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迷
这种时候,血缘关系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是不是亲的姐妹,有关系吗?
苏嫣然抿着嘴,轻声在笑。
宛凝还是那个宛凝,该皮的时候皮,该野的时候野。
可现在,菱素却变了很多。
而影响她发生这样变化的,除了和她朝夕相处的老陆,还能有谁?
不,这应该不叫变化,这叫成长。
大女儿成长了,长大,乖了,也懂事了。
见苏嫣然一直盯着她瞧,菱素没来由的也有些窘迫。
“…妈,你老看我干什么?”
苏嫣然摇了摇头,又轻轻笑道:“没什么…你像你爸就挺好的,别学妈,妈不好,是个坏女人。”
一句话,轻飘飘的,不轻不重…却又格外诚恳。
像是在忏悔着些什么。
菱素微微怔了怔,片刻之后,这才忍不住笑。
“妈…”
“嗯。”
“你还记得吗。”菱素促狭的笑了笑,跟着又说:“我记得,小的时候啊,你总和老陆吵架。每一次吵完架,老陆跑外边去生闷气,你呢,就总喜欢拉着我,一边给我说老陆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边又问我,菱素,你是更喜欢爸爸一点,还是更喜欢妈妈一点。”
父母的黑历史被挖。
苏嫣然破天荒的红了红脸,讪讪的笑了笑。
“有这回事吗?”
菱素看着她,一板一眼:“当然有。”
“呃…”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当父母的都会问吧。
菱素笑着,又轻轻的点了点头:“以前,在我还小,在你问我的那个时候,我那个时候吧,肯定是更喜欢你一些的。”
她倒还挺坦诚。
苏嫣然眯着眼,看着她,也不说话。
以前是这样,那么现在呢?
现在她没说,不过…苏嫣然也已经知道答案了。
怎么说呢,心情有那么一丢丢的复杂,以前吧,在网上总听人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苏嫣然也一直没当回事。
而自宛凝出生之后,这位小情人对老陆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反而是更亲,更近她这个不靠谱的母亲。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小情人慢慢长大,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她,对老陆的态度,也慢慢的在发生改变。
欣慰肯定有些的。
有女初长成嘛。
可是见她这么亲老陆,她又有些忍不住的犯酸。
小情人果然是生下来跟她抢男人的啊!!
她抽了抽鼻子,想了想,然后便是语出惊人。
“我这算不算被老陆寝取了?”
菱素:“……”
她顿时间被这无良老妈呛得不行,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妈你用字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哈?这已经很克制了!我本来想说牛头人的。”苏嫣然一本正经。
菱素:“……”
比起牛头人,寝取这个词的确要文雅一些。
…不过都TM的不是什么好词就是了!
宛凝在边上,也听不懂这么高深这么专业的词汇,她蹦蹦跳跳的嚷嚷:“我也喜欢爸爸,我也喜欢爸爸,我最讨厌苏嫣然这个坏女人了!!略略略!”
苏嫣然忍不住的笑,又重重的敲了敲她的脑壳,赏了她一粒爆栗子,这才转身,走出卫生间。
见坏女人终于走了。
小丫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鬼灵精怪的本性。
她悄悄摸摸的拉了拉自家姐姐,偷偷问道:“姐姐,寝取是什么。”
脸皮这个时候尚没有那么厚的姐姐,轻轻咳了咳,用了个大人常用的,骗小孩子的句势。
“你还小,别问这么多。”
她一边说,又一边忍不住的在想。
这个寝取啊…到底是她寝取了老苏,还是老苏寝取了她?
所以说,她们老陆一家啊,这关系可真有够乱的。
…
等洗漱完,下了楼,老太太已经煮好了早餐,在一楼的餐厅处等着了。
早餐是小县城里很常见也很传统的汤米粉,就是筒骨汤泡米粉,加点肉臊做料,简单且随意,汤汁清澈见底,很清淡,就跟老太太往常做的菜一般。
苏嫣然,菱素,宛凝,三人乖巧入座,纷纷取碗装米粉。
老太太左等右等,没瞧见陆遥,便问:“陆遥呢?干嘛呢?还睡啊?”
