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你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道理。”
“从前和姑娘说话都会紧张颤抖，看你现在……倒是如鱼得水嘛。”
“姐姐你教得好。”
“臭不要脸。”
“事实如此。”许落无奈的回答。
“缺爱的小孩。”竹清月撇了撇嘴。
“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说起来，你到底有多少个有暧昧关系的女子？”
“这个就真的得好好数数了……暧昧关系就算吗？”
“是啊，蛮好奇的。”
许落竟然认真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起来，然后认真的回答，“十二个。”
竹清月差点没被那块桂花糕给噎死。
“你是后宫小说男主是吧？”
“……”许落无力吐槽。
竹清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不出来嘛，你还有这种潜力，这也算当年我没看走眼。”
“何出此言？”
“缺爱的小孩总会异常的渴求爱，也总会对对方的情绪敏感，最开始莽莽撞撞对一切都期待又胆小，当慢慢的熟悉了，心底的那一份空缺被填补了，遇到像你这样的，就总会变得贪婪起来。”
“所以？”
“所以当时我答应你呀，就只是因为我很自私，我想有那么一个人全心全意爱我，而且他还听我的话，就算不懂事，我也能陪他一起成长，因为……你没有什么坏心眼。”
“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猜？”
“这怎么猜的到……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
“不需要去想的，不需要去推测的，那时候你再怎么隐藏，想的东西都写在了脸上。”竹清月轻轻的笑了一下。
“现在不一样了。”许落还想努力再辩解一下。
可竹清月就只是笑，她就这么望着许落，目光仿佛穿透了许多，就这么落在他的脑袋里面，好像她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猜到了，她的笑容慵懒而洒脱，她伸出手，抓住许落的衣领，把许落给抓到了面前来。
“那，许落先生……你是觉得，你已经变得很厉害啦，有很多个老婆，有很厉害的修为，有很多的背景，有很厉害的剑法，握着剑的时候仿佛就掌握了全世界？”
“可你没法否认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你还是什么都没变，这些是你这辈子都没改变的事情。”
竹清月缓缓的靠近，额头靠在了他的额头上，眼眸里像是有妖冶的光芒，明明她的眼瞳那么冷艳。
“是这样吗？”竹清月轻声问。
“我跟你讲，你现在靠那么近……只要我往前靠一点，就……”
“你不敢。”竹清月的声音清冷。
“干嘛，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我跟你讲我现在……”
“你不敢。”
“看来我要好好向你证明一下了……”
“哦？”竹清月慵懒的闭上清冷双眸。
许落望着面前的少女，她的呼吸落在了他的脸颊，许落仿佛听见了耳边自己的心跳，他试着靠近一些些，明明近到只需要一点点就能靠近的距离了。
可最后他就定格在那了，像是一张相片，停留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却没法再往前半分。
许落往后缩了回去。
“好吧，我不敢。”
他耳边响起了竹清月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许落抬头看着她这般欢脱的模样，咬了咬牙，下一秒钟。
他扑了上去。
第164章 贱骨头
山洞外，是日暮时分。
竹清月没想到许落会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扑上来，像是一条要咬人的狗，所以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许落的脸，她的笑容却变得愈发肆无忌惮。
哪里会是想咬人的疯狗呢？最多……比较像是被踩着尾巴了，急的委屈的要哭了，然后凑上来给你一爪子的猫。
所以竹清月顺手搂住了许落的脖颈。
他的重量已经大多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可竹清月不躲不避的，身上的衣裙仿佛还有淡淡的芳香味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的是外面的晚霞，望了好一会儿晚霞以后，她才收回视线，眸子慵懒的望着许落，似乎有几分不经意的妩媚撩人。
“干什么？”她的声音也懒懒的。
那只抚摸着少年脸颊的手，缓缓的往下挪了一些，随即便抓住了他的衣领，再一用力，许落就被推开了，然后按在了墙上。
也是，毕竟竹清月现在修为甩了许落好大一截。
她倒是饶有趣味的，一点点的低头，朝着许落越凑越近，还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喷洒在他的脸颊。
“这也很好玩不是吗？”
“你可以轻易的获得爱了，你可以随随便便就成为别的女孩的心头肉啦，可你也总有会得不到的东西嘛。”
“你这是自恋。”
“对啊，不然呢？”
竹清月如此回答，站起身，朝着山洞外走去。
“你去哪？”
“吹吹风。”她这么回答着，坐在了山洞外面的台阶上，头顶有一颗很大的树，枝繁叶茂，傍晚那一点点的夕阳余晖，倾落在她纤细精致的锁骨，她轻轻的晃着腿，抬头看着天上一层层的云。
许落也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站在山洞门口，看着那边坐在石头上的少女，看着她的裙摆轻轻晃荡，“蛊毒半月可解，三年之内不要去南域，等竹家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天下之大，随你去哪都是安全的。”
