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啊……你，你就是无衣的学生？”柳木不解地说道。
无衣笑着点点头。
“没错，师父说他脱不开身，让我到这里来协助柳木前辈。请多指教。”
柳木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无衣的水平他绝对信任，可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不知名魔族丫头……她的水平到底如何，她从无衣手上学到了多少东西，到底能不能参与今天这重要的手术？
“今天应该有两场手术要做吧，柳木前辈，”无视了呆滞的柳木，无衣径直朝手术准备室走去，一边朝他说道。
柳木连忙跟上无衣的脚步，低头看着她，点点头。
“对，我们计划今天进行两场，用来判断我们对你师父上次那场手术的逆向重构是否正确。”
“逆向重构？”无衣惊讶地看了柳木一眼，但旋即反应过来，“噢……噢，师父还没把手术的详细过程告诉你们吧。”
“那正好，我知道师父那场手术的详细过程。”
说到这里，无衣二人也正好走到准备室门口，无衣伸手推开，非常熟练地取下一件小号的手术衣穿上。
但即便是最小号的手术衣穿在鬼人状态的无衣身上也显得过大，无衣别扭地扣上扣子，接着才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该作何应答的柳木。
此时的柳木完全懵了。
本来他抱着期待的心情去找无衣，吃了个闭门羹后又得知了无衣派了他徒弟过来，可见面一看居然是个魔族丫头？虽说魔族的年龄不能从外表来分辨，可不管怎么看这都是只未成年的萝莉……
他这样真的不会被人举报炼铜和雇铜工吗。
无衣看了一眼周围，此时准备室里只有无衣和柳木二人，于是无衣便伸手摘下遮住自己鬼角的帽子，取下两只手术帽包裹住鬼角与脑袋，戴上口罩，看起来非常别扭。
柳木当然认出了无衣的鬼角，可人类对鬼人的了解极其缺乏，即便是柳木也只能认出无衣是个鬼人，具体是什么类型完全不清楚，更何况他的注意力还完全集中在这场手术上。
见无衣这个名义上的学生如此熟练地穿戴手术衣，柳木对她的信任度也上升了不少，便打开消毒室的大门跟无衣一同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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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帽子口罩站在灭菌器里接受灭菌的时候，柳木不由得看了一眼身边这身高不过一米四的白毛萝莉。
“……真奇怪啊，”柳木朝无衣搭话，“无衣他平时从来都不收学生，为什么你就能拜他为师？”
“稍微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无衣对这个问题没有准备，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
柳木颔首沉思。
然后他看了无衣一眼，说道：
“特殊的手段？”
“嗯。”无衣点头应答，“有多特殊？”
“就……就很特殊的那种。”无衣有点慌。
“那难道是色诱？”
“对——对个屁啊！”无衣随口应答，突然反应过来，朝柳木咆哮道，萝莉怒号。
柳木依然作沉思状。
既然不是色诱……那又是为什么？难道她是无衣的养女？或者从街边捡回来的？这不是更危险吗。
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靠谱的答案，柳木放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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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
经过全身消毒与魔能灭菌，无衣在护士们惊讶的眼神下让她们协助穿上了最小号的外罩手术衣，再戴上一双最小号的橡胶手套，走进气压隔离的二十级层流手术室。
所谓二十级层流手术室，指的是空气中大于等于0.5um的尘埃数介于70至700之间，大于2um的尘埃数为零，这是极其恐怖的数值要求，只有利用魔工技术的魔能灭菌器才能做到。
在气压室里走过，无衣看了一眼这座连他也没进来过几次的超级手术室，不由得感叹有钱真好。
走过第三道气压室的隔离门，无衣走进了一处宽敞的手术厅，玲琅满目的仪器闪瞎了无衣的双眼：512层超高分辨率计算机灵能成像机，一排崭新的全方位扫描监控屏，十套整齐排列的灵能手术专用器械，还有一整面墙的灵能介入导管与支架，以及各式各样的贵重仪器。
“咕……”无衣咽了一口唾沫，在金钱的力量下颤抖。
“柳木？你终于来了，就等你了。”
同样做好全身消毒工作的布里德利希走过来，双手抱在胸前保持术野状态，看了柳木一眼，随后把目光放到无衣身上。
布里德利希沉默了一会儿，南宫博也走过来，两个终高医同时注视着无衣，最后齐刷刷地看向柳木。
从二人眼中读出了深深的疑惑，柳木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
“她啊……她是无衣的徒弟，是无衣派过来帮忙的。”
“就是这样，请多指教。”无衣朝二人点点头，努力不让自己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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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无衣想办法得到了布里德利希与南宫博这两个同行的认可，护士给无衣抬了一只结实的台子到手术台旁，让无衣能勉强凑够身高站到手术台旁，四人一齐审视着面前这名病人。
“……病情如何。”
一站到手术台旁，无衣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声音态度忽然就变得肃穆严谨，但还是有鬼人萝莉的特点在里面，可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正常说话都像在卖萌的感觉。
