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衣
李硕：“我骂你...算了...那时候是我年少无知，还不懂得世间险恶。
现在嘛，我只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就想趁着年轻多给自己攒点老婆本，等差不多了再随便找个老实的婆娘娶回家里给我暖被窝，顺便再努努力，看看能不能生个足球队。”
第三十三章：曾经那个少年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吗？
钟离看着李硕眺望海边的目光，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当年他给自己讲过的那番话：
三千七百年，对于仙人而言是转眼即逝，对璃月人来讲却是沧海桑田。
用三千七百年前的目光展望如今，与用今日目光回望三千七百年的历史，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人在前行，仙在踏步。
李硕甚至假设过一种情况：
在三千七百年前，有这样一个国度叫月璃，并且选出了月璃七星代为统治。
起初月璃的底层人做梦都在奢望，奢望什么时候能拥有个宽敞的屋子，里面放着足够吃三年的粮食。
冬天来得时候，房屋能抵御暴雪，衣服能够抵御严寒。
能遇到个和蔼的贵族老爷，哪怕不小心说错话，也不用担心被活活打死。
或者是考虑跟隔壁村的二狗子他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拿自己的大丫，再添上两丈布换他家的妞妞，儿子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再后来随着月璃的发展，昔日堪比奴隶的月璃底层人不愿意再过这种，可能只因为走路时，先迈了左脚就被打死的日子。
于是这些人联合起来，试图为争取自己的权利而战！
在当初的月璃七星看来，这种行径与暴徒何意？于是他们毫不犹豫的动用了雷霆手段，直接镇压了这些反抗的暴民。
这件事惊动了仙人们，仙人们凑到一起商议过后，觉得奴仆的命也是命，的确不应该被随便的打杀。
于是第一批起义者，用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奴仆生命的自主权。
他们每天给贵族老爷们做工时，不在整天担惊受怕，虽然还是会各种刁难，时不时的被吊起来打成重伤，起码命是保住了。
后来又过了千年，奴仆们创造的价值越来越多，他们不愿意在这样如同牲畜一般，毫无尊严的活着。
第二次起义又爆发了，月璃七星作为璃月的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又一次选择了这些镇压起义者。
结果这件事情又惊动了仙人们，仙人们商量之后觉得，既然大家都是人了，那么也的确应该享受人的尊严。
于是仙人们废除了奴仆，并且规定贵族无缘无故的情况下，不可随意殴打、践踏奴仆们取乐、发泄。
虽然“奴仆”没有什么钱，遇到灾害便有可能被迫签订一份不叫“卖身契”的卖身契，但相对于以前至少大多数时间已经可以算是个人。
再后来普通人创造的价值越来越多，他们渴望在工作里能够获得更多的薪酬。
这样每月稍微积攒一点，多攒几年便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在遇到什么大灾大病时，也能有办法应付，不用再去遣什么卖身契了。
这次底层月璃人没有选择起义，而是派了代表们找到了仙人们，请仙人们帮自己做主。
然而让月璃人没想到的是，仙人们听到这次诉求勃然大怒，甚至将那些月璃人选出来的代表，直接统称之为：喂不饱的狼。
在仙人看来，月璃底层人要求提升自己的待遇是合理的。
只是最开始一次两次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就在短短几千年的时间，像这样连续不断的要求提高自己的待遇，这不是喂不饱的狼又是什么？
再说现在的月璃底层人，相对于之前待遇提升了那么多，也应该知足了，不要总是得寸进尺。
甚至发出感叹：人类的贪婪，是没有极限的。
璃月终究不是月璃，故事中月璃出现的情况，并没有在璃月上演。
但是李硕故事中的情况，却是在仙人们中屡屡上演。
时间是公平的，人类走过了三千七百年的时光，仙人也渡过了三千七百年，但仙人也就是原来的那些仙人，而璃月人...却已经换了一代又一代。
人类的生活在变，风俗在变，思想在变，觉悟在变，风气在变，甚至道德观念也在悄然改变。
可能在二百年里，之前被封为圭皋的制度，如今成为了昔日的糟粕；当初被认为是最公平的契约，现在看来早就应该被扔进了垃圾堆。
反过来说对于仙人们而言，二百年可能只是一次长眠，一次自娱自乐。
由于太长时间将自己困在绝云间的人间仙境，面对璃月人日新月异的变化，仙人们是否还用着老旧的观念，看待着今天的世界？
当初被视为最为开明、最为激进，甚至被视为智慧象征的仙人们，如今是否已经腐朽、愚昧，开始故步自封？
人类二十年一代，仙人三千七百年过去，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璃月七星利用手中的权利，在璃月大搞垄断，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但仙人们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只是仙人们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甚至还会认为这样做简直是仁慈。
毕竟垄断至少还需要做点表面工作，当年连表面工作都不需要做。
“搞垄断怎么了？
也就是现在的璃月七星这么好说话！
换做是以前的璃月七星，连摊位都给你没收了。
这时候早已习惯了绝云间那种慢节奏的仙人们，再让他们步入璃月城，体验人类快节奏的生活，这是一种不现实的奢望。
甚至说每年都会化身普通人，去体验人类生活的岩王帝君，又是否能可以保证，自己的判断永远都跟上人类前进的脚步？
甚至说面对如今璃月底层百姓们，对璃月七星大肆垄断的商业行为，产生了严重的不满，甚至隐隐有反抗的前兆，这时作为众仙之祖的岩王帝君，又该做出何种判断？
在这岩王帝君彷徨之际，有位少年挺身而出，他愿意替岩王帝君为璃月的未来做出决断，只是基于各种原因最终却撞了个头破血流。
不过少年并没有气馁，他擦去鲜血、包好伤口，嘴角重新勾勒起那抹自信的微笑，正要准备继续再战之际...
