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有鲸鱼
狼尾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人类是这样的。
如果在互联网上听说某人中了巨额彩票，只会感叹一声自己怎么没有这样好的运气，然后继续日常生活。但要是身边的人被天上的馅饼砸中……多多少少会有些羡慕嫉妒，心里会有明显的不平衡，严重时甚至会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而Aimer也恰好知道这一点。
“没关系，这首歌的制作者距离所有人都很远，”Aimer慢慢地给出提示，“即使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还是觉得很遥远。”
“很遥远。”狼尾重复了一遍。
脑海里开始检索与遥远有关的音乐制作人。
结果自然是毫无头绪。
“嗯……就是那种，特别远的远，”Aimer的双手开始在空中胡乱比划起来，“你知道这个人存在，但是距离感很明显，想碰却碰不到。”
狼尾微微一愣，然后问道：“他不是音乐圈的人吗。”
在狼尾的认知里，Aimer和他都算得上小有名气，一些大型事务所的歌手也常常与他们有过合作，那些在常人眼里仿若太阳般璀璨的偶像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一只香喷喷的合作对象。
流行音乐圈里，狼尾跟绝大多数知名歌手都有过合作，有的还有私底下的情谊，距离感这种东西形同虚设。
只有未知，才会滋生距离感与崇拜。
但如果不是音乐圈的人，又是怎样作出这首音乐的？
业余爱好？
不可能吧。
狼尾的表情一脸茫然。
看到老搭档这幅样子，Aimer忍不住捂嘴轻笑，最后还是说出了答案。
“是Atamaitai老师，他通过Kamome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说我很适合来演唱这首歌。”
话音刚落，Aimer就满脸期待地等待着狼尾的反应。
毕竟是Atamaitai，名声大、实力强、低调谦逊、为人友善、热衷于创作。他的口碑不仅是在粉丝圈、就连在音乐圈也好得令人诧异。
按理来说，音乐圈里的同行都是竞争关系。虽然彼此偶尔有过合作，但更多的是相互之间的比拼，不服气是常有的事情。
但大家对Atamaitai都抱着一致好评，每次他在Youtube发表新曲以后，都会有不少人上去捧场留言，说偶像发新歌了之类的云云。
即便Atamaitai从来不回复其中任何一人。
但他们认为这才是常态。
如果有一天Atamaitai回复了他们当中的一人，也许他们的态度就会发生巧妙的变化。
而狼尾也是其中会去Youtube底下留言的人之一。在听到Atamaitai主动上门来给Aimer写歌后，他的表情逐渐放松，然后轻轻吐出一口气，坐到位置上。
反应很平淡，没有预想之中的激动。
“怎么一点也不激动？”Aimer问。
“挺激动的，”狼尾的语气里听不出欣喜的情绪，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没想到4A的大礼包会掉到我们身上。”
“大礼包。”Aimer重复了一遍。
“你应该知道4A以前给《Undertale》作过插曲吧。”
“对。”
Aimer在朋友的强烈安利下，也玩过这款号称神作的游戏。
“据说4A当时只收了很少的钱，全是凭兴趣做事的，”狼尾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首歌，他都是以自己的名义免费赠送的。”
“是啊是啊。”Aimer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她也知道Atamaitai的这些事迹。
“我们有一个小圈子，把这种行为称作‘4A大礼包’。”
第431节 第430章 艺高人胆大
“4A大礼包。”Aimer重复了一遍。
“是啊，类似于天上掉馅饼吧，”狼尾耸耸肩，“被4A选中的幸运儿。”
“被4A选中的幸运儿。”Aimer像是个复读机一般重复着狼尾所说的话。
片响，她理解了意思。
Atamaitai老师从天而降送来歌曲，这难道不是被选中的幸运儿吗。
这次轮到了Aimer。
“我们之前尝试寻找过4A其中的行为逻辑、动机，”狼尾说，“但是总结到最后，发现完全没有规律可循，就很随机。”
“凭借兴趣行事！”Aimer大声说道。
这种也是网络上最主流的一种说法。
Atamaitai随心所欲，永远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面对Aimer的说法时，狼尾却微微摇头，说道：“不完全对。”
“咦，你是美少女教派的吗。”Aimer突然问。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空气瞬间凝固了，狼尾的表情像是被雷电击中一瞬间，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
