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33章

王夫人哼了一声："有什么说不得的？难道我这房间里还有她的耳目不曾？"

帘外绣橘没由来心慌，悄悄往外走了几步。

周瑞家的轻声笑道："太太，我也是听笑话得来的。当不得真。"

王夫人道："说罢！连你也要瞒着我？"

周瑞家的躬身凑近王夫人耳边，"或者是害喜了！"

"什么？"王夫人吃惊的站起来，"可是真的？"

周瑞家的忙拉着王夫人，"都是底下那些恨极了二奶奶的编造出的。二爷去外头这么两年，二奶奶如何有的？"

王夫人冷笑："那可不一定。"

周瑞家的额上沁出冷汗，"太太，二奶奶就是那样儿，也没机会啊。"难不成和王爷？连她自己也不信。

王夫人浅笑不已，"所谓无风不起浪。你去查查，从哪儿说起的？然后问问大太太知不知道？"盯着她看了一眼。

周瑞家的顿时明白，大太太什么样的人？这是要将谣言闹得人尽皆知，然后二奶奶肯定惊怒交加，说不定有不忍言之事。

她更想到琏二爷还没有儿子，这样一来，荣府的世爵不就是宝二爷的了？

周瑞家的深呼一口气，"知道了。"

此时，东府园子里，平儿领着刘姥姥和板儿沿着堤岸走，一路雕梁画栋风景如画。刘姥姥满眼看不过来，仿佛在天上仙境一般。

缘山而上，两边游廊曲折，丛绿堂内屏开孔雀，褥设芙蓉，满屋里珠围翠绕，花枝招展，只见凤姐躺在一张榻上，身后两个美人般的丫鬟侍候着。刘姥姥认识是凤姐，立刻扯着板儿上前跪着磕头："请奶奶的安！"

凤姐微微点头算是致意，笑道："起来吧！袭人，搬个椅子给姥姥坐。"

刘姥姥只坐了半个椅子，"打扰奶奶清静，来的路上看着的这些，我回家说给她们听，真真比画上的还好呢！"

凤姐轻轻侧身，"这儿可不是寻常园子，您老能来，都是你上辈子修的福分。"

"可不是？"刘姥姥忙起身笑道："这要好几辈子才能修来的。"

凤姐坐起来，平儿忙给她身后垫着靠枕。

"您老今年多大年纪了？"刘姥姥忙立身答道："我今年七十五了。"

凤姐笑道："我这身子不舒服，正要一个积古的老人家给我瞧瞧。"

刘姥姥看了凤姐的气色，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询问道："奶奶莫非是有了？"

凤姐笑了笑。

平儿替她盖了被褥，转身说道："我们奶奶最近胎不稳，吃了两剂药也不管用。您老瞧瞧，是怎么回事？"

刘姥姥走过来，凝神道："瞧奶奶气色，不怎么好，想是头晕眼花，心慌气短腿脚没有力气？"

"正是呢！"平儿笑道："该是什么症候？需要用什么药？"

刘姥姥笑道："这个在我们乡下是常有的事儿，妇人家有了身子，有很多东西吃不得。只需把一对公猪腰子洗干净，清水煮熟吃了喝汤，连用两天管保安然无羌。"

凤姐忙说道："姥姥说的可是真的？"

刘姥姥道："奶奶放心，我怎么敢欺骗您呢？我当年也是保不住，多亏吃了两回就好了。要是奶奶不相信，我便留在这儿，要是有半点闪失，奶奶尽可将我捆着打了。"

凤姐笑容灿烂，"老人家说哪里话？就是随便一问，当不得真！且在我们这儿多住两天，瞧瞧这儿的风景，想必你们乡下是看不到的。"

刘姥姥笑得满脸褶子，"我还想怎么和奶奶说，能住一住才好呢！"

凤姐吩咐平儿，在荣府里挑间空屋子给她们住，记着不让别人打扰，明儿来把乡下的新闻故事儿说些听听。

平儿将人领回去，嘱咐妥当不许胡乱说话。

刘姥姥寻思豪门大家，多有坏心眼子害人的。二奶奶多响快的人，难道也有这样的担心？当下谨记着，又打着骂着不许板儿说话。生怕无心一句泄了天机，害了二奶奶，那就真是罪过大了。

这边安置好了，凤姐连忙照偏方用膳，自觉舒服许多。

到了傍晚，李纨尤氏等都回来，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凤姐早起坐着软轿，从凝曦轩到了天香楼。　　

袭人茜雪扶着凤姐上楼，李纨等都在。

李纨打趣道："哟，凤丫头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舍得下地过来？仔细身子！"笑着上前搀着坐下。

尤氏笑道："瞧她的样子，必定是有事的，咱们也不问。"

凤姐轻轻坐下，自有丫头垫脚靠背，"你们昨儿玩的尽心，巴巴的将我一个人扔在园子里，也狠得下心。"

尤氏啐道："有这个气性儿，你和王爷说去？让娘娘她们瞧见你这个样子，怎么说话？"

凤姐哼了一声，"凭你们怎么说我也不恼，不过羡慕嫉妒恨罢了。"

李纨劝道："你也收着些，这些月你没过去，底下的婆子媳妇儿说什么的都有。闹得所有人都记恨你，还有什么趣？"

凤姐冷笑道："王爷说过只有庸人才没人记恨，她们越记恨我，我还越高兴呢！"

尤氏笑道："你们听听，这个东西说些什么？明儿连咱们都不待见你，看你怎么办！"

