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无衣点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但如果他强烈反抗或者有逃跑的欲望，你们就直接把他干掉。”
“那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他呢，省时省力，还省心。”
“不是说了要撬开他的嘴吗，你这家伙怎么满脑子想着杀，杀气能不能轻一点。”
“要你管。”
红烨和铃无论什么时候都容易拌嘴。
虽然有点怀疑把这个交给她俩会不会导致那人被撬开嘴以后就被丢进沥青，但无衣还是很相信她俩的战斗力足以胜任这个任务。
你问为什么要丢进沥青？
把尸体浇筑水泥柱都是多少年前的古董做法了，那样做出来的水泥柱很容易开裂，尸体腐烂后的气体更是会把水泥柱子给撑裂，而沥青就不一样了，把尸体丢进刚从石油化工厂蒸馏炉，做成刚捞出来的新鲜沥青时，蒸馏时那夸张的高温会彻底烧毁尸体的每一个细胞，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个人在世界上存在过。
——这种东西是密瑟尔逛视频网站时看到的，无衣只是睡前跟她一起刷过而已。
“无衣，这件事真的可靠吗？”
说话的是伊丽莎白。
温蒂小姐已经去布置侦测魔法用的结界去了，红烨与铃也一边拌嘴一边拿上明信片准备开车去找，只有伊丽莎白暂时没什么事做，她凑到无衣面前，担心地说道，“我很了解茱蒂丝和琼道尔，他们两个都是彻头彻尾的混蛋，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我很难想象他们居然会因为某件事而联合起来……甚至是转而与无衣你联合，这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我知道。”
“那无衣你干嘛还要照着茱蒂丝说的去做。”伊丽莎白看起来稍有点着急，“也许红桃Q在这件事上说的是实话……但我很清楚她的作风，我和文森特都知道他俩是什么样的混蛋，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丝利益！”
“文森特曾经也对他们有过跟你一样的期待，他觉得琼道尔和茱蒂丝在这方面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尤其是情报和能提供的信息，那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们给了文森特足够的信息，但却也把他变成了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伊丽莎白义正言辞地说完，继续观察无衣的表情变化，无衣苦笑着摇摇头。
自从变成混血白鬼后，伊丽莎白就彻底变成了居家的性格，仅剩的那一丝暴躁也在无衣和源无心的鬼人特训中被消除的一干二净，俨然就是个跟源无心同样的岳母丈母娘级卖萌役。
……原本无衣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伊丽莎白说出刚才的话，无衣才明白她的意志并没有在鬼血带来的舒适生活中消散，反而随着鬼血变得更加沸腾。
“我知道，但只有这件事，我一定要去做。”
伊丽莎白沉默了很久。
许久后，她轻叹一口气。
“…………为什么？”
“我是源无衣，但我也是【摩伊拉】。琼道尔想要连接星界以获得来自星界的力量，这是‘弥赛亚计划’的延伸。”
“你应该知道吧，星界的力量有多危险。如果没人阻止他的话，整个申城都可能为他的疯狂而陪葬，任由他们那样的人挥洒来自星界之力也只会给人类世界与魔界带去无法想象的痛苦与灾难。”
无衣停顿了一下，“我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我只想做个医生治病救人，能赚点小钱满足生活就够了。但如果我只在意这些的话，我完全可以回去鬼岛，在大江山神社的结界庇护下度过这场灾难……那样真的可行吗？”
“我想跟密瑟尔在一起，我会跟她一起共同承担这份责任，这是不会改变的责任。”
“…………”
伊丽莎白没有再说话，她脸上似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在沉默几秒后却又散去，只留下淡淡的笑容。
密瑟尔反倒羞得伸手敲打无衣的肩膀，把无衣强行从伊丽莎白面前抓走，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亲妈！无衣在亲妈面前说这个也太让人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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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就拜托给流星和琦云她们。”
暂且缓过来后，无衣拿上第二张明信片，把上面记录的信息通过英雄协会APP发送给琦云，“她们的效率应该会很高，有流星和琦云在，一转眼就可以实现精准的定位和刺杀，英雄协会也应该会比铃她们要温柔一点。”
“……那还剩下一个地方。”
密瑟尔拿起最后一张明信片，明珠塔，申城最大的电磁波信号塔，红桃Q为什么会说琼道尔在这种地方安排了眼线？难道琼道尔想要借助这座信号塔来实现某种魔法方面的需求？还是说，是为了在通讯层面能做得更好？
无衣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琼道尔想干什么，不管红桃Q给这些情报有什么想法，自己都必须要粉碎他们获得星界之力的计划。
“密瑟尔，我们到这里去。”
“……就我们两个？”
“就两个。”
密瑟尔昂首想了想，咧嘴一笑，“好啊，就当成是跟无衣你去那里约会吧。”
