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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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拿着病历翻看，用相当怀疑的眼神看了一眼艾米丽，他也不是质疑这份病历的真实性，想必艾米丽也不会异想天开地写出这种奇怪的病历来糊弄自己，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你来给我详细地描述一下，女王的伤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无衣放下病历，认真地看向面前这精灵少女。
艾米丽出声回答。
“嗯咳……”
“我被卫队长请到女王卧室时，女王的身体还跟她原先一样高……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八十斤，翼展没有测量但应该具备完全的飞行能力，也能跟我自如地沟通。”
“可当我取掉卫兵们敷的草药给女王进行伤口包扎后，睡了一觉的功夫，第二天女王的身高就骤减为一米四左右，翼展也极大削减，根本无法维持飞行，但伤口却又全部愈合，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治。”
简单说完自己的诊疗经过后，艾米丽望向无衣，“无衣前辈……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无衣毫不犹豫地说道。
别说头绪了，听艾米丽这么说完后无衣连什么病都没弄清，要说对症下药也找不到到底是怎么个症状，身体变小了怎么治？人类医学还真没办法。
看见无衣也一筹莫展的模样，艾米丽痛苦地抱头哀嚎，“啊啊啊，就连无衣前辈也没办法……早知道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并发症，我就不该接下这个诊疗任务嘛！”
“……冷静一下，这可不叫并发症，不能怪你。”
无衣苦笑着安慰着艾米丽。
这精灵少女倒是显得更为焦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想法，总之，无衣可不能让她就这么抱头哀嚎，身为终高医的自己一定不能先被这疑难杂症给打倒，要率先做到具体分析病情与病因，不然可真就没人能治了，在心里做出分析，无衣喝完清茶，领着伊丽莎白从沙发前起身，“走吧，艾米丽，带我去看看捷科女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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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都这么说了，艾米丽自然不敢拖延，连忙带上无衣二人离开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卫兵们恭敬地朝艾米丽行礼，她这瑞文戴尔医学院的毕业生在阿特涅安的地位还是蛮行的，更何况她现在是给捷科女王治病的御医，地位非常高，迎风似乎还在前门审查密瑟尔她们几个的资格，卫兵便把艾米丽与无衣带到电梯前，指引三人坐上通往一千米寝宫层的电梯。
站在这速度超慢的古董电梯里，无衣自然没有放过审视病历寻找思路的机会，幼年化是逆生长，女王在幼化之后还能继续与艾米丽对答，说明她的智力还未受到影响，但也不能确定这种症状继续发展下去会不会把女王给变成只会咿咿呀呀的雏鸟，女王还是整个翼人的统治者，若她失去正常智力变成小孩子，整个翼人国必然会出现严重的混乱，甚至会导致蓬勃的帮派反水王室甚至是分裂割据，后果不堪设想，重新看完一遍捷科十六世的病历，无衣找出了这么几个可能的疑点：
受伤的部位、伤口深度与显然不太正常的愈合速度、身体幼化的症状以及最为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是翌日早晨才发现这种幼化？
“问题就出在这里。”
无衣伸手指向病历第二页与第三页，正好是女王出现幼化症状的前一天晚上。
“女王是在这天晚上产生了幼化对吧？”
“对、对啊。”
“第二天早上你给女王换药之前，她自己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幼了？”
“没有，女王醒过来时才发现，当时她也很惊讶，还很紧张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法回答她。”艾米丽如实回答。