片响。
“为什么会突然扯到美少女教派！”狼尾一个激灵，激动地站起来，神色紧张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Aimer看着逐渐失控的狼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对他摊了摊手，说道：“因为4A美少女教派的人观点都很神奇，好多观点都和一般人不一样。”
就只是凭借这点判断的吗。
狼尾松了口气。
“观点不同的不一定就是4A美少女教派的人！不要擅自给别人扣帽子！要求同存异！要求同存异！”狼尾控制好情绪，继续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发现4A发送大礼包的时候，他更加关注适配性。”
“适配性。”Aimer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简单来说，就是寻找最合适的，”狼尾捏着下巴想了想，说道：“Atamaitai好像有一个心理预期，或者说是特定值。”
“没听懂。”Aimer很坦率。
“就是会去找一个最合适的歌手或者主题，如果换成别人来就会明显变味，”狼尾想了想，继续说道：“他找到的，就是最适合的。”
“你们是怎么推论出来的，”Aimer眨眨眼睛，“这是可以通过蛛丝马迹猜测出来的吗，还是有什么模型实验？”
难道不是先入为主的思想在作怪吗。
Aimer想不明白。
“严格来说，是猜的，”狼尾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次，4A让我觉得非常可怕。”
“可怕。”Aimer继续提取关键词。
“是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每天都在Youtube上物色歌手，每次写一首新歌都要找特定的对象来演绎，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对象，他就自己来唱。”
Aimer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哎。”
“就像是这首歌一样，我认为如果用4A的音色来演绎，绝对没有你的效果好。”狼尾认真地说。
“哪有，Atamaitai才是最厉害的歌手啦。”
狼尾摇摇头：“不一样的，这首歌几乎就是4A特地为你量身打造，如果他自己来演唱这首歌，是唱不出那种味道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狼尾脑补了一番Atamaitai版本的歌曲。
虽然能听，但感觉不太行。
“所以，你觉得Atamaitai老师很可怕吗。”Aimer问。
“是的，”狼尾顿了顿，继续说道：“换种说法的话，大概是对音乐的态度有很高的标准。”
“喜欢吗。”
“喜欢。”
Aimer眨眨眼睛，说道：“狼尾，你喜欢男生。”
“4A不是美少女吗。”狼尾下意识地回答。
于是空气理所当然地凝固。
隔壁的录音师看到Aimer和狼尾面对面不说话，以为是两个人难得地闹矛盾，正准备出来调节时，看到狼尾涨红了的脸，立刻心领神会，戴上耳机装作没有听到。
沉默片响，狼尾轻咳一声，问道：“4A有说过把这首歌发布到哪个平台上面吗。”
Aimer愣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说别的什么事情吗。”狼尾问。
“Atamaitai老师说我很适合唱这首歌，然后就没有回复了。”Aimer说。
是的。
折木源只是简单地把音乐文件发送过来给Aimer，就没了下文，好像是随手丢了个苹果给她，跟她说洗洗就能吃了。
对折木源来说，这首歌只是一颗随处可见的苹果，但对于Aimer来说，也许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看来4A认可了你，起码就这首歌而言，”狼尾想了想，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宝藏……被4A用钥匙打开了！”
“宝藏，”Aimer一愣，伸手指向自己问道：“我吗。”
“难不成是我吗。”狼尾反问。
“你化化妆其实也可以的，记得裙子穿短一点。”
“好，我明天就出道，”狼尾打了个响指，“不过现在，我们要先把专辑和CD做出来，然后发布到平台上面去。”
……
……
周末，深夜。
客厅没有熄灯，折木源坐在隔音间里，鼠标移动，键盘敲击，新歌曲的旋律被轻而易举地谱写出来，汇聚成巧妙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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