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清鸾
甚至可能在二十多年前，白莲大圣人刚刚带着鸠山长老面见野山会高层，想要将触手探入到千叶县的时候，这个计划就已经在他们的桌面上形成了。只不过因为事情做得太过隐秘，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而现在……
既然白水秋已经看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早一点发现，也就意味着有更加充足的时间解决，否则真的等到「七人法阵」在白莲宗信徒群体中大范围爆发，那时候无论怎么做，恐怕都没有办法补救了。
“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去处理也可以的，小秋你可以先带着惠子同学一起回家。”
鹫峰紫苑又补充了一句。
“不，事关重大，还是一起吧。”
事态紧急，白水秋也没有闲心在教室内过多逗留，跟栗见成也交待了几句后，她就把这边的事情扔给了成田警署，然后带着鹫峰紫苑和神代惠子匆匆下楼。
直到从教学楼内出来以后，惠子才终于张了张嘴巴，把自己刚才一直想说的话问了出来：
“秋酱，紫苑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第725章 还有这种操作？（二合一）
“嗯？”
白水秋脚步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神代惠子。
后者轻咬着嘴唇，似乎是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刚才已经听秋酱你说过了，白莲宗散布黑泥力量的手段，应该的确是通过在集会中给信徒喝下「圣水」没错了。
可是……操控这群家伙结成阵法，召唤出黑泥的力量，并将他们变成怪物的人，又是谁呢？”
“你是说……”
白水秋微微蹙眉，有点吃不准神代惠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过神代惠子并不打算卖关子，很快就说出了后面的话：“之前，秋酱你遇到过的那位白莲宗教主，是在遭到对策组追捕无路可逃的情况下，才不得不使用通灵仪式，想要借助黑泥的力量脱困。
可是今天的这几个人，却是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主动集结起来布下了那种法阵……
所以，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做出这个举动呢？
难道黑泥竟然强大到，可以通过他们体内淤积的「圣水」，来远程操控他们的意识和身体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今天出现在罗盘上的「阴气浓郁点」，就绝不止这么两三个，而应该是有几十个、甚至更多才对。”
说到这里，神代惠子顿了顿，然后自问自答：
“我有两个猜测。第一，幕后操控者的确是黑泥，只不过因为黑泥现在仍处于纱奈前辈的封印下，绝大部分力量无法使用，所以只能一次动用一点力量，操控少数信徒召唤出自己的力量，然后再将所有这些力量凝聚到一处，实现化零为整。
以此为前提，类似这间教室的情况肯定不止在一处地方发生，只不过位于成田市的这个恰好被我们发现了而已，事情纯粹是个巧合。
第二，幕后操控者并不是黑泥，而是白莲宗或者九菊一派的人。
这样的话，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了。
可能性之一，是通过白莲宗内部的某种联络渠道，向这些人发送了邮件或者LINE消息，然后利用他们对宗教的狂热，命令他们来到规定地点集结，最后主动割破手腕完成了阵法的搭建……
但就算是多次参加白莲宗集会的人，也未必都是不畏生死的狂信徒，让他们做些伤害别人的事情没问题，但以割腕自杀的形式献祭自己对大圣人的忠诚，未免有点太过了。
而可能性之二，就是有人使用法术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样的话，就说明制造出这位幕后黑手很可能距离我们不远。甚至……就在视线可及的地方观察着我们！”
这个问题，白水秋刚才也有想过。
只不过她的关注点，更多是放在了今天发生的这起事件本身上面，并没有像神代惠子这样将所有可能性一条条清晰列出。
而如果事实真的是像神代惠子所说的那样，是有人用法术来做到这一点的话……
那么为了确保法术能够生效，对方和青山国中的距离绝对不会太远。
下意识的，白水秋抬起头来，看向四周。
她们现在已经从教学楼内出来，往青山国中的大门方向走去，因为夜色已经很浓重了的缘故，周围大大小小的建筑物都隐藏在夜幕之中，影影绰绰，根本看不真切。
“紫苑老师……”
白水秋往旁边的老妖怪那边看了一眼。
后者很快就耸了耸肩：“不用看我，我可不擅长找人，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那家伙……不过那家伙是偏灵体系的妖怪，身上并没有佩戴手机的习惯，所以找起来恐怕有点麻烦，需要我带你先回一趟天目神社吗？
从这里出发的话，大概两分钟内就能赶到。”
“那就不用了……”
鹫峰紫苑所说的「两分钟」，大概是指直接化出本体，往天目山的方向飞回去。
但将「青鹭火」的存在直接暴露在夜空中，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而且，白水秋也想到了更好的办法，虽然雨女的确没办法通过打电话的方式联络，但她毕竟还留了一个傀儡娃娃在神社内，通过傀儡娃娃来找到雨女，应该也不会花费多长时间。
另一边……
神代惠子再次开口：“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准确的说是一个猜测……按照秋酱你刚才说的，白莲宗是将黑泥的力量掺入「圣水」之中，然后通过把圣水喂给那些信徒，把这股力量散播了出去。
那么……如果白莲宗的人，把黑泥的一部分投入到了自来水厂的饮用水源，甚至是水库之中，再通过管道供应给整个城市里的居民，那会怎么样？”
白水秋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还有……这种操作？
但很快，她就瞳孔一缩，整个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的确是有这种操作！
