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07章

彩云沏茶给凤姐，"奶奶是有福的，奴婢跟着奶奶，也识得眉眼高低。"

凤姐接过茶，"听说东路院里，闹得不可开交？"

茜雪道："倒没见大老爷怎么着，大太太哭了一几个时辰了！"

凤姐啐道："大老爷还不是照样吃酒找小老婆，愈发没了节制。大太太不过没了这身衣裳，伤心难过，不必去管！"可不是，贾赦是因罪除爵，邢夫人的诰命自然没有了。当然贾琏也可以向朝廷请求封赐，但凤姐明显不会同意。

眼下贾家除了老太太，就属凤姐地位高，至于王夫人，不过区区一个宜人诰命，连冠上都只是抹金的，差得远呢！

这会子已经瞧不上了！

主仆几个谈笑，李纨掀了帘子进来，笑道："哟哟，都已经穿上了？也不怕身子重不合适！"

凤姐脸上红晕闪过，起身走了几步到她跟前，炫耀道："你看看？等将来兰哥儿中了状元，兴许也有一身，不过金翟、翠叶之类的少几样！"

李纨打量了她，啐道："你就得意吧！"她示意素云去门口守着，"我还不知，今儿要不是王爷保着，你还有这么一身？"

凤姐哼了一声，"那是我应得的！"在她面前显摆凤冠霞帔。

李纨冷笑，"你也只在我面前嘚瑟，你到大太太跟前闹去？"

凤姐道："等过年的时候，她自然见到了。"

李纨讥笑道："就凭你这身子，还过得年不让人察觉？"

凤姐不理她，命茜雪卸了头面首饰，"我只推说病了，她们还巴不得我就死了才好！这么些天了，连个问话也没有，我算是瞧见了，等将来，看我怎么一个个收拾！"言语冷峻。

李纨皱眉，刚要说话，凤姐忽然笑的灿烂，"兰哥儿却不同，无论如何也不会少了他的那一份。"

李纨啐道："我才不管你，随你们闹去。"又忧心不已："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好，平日这房间里出了这几个丫头，别人一概不能进的。就是这园子里，如尤姐姐那两个妹子，可不是能管得住嘴的。还有秋芳妹子，虽然不怎么说话，但见微知著，难保不会瞧出端倪。到时候，连累其他人。"

凤姐笑道："姐姐真是小心谨慎，这里是哪里？你我都知道。没有王爷的手令，就是厨房的婆子出去采买也不能够。纵然都知道了也说不到外头去！"

李纨听了愤恨，"你这样害人害己，明儿就搬回去，省的让人说闲话！"起身就要走。

凤姐冷哼道："你以为西府那边还有你一个月二十二两的月例银子？年终分年例，你还能得上上分儿？快别做梦了！前儿太太为了筹措老爷出京赴任的银子，又质押了不少东西。你若回去了，从哪儿挤出你们你娘儿们，主子奴才一年四五百两的出头？"

李纨绣眉皱得更深，笑道："偏你是斤斤计较的，我只不过说你一说，就倒出这么些无赖话。真真都二品夫人了还这么尖牙利齿。老太太称你凤辣子是没错的！"

凤姐看了她一眼，"既然做下了，那便一条道儿走到黑，还瞻三顾四，可不是我王熙凤的性格。"将梳子交到李纨手中。

李纨又好气又好笑，嗔道："我给二等将军夫人梳头！"

凤姐笑道："姐姐，咱们其实都一样。你想什么，连我都能瞧出来，王爷能看不出？我只问你一句，王爷多久没有找过你了？"

李纨一怔，脸上红云一片，啐道："哪有你不要脸？"

凤姐笑盈盈的，从镜中看着李纨，"看吧，这就是征兆。我们这位爷，从不勉强咱们。我进一步，他也进一步，你退一步，他也退一步。你只想退回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做得到吗？反正我做不到。"

李纨嗔骂道："亏你说得出口，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那又有什么办法？我没有你不要脸。"

凤姐没有不悦，反而开导她，"我叫你一声姐姐，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你为兰哥儿熬干了心血，到头来也许得了媳妇儿忘了娘。"

