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瀛当巫女 第719章

出于节省力量的需要，雨师神并不会亲自现身出手，而是打算通过指点她的方式，由她来完成后续的操作。

“明白了，大概是这个样子对吧？”

听着雨师神慢慢说完以后，白水秋才点了点头，拉着结夏在床边坐下，然后慢慢结出了一串稍显繁复的手印。

伴随着这个动作，她体内的灵力悄然涌动，身边也隐隐有一团看不见的风浮现出来，将头发和衣衫吹得微微蓬起，背后那团浅绿色的龙纹图案也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有另一股气息从身体的不知名处涌现出来，和白水秋本身的精纯灵力混杂在一起，向额头处凝聚。

水滴样的纹路在眉心处形成。

另外……

在白水秋的额头处，还依稀浮现出两小团「龙角」的虚影。

是的，不是像鬼族那样的「牛角」，而更接近于壁画中龙族的「角似鹿」，但只是一点点，因此看起来并不显眼。

只有旁边的雨女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挑了挑眉，眸上闪过一瞬间的讶异。

作为天目神社的式神和「代行者」，她也曾经通过七十年前的纱奈得到过一部分雨师神的气息和力量，这种水波样的纹路，正是动用那股力量时才会出现的。

而且对于体内同样拥有着这种力量的雨女来说，她对白水秋施展「凭依」时，身上逐渐涌动起来的那股气息，也感觉得格外明显。

但这个绿衣女人只是看着，嘴里却是一直保持着沉默，什么都没说。

终于……

白水秋将上半身微微前倾，额头抵在了白水结夏的额前。

这一幕，有如当初雨女对白水秋所做的事情重演。

一抹浅绿色的光点，从白水秋的眉心处渐渐浮现出来，沿着两人相依的皮肤，没入到了结夏的额头，再游走遍全身的经络，最后在丹田处悄然凝聚成形。

「种子」。

这东西，是雨师神将自己的一点点力量分离出来形成的。雨女曾经在白水秋体内留下的「种子」，也同样是由「神明的气息」凝聚而成，不过因为实力，以及本身并非神明只是式神的缘故，雨女只能制造出一次「种子」。

现在是由雨师神亲自制造出来的第二颗。

随着这颗浅绿色光点的涌入，白水结夏小小的身子不自觉轻颤了一下，原本被雨女布置在识海中的那处淡金色的「八门金锁阵」，悄然蒙上了一层浅绿色的薄纱。整个人的灵力气息，也变得更加内敛。

从外表上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甚至连肌肤相触的时候，捕捉到的感觉都相当隐晦。

但小女孩的灵视能力，反而得到了一定的增强，甚至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雨女的身影和面貌了。

这个过程，发生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

在此之后，雨师神就又一次沉寂下去，刚刚升腾起来的气息从这处卧室内消失。

连带着，白水秋额头上的水滴和「鹿角」也隐没不见，整个人的气息悄然恢复到了那个平平常常的状态。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自己的身体媒介，传递了一次雨师神的力量的缘故，还是因为雨师神对她进行「凭依」这件事情本身，开始给白水秋的身体带来了一些影响，就在刚才将「种子」投入到结夏识海中的时候，白水秋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那颗「种子」，也开始出现了进一步生长的趋势。

这颗「种子」本来就已经生根发芽，变成了树苗的形状。

而在这一次抽条拔高后，隐隐有向参天大树长成的迹象。

这种成长自然应该是件好事，就是不知道，能够持续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能一直长大到去往灯笼山直面黑泥的时候……那么白水秋对这一战的把握，也会变的更加充实几分。

“好了。”

白水秋将身子收了回来，轻轻吐了一口气。

然后开始向结夏叮嘱起来。

从遭遇鬼怪时的应对策略，到「种子」成长和灵力、术法修行方面的注意事项，再到关于白水一族「血脉诅咒」的一些零星片语……

考虑到自己以后未必会再有机会跟结夏说起这些，所以白水秋说的很详尽，结夏也睁大眼睛，懵懵懂懂地听着。

指望这个小丫头用这么短的时间把所有东西记下并不现实，所以白水秋只希望让她有点印象，以后成长的时候能少走点弯路就好了。

还在说着的时候，她就感觉到另外一股气息从窗户外面的某个方向靠近过来，语气当即顿了一下：

“咦，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第823章 猫又

不……

在说出这句疑问后，白水秋就反应过来——和人一家住在公寓楼的四层，“人”是不可能通过墙壁外侧来到结夏卧室的窗台外面的，能在现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这个女孩刚才提到过的那只「流浪猫」！

几乎是在白水秋做出这一判断的同时，风狸也竖起了身子，嘤嘤叫了几声，将一幅画面向白水秋传递过来。

“果然……”

在风狸感知到的范围内，正有一团通体纯黑的小东西，往这栋公寓楼这边靠近过来。

准确的说是往白水家所在的这一层靠近过来，好像飞檐走壁一样，速度很快。

仅仅十几秒后。

白水秋就看到了一团通体纯黑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间卧室的窗台外面，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往里面看了过来，唯有瞳眸中间一条细长的黑线竖起，给这家伙增添了几分妖异的气息。

