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哪有这样的嘛!”
无衣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道危险的想法,随后惊恐地扭过脑袋,不敢去看密瑟尔娇小的身体。
罪过罪过,下不为例。
浴室里安静了一阵。
“接下来无衣你打算怎么办,”密瑟尔继续擦洗身体,又大概是觉得这样有点无聊,便朝无衣开口说道,“你妈妈她给了两个方案,无衣你打算用哪个?”
听密瑟尔这样说,无衣从浴缸里探出脑袋,从浴缸壁边缘看向密瑟尔,眨眨眼睛。
“我啊?我都行吧,当初到人类世界来也是跟我妈她约好的——”
“不过我还是不太想回去鬼岛傻待着,那地方太不方便了。”
无衣嘟囔道,双手趴在浴缸壁上将肩膀也探出来,水珠从肩上滑落,视线放到密瑟尔身上,“密瑟尔你呢,霍华德被打跑了,我想审判庭应该不会再折腾你吧。”
“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审判庭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密瑟尔说道,“还记得我们在广场上去过的那个咖啡厅吗。”
咖啡厅?无衣对那里有点印象,便朝密瑟尔应答道。
“记得,我们想去那搜集情报来着,结果情报没拿到反而逮了个俘虏。”
“我拜托千目调查了一下,那个情报站的背景不一般,很可能是【枭】的下属据点。”
“霍华德受伤回去魔界,【枭】可不会放过这个在人类世界扩张势力的机会。不过也说不准,哎……”
密瑟尔叹息道,伸手打开莲蓬头,开始冲洗自己身上的泡沫。
看着密瑟尔娇小的身体逐渐从白色泡沫中露出来,再看着她黏在一起滴落水珠的白色长发,无衣想起了自己选修近代美术史时候的记忆。
这门选修课完全是无衣拿来混学分用的,晚上八点上到九点。
但无衣对这门课却很深刻,无衣记得自己上这门课上着上着就睡着了,一觉惊醒,幻灯片大屏幕上正在放映的便是【圣女沐浴】,据说是人类古代的宗教故事画,画上描绘了娇小圣女的沐浴,让无衣印象很深。
如今密瑟尔闭着眼睛在莲蓬头前冲洗泡沫撩起头发,加上她尚未发育的身体和曲线,这种不带任何颜色的美感让无衣颇为震撼。
正所谓温泉水滑洗凝脂。
大概这就是萝莉的好处吧?
“……总之,穗城是不能再待了,”密瑟尔正好也冲干净泡沫,便朝无衣望过来,“无衣你有想到什么好去处吗?”
“哎?我、我哪知道啊!”无衣从美好的思考中忽然回到现实,摇摇头。
密瑟尔伸出手指轻轻摁在侧脸上,思索片刻,说道:
“算了!明天再想吧!我也要来泡澡!”
无衣愣了两秒,密瑟尔不由分说地窜过来。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还有无衣的惊叫声。
六、旧伦敦
魔界,旧伦敦。
旧伦敦上空,拥挤的夜空中满是星星。
现在是晚上十点十五,对旧伦敦这曾经的不夜城而言夜晚才刚刚开始。
红灰砖砌房屋与水泥路面组成了这座城市,房子普遍不高,最高的也就六七层,街道倒是能容纳不少车辆与行人通过,有轨电车的轨道将路面一分为二,电缆高挂在上,时不时就有一辆电车停靠,从车上走下有说有笑的半兽人血魔甚至是精灵。
男性穿着人类上世纪西方风格的便服或是礼服,裁缝们把衣物制作得贴身舒适,大量运用了魔界特有的灰蚕丝与纹棉作为面料,对如今的人类审美而言可能显得有些复古,但对旧伦敦而言,确实是符合时代潮流的衣装。
女性的服装就要漂亮华丽许多,礼服连衣裙比比皆是,项链戒指样样都有。贵妇们化着淡妆,挽着身边不知是丈夫还是情夫的臂弯聊天笑谈,年轻的少女们在街上牵着手散步,裙摆偶尔被路边驶过的马车或魔动车带起的风给掀起几分,但丝毫改变不了她们张望橱窗的视线。
这是一座对人类来说有些落时的城市,也印证了它“旧伦敦”这个名字。
在第一次千禧年战争之前,这里曾经是人类某个国度的首都,在战争后人类与魔族互相攻占了不少城市与领地,形成如今魔界人类世界与Lahee大森林按东西方向一字排开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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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伦敦某处,矗立着一座由灰白附魔石砖建造的建筑。
一扇对开的窗户从里面打开,灯光从中泄出,映着那金发的身影。
她留着淡金色长发,肤色苍白,双瞳血红,戴一双细腻丝质手套,双手扶着窗框,眺望远方那座钟楼。
血魔以发色来辨识种族:白发的初代种,金发的二代种,浅褐的三代种,深褐的四代种,以及更深甚至接近黑色的五代种六代种,在血族的传统认知里,发色越深就意味着血统中的杂质越多,所以初代种的白发被认为是“最纯净”的血统。
当然,真祖的发色也是雪一样的白色,甚至白得有些透明,这是否象征着绝对纯净毫无杂质的完美血统呢?谁也不知道,就连专门研究血族发色与血统关系的寂静城王室学院也没法得出具体结论。
只不过,淡金色长发,也就意味着这少女是一名血统纯度极高的二代种,直逼初代种。
少女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但不像人类一样需要扑粉来掩盖皮肤的瑕疵,她的脸虽无血色却如珍珠般细腻柔和,嘴唇用上淡淡的唇彩,不至于让嘴唇也显得如皮肤一般毫无血色。
血族肤色苍白,一般不化妆,只有在正式的会面时会用唇彩。这也算得上血族的特色传统。
除了肤色显得毫无血色以外,这少女的五官面容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再加上她那眼中的忧伤和这身漂亮的淡蓝色长款礼裙,更平添一股深闺大小姐的气息。
“殿下。”
少女身后响起女声,她松开抚住窗台的手,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望向身后那恭敬跪拜的女仆。
“殿下,已经快十点二十了,您是要继续画还是休息?”
