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128章

"什么？"邢夫人大惊失色，"老爷，你知道做什么了？"

"小声些！"贾赦急忙喝道："大呼小叫什么？我跟你说啊！"将这档子事儿简要说明了，特意交代，"这可是几万两银子的事儿，半点风声都不能透漏出去！特别是赖大，还有老太太那儿！知道吗？"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邢夫人欢喜道："老爷放心，这么好的事儿，妾身怎么会坏事儿？从今儿起，妾身这嘴便缝上了。可惜探春不是我的女儿。"

最后一句感叹的莫名其妙。又想起自己倒有个侄女儿？

扯远了！

且说宁骏出了荣府东路院，在拐角上和周良嘱咐了几句，又给京兆府通判傅试捎口信，赖家的下场便已经注定。

能得忠顺王爷亲自设计，也能知足了。至于该不该，是不是罪有应得，这个问题说起来很简单，一个奴才混的比主人家还好，除了经营有道，十之八九肯定欺上瞒下，坑蒙拐骗，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这样的恶人，有杀错没放过。

再说，奴三代赖尚荣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并打包处理掉，也算对得起迎春。

嗯，她值这个价！

第一百二十章小心腿脚不便

宁骏这会儿心情大好，些许烦人的小事，诸如任谁见了都要打听参股恒昌的可能，还有人很隐晦的表示自家的姐姐妹妹姑姑姨妈多么的有才学，完全可以和薛家相媲美。似乎大家都一直认定薛家之所以让忠顺王爷另眼相看，完全是路人皆知的。

忠顺王爷这点爱好，整个神京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对这些，宁骏都懒得驳斥。略应付了他们几句，便退到后面，从垂花门进了荣庆堂。

这是老太太的正房，一众诰命堂客都聚在这儿。知道忠顺王爷进来，年轻的姑娘媳妇儿有慌慌张张躲避的，也有大大方方看的。

老太太下阶迎候，宁骏免了礼，挽着元春的手径直进了房中，"那边在唱戏，你怎么不去瞧？"

元春笑道："娘儿们一起说说笑笑，不必唱戏好玩？"两人自顾自的说着。

宁骏斜眼看着在一边安静站着的迎春，仿佛一株茉莉，温柔沉默观之可亲。打趣道："二妹妹，听说学里那些女孩子调皮的紧，没少要你操心？一味的性子软，可不成啊！"

迎春未语脸先红，低着头轻声道："她们都很乖的。有傅姐姐和三妹妹管着，我没做什么，只是替她们整理整理课本之类，很清闲的。"

宁骏笑着还要说话，元春提醒道："夫君，北静王爷给您见礼呢！"

宁骏这才发现水溶这小子竟然也在这儿！有一阵日子没有亲近，瞧得出城府深沉了许多，居然能笑呵呵的朝自己作揖，好像以前的意见完全不存在一样。

是该说他长大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蔑视，翻不起大浪？宁骏忍住没有告诉他，他家的长史其实很缺银子，恰好忠顺王及时的接济了一二？

"忠顺王兄？"水溶已经是第二次作揖了。

宁骏恍然，才发现他，忙拱手还礼，"原来是北静王弟，恕孤眼拙，没有瞧见。"

水溶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悦，"早听说王兄在前边吃酒，怎么方才到这儿？"

宁骏轻笑道："赦老吃醉了酒，拉着孤去他院子里看宝贝。因此来迟！"

水溶神色一动，笑道："赦老有何宝贝，能让王兄动心？"

宁骏装作没听出他的揶揄，"赦老所藏丰富，如钟鼎青花，前人书画，不一而足，可惜为兄兴致缺缺。如果你去了，一定可以好好聊上一天一夜的。"

荣庆堂中有两位王爷，其他人自然都要退避三舍，规规矩矩的让着不说话。

宁骏随口说了几句，元春在一边悄悄介绍来的人家。

当说到金陵甄家也有人来的时候，宁骏转头对水溶笑了一句，"孤还记得那个甄家姑娘呢！当时还以为是琪官一类的人物！"

水溶立刻变了脸色。显然年轻人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

宁骏这才放了心，水溶还是以前那个水溶。

诸人落座，娘儿们低声说笑。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又叫来小戏，在房间里只用箫管唱了几节昆弋调子。

那水溶打着节拍看的津津有味，反而是宁骏听不惯这些咿咿呀呀长短调。赖着性子坐了半日，宁骏推说吃多了酒头晕，便从荣庆堂出来。平儿也借故跟了转过拐角，忙叫了一声："王爷？"

