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衣
李硕的架子很大，但那是对外人而言。
跟自己人却没有任何架子。既然已经算是位于同一战线了，那托马是不是神里绫华的仆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对李硕而言只要是自己人，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对待死兆星号上的船员如此，对待托马自然也是如此。
被半拉半拽走进屋里后，托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提议说：“要不...我去准备下今晚是饭菜，咱们等会儿边吃边聊。我记得在璃月，聊正事都是要在饭桌上聊的。”
“哈哈哈，差不多吧，其实在哪儿都一样：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特别重要的事不开会。
一般小会都是边吃边喝就谈了，真正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会拿到明面上来扯来扯去的。”
李硕不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问题，越是关键的事情，知情人和决策人往往就越小，所以也开不起什么大会来。
某国就用全民公投证明了全民公投根本不靠谱。
托马为今晚特意准备了火锅，火锅是璃月的特色，不得不品尝。
稻妻根据璃月火锅，也逐渐发展出自己的特色，主要也就是海鲜火锅。只是可能考虑到李硕的原因，之前准备好的海鲜火锅被强行换成了璃月特色的鸳鸯火锅。
从这种小事里，也能看出托马做人情商之高。
五个人围绕着火锅，听派蒙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救正胜师傅的过程。
等派蒙讲完，李硕边吃着涮好的肉边询问说：“你们说，最后是九天裟罗放了你们？”
“是呀，我们也没想到这个天领奉行麾下，居然还有好人。不过她也是眼狩令的执行者，似乎是一位对雷电将军的命令，严格执行的人呢。”
九条裟罗作为九条家养子，负责稻妻的一切治安事务。身为天领奉行的大将，肩负着维护稻妻安定的重任。
她治理有方又能坚持以身作则，为手下树立了良好榜样，在稻妻的口碑始终不错，只是由于九条裟罗平日不苟言笑，执行任务时又雷厉风行，不少稻妻民众都因此断定她是位难以解决的冷面军官。
派蒙说完赶忙给自己捞了整整满一碗，她刚才讲的时候看到李硕吃的那么香，都快馋哭了。
“愚忠的人，哪个年代都不会少。”
李硕简单的点评了一句，忠诚固然值得令人敬佩，只是愚忠总少了几分味道。或许是因为被愚忠的人伤害过，李硕反而更欣赏弋擾这种有想法的人。
话又说回来，作为一名领导者来说，无论他们嘴上会怎么说，内心必然更喜欢愚忠之辈。
反而对弋擾这种有想法的臣子防备的很，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永远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这很正常，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人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
托马边往火锅里添菜边提议说：“按照派蒙所说，这位九条将军，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暂时没必要。”
李硕摇摇头否决的托马的提议说：“想要把这种人拽到咱们的阵营中，讲再多话都没有意义。
她忠诚的是雷电将军，其次是天领奉行，除非你能证明眼狩令并不是雷电将军的本意，否则无论你诉说多少眼狩令的弊病，她都会继续坚持帮助雷电将军执行眼狩令。”
托马：“这...也许雷电将军的决策错了呢？”
李硕似笑非笑的反问了一句：“会吗？雷电将军会做出错误的决策吗？雷电将军有自己的良苦用心的，外人知道什么。
托马，看来你似乎并不是在稻妻长大的呀，否则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唉，嘿嘿嘿，被李爷发现了。”托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是蒙德出身，后来因为一系列的原因才来到稻妻的。
如果是稻妻人，哪怕内心偶尔也会生出类似的想法，到嘴边肯定也会是雷电将军被蒙蔽之类的话语。
李硕又夹了几筷子，发现熟的都被派蒙捞的差不多了，刚下的还都是生的，便放下筷子打算旧话重提，因为有些事哪怕现在不考虑，未来也极有可能要面对，既然如此不如再做决定。
“有些话我之前跟绫华说过，但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深入，我觉得你们如果真要反抗眼狩令，未来早晚会面临这一天的到来，所以还是希望说出来，你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在谈眼狩令之前，我们得先明白一件事，雷电将军她虽然是幕府的将军，但毕竟是神，我们是人，这是最大的区别，懂吗？
所谓的区别在于，神和人的高度不同，考虑问题的方向也不同。
对于稻妻的掌权者来说，为了整个稻妻的发展，或许底层的贱民是可以拿来牺牲的。
而在雷电将军这位雷神的眼里，拥有神之眼的人与普通的稻妻人没任何区别，你们觉得有区别吗？
不过都是一群弱小到需要她来保护的人类而已，倘若可以更好的为了稻妻，拿来牺牲一下又有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的确存在一种可能，雷电将军所作的事情，确实是为了稻妻的未来，但需要牺牲所有拥有神之眼的人。
并且对雷电将军来说，这份决策很赚，非常的赚。
只是牺牲了一百人，最多也就几百人，几千人拥有神之眼的人，就能造福整个稻妻，这是件非常值得的事情。
当然了，你们作为拥有神之眼的人，被迫成为了牺牲品，可能很不甘心，但有时候总需要牺牲一批人。
但不能说牺牲底层的贱民可以，牺牲高贵的拥有神之眼的人就不行。
我想知道，如果事情真是我上面所说的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决策？为了整个稻妻牺牲自己？还是说做个双标人，牺牲别人可以，牺牲我不行？
至于最后一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种事情，我估计是不会出现在稻妻的，所以呢？”
在璃月，仙人久居深山、远离尘世，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被璃月人抛在身后。原先代表着先进智慧的仙人，逐渐变得愚昧、落后。
在稻妻，雷电将军始终掌握凡尘的权利，问题是她虽然是幕府的将军，但更是高高在上的雷神。
在神灵的眼里人与神灵的地位本就不能同日而语，考虑同样一个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会相同，这太正常不过了。
李硕看着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大家，听完他这番话，突然冷场起来，拍拍手笑着说：“由于我们和雷电将军所处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观念也不同。
或许我们觉得不合理的事情，在雷电将军看来没什么问题，反过来在雷电将军看来不能接受的事情，在我们眼里却非常是正常。
倘若双方出现分歧，但在我们个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时，又都没有问题的时候，我们作为弱势的一方，很难用语言去劝说一强势的神灵放弃在她看来无比正确的事情。
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帮助白鹭公主你见到雷电将军，而不是说帮你解决眼狩令的原因。
当然没必要表现的这么凝重，以上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
任何事情都不是做选择题，不把所有的条件都摆上来，开口就问杀一个救五个，还是救一个放弃五个这种蠢到家的问题，除了道德绑架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上面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心理准备，解决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很简单，难的是之后该怎么办？这个抉择，是我作为外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帮你们解决的。”
......
