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密瑟尔似乎察觉到无衣脑子里的想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瞪得他脊背发麻。
二十一、黑拳场
无衣的黑诊所位于穗城人民南路东二街。
整个人民南路都算是穗城的贫民窟，虽然楼房林立但都是老旧的款式。
正因为是贫民窟，所以黑诊所的房租便宜得发指，甚至是十几个房东求爷爷告奶奶地拍卖竞低价要租给无衣。
而从东二街拐到东一街，这里就比无衣那条冷清萧条的街要热闹许多。
不仅是行人变多了，在街边抽烟打牌的混混和魔族也明显多了起来，从蜥蜴人到健壮的半熊人这类半兽人一应俱全，甚至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人类世界。
“为、为什么我也要跟着来啊！？”
艾琳看着路边那些视线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的魔族，紧张地叫道。
密瑟尔与无衣扭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憨批。
“我说，血猎小姐，”密瑟尔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们答应不伤害你，但你现在可是个黑户哎。”
“更何况从某种方面来说你还是我们的俘虏，万一你在诊所里搞点事怎么办？”
听到密瑟尔这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话，艾琳欲言又止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垂头丧气地跟在这对血魔夫妻身边。
走在前面带路的红烨挎着单肩包，回头看了扎双麻花辫还戴平光眼镜的艾琳一眼。
“上次有个跟你打扮差不多的人类进来过，你猜后面怎么着。”
“……她后面怎么了？”发现红烨好像在跟自己搭话，艾琳试探性地回答。
“后来好像被人灌了点药，然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咿呜呜噫？！”艾琳吓得魂飞魄散。
无衣看了看红烨愉悦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被她这句话吓得想朝队伍里缩但是又怕密瑟尔的艾琳。
真是的……这就是食物链顶端的迫害优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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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抽烟打牌的魔族娱乐区走到街中间，红烨在一扇打开的卷帘门前停下。
卷帘门前站着蹲着不少人类和魔族，但以人类居多，只不过几乎个个都带着铁钉球棍或干脆就别着铁水管，身上大多有花里胡哨的纹身。
纹身啊……无衣还给他们其中几个纹过，他们还夸无衣是人肉打印机，付钱的时候还多给了点。
——屁话，自己的心灵异能拖拽着墨水直接往皮肤底下印就行，赚钱真容易。
没等红烨上前，就有好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朝她走了过来，恭敬地行礼。
“““老大好！”””
混混们齐声说道，声音洪亮。
“老大，你身上的伤还好吧？”
领头的不良女朝红烨问道。
“有无衣医生在，你们就别瞎担心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
混混们再次说道，提上各自的家伙什走进卷帘门。
这一番对话让艾琳颇有些惊讶。自己是第一次到黑拳场来，想不到这里看起来还挺有秩序的嘛？
不过这名叫红烨的人还挺厉害……虽然不知道她头上的角是怎么回事，不过感觉她这魔族似乎很厉害。
红烨转身看向无衣三人，朝他们说道。
“你们三个先在这等一会，我去让他们把那死棍从储物间里抬出来。”
“嗯。”
无衣点头，红烨也没愣着，雷厉风行地转身走进卷帘门，一闪身便消失在门后的影子幕布里。
那是这黑拳场门卫的心灵异能，C级【影子幕帘】，能将影子从平面状态拉起到竖直状态，只能遮挡视线，用来做一个黑幕屏风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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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红烨前去安排的时候，无衣看向站在自己身边张望四周的密瑟尔。
她的衣着打扮没什么变化，白裙黑外套，只不过多了两股编发，让她那头皎白的长发显得精致了许多。
“……？”
密瑟尔扭头跟他的视线对上，歪头。
糟糕，歪头杀太可爱了，awsl。
“怎么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吗？”密瑟尔眨了两下眼睛。