至少从理论上来说，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因为「圣水」的本质，也只不过是「用黑泥泡出来的水」，如果将泡水的东西直接丢进水库里面，虽然浓度可能会稀释很多倍，但是架不住用水量太大。
像成田市这样一个人口不过十几万的城市，每天的饮用水量就不下于数百吨，如果白莲宗的人真的按照惠子说的那么做了，那么现在受到黑泥「感染」的人数，恐怕就不是好几千，而是几万、几十万了！
这岂不是分分钟进入生化危机的节奏？！
“放心吧，那种情况并不会发生。”
“至少现在还看不出迹象。”
说话的是鹫峰紫苑：“人类的身体说脆弱很脆弱，但说坚韧却也很坚韧，如果只是喝了几口混杂着黑泥力量的自来水，可能会在健康层面上受到一些影响，但是还不至于会被侵蚀到教室内这几个人这样的程度，否则白莲宗给也不用这么煞费苦心的发展信徒和举行集会了。”
顿了顿，这个女人又摇着头叹了口气：“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黑泥的绝大部分本体都被封印在灯笼山上，暂时没办法从那里出来。
否则，如果黑泥的本体出现在成田市的自来水厂内，或者是利根川上游的水库内，然后像惠子说的那样直接跳进去的话……
那么水流受到污染的程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了，或许真的会出现整个城市的人都被黑泥的力量侵蚀。那样的话，就真的是一场灭顶之灾了。”
白水秋脑补了一下那种画面。
按照对策组内对灵异事件的评定标准，一般能够在短时间内造成数百人伤亡的事件，就可以被评定为「B级」，而如果这个数量增加到数千人，那就是更在其之上的「A级」。
后者通常都是针对历史上曾经留下过浓墨重彩的那一批妖怪而设定的，比如赫赫有名的大江山鬼族，还有大天狗、土蜘蛛等等。在对策组成立后，还没有出现过这个级别的妖怪。
但如果惠子所做的假想真的出现，那这次事件就毫无疑问地要被评定为「A级」了。
——当然了，「短时间内」杀死数千人，和「长期的潜移默化后」杀死数千人，本质上是有不同之处的，但黑泥的威胁性已经没什么可疑虑的了。
接下来，几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是不自觉地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大约五分钟后，一行人回到了青山国中的校门口，乘上过来时的那几辆车。
上车以后，白水秋并没有按照原计划，向罗盘探测出来的另外一处新增的「阴气浓郁点」进发，而是将罗盘从封妖卷轴内取出来，交给鹫峰紫苑和神代惠子，请这两位帮忙再重新观测一次，自己则是掏出手机，给藤原七海拨了一通电话，用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把青山国中内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了……”
“现在青山国中那边，有栗见警官留下照看，我正在赶往另外一处探测到的坐标点，还请藤原秘书将这份情报转告给理绘姐姐她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我稍后会再……”
“不用了。”
藤原七海那边忽然安静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根据我刚才测算出来的结果，这件事情与黑泥本体无关，而是有人利用法术操控白莲宗的信徒制造出了这一处陷阱……”
“诶？”
白水秋愣了一下，才猛地睁大了眼睛：“是理绘姐姐吗？还有……”
怎么会这么快？
朝仓理绘的声音出现在话筒那边，并不是很值得奇怪，因为这个女孩和藤原七海几乎一直待在灯笼山，很可能是在白水秋说话解释情况的时候，被她听到了，才会借用手机直接与她进行对话。
但，从白水秋开始讲述今晚的经历，到现在一共才过去五六分钟，就算朝仓理绘立刻动手卜算，效率也太高了一点吧？
“其实在你打来这通电话之前，我就已经测算过一次，主要是因为灯笼山这边刚刚出现了一点异动……”
朝仓理绘似乎听出了白水秋的疑惑：“不过目前除了知道你那边发生的事情，并且确定这次事件主要是人为因素以外，我并没有测算出这位幕后黑手的准确位置。
因为那个人很可能也有着不俗的术数造诣，能够干扰到我的测算。
但位置虽然确定不了，她的身份我还是大概能够推断出来，应该就是小秋你上次在茨城县遇到的那位九菊一派的邪修，鬼束绫香。”
“果然是她！”
白水秋对这个回应并不意外。
在她目前遭遇过的所有九菊一派出身的人里面，鬼束绫香给她带来的压力是最大的，而且这家伙手中掌握的底牌，似乎也有点层出不穷的味道。
从与傀儡娃娃类似的「分身术」，到据说早已失传的「幻离术」，再到存在于「里世界」内的据点……再来一点术数天赋也不足为奇。
“那家伙就由我来对付吧，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会想办法将她揪出来。
不过……理绘姐姐对如何解决这些受到黑泥侵蚀的人，有什么头绪吗？”
白水秋说完，朝仓理绘的声音就从话筒另一侧继续传来：“白莲宗提供给信徒的所谓「圣水」，其实是从灯笼山山顶那口黑潭内取出来的，里面蕴含着黑泥的妖力，压制这种妖力的办法有很多，但如果想要彻底驱除的话，只有一种方法最为方便。
也就是通过饮用京都清水寺的清泉之水，来清洗这种污秽给身体带来的影响。”
朝仓理绘顿了顿：“我已经吩咐时雨，去清水寺求借清泉之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到这边。
这段时间内，七海她们将会按照之前得到的白莲宗信徒名单，开始依次抓人……
但是在此期间，依然会有类似青山国中的现象不断出来，这些就只能劳烦小秋你们了。麻美和空他们也会尽量帮忙的。”
这里的「空」，大概是指安房神社的石田空。
看来这位京都朝仓的少宗家，和自己的思路还是有一定吻合的。
既然有「清泉之水」这种解药，可以化解「圣水」带来的影响，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提前把这批人全部抓起来，总比他们再一个个学着今晚这七个人的样子去变成怪物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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