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等等，说不定无衣刚才就是在应付自己，说是要去拿睡衣实际上只是一句敷衍，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把卧室门锁起来了？
密瑟尔有点后悔。
可是后悔也没用，裹着浴巾在寒风中有点冷，还是先到温泉里去试试温度吧。
血魔萝莉这样想着，便抬起娇嫩的腿脚，轻轻踏入这池温泉。
热水从脚板心覆盖到脚背，一直盖到密瑟尔膝盖的位置，脚底板方才感受到坚硬而温暖的水底石板。水温刚好，不会觉得烫也不会觉得凉，令人舒适，“嗯唔……”
密瑟尔口中发出畅快而满足的呢喃，脚趾不由得抓紧石板，让自己能在滑溜溜的光滑石板上站稳，然后才把另一只脚也伸进来，解开浴巾坐进温泉，让全身都沉浸在温泉水里，享受这份与浴缸截然不同的畅快。
魔界可没有这么舒适的温泉，而且周围还有林立的树木，树冠从墙外探入，花朵开放了一天后在夜晚纷纷闭上，水雾朦胧间只能勉强看到花骨朵的轮廓，密瑟尔想了一会儿。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密瑟尔惊讶地回头望去，身上只有一条浴巾的少女正坐在更衣室门口，正在踩进木屐，她白皙细腻的脚丫与趾尖在水雾中看不透彻，撑起她那双虽纤细却富有质感的腿，以及在严实浴巾下令人充满遐想的躯体，白发被盘起在头上，用毛巾裹住不至于掉下来，有两缕鬓发在脸侧垂落，被淋浴的洗澡水黏在一起，将她美好的面容衬成一幅画。
“……别一直看着，笨蛋。”
无衣局促地站在更衣室前，踩着木屐，脸颊通红。
察觉到自己有些出神，密瑟尔慌忙转过头去，装作玩水在水面下打起一道水花。
无衣满脸无奈地走到温泉池边坐下，双脚试探着伸进温泉里，坐在温泉池边，并未把身子给一并放进池子里。
刚才说是对密瑟尔盯着看感到害羞，倒不如说自己在离开浴室进入温泉之前也盯着密瑟尔看了半天，只不过她每发现罢了，五十步笑百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无衣没有勇气进入这片温泉水池，虽说密瑟尔也已经卸下浴巾在温泉里玩水，她也不敢这么轻易地进去。
“嘶……呼……”
无衣深呼吸一口气，在水雾中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温暖的水也确实让无衣剧烈跳动的心脏平息了些，让她能揭下浴巾坐到温泉里去。
身体没入水中的时候，无衣感觉浑身说不出地畅快，每一根骨头每一块皮肤都在温暖的水流中变得无比舒适，让无衣想要呢喃出声。
可是想到身边还有密瑟尔在，无衣便抑制住了这种欲望，只是靠在温泉壁上长出一口气。
“无衣。”
密瑟尔忽然说道，无衣睁开眼睛朝她望去，水雾中密瑟尔的面容姣好精致，手中捧着一朵从一旁树上飘下的花瓣，温泉水珠沿着她的指尖流淌，在一旁石灯柱的灯光下反射出明媚的光晕。
“……今天，玩得很开心。”
密瑟尔歪头看向无衣，血瞳中闪过一抹笑意，“无衣的祭舞跳得很棒，我那时候都看呆了。”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啦……那么多人盯着，怪害羞的。”无衣小声嘟囔道，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我在台上看到你了，老妈她们也在旁边，所以我就跳得认真了点。”
“但是很好看哎！比我在魔界看到的舞都要好看！”
萝莉血魔兴奋地说道，在温泉里转过身，开心地看向无衣，“无衣你到底是怎么学的呀？在舞台上转圈圈的时候怎么知道观众在哪一边的呢？”
“这个嘛……‘感觉’吧，说不清的。”无衣苦笑着摇摇头，在温泉水里抱住膝盖，“我八岁开始学这祭舞，一直学到九岁才学会，不过在山下跳的只是前两段而已啦。”
“后面还有吗？”