“没、没什么。”无衣微红着脸挪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自己敢说刚才一瞬间产生了性趣吗？肯定会被逮捕的，更何况自己一介鬼人怎么可能对萝莉吸血鬼产生性趣呢——
察觉到无衣的脸红，密瑟尔好奇地观察了一下无衣的姿态，露出狡黠的笑容。
“哎～你脸红啦？让我康康！”
“……”
无衣眼角微跳，低头，跟嘿嘿笑着的密瑟尔对视一眼。
这萝莉血魔绝对在打游戏的间隙偷偷上视频网站了，自己可不记得手机里存了那种奇怪的教育片。
算了，这些都是小事，先把该问的东西都问完再说吧。
没有理睬密瑟尔刚才的玩梗发言，无衣理了理自己这件衬衣的领口，朝密瑟尔说道。
“说起来，密瑟尔你为什么要看那魔人的尸体？一具尸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哼，你不是医生吗，你还不懂尸体的重要性？”见无衣不打算接梗，密瑟尔撅起小嘴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虽然尸检重要，可我治的是活人哎拜托。”无衣尴尬地反驳。
“哼～”
密瑟尔的喉咙里发出可爱的哼声。
可她转念一想好像无衣说的确实有道理，便望着卷帘门后的影子幕帘朝他说道。
“算了，聊点有意思的吧，无衣你记得昨天袭击我们的那个蜥蜴魔人吗。”
“……（点头）”，无衣点点头，他可不会忘记那惊险的一幕。
自己可没料到会在出门的时候跟一只魔人遭遇，还差点暴露了鬼人身份，所幸艾琳没有上过异族图谱学不知道鬼人是个什么概念。
但穗城中心出现魔人这件事，无衣相信这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未被察觉的秘密。
“那蜥蜴魔人认识我，而且明显是冲着我来的，更何况他还旁观了我和英雄协会的那场战斗。”
密瑟尔接着说道。
“一个知道我受伤了的蜥蜴魔人，循着我的气味一路跟踪，最后选择在内衣店那样的狭小角落里动手。”
“而就在我那天晚上撤退时经过的这条街上又出现了一名魔人，一开口就提到了我的‘气味’。”
“我可不相信两个魔人会隔着大半个城共享嗅觉，这分明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袭击。”
“我必须要查清楚，如果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话，甚至会给这穗城带来一场致命的灾难——”
说完自己的分析，密瑟尔昂首，猩红的双眼看向从影子幕帘里走出来的红烨。
红烨戴着一双对她而言尺寸过大的橡胶手套，手套上满是凝固的污血，朝三人做出“跟我来”的手势。
这么快？而且还是她亲自动手？
无衣看了一眼红烨手套上的污血，有点后悔没穿白大褂过来。
二十二、第二人
穿过那片遮挡光线的影子幕帘，拐过几个角，眼前便是一条朝地下延伸的阶梯。
阶梯顶上挂着昏黄的电灯，两边偶尔有抬人的混混们走过，看见红烨都会朝她恭敬地行礼。
艾琳紧跟在无衣与密瑟尔身后，惊惧地看着从她身边抬走的人。
“他们……他们这是……？”
麻花辫艾琳惊恐地问道，红烨瞥了她一眼，回答道。
“你问被抬走的那些？”
“打黑拳可没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说法，要打就往死里打，没把对手打死的话死的就是你。”
死、死人！？
艾琳吓得脸色苍白，就算她也是见过不少死人的B级血猎，这些七零八落的腐烂尸体还是令她胃里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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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走到地下二层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臭味便涌入艾琳的鼻腔，熏得她差点就一口呕吐了出来。
这哪里是地下室，这简直就是个停尸房兼垃圾堆。
无衣递给艾琳一只口罩，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连忙戴上，但有一只口罩也完全挡不住这股臭味，艾琳还用袖子在外面捂了两层。
“这里怎么回事，你们没开换气扇吗。”密瑟尔可从来没闻到过这样的气味，朝红烨说道。
红烨回头看了她一眼，用沾染血污的橡胶手套指了指头顶那四座二十四小时开启的换气扇，又指向被随意丢弃在地下室中央的那具尸体。
无衣与密瑟尔同时朝它望去，艾琳也跟着他俩看了几眼。
“……唔呕！”
忽然，艾琳只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胃里容纳的早餐翻涌而上，她连忙一把扯下口罩趴到一旁墙角剧烈地呕吐了起来。
“咕……”无衣咽了一口唾沫，压制住自己翻涌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