PS:稻妻篇说实话，刚开始写的时候我挺迷茫的。
可能是跟我这个人很较真有关吧，写东西总想着文以载道之类的，但经过这两天写着写着，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主题。
那就是...老婆！
咳咳咳，开玩笑，除了老婆肯定还有点其他的东西。
总之，稻妻篇铺垫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轨。
第九章：“至少我不会逃避！”
温火将火锅煮的咕咕作响。
刚才还笑意盈盈的众人，这时候突然沉默了下来。
就连派蒙都忘记了自己继续往嘴里扒饭。
高度的不同，看待事件角度自然也不同。
大家现在都坚信雷电将军是受贼人懵逼，却从来没有想过，万一雷电将军真的有自己的考量在内呢？
是想不到吗？
当然不是。
只是不敢想罢了。
因为如果这就是现实的话，那两者之间的矛盾必然会到不可调节的地步。
人可以追求百年芳华，可以飞蛾扑火，可以在前进的道路上一往无前、至死不悔。
但在人类眼中的永恒，在神的眼中可能就是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时的瞬间。
就像父母与孩子，孩子刚出生的瞬间，作为父母就开始考虑上学以后的事情，就得考虑孩子结婚时的房车问题，甚至还会考虑的更远。
对于七执政的神来说，或许他们麾下的人类就是他们的孩子，只不过麾下国度中的一代代人类，组成了这位孩子生命中的每个阶段。
在父母看来，孩子年轻的时候，适当的牺牲娱乐的时间，将更主要的精力放在学业上，而不是整天吃喝玩乐书都不读，这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可能孩子在上学期间叛逆，不愿意学习，喜欢出去和狐朋狗友抽烟喝酒泡吧，但随着他们逐渐长大终有一天会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
但对于神养育的这个孩子，牺牲的往往是一代又一代人，当结出硕果的时候，真正享用这肥美果实的却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代以后的人了。
同样的道理，为了结出一刻硕果，又不知道需要多少代人的牺牲。
这一代又一代的人，面对这份的牺牲的时候，与神灵看待问题角度自然不会相同，或许在神看来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始终将人类看做一个整体，一代人的牺牲为下一代人的崛起，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么对于作为被牺牲的这代人，他们又会怎么想呢？
双方对时间的概念不同，看待问题是的地位不同，会产生分析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样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这样赤（和谐）裸裸的被李硕摆在了神里绫华和托马的面前。
不怕神被蒙蔽，也不怕神犯错误，真正怕的是双方都没错，这才是最无解的局面。
托马放到锅的肉和菜都煮熟了，李硕惬意的给自己的碗加满。
派蒙看到李硕在这么严肃的气氛下，还惦记着吃愤怒了，她大声呵斥说：“李这时候还有心思吃啊！”
李硕抬头看着派蒙：“怎么？给你留点？”
派蒙想了想说：“我要牛肉。”
“碗给我。”
李硕从派蒙手里接过碗，帮她夹了整整一浅碗之后，再抵还给派蒙后说：“现在聊这些其实还为时尚早，这两天我试着看看能不能见到雷电将军，如果有机会的话，问下她是怎么考虑的。”
“可以吗？”神里绫华猛地抬头，看着李硕忍不住追问说：“真的可以见到雷电将军吗？”
“也许吧，虽然雷电将军这娘们儿有点不讲人情，不过好歹以前也见过不少次面，多少应该会见见的。
当然你们就不要奢望我能帮你们劝说她，取消眼狩令的事情了。
如果我真的能办到的了话，那肯定不是我口才有多好，只可能是雷电将军出门的时候被门挤了脑袋。”
眼狩令大张旗鼓搞了这么久，结果因为李硕三两句话就取消了，这种纯儿戏的事情如果发生了，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位雷电将军出了问题。
托马放下碗筷，对李硕行礼说：“那就拜托了。”
“也就过去问问雷电将军的真实打算，给你们做个参考罢了，指不定最后被拦在门口，进不去呢。”
李硕最后开了个玩笑，不过这种概率很小，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别说李硕这种比较特殊的情况，就算是普通的璃月大使相见稻妻的雷电将军都不是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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