“有哦，还有好长好长，真正跳起来能跳上一个小时，跳完后要很久才能恢复过来。”
无衣颔首道，随后微红着脸朝密瑟尔发问，“那个……你喜欢吗？”
“喜欢！真的很好看！”
密瑟尔开心地坐正身子，之前的拘谨消失不见，甚至在温泉水里舒展身体，让全身都能浸泡在热水里。无衣也稍微放开手脚，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无衣呀。”
“唔嗯？”
“等会儿，能让我看看后面的祭舞吗？”
无衣愣了一下。
看见密瑟尔真挚而期待的眼神，无衣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
“……可以是可以。”
“只不过今晚可能跳不完，而且……”无衣捏着下巴，目光游离一阵，最后停到密瑟尔身上，无衣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奇妙而危险的想法，便朝密瑟尔说道，“明天早上我会到祭台去跳，但要想早上看的话，今晚你就得在神社里过夜噢。”
“没问题！”密瑟尔脱口而出毫不犹豫。但话一说出口，她便猛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但又没从无衣眼中找到什么奇怪的眼神，便只好继续感受温泉水的温暖。
无衣观察着密瑟尔的眼神变化，忽然笑了起来。
“……噗。”
“无衣你笑什么啦。”
“你看起来有点笨笨的。”
“你才笨笨的！”
“又开始了……哎！不要泼水嘛！”
“哗啦啦啦啦！”
温泉中蒸腾起一片水雾，响起少女们的欢笑。
四十八、侍儿扶起娇无力
温泉可不能泡太久，就算无衣是鬼人密瑟尔是血魔，在温泉里泡久了也不好，玩闹一番后二人便从热水中上岸，回到卧室。
无衣坐在卧室的榻榻米上梳头，头发在刚才的玩闹中被水打湿，湿漉漉的头发可不能留到睡觉，用吹风机吹干一些后梳理整齐，便打算等头发自然风干。
密瑟尔哼着歌坐在无衣身边，她不太擅长在榻榻米上正坐，便伸长了双腿坐着，从无衣这里借了吹风机，这会儿正在呼呼地吹干头发。
等密瑟尔整理得差不多，无衣这才把自己的梳子递给她，穿着这身黑底白边的浴衣起身将卧室大门拉开，微风从门外吹入，并不冷，反倒将无衣身上洗澡后更加清晰的香味吹到密瑟尔身边，让她鼻中灌满这道香气。
无衣身上为什么这么香呢？是因为无衣的血吗？可源无心的血和无衣差不多，而且她的血统更是觉醒之后的，按理来说应该比无衣的血更香……
可密瑟尔却并未在除了无衣以外任何人身上闻到这种香气，或许无衣是特别的吧。
“……今晚的月色很好。”
无衣轻声说道，扶着拉门回首望向密瑟尔，她沐浴着月光，从浴衣的领口隐约可以看到无衣的锁骨，白皙诱人。
“今夜月色真美，你能陪我喝一杯吗？”
无衣朝密瑟尔呢喃道，她的声音很轻，如月光落在池水中一般清澈，却又碎成一汪水花，在密瑟尔心里荡漾开来，再加上无衣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以及他那双被月光照亮的眼眸，密瑟尔根本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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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头发也需要风干一会儿，于是密瑟尔便拿了两只坐垫从榻榻米上挪到拉门前，并排放在门口，正好能将山顶这片祭湖与月亮给一并纳入眼底。
着实是个优秀的赏月之处。
她忽然注意到无衣堆放在角落里的三只纸箱，有两只明显要轻一些，难道都是无衣喝完了的酒壶吗？
无衣正在找酒杯，密瑟尔便漫不经心地想着，都说鬼人喝酒很厉害，是真正的千杯不倒，到源无心这个级别甚至能把整个黄金酒港的酒都给灌进肚子里。
“嗒。”
