！"

邢夫人也急了，"怎么不是你？昨儿还和我悄悄的说，凤丫头一连几个月不见人影儿，十之八九有喜了。"

周瑞家的额上沁了汗，忙不迭的对贾母道："回老太太，我实在没说过啊！"

"怎么没说？明明就是你说的！"邢夫人怒极而笑："你怕她害你？"

周瑞家的估计到了邢夫人的脾气必然藏不住事，一定会闹出来，但没估计到她这么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