"大奶奶，傅姨娘、二姨娘，三姨娘！"忽然听得外头素云的声音。

糟了！

凤姐赶紧转过去，想要脱了大袖衫坐榻上去。

李纨笑着将她按在靠背椅上，"你不起来就好了。"

于是尤氏和傅秋芳、二姐三姐先后进来。

尤氏笑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怎么现在就脱了？"

凤姐横了她一眼，"知道你来，才脱的。"

尤氏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一身，曾经她也有一副三品威烈将军淑人凤冠霞帔。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走到镜子前，"果然不相同了。"

凤姐挑着眼，自己取了坠子，放在匣子里。

二姐三姐行了礼便围上来，看稀奇也似的惊叹道："好漂亮啊！"

三姐眨着眼睛，小声念了句："这要多少银子？"

二姐还没来得及捂住她的嘴，拧了她一下，"这可是银子能买来的？"

三姐讪讪的低下头去，忍不住去看凤姐衣衫上的纹饰。

傅秋芳才上来见礼，眼神闪烁，有意无意的看了凤姐宽松的裙衫，"恭喜凤姐姐了！"

凤姐略微坐直了些，微微欠身，"傅妹妹请坐吧，我这一向身子不好，站着头晕，便不能起身了。"

傅秋芳忙道："凤姐姐坐着。知道姐姐受了诰封，妹妹没有什么敬贺之物，只有一串儿念珠，如意，金银锞子，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凤姐拉着她的手，"咱们还用得着说这些？"

旁边二姐三姐羞臊的紧。

三姐笑道："凤姐姐，咱们也有呢，我叫丫头们也送进来。"

凤姐假装嗔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王熙凤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傅妹妹你也拿回去。人来的就成！"

让平儿退还给她。傅秋芳怎么肯接？

尤氏啐道："这么推来让去的，你们不要都给我好了！"

惹得大家都笑，才算揭过去。

荣府荣庆堂里，老太太和王夫人接待来祝寿的王子腾夫人。说是祝寿，其实贾母过了寿日已经一个月。

自从甄家出事，牵连到贾家，许多世交都淡了往来，谁知峰回路转，荣府世爵还是传给了贾琏，算是因祸得福。

王子腾夫人寒暄已毕，便问起凤姐，"怎么不见凤丫头？"

王夫人淡淡的笑道："她啊，这阵子病了不能起身。嫌家里闹得慌，索性和珠儿媳妇儿搬东府花园子里修养。那儿安静。"

王子腾夫人惊愕之色闪过，那儿不是成了忠顺王别院吗？怎么贾家两个小媳妇儿能住进去？

老太太道："那儿现在是珍儿媳妇管着，平素王爷也不来，王妃娘娘说空着怪可惜的，便叫她们没事儿去逛逛。住几日也无妨。"

王子腾夫人赶紧点头，"正是呢！忠顺王爷家一个大观园还看不过来呢！"

又说了些不要紧的闲话。

老太太今儿兴致还不错，连说了好几个笑话，荣庆堂里难得笑声飘荡。

邢夫人进来，见王子腾夫人，顿时尴尬起来。原来她是堂堂一品夫人，现在被扯夺了封诰，还指着琏哥儿孝顺，那也只是个二品。

她还犹豫着是不是该先给王子腾夫人见礼，王子腾夫人已经起身笑道："大太太！我正打算见过老太太就去瞧你呢！"热情的牵着她的手。

邢夫人不禁鼻酸眼热，"不用了不用了！"摆摆手，手腕儿上显出伤痕。她急忙扯了袖子遮住了。

老太太见了，喝问道："怎么回事？"

邢夫人笑道："不小心撞到的，不碍事！不碍事！"

老太太哼了一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叫翡翠去看看大老爷在做什么？

"我说你太贤惠了！当初拉着琥珀算计，而今怎么样了？爵位也丢了，越发不中用，还打起老婆来了？你告诉他，要是他还敢这样，我叫他在祠堂里跪着！看他有什么面目见他父亲，他爷爷，两代国公！"

邢夫人不敢驳，只知道点头。

王夫人笑道："大老爷这阵儿心情不好，不如嫂子和我住两天？"