无衣将酒壶与酒杯放到二人面前，端坐在密瑟尔身边的坐垫上，为两人斟上一杯酒。
身为血魔贵族，密瑟尔自然喝过酒，但都是葡萄酒兑血，换成人类的话就是葡萄酒兑雪碧，酒味其实并不大，甚至酒精含量都比较少，无衣给自己斟的这杯酒……
密瑟尔凑到鼻尖嗅了嗅，浓郁的酒香与果香从杯中满溢而出，流淌在密瑟尔口鼻之间，身未醉而心先醉了。
“密瑟尔以前喝过酒吗。”无衣自己也端起酒杯，望着湖边那棵在月光下绽放的樱树，抿了一小口，朝密瑟尔说道。
血魔萝莉摇摇头。
“有，不过我在魔界只喝过葡萄酒兑血，这种酒还真没喝过。”
“那这次就尝尝吧，这是鬼岛的特产，源氏梅酒。据说是神明传授给初代巫女的酿酒工艺与青梅种子，一直延续到了今天，我挺喜欢的。”
给密瑟尔介绍完，无衣双手捧杯，朝密瑟尔端起像是在说“我要喝了”。密瑟尔知道这是敬酒的礼仪，连忙有样学样，与穿着浴衣的萝莉巫女彼此敬酒。
无衣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随后将酒杯凑到嘴边，仰头一口喝干。
这酒杯不大，一杯也就一两半，但无衣这看似优雅实则豪爽的喝法让密瑟尔也惊到了。
可无衣都一口喝干，自己要是小口抿的话好像有失风度，密瑟尔便鼓起勇气将酒液倾入口中。
梅酒入喉，却并不觉得有那种火热的滚烫感，不像伏特加一样如火球在嘴里翻涌，也不像威士忌一样刺舌辣喉，反倒是柔顺而甜香，流入腹中时尚且回味出青梅的酸甜，“……好喝。”密瑟尔惊叹道。
无衣眯着眼睛微笑着，为密瑟尔再斟上一杯。
“你喜欢的话就太好了，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这里应该还有葡萄酒——”
“别别，这个酒挺好喝的，先喝完再说吧。”密瑟尔连忙端起酒杯说道，这次倒是没再一口闷，省着点小口抿了起来。
无衣倒也不怎么在意，笑着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看向酒杯中倒映的月亮。
“你听说过【月见酒】吗，密瑟尔。”
“月见酒……？那是什么？”密瑟尔摇摇头，她可没听过这个和风浓厚的名词。
无衣抿了一口酒，回答道：
“秋天的时候，大约是在中秋节，我们就会一边赏月一边喝酒。月亮倒映在酒中，再将酒连带月光一起喝进肚子里，这种就叫做月见酒。”
密瑟尔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再看了一眼自己杯中被荡漾水波扭曲了的月亮，似乎体会到了无衣所说的那种意境。
血魔萝莉将这杯梅酒仰头喝干，仔细品味酒香与果香的同时，也在品味这道绝景。
无衣也喝掉自己杯中的酒，又斟上一杯。
二人六杯，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无衣便从身边再换出下一壶梅酒，空瓶放在一旁，并不会影响到二人饮酒赏月。
“今天，谢谢你能到山上来陪我。”
无衣忽然说道，自己喝下一杯。密瑟尔正在小口抿酒，冷不丁听到无衣在跟自己说话，便朝她扭头望去，连忙摆摆手。
“我也没做什么啦，而且让我到山上来的不是无衣你吗。”
“……是啊，可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过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巫女掩嘴轻笑，为她自己倒上又一杯梅酒，端在指尖仔细嗅闻品味。
“我一个人在山上的时候，无聊了就会喝点酒，然后就碰碰戒指，一边想着我们在神社里玩的那一天，一边把又一杯酒给喝进嘴里。”
“无衣你……每天都会碰几下戒指吗……”
“当然了，想你了我就会碰一碰，每次都能感觉到密瑟尔你在回答，我就会很开心。”
密瑟尔害羞地挪开视线，不敢跟无衣炙热的目光对视，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