他愕然的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居然成为了璃月，唯一的异乡人！
第三十四章：你怎么不去死？
钟离将只剩下一口的酒瓶递给李硕，看着李硕在喝完抡起胳膊，直接将酒瓶远远的抛入了海里。
钟离：“璃月很大，从三眼五显仙人到千岩军；从璃月七星到璃月商人；从魔神死后淤积的秽物到隐藏在阴影中的深渊教团；从至冬国的愚人众到各国派来的暗探；
有太多太多的势力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那时候的我仍然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摸索，希望能够为璃月寻求着正确的出路。”
李硕扭头，眉角含笑的看着钟离，带着几分揶揄的语气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找到了？”
“很可惜，没有。”
钟离嘴上是这样说着，但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到半点的惋惜，他微笑着看向李硕道：“我在想，也许是我错了。”
“错了？”
“正如李曾经所说过的那样：小政在朝不在民，大政在民不在朝。大道之行，根在民心，仙人非议，不足道哉。
璃月终究是人类的璃月，以仙人的姿态去摸索人类前进的方向，在小政方面固然能避免走许多弯路，但事关种族兴衰存亡之际，身为众仙之祖的我，是否还有资格在为人类指引方向？
所以我逐渐意识到，或许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噗，哈哈哈哈！”
李硕毫无形象的往沙滩一躺，捧腹大笑着就差两腿乱蹬了：“所以现在的你想通了以后，准备学那巴巴托斯，撂摊子开始摸鱼？”
钟离：“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话是李跟我讲过的。”
李硕摊开双手，在沙滩上摆出一个“太”字，仰头看着正低头与自己对视的钟离：“那你应该做的更绝一点，真找根老歪脖子树把自个儿吊死。像现在这样，整个璃月内都知道你是假死，有什么意思？”
“并不。”
“嗯？”
钟离意味深长的说：“其实到现在为止，还是有人相信岩王帝君真死了的。”
“谁呀，这么可爱？好想欺负他一顿。”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李硕：“...”
其实无论是钟离还是李硕都非常清楚，岩王帝君可以慢慢的消失，但不可能突然彻底死掉，那必然会给璃月带来灭顶之灾，甚至说整个提瓦特大陆都将会乱成一团。
既然如此，钟离的想法也简单的很，既然要改变那干脆直接把水搅浑吧。反正无论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只有一切都动起来以后，才能清楚的看到隐藏在平静之下波涛暗流。
至于真相逐渐呈现出来之前，就以普通人的身份，静静的欣赏这场注定将要载入史册的演出。
也许会有许多人无辜牺牲，也许璃月的经济将会遭遇断崖式的打击，也许璃月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只要那些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就不至于闹到彻底无法收场的地步。
当然...即便真到了那一天，钟离也早留好了后手。
只要还有拥有玉石俱焚的实力，就不用担心对方真的会跟你玉石俱焚。
沉默中，又是一阵海浪。
几只倒霉的螃蟹伴着其他海产被一起卷上海岸，李硕见状赶忙脱掉上衣，又摸出一团麻绳，起身迅速的在螃蟹跑回海里之前，抓住然后熟练的绑好，顺便捡了些海贝和海参用衣服兜好，今天中午就决定吃海鲜了。
忙着赶海的李硕背对着钟离说：“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懒得问了。
反正只要人见到了，回头之后告诉璃月七星你还活着，就算是任务完成了。话说还有什么话我要带去给璃月七星的吗？”
钟离闻言眉头皱起，似乎是在纠结什么，良久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能不能别捡那些海参，李知道我对所有活着的、蠕动的水产敬而远之，还是多捡点螃蟹和海贝煮个吃吧。”
李硕听到钟离的提议，没好气的转身说：“爱吃不吃，不吃拉到！还当是以前啊，看把你惯着！”
钟离：“...”
李硕：“真没什么要我帮你带话的了？”
钟离摇摇头。
不意外，对于岩王帝君来说，璃月七星只是代为统治璃月的七股势力而已。
哪怕是欣赏，也只是欣赏目前担任璃月七星的具体某个人，至于璃月七星整体的话，能做得好就好，做不好就换掉。
更何况现在岩王帝君自己都准备喝茶看戏了，又怎么会再去支会下他们？
其实从听到岩王帝君假死的消息，李硕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出现。
只是他已经懒得去管这些，相对来说还是中午吃什么更关键，考虑到钟离中午可能会蹭饭吃，要不再想办法弄点章鱼、乌贼？
帮助他人克服自己的缺点，这是多么伟大且高尚的行为啊，而李硕就是这么的喜欢乐于助人。
“咳咳，回去吧。”
钟离注意到李硕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赶忙提议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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