老太太没有说话，邢夫人犹豫半晌，"只怕我住不惯。"

王夫人便不再和她说话儿。以前她仗着自己一品夫人的身份，没少在王夫人面前冷嘲热讽，而今什么也不是了，自己可是正经儿五品宜人诰命！也该她端着架子了！

"宝玉怎么还不来？"吩咐人去叫了几次。

王子腾夫人道："不用了，宝玉正在读书，听说预备乡试呢！到时候宝玉和兰小子叔侄俩一道儿考上，那才是荣耀呢！"

王夫人不觉用帕子掩了臊热的脸，"若是真的，我也能放心了。只是还有一桩心事，宝玉渐渐大了，也该找门亲事。"似有似无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笑道："宝玉这孩子性子犟，只怕要找个厉害些的才压得住！当初琏哥儿也是，亏得找了凤丫头，否则哪里会有他今天？"

王子腾夫人心中暗笑，随口便赞同道："可不是！我们家那丫头也是！前阵子有好几家公侯子弟说媒，保宁侯再三再四的找了我家老爷，非要我女儿嫁给他儿子。我家老爷还不愿意呢！且等着吧！说不定缘分就来了呢？我想宝玉人品才学，肯定也有好姑娘等着。我也替外甥相看着，一定让他满意就是！"说完，自己大声笑起来。

老太太微微点头，"那就有劳了！我养了这些儿子孙子，也没一个像他爷爷的，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其他人我也指望不上，指望宝玉吧！"

王子腾夫人对王夫人笑道："宝玉衔玉而诞，自然非比寻常。"

王夫人笑的勉强，那枚通灵宝玉早已消失无踪，找了一枚古玉带着，宝玉却越来越痴了，可以看一天的书，也可以对着鸟雀山石说半天的话，丫头们劝也不听，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见了星星月亮，他便不是长吁短叹的，就是咕咕哝哝的。为了这个，她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狠心教训又舍不得下手。

"也不过与常人略好些。现在知道念书，眼见长进了，我还说给庙里每日二十斤香油供着还愿。将来兄长也有个帮手！"

王子腾夫人笑了笑，"也不知道凤丫头病成什么样儿了，我去瞧瞧她？"起身告辞。

王夫人脸上看不出变化，将袖子扯下笼住颤抖的手，"也好！我送你吧！"

姑嫂两人一路从后院过东西穿堂、角门，出东小院，送上车去。

王夫人笑道："嫂嫂先去，我让人备饭。"

"也好！"王子腾夫人放下帷幕。

王夫人心事重重的回了荣庆堂。

老太太叹息道："还是给宝玉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吧？"

邢夫人刚才一直没说话，现在笑了笑，"老太太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一门亲来。这家出身于户部世家，也是挂名的皇商，在神京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王夫人一听是皇商，便没了好脸色，"宝玉岂能娶商人之女？真辱没了祖宗身份！"

邢夫人见她不允，又笑道："老太太，我觉得的甄家那姑娘也很好！又是世交老亲。虽然现在败落了，指不定就能起来呢！"

王夫人瞬间愤怒了，喝道："甄家，又是甄家，难道还害得咱们不浅吗？"

邢夫人笑道："你说错了，只是我家老爷丢了爵位，但终究留给了琏哥儿。和你们二房没关系！我是一番好心。刚才王家夫人说的，连我都臊得慌。"

"你！"王夫人气愤难忍，"宝玉的事儿不要你操心！"

邢夫人仍然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咱们家不必先前，你瞧不起那桂花夏家，殊不知她们家只有一个女儿，将来亿万家私做陪嫁，不知多少豪门贵戚等着呢！你若不同意，我这就说给琮哥儿。老太太你觉得如何？"

老太太心动，若真的能成，贾家兴许就能度过这一劫去，"也不是不可以！"

王夫人这会儿却动摇了，看不上人家出身是假，不想巨额家产落入大房庶子是真。偏偏自己和环哥儿势同水火！

"婚姻可不是儿戏，还需细细查访才好！"

邢夫人道："等你查访完了，人家都入洞房了！"

王夫人瞠目结舌，"这样不好！"

邢夫人哪里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