这是一只黑猫。

大体模样和一般的野猫差不多，个头稍大，通体纯黑，除了毛色更加光鲜一些，好像上佳的绸缎，还有就是身后那条粗长的尾巴，从尾根处开始分成了两岔以外，并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

不过这就显然不是正常的猫咪了。就算是基因突变，也不可能让一只猫长出两条尾巴，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也没有那只野猫能够顺着垂直的墙面从一层爬到四层，然后如履平地般出现在这间卧室前，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妖怪。

四目相对。

在和白水秋短暂对视了几秒钟后，黑猫慢慢张开嘴巴，「喵呜」叫了一声。

不过并没有要进攻的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

也是直到这声猫叫响起，白水结夏才注意到了黑猫的到来，立刻扭过头去，一张小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色彩，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水秋一眼，轻声说道：

“秋姐姐，这只小黑猫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只了，好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真的蛮可怜的……”

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可还行……

白水秋没做声，只是将目光放在黑猫身后正在摇动着的两只尾巴上面，停留了片刻后，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雨女。

绿衣女人点了点头：“没错，这家伙是猫又。”

所谓「猫又」，并不是某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东瀛一类猫妖的统称。

宽泛一点的话，所有猫类成精后都可以算入其中。

但如果区分的更仔细一点，就通常会被分为两类了——

其一是那些积年的老猫，在活着时修炼成精的个体。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因为猫类的正常寿命也就十来年，这么短的时间，除非是有特别的机缘，否则是很难成精的，一般只有那种超过十五年甚至二十年的老猫，才能在活着的时候修炼成猫又；

其二则是这些猫咪死后幻化而出的灵体，有点类似于人类死后执念未消形成的怨灵。

绝大多数猫又都属于这一类，其中尤其是以通体黑色的猫居多，因为这种花色的猫通常有着更强的通灵能力。

简单点说，就是有实体和没实体的两类。

现在出现在结夏卧室窗外的这只，分明是属于前一种。

更重要的是……

白水秋依稀觉得它的面貌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话说，当初在青冈站救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出现过一只「猫又」？”

不仅是出现过。

印象里，那只猫又好像还在白水和人身边守了一段时间，直到白水秋找到这家伙的时候才转身离开，从事后的结果逆推过程，就好像是在主动保护白水和人一样。

这个可能有点匪夷所思，但如果当时那只猫又就是眼前这一只的话……

那这一切就能得到解释了。

“难道这只猫盯上和人一家了，想要认他们当主人？”

还是说……这其中的原因，和白水家担负的血脉或者「诅咒」有关？

感觉到这只猫又眼熟的人，不仅是白水秋。

雨女也目不转睛地看了它一会儿，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吐了口气：“原来是它。”

“它？”

“七十年前……也就是纱奈还在的时候，曾经也像小秋你一样闯入过「里世界」，并且在那里收服过一只成年体的猫又。

当年那只猫又也是少见的拥有实体的猫妖，而且还是一位怀有身孕的母亲。

现在这一只，血脉气息和它很相似，很可能就是它诞下的后代。”

“还有这种事情？”

白水秋吃了一惊，但随后就想到了一条情报：“难道那只猫又，就是绿姐姐你之前说过的，和纱奈奶奶缔结过式神契约的另外一只式神？”

——她曾经听说，白水纱奈当年去往灯笼山的时候其实是带了三位式神，除了雨女和已经阵亡的地震鲶以外，还有一位，但是雨女始终没有提到过关于这一位的任何情报，莫非……就是那家伙？

如果这只黑猫的母亲就是一只具有实体的猫又，那倒是能解释它拥有实体的事情了，这种就属于是天生的猫又……

“并不是。”

出乎意料的，雨女居然摇了摇头：“和纱奈缔结过契约的妖怪，其实不止两个，只不过缔结的是真正具有约束力的契约、并且一直跟随纱奈到灯笼山一战的式神，就只有地震鲶，和另外一只犬妖了。

其中地震鲶当场阵亡，而那只犬妖因为伤势过重，在成田市内苟延残喘了几年后，就独自离开了，并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悄然死去。

所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父亲以及千代神主，都不曾见到过它。

我也是在后来才找到了它的葬身之地的，因为将鬼切修补完以后，我也就陷入了沉睡，那只犬妖的离开是在我沉睡以后发生的事情。

至于猫又……

在灯笼山一战爆发前，它就因为另外一些事情与纱奈失散，从此不知所踪。现在看来……

可能是在那时候就回到了「里世界」，并且在那边完成了分娩，诞下了这只后代。”

第824章 无人城市的异变

说到这里，雨女又轻声叹了口气：“不过小秋你也不要对它抱有苛责的想法，因为那只猫又曾经跟随纱奈击杀过从东京逃出的狂骨，也算是尽到自己作为式神的职责。而且……

就算当年的灯笼山再多它一个，对那场战斗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再多上一条冤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