听到这里,少女不由得望向女仆身边那副木架,架上摆着一副尚未完成的水彩,画得栩栩如生,光是从轮廓与骨架来看都能感受到画者苍劲的笔力与优秀的上色功底。
金发血魔沉吟片刻。
“已经十点二十了吗……父亲那边有什么要求么?”
“回殿下,陛下他没有任何要求,只是让您早些休息。”
“是吗。你告诉父亲,我会尽快完成这幅画,让他不要担心我。”少女回答道,随手挥退女仆。
看着女仆离开,少女走到画架前,瞥了一眼木架上这幅半成品,眼中的忧伤倏然消散,闪过一道兴奋的光。可这兴奋也很快散去,她淡淡地叹了口气,仿佛无事发生。
少女转头,朝阴影中伸手,灵能解放。
一张纸片从影子里浮现出来,飘到少女手心里,灵能掸去灰尘,露出纯白的纸面。
“……”
灵能释放,少女手里捏起一只2B铅笔,笔尖泛出灵能辉光。
她在纸面上迅速素描绘画,画出一只造型奇妙的类似绒球一般的生物,它有着夸张的大眼睛,近似于星之卡比的造型,但就是没有那只可以把库巴都给吸入的大嘴。
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少女闭上双眼,灵能释放。
SS级心灵异能,【摹纸成真】
灵能辉光一闪即逝,白纸上那奇妙的生物忽然从平面的素描状态蹦了起来,在灵能包裹下逐渐成型,最后居然站在少女手心,抬头朝自己的创造者好奇地眨着眼睛,像是在等待命令。
“……好丑。”
少女忽然说道。
奇怪的生物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动静,不太明白这创造者的意思。
“算了,下次再叫你吧。”
说完这句话,少女再次发动心灵异能,这只生物在灵能包裹下迅速消失不见,重新变回白纸上的素描画。
她再次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
“消失二十年的【酒吞童子】现身,【王权】霍华德重伤,七大初代种险些再次折损一人,真祖【弥赛亚】尚未有详细消息……”
“再加上父亲大人策划已久的计划,还有【赫卡忒】的遗物与真王之位,魔界到底会乱成什么模样?”
“如果能把这种场面给临摹下来的话,到底会是多么绝妙的美景——”
少女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这一次依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回到现实,看向指向十点二十的座钟。
“嘀嗒,嘀嗒。”
到她注意到座钟声音的时候,这声音便忽然在耳中变得清晰。
“殿下,浴室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需要沐浴吗?”
门口传来女仆的声音,金发血魔随口应道,便是推门而出,看了看与门口恭敬行礼的女仆,又往自己的画室里回头,看了一眼那副精致的水彩。
“……我的话已经转达给父亲了吗。”
“回殿下,陛下他已经收到了,让殿下您好好休息,不要熬夜。下个月就是殿下您八百岁的生日,还请殿下——”
“知道了知道了……父亲他真是的。”
少女叹了口气,径直朝浴室走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七、事后
无衣手里拿着吹风机与梳子,给面前身穿蚕丝睡衣的白毛萝莉吹头发。
热风把雪一样的白发拂开,机器嗡鸣。
除了吹风机的嗡鸣声以外,屋子里便只剩下电视机里游戏的响声与三只萝莉的交谈,有些嘈杂,但也让这间公寓显得很热闹,富有生活气息。
无衣觉得自己快遗忘这种生活气息了,直到今天又再捡了回来。
等他把源无心的头发给吹干梳理整齐,接着便走到密瑟尔身后,伸手放到密瑟尔头上。这血魔萝莉没注意到无衣靠近,浑身一抖,差点就想停止时间迅速逃掉。
“别动,给你吹头呢。”
无衣一把摁住密瑟尔,没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开始打理起来。
无衣把左手轻轻放在密瑟尔头顶,隔着头发也能感觉到无衣这细腻的手心触感,再加上热风吹拂与耳边机器嗡鸣,密瑟尔感觉浑身都在这温暖中失去抵抗。
现在想起来,无衣不仅爱干净勤打扫,还会洗衣做饭,对头发的打理也令人非常愉悦,简直就是个贤惠幼妻的模样,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学会这么多的,难道后代的家务熟练程度与上一辈呈反比?
“都说了别乱动,安分一点。”
无衣说道,伸手捧住密瑟尔的侧脸,把她脑袋给稳住。
无衣倒是专心在吹头这件事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触感,可密瑟尔却有点慌乱,特别是在感觉到无衣这光滑柔软的手指手掌触感之后,心思便根本没法从她手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