宁骏见平儿一身柳黄圆领褙子，手里拿着灯笼，打趣道："平姑娘可是有体己话想和我说？"

平儿红着脸啐道："王爷拿奴婢开玩笑。我们奶奶教奴婢告诉王爷，她有东西放在了尤大嫂子那儿，求王爷务必今儿去瞧瞧。"

宁骏笑道："她有什么东西不让你直接拿过来，还巴巴的叫若昭转交？"

平儿见左右无人，"许是不能见人的也说不定！"眉眼都是促狭的样子。

宁骏想要去拧她的脸，被她躲过了，嗔道："王爷，这是荣府，您该尊重些。奴婢名声不要紧，万一牵累了您，那就罪无可恕了。"

宁骏指着她笑："跟你奶奶久了，连说话也变得油滑了。"

平儿走开了两步，悄声说道："王爷，我们奶奶一心指着您！将来，您可不能不管她。"说完急匆匆的离开。

宁骏琢磨着这一句，这是凤姐在未雨绸缪么？树还没有倒，猢狲就已经做好了散的准备？

一边想着一边从角门出了荣府来到东府惜春园。

这里天香楼虽经过改建，但保留了旧名，宁骏进了楼中，问出来迎接的银蝶，"若昭呢？"

银蝶垂手答道："回王爷的话，我们奶奶午后在楼上歇息，这会子还没醒呢！"

宁骏不禁皱眉，"荣府贾琏媳妇打发人说有东西交给你奶奶，让她转交的，到底是什么？"

银蝶慌忙低下头，"奴婢不知。王爷还是亲自问大奶奶的好。"

宁骏吃了一盏茶。

银蝶小心翼翼的问："要不要奴婢叫奶奶起来？"

宁骏瞪了她一眼，早干嘛去了？

"罢了，孤自己去找她。眼见越来越懒，是不是身子不好？你记得让太医过来瞧瞧！"

银蝶赶紧点头，"奴婢一定听王爷的吩咐。"

于是宁骏背着手从旁边台阶上去，银蝶要上前开门。

宁骏推门进去，"孤自己去就是了，你们不用跟着。"

银蝶忙退了下来。

王德一道下了台阶，阴恻恻的对她说道："你们做下的好事！以为没人知道？不过这事儿对王爷没坏处，咱家便不说透。以后你们休想欺瞒王爷，否则，小心咱家心狠手辣！"

银蝶心肝颤的脸都白了，急跪下道："王公公恕罪，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德将手里的拂尘甩了一甩，脸上又变得和颜悦色，轻声笑道："你们以为就你们这些粗浅道行能骗得了咱们王爷？王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告诉你家奶奶还有西边那位，自作聪明的事最好别干。王爷最不能容忍欺骗和背叛。务必时刻谨记！"说完施施然去楼下厢房歇息。

有诗云：春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宁骏过了一个多时辰方才从天香楼离去。

此时荣府内宾客渐散，宁骏便和元春一块儿坐车回了王府。

闲话无需多说。

次日，仍是天香楼上，尤氏和凤姐却在安慰哭哭啼啼的李纨。

凤姐柔声道："大嫂子，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你不能吃酒，硬在老太太面前灌了你几盅，教你喝醉了。"

尤氏也叹道："也不能全怪凤丫头，连我也与错。那会子我恰好出去，竟没想着告诉底下的银蝶。总之都是误会。我和凤丫头都不是故意的。"

凤姐看了尤氏一眼，忍着笑，和声道："大嫂子，这事儿千错万错，全在我身上。你放心，就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凤丫头说的对！"尤氏也装作郑重的道："连我也不能心安的。好嫂子，只这事儿咱们万万不能声张，要是泄露了一星半点，那便是天大的祸事了！"

凤姐叹道："是啊，大嫂子，你放心，这里都是忠顺王府的人，口风一定紧的。只要咱们自己不说，别人一定不知道。"

尤氏见李纨仍在抹眼泪，再劝道："你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兰哥儿想想啊？"

说道这里，李纨忽然扑过来抓着尤氏就要打，厉声道："难道我不知道是你们设的局？你们自己湿了脚，怕人家知道，就这么陷害我？你们可真好啊！"

凤姐拉着她，冷笑道："既然说破了，那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五十步笑一百步，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么做也是帮了你一把。如果你打算一辈子拴在荣国府，那便当我们没说，我和尤大嫂子跪在你面前任凭你发落！"