而这句话也是无衣常说的名台词，柳木三人几乎要把这鬼人萝莉给幻视成无衣。
“左肩严重钝器伤，肩关节全部破坏，脊柱严重移位，高位截瘫，连带灵能源与灵能脉络致命性损伤。”
柳木简要地说明了病程，尽管他才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可无衣一出场似乎就把所有光芒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无衣伸手揭开挡住伤口的纱布，微微眯眼。
三人注视着这鬼人萝莉的一举一动，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摩伊拉】。
二十五、手术进行中
“伤得很重，”无衣简单地评价道，“再加上急诊对伤口处理时候造成的灵能脉络二次伤害，要是用上次那套术式的话很难保证恢复率，顶天了也就80%左右。”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见面前这只白毛萝莉一板一眼完全是无衣的模样，三名终高医茫然地彼此对视一眼，虽然对萝莉无衣有些怀疑可还是老老实实地朝无衣说出了术前研讨所订下的手术计划。
说不定她还真从无衣那怪物的手下学到了些真东西，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个能主刀的手术医生，但以貌取人可是最忌讳的。
“我们的预计术后灵能恢复率要达到85%，并且完全恢复病人的肩部功能与修正高位截瘫，术后战斗力至少要达到A+级水平。”
作为逆向重构术式的总结者，柳木朝无衣说道。
无衣眯着眼睛，口罩完全挡住了无衣的口鼻表情，只能从眼神中辨别出一些信息。
沉默了良久，无衣淡淡地说道：
“逆向重构的术式，把它打在屏幕上。”
听到这句话，柳木三人齐刷刷地朝主控室望去，操作员与技师迅速从屏幕上调出一份电子文档，无衣迅速看完第一页的逆向重构目录，摇了摇头。
“不可能，”无衣开口说道，“这次逆向重构虽然非常完整地再现了术式，但这个术式并不能用在这个病人身上。”
三名终高医对视一眼。
这已经超过了他们所接触到的灵能手术的范畴，就算他们三个是人类世界最高医疗水平的代名词，也不可能在没有临床实验的情况下了解无衣所说的术式。
“如果强行沿用这逆向重构术式的话，最多也就达到80%恢复率，而且还是所有过程都绝对正确不容丝毫差错的情况。”
说完，无衣看了一眼三名终高医。
“你们的手术方案是先行纠正患者高位截瘫并重塑脊髓神经，然后重构肩关节与胸腔结构，最后才开始进行灵能修复，”
“这样会不可避免地造成患者接受二次手术，这是我们要绝对避免的情况。”
听到这里，三人相视一眼，都不由得点头赞同无衣的看法。
“但这是唯一的手术方法了，”柳木接着说道，“无论是经典术式还是这个重构术式，都是先排除患者身体结构疾病再行灵能修复，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你们才一直停留在75%，二十年了，所有人都没有打破常规保守修复术的顶峰。”
“要想实现奇迹，就不能抱持着保守治疗的心思，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运用上级术式。”
无衣打断了柳木的话，一针见血。
没等三人说话，无衣便朝身边的柳木伸手，说道：
“三号刀，十号刀片。”
“我们要由内而外完整地修复灵能脉络与功能，而非先行修复骨骼功能再行灵能修复。”
柳木连忙拿起刀柄与镊子，熟练地上刀片，将手术刀递到无衣手中，看着她抓起手术刀与镊子的动作，不由得与另外两人对视。
无衣之所以会被评定为终身高级医师，首当其冲的并非他的心灵异能【裁剪纺织】，而是他本就超出常人一大截的医术与手术水平，即便不使用心灵异能无衣也能从容不迫地进行手术，他的心灵异能只是极大加快了他的手术进程与辅助功能而已。
而他这个徒弟除了心灵异能以外几乎与无衣一模一样，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甚至是知识储备与思维的敏捷性都跟无衣一致，根本不像是个学徒，说她是换了个皮肤的无衣三人估计都会当场相信，只不过这个萝莉皮肤也太豪华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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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手术计划要更改吗？”
看着无衣沉默不言地在那里清创暴露术野，南宫博朝无衣说道。
他此时已经把萝莉无衣给看成了人类状态的无衣，语气与问话都跟以前与无衣共事时一模一样。
无衣头也不抬地说道：“当然要改，不过不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更改。”
“我们只需要改变其中一步的顺序就行了。”
说完，无衣正好将最后一块填塞的无菌纱布给取出，然后捏起肌肉手起刀落，将最后一份挡住术野的肌肉剥离开来。
三人看向无衣身后屏幕上显示的术野，微微眯眼。
“目视心包，心脏搏动有力。”布里德利希下意识地评价道。
“看来没有伤到心脏，不幸中的万幸。”无衣接过他的话头，淡淡地说道，“柳木，给他打个灵能造影。”
柳木迅速将灵能造影仪的板件放到病人胸前，接上四道灵能接口，启动造影。
无衣那双蔚蓝如大海的鬼人之瞳应声发动，他直接目视着在灵能场下闪亮的造影灵能在心包表面游过，随后注入心脏，随着血液流动遍布病人全身。
除了无衣直接目视胸腔内的造影情况以外，另外三个无法通过鬼人之瞳目视灵能的人类只好抬头看着屏幕，从屏幕上看见了造影后的黑白图像。
“……很糟糕，”无衣出声说道，“受伤时灵能源便有所损伤，事后抢救时又不可避免地闭锁阻塞了灵能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