无衣颔首道，“嗯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大概知道了。”
“无衣前辈你已经知道了吗？！”艾米丽惊呼。
电梯还有两三分钟才能到达捷科十六世的寝宫，无衣居然直接就说出自己有了个大概的想法？
这就是终高医的余裕吗，艾米丽算是见识到了。
当然，无衣也并非下了确切的诊断，从病历只能知道个大概，要想找出真正的原因，还是得等到确认了捷科十六世的状况后才行。
一路前往寝宫层，路上电梯没有停留，从办公大楼离开后就基本上没有其他种族了，成年的翼人们又不需要楼梯或者电梯，直接用飞的就能垂直上下，抵达八百米楼层，艾米丽拉停电梯，维持在合适的高度，三人这才从古董电梯里离开，拐过一条时有卫兵巡逻的走廊，无衣走到一处大门前，由艾米丽轻轻叩响。
“咚咚咚。”
“女王陛下——，你在里面吗——？”
艾米丽出声呼唤。
“哎！？是、是谁在外面！”
“扑棱棱！扑棱棱！”
可门里却响起一阵稚嫩可爱的回答，随后是翅膀扑棱声，能听到飞羽用力拍打空气的声响，艾米丽长叹一口气，朝无衣做出解说，“女王陛下又想自己飞起来了，我让她学着睡床，可是女王陛下就是不乐意，大概是又爬到木梁上去睡觉了吧。”
“这样吗……？”
无衣眼角微跳。
精灵推开大门，顺着翅膀扑棱声望去，无衣伊丽莎白与艾米丽三人的视线聚焦在那只用被单倒吊在木梁上扑打翅膀的翼人女孩子身上。
“啊！快来救救我！我要掉下来了！！”
看见三人走进来，幼鸟兴奋地转动身体望向三人，大声叫道。
一股傻鸟的气息扑面而来。
二十二、幼鸟十六世
艾米丽望着倒吊在木梁上的幼鸟。
这只幼鸟看起来也就跟人类十三岁左右的女孩子差不多大，幼小的双翼连飞羽都没长齐，连滑翔都做不到，更别说是飞行了，但她倒吊的高度也很尴尬，无衣三人又不会飞，根本够不着她，三人只能双手叉腰抬头张望，希望被单能快点断掉或者松开把她摔下来，反正翼人体重很轻，骨骼强度也很高，摔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
“扑棱棱！扑棱棱！”
“救命啊啊啊！我要掉下来了！快接住我！！”
感觉到缠绕在脚踝上的被单有所松动，幼鸟在空中扑打的动作忽然加快几度，这又越发加快了被单松动的速度，而且她穿的是睡裙，被倒吊时可爱的小鸡胖次完全暴露在无衣眼前，虽然幼化但还是能看出些尚未发育的窈窕身材，能想象出她幼化前是怎样一个婀娜多姿的翼人少女。
但是，这个世界只有萝莉才是正义。
看见幼鸟马上就要摔下来，艾米丽连忙朝她伸手想要接住，刚才只是吐槽而已，精灵少女可不敢真让捷科女王摔到什么地方，要是把脑子给摔傻了可就没法交代了，虽然这傻鸟看起来也挺傻的。
在心里腹诽几句，艾米丽朝幼鸟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会接住你的！”
“我看不见你在哪！唔……脸被挡住了……救——”
话还没说完，被单终于在挣扎中从木梁上松脱，幼鸟伴随着哀嚎从空中坠落，但她稚嫩的双翼却也起到了些微的作用，把她的坠落轨迹改变了些许，从艾米丽指尖滑过，眼眶里飙着眼泪，朝无衣哀鸣着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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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无衣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仰望着天花板，“唔……不疼……？”
幼鸟跌在无衣身边，用稚嫩的翅膀撑起身体，好奇地朝身边的无衣看过来，无衣的帽子已经被刚才的冲撞给撞飞，白发鬼角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但却并未吸引到幼鸟的注意，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无衣的脸与身体上，“……（歪头）”
“啊！抱歉！我不小心撞到你了！”
幼鸟歪头寻思了一会儿，连忙出声道歉。
无衣并不在意。
地板上没有被人踩踏过，很干净，一尘不染，摔倒了也不会弄脏，无衣更在意的是面前这只幼鸟的模样——
淡青色的长发与羽毛，赤色晶莹的双眸，还有她乖巧的坐姿，让人很容易就能得出她的种族与身份，她就是幼化后的翼人王，捷科十六世。
而她在翼人中的分类，正是自古流传的古老种族——【鸩】
无衣想象过很多次，翼人王到底会继承了怎样的古代血统——像绝大多数文学作品里流传的凤凰？朱雀？还是比较现实一点的帝企鹅？
能有资格令鹰隼鸮这类猛禽作为贴身侍卫，翼人王的血统绝对比这类顶级掠食者还要强大，可无衣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青羽赤眼的鸩。