“嗯，好，我知道。”
“如果以后有回去的办法，我会告诉你的。”
“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竹清月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未来有回去的办法，我会努力的。”
“其实你并不期待回去，不是吗？”竹清月朝着他歪了歪头。
许落一愣。
“嗯？不然呢，你期待的应该是什么？衣锦还乡，还是说那些现代的社会模式？对你来说，这个世界才是你现在生活的最开心的地方吧。”
许落沉默无言。
他一直都很想回去，如果有回去的机会，他很想再见一见林稚，可现在林稚就在他的面前，所以他才转念过来，或许他真的没有那么期待回到过去了。
已经……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许落忽然有一点失落。
于是他也坐了下来，沐浴着夕阳剩下的那点光亮，直到面前的天色逐渐暗下来，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只剩下月亮高悬在山头上面，几只鸟站在枝头，安静的凝望月光。
原来我们真的已经无话可说。
两个人就在这安静的坐了很久，直到竹清月打了个哈欠，她好像有一点困了，于是她站起身，山洞里还有许落放在那的大床呢。
“你不回院子里吗？”
“有区别吗？反正都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而已。”她的口气并不失落，简简单单倒是透着许许多多的洒脱。
在这一瞬间许落才忽然明白。
林稚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人，对她而言，总是很难和同龄人玩到一块去，她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偶尔也会浪漫的发疯。
那时候林稚就总是孤身一人，但她从不埋怨，也从不渴求，现在来到了这个世界，竹家那边，她应该没有太多朋友吧，现在她连家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人，没有人能分享她的悲喜，也没人能听她讲那个她真正长大的瑰丽世界。
如今世界之大，但她仍旧是一个人安静的生活着。
原本许落觉得再见面会有很多很多的喜悦，可他现在莫名的有点难过，说不出来的感伤，他知道他没法去挽留，也没法去再说些海誓山盟，花言巧语，这些东西……他其实一直都不算擅长。
“别这么看着姐姐我，许小落同学，我可没怪你……毕竟那时候的许沐已经死了，你当然可以开始你新的生活了，毕竟我们也算阴阳两隔，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亏欠和负罪感，你不欠我什么。”
“但是许沐确实是欠我的，那天他不敢走下楼，我都记得，我可是……很少哭的啊，那天却偏偏耸着肩膀，一个人哭着走完了那段夜路。”
“为什么那时候的你没有勇气呢？明明连和我表白的勇气都有吧，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呢？我说过了，我不在乎太多物质，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就这么一辈子倚靠着就好，所以那时我总是很怀疑，我是否想错了，我是否看错了，猜错了，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完全看透你了的。”
“你不是幼稚，也不是成熟，是幼稚的以为成熟，所以那时候都开始用大人的口气，用你那一贯的，只以为是的温柔办法来处理在，最后伤到的也就只是彼此了。”
竹清月这么碎碎念着，许落就站在山洞那里，遥望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可他却没有说话的勇气。
“如今你走过了多少路呢？你变成什么样的人了呢？我祝福现在的你，也祝你那些妻子个个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她说着说着还鼓了两下掌，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她别过了脸。
“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许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了头，一步步的朝着院子的路走去。
竹清月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打了个哈欠，顺便揉了揉眼睛，是有点累了啊，该睡觉了，她这么想着，于是站起了身，鼻尖落下几滴阴凉的雨。
她的唇角缓缓的勾起来。
下雨了啊。
在这淋淋雨也挺好的。
她又找到了一块巨大的青石，坐在了青石上，轻轻的抱着膝盖，看着面前的雨幕一滴滴的落在她的面前，恍惚了好一会儿，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抬头看着雨的话……你眼睛是蓄水池吗？”许落温和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竹清月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干嘛？你不是走了？”
“在心里和自己打赌，赌你会不会想淋淋雨……然后我赌赢了。”
“很无聊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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