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但是……从我的灵魂深处……燃烧起了一股无法表述的感觉……那燃起的炙热不允许我死去……”
“这不仅仅关乎怪物们了，对吧？”
“要是你过了我这关，你会摧毁一切，不是吗。”
“怪物，人类，所有人，大家的希望，大家的梦想，都会被瞬间碾碎。”
“但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此时此刻，地下世界的每一个怪物，我都能感受到它们跳动的心脏，正随着共同的节奏律动！”
黄金怪盗打起了精神。
评论区里是难得的沉默，他们发现似乎自己才是反派角色。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战胜你，”Undyne突然再一次展露笑容，露出如鲨鱼般尖锐的牙齿，“人类，不，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会将你彻底击垮。”
Undune身上的铠甲变得崭新，变得更加坚固可靠，鱼鳍更坚更硬，左眼里闪烁着如同长矛般的强烈闪光，脚下的尖顶长靴锋利的像是杀人利器。
她大口地呼吸空气，身体仿佛燃烧一般剧烈抖动着，坚决的眼神直视玩家。
“你还得再加把劲。”她说。
随后，系统在下方给黄金怪盗列出一行小小的提示。
*狂风呼啸，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黄金怪盗的头皮发麻，评论区鸦雀无声。
然后，耳边响起渗透进灵魂的钢琴声。
这是Atamaitai为鱼人英雄Undyne制作的插曲。
《Battle Against a True Hero》。
第48节 第48章 一起在围炉边搓手
斧乃木余接关闭了黄金怪盗的直播。
她心中的善良战胜了好奇心，她不想看到Undyne倒下。
但斧乃木余接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到。
当《Battle Against a True Hero》响起时，斧乃木余接就猜到了结局。
游戏中的玩家拥有存档的能力，换句话说就是拥有无限的生命，获得最终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奋力燃烧灵魂的鱼人英雄即使再坚强，再决然，最终也会倒在玩家的屠刀下。
这是必然的结果。
斧乃木余接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
游戏可以再来，数据可以重置，怪物们也能死而复生。
上一刻势不两立的怪物，只要按下重置按钮，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怪物们不会知道你曾经杀死过它们的事实，你依然能够和它们成为朋友，到它们家中做客，一起在雪地里打滚，一起在围炉边搓手。
当然，你也可以再杀它们一遍。
然而大多数人在见识过屠杀结局后，是不会再尝试第二遍的。因为要人类亲手杀害一帮友善的生物，心灵上的煎熬是难以形容的。
但人类为什么还要尝试屠杀呢。
答案显而易见。
人类拥有求知欲，渴望看到一切可能。
最终的结果，是欲望战胜善良，给予人类动机。但仅凭如此，还是不够的。
无限次数的存档，又给了他们尝试的勇气。
所以斧乃木余接认为这个游戏坏透了。利用人类的本能以及无限次重来的能力，滋生出如同黑泥般糜烂的恶意。
折木源为什么要给这种游戏作插曲？斧乃木余接想不明白。
像是感受到斧乃木余接的郁闷，折木源离开自己的玻璃隔音房，来到斧乃木余接的身边。
他打开网页界面的历史记录，再一次点进黄金怪盗的直播间。
画面上是奄奄一息的Undyne，她的盔甲早已破烂不堪，手中的长矛摇摇欲坠。
“自闭哥哥，我不想看。”
斧乃木余接扭过头去，结果又被折木源掰回来。
“先看看吧，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折木源说。
听到折木源的话，斧乃木余接稍稍安心。
显示屏幕里，黄金怪盗躲过一次又一次的长矛攻击，趁着Undyne喘息的空隙，不断削减她的体力。
此时的《Battle Against a True Hero》也几乎来到最悲伤的部分。
只剩下钢琴声与铃声。
孤独与无助交缠着，英雄赴死的悲壮感在此刻被演绎地淋漓尽致。黄金怪盗的评论区里鸦雀无声，似乎都感受到了如同潮水般的哀伤，大家都沉浸在浓烈的壮美感里。
许久之后，才有了一条回复。
「加油。」
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加油。
躲过疾风骤雨般的长矛攻击，又是一次无情的反击，黄金怪盗操纵的人物终于削减了Undyne最后血量。
“该死……”Undyne强撑着身体，五官因为痛楚扭成一团，“到头来……连这样的力量也不够吗……？”
黄金怪盗沉默着，没有说话。
评论区里又蹦出来几个回复。
「搞什么，怎么感觉我们才是反派。」
「现在的我们就是反派呀。」
「抱歉Undyne，我们只是想看看不同的结局。」
「现在终于放弃了吧，辛苦了Undyne。」
“呵呵呵……如果你觉得我要放弃希望……你就错了……”
Undyne竟然咧着嘴，笑了出来。
笑容里满是嘲讽。
“因为……有朋友们支撑着我……”
“Alphys告诉我她会监视我和你的战斗……要是情况超出控制……她就会疏散大家……现在她已经通知Asogore，让他吸收那六个人类灵魂……”
“有了那种力量……”
Undyne的身体开始融化，像是被烈日暴晒的冰块。
“这个世界势必会存续下去……”
接着，Undyne的身体被风吹散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战斗结束了。
评论区又多出一些回复，但没有往常那样热闹。
「真厉害啊怪盗，一个小时就打败了决心状态的Undyne。」
「挺好的，加油。」
「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吧，感觉怪盗的状态有些不对，没有平时活泼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幽默的人，也太无情了吧。」
「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黄金怪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今天的直播先到这里吧，大家晚安，如果还想看有关Undertale的直播，可以去白樱桃的直播间看看。”
随后迅速地切断了直播连接。
主播下播，评论区的观众们也一哄而散。
“那么，自闭哥哥，奇迹呢。”
“没有发生呗。”折木源耸了耸肩。
斧乃木余接压制住自己想给折木源一拳的冲动。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斧乃木余接问。
“难过吗。”折木源反问。
“难过。”
“痛苦吗。”
“痛苦。”
“那就好。”折木源说。
斧乃木余接轻轻打了折木源胸口一拳。
“还有别的直播吧。”折木源问。
“我不想看。”斧乃木余接回答。
“我们一起看。”
折木源从隔壁的玻璃隔音房里提了一把椅子回来，然后放到斧乃木余接旁边，坐了上去。
“来看白樱桃的直播吧。”
折木源拖动鼠标，在Youtube的游戏频道里，打开白樱桃的直播间。
《Undertale！我要和大家都成为朋友！》
看标题，不出意外的话，白樱桃要挑战的是完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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