成年鸩的刚羽有着恐怖巨大的毒力，在酒中简单一划便能置人于死地，可以说是仅次于鬼血与龙血的第三档剧毒，可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只幼年鸩……不管怎么说都很难想象她的羽毛有剧毒，她连飞都飞不起来，只能跟走地鸡一样扑腾，没有丝毫翼人王应有的霸气，成年鸩长得很威武高大，比鹰隼鸮这种猛禽还要强悍，确实是能称王的古代血统，只不过……鸩的幼鸟嘛……
“……啾？”
看见无衣半天没反应，幼鸟发出啾的一声，再次轻轻歪头，啊，好可爱，无衣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扑棱棱！”
幼鸟不满地噘嘴，啾啾地叫着想要反抗，顺便努力扑腾翅膀。
……
……
几分钟后。
幼鸟坐在沙发上，抓着一包刚被撕开的油炸蚂蚱，嘴里还叼着一只，一边咀嚼着脆脆的油炸蚂蚱一边跟沙发里坐着的无衣对视，“嚼嚼嚼。”
无衣镇定地打量早起吃虫的幼鸟，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等她吃完半包蚂蚱，无衣都没看出什么异常的地方，这只幼鸟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完美，暴露度稍高的睡衣下也能看到光滑白皙的肌肤，就算是受过伤的地方也已经完美愈合不留疤痕，如果不看病历，谁也不知道这只幼鸟在前天还是个一米七五的剧毒成年鸩。
“……女王陛下。”
无衣低头拿起病历，翻看了一眼，朝幼鸟试探着说道，他不是很清楚到底要不要叫她女王陛下，这只幼鸟实在是没有女王的威严，幼鸟眨眨眼睛，水灵的闪亮双眸上下扫视无衣一眼，歪头，“你应该就是艾米丽说的医生吧，”幼鸟出声回答，声线稚嫩，“嗯咳……人类世界的医生很罕见呢，虽然你是鬼人，但我也应该给到充足的礼遇，让你看到这个模样实在是失礼——”
“就叫我青羽吧，捷科十六世实在是太拗口了。”
说着这段话，幼鸟往嘴里又丢进去一只油炸蚂蚱，完全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眼看着自称青羽的幼鸟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吃这件事上，无衣把视线放到艾米丽这边来，只有从艾米丽这才有可能得到些靠谱的消息，“昨天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女王除了身体变小以外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无衣接着问道。
艾米丽摇摇头。
“没有，我只看到外伤的伤口，伤口的愈合很好，我做过清创后连缝合都不需要，一晚上就完全好了。”
“……伤口愈合速度极快，翼人的正常愈合速度有这么快吗？”无衣提出第一个问题，随后看向已经吃了一大半蚂蚱的幼鸟。
青羽，无衣想起了她的名字，便出声唤道，“……青羽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幼鸟挥舞着手里的蚂蚱腿，但还是老实回答，“我以前摔伤的伤口愈合得很快，但也至少得三两天，像前天晚上那么快的恢复速度还是头一次。”
“愈合的时候有没有感觉伤口里边很痒？有没有想要去挠的感觉？”
“这个嘛……没什么感觉的说，敷了药也不疼，缠绷带的时候也没觉得痛。”
名叫青羽的幼鸟女王答道，一口咬断最后一只油炸蚂蚱的脑袋。
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学姐蚂蚱，无衣想了想，起身，越过茶几，朝青羽走去，“……唔？你要吃吗？”
“我不吃蚂蚱。来，把衣服脱掉，让我检查一下。”
幼鸟眨眨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逃跑，被无衣和艾米丽给一齐按住，啾啾地哀鸣。
二十三、终高医的诊断
秉持着严谨认真的诊疗态度，在对青羽陛下进行体格检查的过程中，无衣严格执行了每一项检查，伊丽莎白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她见识过无衣的体格检查，但可没见到过对翼人的身体情况调查。
全身查过一遍后，无衣再通过灵能探查的方式详细筛查，因为老妈不在附近，无衣的灵能被鬼血抑制，花了好几分钟才弄清具体的情况，弄得这只幼鸟浑身炸毛微微颤抖，在无衣这认真的态度下战栗。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从青羽身边站起身，无衣一边回收灵能，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