尤氏赶紧劝道："都是自家姊妹，和和气气的。"

李纨冷哼道："我把你们当自家姊妹，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忍不住又泪流满面。

尤氏叹息道："这都是命！你还有兰哥儿，我什么也没有。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只能朝前看。"说着自己也流下泪来，"每当夜深人静，想起以前种种，我还在当年的宁国府，身边也是宁国府旧人，可是我已经不是宁府大奶奶，只是一个管事，甚至见不得人的外室。我能如何？贾家的宗祠只隔着一堵墙，可是我怎么也不敢朝那边看。你总比我好！"

李纨听了默然，"宁府被抄，虽不干大嫂子的事儿，但珍大哥父子得以肆意妄为，难道和你是尊菩萨不说话没关系？"

尤氏苦笑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如今在这惜春园里说话比那会儿做宁府大奶奶有用多了。什么大奶奶，空有一个壳子，没人听我的。可比不得凤丫头在你们那边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你珍大哥要那样，谁能拦着？算了，如今他人也走了，便不说这个了。"

凤姐撸起袖子冷笑，"快别说这个。别人不知道，你们难道还不知道？我不过老太太和太太手里的刀，她们要砍哪个，我就必须砍哪个！坏事全都我一个人担了，好名声全是她们的，自然是老祖宗老佛爷。这么些年，我忙里忙外，得了什么好处？累的一身的病，满腹的委屈，我连抱怨一声都不敢，还要小心人听了去，防着老太太和太太给我小鞋穿。"

李纨渐渐平静下来，"你们都有你们的难处，你们就是拆了荣国府，我也不会碍着你们事，怎么也不该这么害我！"

凤姐哂笑道："大嫂子，既然你都说我们湿了脚，那不如大家一样了，如此咱们才不会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最公平合理不过了。再则，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珠大哥走了这么些年，怎么忍心你一个人苦熬？咱们既是妯娌也是姊妹，有福同享才是正理！咱们都一样，嘴上说的节烈坚定，身子却早就从了人家，还说什么？"

尤氏红着脸啐道："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也不害臊！"

凤姐站起来，"我这话虽粗，但句句都对！大嫂子你也不要装成一副可怜受害的样子，这会儿心里指不定多快活呢！"

李纨顿时恼了，面红耳赤的就要过去拧她，"你才不要脸的快活呢！"

凤姐竟然笑着点头，"大嫂子说得对，我现在是很快活啊！"

惹得李纨噗呲一笑，慌忙又板着脸，嗔怒道："你们怎么这么坏！"

尤氏挽着她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还要过。大不了叫他赔偿你，不拘什么，只管跟他提就是。将来兰哥儿就是进学中了进士，也赖他提携，如此也不枉你一番心思。"

李纨幽幽一叹，"事到如今，我还能如何？难道去告发你们？"看着凤姐咬牙骂道："你们得意了！"

凤姐嘲笑道："还说不是存心的？尤大嫂子给一个台阶你就下了？"

"你这泼皮破落户，我今儿不撕了你的嘴！"李纨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凤姐继续讽刺道："哎哟哟，大嫂子，小心腿脚不方便，合不拢！"

三个打闹一番，气也出了，反而更加亲密。说些娘儿们的私房话，都掩嘴而笑。

这时，门外听见银蝶大声说道："二姑娘，三姑娘，云姑娘，你们来了？"

湘云的声音随之响起，"凤姐姐和大嫂子们关着门在里头做什么？兴你在这儿看门儿放哨？"

凤姐收起笑，"大嫂子庄重些，不要让她们几个敲出来。"

李纨忙装回以前清苦模样，可是眉眼中的欢快，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尤氏拧着她的腰眼，"想想疼就好了！"

李纨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忍了忍，方才啐道："大嫂子，你轻些，我好了。"

湘云推门进来，笑道："大嫂子，凤姐姐，尤嫂子，你们都在！我们商议了，想和学生们在柳堤桂花树下玩儿，只是还缺些东西。"

凤姐转眼便笑："肯定是云丫头和探丫头搞鬼，哪里是学生们要玩儿，分明是自己想玩，光玩没意思，还要弄些吃食，花头什么的，你们自己的银子不够了，就撺掇了大嫂子要。我还不知道？"

探春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凤姐姐，咱们几个还有傅姐姐，再请了大嫂子，也学着王府里凑成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