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还有五张底牌。”许落淡淡的望着她。
从昨晚输给她的时候，许落就没有几分沮丧，这确实没什么好沮丧的，他的几张底牌翻出来，每一张都能置面前的竹清月于死地。
“你翻一张？我翻一张？”竹清月的眸子里显然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情绪。
“你可能会死。”许落很认真的说道。
“你怕了。”竹清月忽然笑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剑修讲究剑心通明，可你畏畏缩缩的连一剑都不敢斩？是害怕伤了我被我叫家里族人报复，还是害怕到时候进不了北域秘境，采不到金乌花？嘴上叫嚣着什么要杀了我，可昨晚被我打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念叨着有什么底牌这般嚣张。”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许落点了一下头。
“我只出一剑，如果你接不住，我会尽力收这一剑。”
“来。”
许落把手中的惊鸿剑收了起来，换了一把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玄铁剑。
竹清月一怔，她原本已经预想好了，用她修行了十几年的功法来抵挡这他这所谓的底牌，可他这临阵换剑是什么意思？
许落甚至都没有动，手中的玄铁剑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光辉，五色的灵气汇聚在了一起，化作混沌，再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漫天的剑光将黎明前的昏暗尽数点亮，这一剑重要的不在形，在宛若帝君一般的势。
许落说好了只用这一剑。
在剑身触及到竹清月的瞬间，他很努力的收回了三成力，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这只能算是他的技能，而不是他自己领悟的东西。
可这一剑以后，方圆百里内的所有生物都心悸了一个瞬间，没人能摸清心悸的感觉究竟源自于哪里，那是宛若灵魂颤抖般的恐惧。
这一剑以后，竹清月所有的护体灵气尽数破碎，就连衣衫都化作了粉尘，浑身上下充满血痕，已经彻彻底底是一个血人的模样了，再看不出任何一分漂亮的姿态。
许落手中的玄铁剑也化作了粉尘，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他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走到了竹清月的身边，他能感知到她还没死，只是气机孱弱的可怜，现在随便来个渡劫期的修士都能杀死她。
许落将一筹白布盖在了她的身上。
“我说了，我不是在虚张声势，也不是在无端叫嚣，我真的可以杀你，真的有概率能跑掉，到时候进不了北域，我可以拜托姬南笙帮我找金乌花，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许落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弹了一下。
竹清月浑身都在颤抖，看向许落的眼神仿佛在凝视着恶魔，灵魂都开始无端的颤栗起来。
“现在，你明白了吗？”
许落坐在了她身边的草地上，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笑出了声。
果然……有时候自己确实幼稚的像小孩。
第123章 贱不贱啊？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许落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他就坐在竹清月身边的草地上，竹清月现在是起不来的，即便是先天道体，修复伤势的能力是常人十倍不止，她现在起码也得躺小半个时辰，才有余力站起身。
竹清月只能点头。
“当年竹家为什么要将季家灭族，是什么样的仇怨，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家主说季家上下所有人已经堕入邪道。”
“可有证据？”
“我不清楚，并没有太关心这些事情。”
“当年……那个小女孩，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错！”竹清月紧紧的咬着牙，声音大了几分，许落低头看她，她的眼眸倔强的吓人。
“当年二长老本想斩草除根，当年在族中人言轻微，是我说我觉得这孩子可爱，想留在身边养着，所以二长老将她给了我。”
“我养了她整整两年，最初她想寻死，是我给了她希望！那两年我一直在竹家，本来也没有任何办法将她送出，直到两年后，我听闻暮雪剑仙来到了南域，常去一家饭店吃饭，那天是我带着那个小女孩，牵着她到了暮雪剑仙面前，暮雪剑仙截走了她，也是我当年说的，一只宠物而已丢了就丢了，不必再找！”
“现在那个女孩还活着……是因为我，无论当年的真相如何，那与我有何干系？！”
竹清月的眼眶通红，看向许落的眼神像是想将他生吃了。
许落深深的叹息一声，手按在了竹清月的额头，将一缕混沌灵气渡到了她的身体里，助她修复伤势。
“你其实自己也有怀疑吧？”许落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竹清月一怔。
“如果你也相信当年季家灭族，所谓的真相，那你昨晚也未必会留手，你是不是也怀疑些什么，所以在我问你的时候，你自己的口气都有些不确定？毕竟……谁都没法做到真正的干净，真相如何你不清楚，我会努力去查，等我查到了，我也会告诉你一声。”
“刚才那一剑，我本来不想出的，是你要我出的，所以也不能怪我，是吧？”许落又全然一副无赖的姿态，他站起了身，忽然又认真的问了一句。