“喂……不准做奇怪的事情哦。”
“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吧。”
萝莉血魔自豪地挺起胸膛。
五十四、最佳拍档
“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无衣干嘛不让我们直接动手干掉他们。”
坐在副驾驶的铃非常郁闷地翻看手机上的记录，小声嘀咕。
红烨在驾驶座上开车，她有点不太能够到普通汽车的脚踏板，还好铃给这辆车附加了延长板，坐在驾驶座上很容易就能控制整辆车，听见铃类似抱怨的小声哔哔，红烨随口回应：
“别瞎猜了，无衣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在这乱蒙也没用。”
“谁在乱蒙，我这是在解释一个既定的事实，”铃伸手点了点车载音响，调出一首动感的摇滚乐，说道，“巫女大人她一直都不喜欢杀人，无心大人也是，虽然她能很轻易地杀掉很多人。”
“谁知道呢……不过无衣毕竟是个医生嘛，他的宗旨是能不杀就不杀，能留人一命是最好的。我很欣赏无衣这一点。”
红烨停了两秒，伸手关掉车载音响。
“喂，你干嘛。”
“你的音乐品味太糟糕了，我不忍心听。”
“你才糟糕！这可是今年最新的畅销唱片！我花了可大力气才买到的限量版！”
铃不满地叫道，重新打开车载音响，让动感的摇滚乐响彻车内。
红烨觉得头都快炸了。
“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放点其他东西行不行？你这么一整我担心我们等会儿遇到那线人直接就给他扬了。”
“……我有这么好斗吗？”
“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打架打最凶的就是你。”
“行，那就算是吧，你说换什么歌？”
“…………”红烨控制着方向盘，陷入沉思。
“你倒是说话啊，我们切什么歌？”
“……山楂树？”
“………………”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小时候就爱听这首。”
“我记得你比小八九十岁来着……？这不是上世纪北国的歌吗？”
“要你管，放还是不放？”
“放，都可以放，你想放就放。”
满脸无奈的铃在联网的车载音响上给红烨点了一首山楂树。
一边听着极具上世纪北国风格的歌，红烨与铃一边驱车赶往明信片上指示的地方，这辆车不是铃的魔改装甲车，普普通通的大众轿车，速度不快不慢，红烨看着车前，铃看着车窗外同向而行的车，二人各自沉默不语。
沉默了一两分钟，等这首歌放完，铃在悠扬的末尾乐曲中轻声说道：
“我刚从鬼岛来人类世界的时候，我就去的是北国。”
“……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因为听到这首歌，想起不少以前的事情。”铃说道，“那时候北国是个很漂亮的地方，到处都能看到针叶林和雪，比今天这样死气沉沉的混凝土森林要好得多。”
“后来呢，你怎么就跑申城来了？”
“发生了很多事，我认识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后来我觉得实在没意思，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就回鬼岛了。”
“差不多在巫女大人接替无心大人成为大江山巫女的时候，我才从鬼岛重新回来，就直接到了申城，一住就是十几年。”
“……哼。”
红烨撇撇嘴，没有接这个话题。
十几年前，自己那时候还只是个在街头流浪的混血鬼人，因为返祖血统的原因一直没有正经上过学，在魔族学校上了三年就辍学在外，从蓉城一直流浪到申城，一路上跟人学会了不少打架和生存的技巧，也见识到了不少人，然后遇到了铃，又在跟铃分开后遇见了无衣，接着才是这一连串的大事件。
红烨看了眼副驾驶上的铃，“你有什么其他想法吗，比如我们该从屋顶绳降下去抓捕他，还是直接破门把他给逮住？”
“搁这彩虹六号呢，当然要先偷偷摸摸地确认他有没有在那里，轻举妄动只会错失良机，万一惊动了他岂不是全部玩完。”
“先搜集情报确定位置……靠我们两个去搜集？别开玩笑了，我从来没干过这种活。”
要让两个鬼人去潜行搜集情报，比让刺客当狂战士来得还要困难些，至少刺客是真的可以当狂战士。
又沉默了半天，红烨接着说道，“搜集就搜集，我们坐在车上等他出现不就好了，我就不信他不下班。”
“等他从那里面下班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上去给他打晕了扛走，英雄协会那边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无衣好像打点好了。”
说完两句，红烨又补充了这么一句，“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铃摇头如拨浪鼓。
“倒是给我点回复啊，没有别的办法就照我说的这么做咯？”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啧。”
红烨撇了撇嘴。
没办法，铃这人就这样，红烨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完全不在意细节的悠然心态。
她的实力也允许她这么悠然，要是真的出事了被对手给发现，铃也能在第一时间发动她的能力把事态给扭转过来，红烨一直这么笃信着。
只不过，这一次显然不能过于依赖铃，不到最后一步，铃是绝对不能现身出场的，这是无衣给的指示。
申城光照会里每个人都认识“泽野铃”这个人，知道她就是那家赌场的老板，就像魔界人人都认得出白发红眼是血魔初代种一样。
“……还有件事，你知道无衣和密瑟尔她们去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