菱素嗯了一声,跟着又解释道:“奶奶,你就让她睡吧。”
结果老佛爷两眼一瞪,不满了:“一把年纪了,睡这么多干什么,这早餐都煮好了,不吃一会儿就凉了!”
说罢,便噔噔瞪的上了楼。
不多时,就见老太太揪着一个满脸倦意的陆遥,裹着睡衣,就这样下了楼。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丧着个脸,表情异常的沉郁,看上去异常的难受。
三人忍不住笑,但又不敢吭声。
没办法,家庭地位在那呢,谁敢反抗老佛爷啊?
见一家人终于到齐,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笑道。
她到厨房里边,也给自个儿取了个碗,一边装粉,一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那般,忽而说道。
“对了,我刚看天气预报,听说今天晚上会有雪…”
PS:南宁…嘛,就是N市的原型。
第207章 偷闲的半日(1)。
…
话古文中有个成语叫做“粤犬吠雪”,出自出自唐·柳宗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比喻少见多怪。
这成语要放在当下,那么就多少有些地狱公鸡的意思了!不可取。
不过大多数南方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雪,这的确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南方人觉得下雪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就像菱素,没回来之前就一直在惦记着老家的雪。
老家地处山陵,婊度百度出来的海拔,有六七百米之高,入冬的时候偶尔有雪,但不多,第二天一觉醒来,基本就看不到了。
陆遥在老家生活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见到雪还是她很小的时候,那会儿的全球还没有变暖,老爷子还在隔壁单位里做着他的副局长领导。
那日他把那辆破旧的公务用车,开回家,在家门口停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六点多的时候,车子顶上白皑皑的一片。
…讲道理,确实还挺漂亮的,堆积在角落的积雪,皑皑的,如同梦幻世界一般的纯色。
少女心都要泛滥了,好不啦?
…
吃完早餐,一家人简单收拾好了餐桌,这才扎推一块儿出门,购置年货。
小县城,地方小,年味确实要比大城市浓郁得许多。
陆遥有一年的春节是在N市过的,那里的春节,很安静,没有烟火声,没有硝烟味,电视里噼里啪啦的鞭炮,领导明星主持人们都在拜年,钟声敲响。可如果把电视关着了,却到处都是一片寂静。
有的时候城市发达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反倒慢慢便疏远了。
从家里出来,步行大约十余分钟的样子,很快,便已到达县城里边最热闹的街市了。
这儿张灯结彩的,随处可见喜庆的彩灯,路边有些小摊贩在售卖自己写的窗帘,上边的墨汁未干,沾在粗糙的红纸上,都有些晕墨了。
除此之外,便是些卖红纸,卖喜糖,还有烟火炮竹的店铺了。
这两年卖烟火炮竹的店愈发愈少了,因为政府严格管控,许可证不放,但还是有人偷偷摸摸的卖,销量还特别的好。见有顾客从店门前路过,还特神秘兮兮的叫过,得意洋洋的宣传着:“过了我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看到前边那条街没有,那是城管的严管街!知道不?那个地方的烟花店,全都给关了。就剩我这家了!”
…搞得像是在卖什么违禁品似的。
老头子以前还当副主任那会儿,逢年过节单位还会发点烟花,比如满地珍珠,小炮弹之类的,都不用自己买的。不过八项规定出来之后,这种东西就少发了…以至于这东西到现在,都快成为老陆的童年记忆了。
于是她自然而然的被这烟花店老板骗进了屋,不多时,就提了大包小包的烟火礼花出来。
老太太瞧着自家闺女欢喜,本不想多说,但看着那一大袋几百块钱的烟花,最终还是忍不住抱怨:
“你也是,也不知道心疼钱,买这么多干什么……家里那房子还在装修呢,也不知道替小然省着点。”
叨叨絮絮的,惹人心烦。
说到这个,老陆便有些来气,她愤愤的瞪了瞪眼,又把那一大袋的礼花,塞到了苏嫣然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