凤姐昂起头，毫不在意："你们不待见，自然会有人待见。"

二姐三姐羞红了脸在一边笑，傅秋芳一惯不与她们一块儿，这会儿已经在学里教书呢！

三姐拍手道："要是他也不待见了，怎么办？"

凤姐嗔道："才不会！要是也不待见，那也没关系，我还有孩子呢！"一脸母性的光辉。

尤氏看不下去，"你今儿就打算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那就打错了算盘。告诉你，甄家那两个媳妇已经陪甄二姑娘进了大观园，小心她们在王爷面前告你的状，给你小鞋穿！"

凤姐脸色一变，"难怪没瞧见她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纨打趣道："这回知道怕了？那会儿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怎么说的？晚了！"

凤姐冷哼道："你们以为她们甄家就是好人？为了自己活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只是你们都不知道罢了。跟你们说也不信。以为这样就能跟我斗？还差得远呢！"

三姐和二姐窃窃私语，两人都掩嘴而笑。

凤姐笑骂道："三丫头，说我的坏话，仔细你的皮！"

三姐扮了鬼脸，"才不是呢！"

凤姐也不管她们："我今儿做东，在园子里请你们吃酒！我还专门请了一个篾片相公，给你们说笑解闷。"

李纨笑道："你有这么好心？别不是藏着坏主意吧？"

凤姐白了她一眼："以为都像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我要是有坏主意，早告诉你了。还等到这会子？"

尤氏道："事先说好，今儿既是你做东，一应开支都是你的，可不能事后又要从园子里出。你应了这条，哪怕你每人一支千年人参，我也不拦着。"

凤姐嘲讽道："请归请，又不要什么山珍海味，平日你们哪样儿没吃过？都腻了。我请你们吃乡下头起摘得土产，什么枣子倭瓜并些野菜。换换口味。"

李纨指着她："我说如何？"

凤姐啐道："我叫人在丛绿堂设宴，你们都去。秋芳那儿我也给了帖子，来不来随便。"

尤氏对李纨她们道："便给你这个脸儿，省的你下不来台。"

于是大家都坐着小轿，往丛绿堂去。堂外丫头们扫那些落叶，并擦抹桌椅，预备茶酒器皿。

平儿已经将刘姥姥带来，见着李纨等，慌忙上来见礼。

凤姐下了轿，"你不认得。"指着尤氏，"她是我们爷的姨娘，你叫她大姨娘就是了。"

尤氏眼中闪过羞怒，啐道："胡说些什么？老人家，别听凤丫头的，您多早晚来的？"

刘姥姥福了福不敢乱说话。

凤姐又指着李纨等："这位是大奶奶，二姨娘，三姨娘，还有一位姨娘没来。"

刘姥姥笑着给诸位姨娘请安。

李纨恼恨道："少轻狂，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儿给凤姐留了些面子。

再说，她说的也没错太远。

若这么说来，她自己怎么也轮不到二奶奶啊！

二姐三姐对她的称呼很高兴，"姥姥，这边来，我们扶你！"

刘姥姥忙推迟了，"这怎么使得？"两边翠竹夹路，土地下苍苔布满，中间羊肠一条石子漫的路。

刘姥姥只管让，不小心失足滑了，咕咚一跤跌倒。众人拍手都哈哈的笑起来。

李纨啐道："只顾着笑，还不快将姥姥扶起来？"

平儿袭人上去搀，她自己已经起来，自己也笑了，"不打紧，在乡下哪一天不摔几跤？哪里要扶？"

说着到了丛绿堂，丫头们打起湘帘，大家进去。

各自随便坐好，几个丫头手里都捧着一色捏丝戗金五彩大盒子，就在堂上调开桌案。先吃了茶，净手已毕。

平儿袭人遵凤姐的意思，李纨等桌上果然是昨儿刘姥姥送来的蔬菜，一点儿荤腥也没有。却给刘姥姥备了一张小楠木桌子一条矮凳，摆的碟碗里都是人参燕窝之类。

李纨笑着夹起来吃，"我一直想着在我住的房子边儿开垦一块儿地来，能种些蔬菜，自力更生是最好不过的了。"

尤氏皱眉，翻了几下又放下筷子，"这位老人家，你从哪里来？是怎么认识二奶奶的？"

刘姥姥拿着筷子不知道怎么下口，旁边板儿端起一碗参汤一气儿吃了。

第二百章刘姥姥的笑话

板儿还要去抓那只鸡腿吃，刘姥姥见他惹笑话，忙扯住了，一巴掌打了他去，骂道："奶奶姨娘们面前，当是在自己家？"

板儿大哭不已，刘姥姥又只得去哄他，手忙脚乱。

凤姐等瞧着稀奇，轻声对李纨她们道："你们看这一老一小是不是活宝？"

李纨啐道："亏你想得出，作践她们呢！"

凤姐冷笑道："我给她们吃人参，也叫作践？你不愿意看算了，可不要打扰我高兴！哼！"

李纨方才不语。

那一边三姐觉得板儿有趣，便拿筷子夹了一个鸽子蛋，小巧玲珑的。走到他面前，笑道："嘿，你伸出手来！"

板儿手上油浸浸的擎着鸡腿，腾不出来，便起身就要去吃。

三姐故意抬起筷子，"那你张嘴！"然后松开，鸽子蛋落下，恰好从板儿嘴边掉了。

板儿低头看见鸽子蛋溜溜的滚开了，也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