“所以，等你伤势好了，你打算揭发我的身份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会。”
“为什么？”竹清月嗤笑。
“不知道，直觉，你有点像我以前一个很熟悉的朋友，她性格也这样。”
许落的混沌灵气帮助她修补了许多的伤势，混沌体与先天道体不是一种东西，但是，混沌体之下，皆为蝼蚁。
如果许落现在下的去手，现在把她给睡了，许落也能拥有先天道体，就这么简单，混沌体强在复制，以及吞噬。
邪修修行的越久，就越容易被血气所侵蚀，变成不人不鬼的疯魔，可混沌体能吸收任何生物的灵气，化为己用，也能拓印各种各样的玄妙体质，拥有五行灵根，战力也不弱……不然，像他这样总是越个六七级砍人的，其实……很不合理的。
一般坐拥各种资源的天骄能越三四级击杀对手，这是合理的常态。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昨晚没在宴会上揭发的恩情吧，我在这守着你，直到你伤好我再离开。”许落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安静的坐在了她身边的草地上，等待着她吸纳灵气修补肉身。
许落举目四望，面前一堆荒草萋萋，这些都是被雷劫以及他俩战斗所波及的植物，许落将之前花折镜赠予他的玉箫拿了出来，凑到了嘴边。
萧音弥漫，淡绿色的灵气随着萧音漂浮，所到之处，草木重新焕发出淡淡的生机，以乐理入道便能做到这般玄妙的事情，这是之前的世界规则所没有的，至于改变……大概就是来源于白帝离开，天道改变之后了。
竹清月听着耳边的萧声，原本的不安情绪，也都随着萧声渐渐的平息下来，她全心全意的修补伤势，竟在不知觉间进入了顿悟状态。
十几分钟的时间以后，萧音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竹清月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身边的少年已经没了踪影，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浑身的血污被她震落，但仍旧觉得身上还有不净的地方，她站起身，裹紧了许落盖在她身上的那块白布，刚走出一步，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啊……你好了啊。”
“我以为你走了。”
“我只是去抓了只兔子当早餐。”
“你身上有女人穿的衣服吗？”竹清月裹紧身上的白布，微微咬牙，转过身。
许落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
“我出门就带了两套衣服，一套灰色的昨天被你弄坏，今天这件被你震碎……！”竹清月的声音颇有些愤恨的味道，许落无奈的耸了耸肩，“有。”
“瑾雅阁新出的云锦流苏裙，五颗灵石，拒绝还价。”
说白了这是个吊带的LO裙，一般还得外搭一件罩衫。
“有别的吗？”
竹清月看了一眼许落手上拿的裙子，淡淡的瞥了一眼以后就收回了目光，仿佛眸光中带着几分嫌弃。
许落一愣，竹清月这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还真有。”
许落又顺手拿了件白衬衫和格裙出来，“这个便宜点，收你两颗上品灵石。”
“丢给我。”
“哦。”
许落朝着竹清月丢了过去，竹清月也丢了两颗上品灵石给他，许落这才仔仔细细的开始打量她，虽然她已经震落了满身血污，但现在身上就一件白色的丝绸，像是浴巾一般紧紧的裹着她娇嫩的身躯，竹清月的身材很高挑，所以这条白绸就显得短了些。
初生的朝阳落在她圆润的香肩，微微透着一抹浅粉的颜色。
竹清月下意识的把白绸往上拉了一下，但这么一拉，下身雪腻修长的双腿就露出的多了一些，她皱了一下眉毛，刚要说话，许落已经闭上了眼睛。
“好了好了，我闭眼了。”
竹清月一怔，这家伙……倒算识相。
许落转过身，踩上了一把玄铁剑，御剑离开。
竹清月小心翼翼的裹紧身上的毛巾，朝着荒山山腰处的池塘走去。
……
“系统系统，在吗在吗？”
“宿主请说。”
“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当年的白帝那么强，因为有系统的存在。”
“不止是这样。”
“还有隐情？”
“白帝当年本身就是上层世界的剑修转世，当年在上层世界，他已然领悟了独属于他的剑意，我与他合作，协助他更快的修行，当年的白帝甚至要比你更加懒惰，但他本身就拥有绝佳的剑道天赋。”
“那你看我天赋怎么样？”
“尚可，仍需磨炼。”
“……原来他不止一个挂。”许落无奈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稍微有些睡不着。
竹清月这个人有点奇怪，许落说不上来的奇怪，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许落又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想来想去总有些烦躁。
明明最起码该让竹清月立个不会揭发他的道誓，否则这个女人明天要是变卦，他会变得很麻烦，要知道炼虚期的修士，是能阻断千里符的空间隧道的。
可许落莫名其妙直觉就相信了这个女人，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原因。
“就没有什么快速修行的办法吗？”
“有，吞噬修行者，一路吞噬，一路进化，成为世界主宰，杀死本世界天道。”
“我不走这条路。”
许落的脑袋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人都会贪婪的，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很难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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