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我们在正经聊事情！”密瑟尔出声反驳道。
她的反驳其实也没什么作用，但沉寂的气氛也算是恢复了些，叶卡捷琳娜也笑着接过甜筒，看向密瑟尔的眼神中却多出几分敬意。
等红烨也拿着甜筒回来，刚才那小插曲便算彻底过去，众人开始讨论更关键的问题：
今天晚上的秘密行动。
“叶卡捷琳娜小姐，就拜托你说明一下情况了。”
流星说完，众人都看向叶卡捷琳娜，密瑟尔也不例外。
血魔少女缓缓地开口说道：
“今天千目和流星找到我，我从他们那里知道了父亲正在穗城内谋划一起大事件，而且今天穗城内魔人袭击事件也骤然抬高，这绝对是父亲的手笔。”
“继续这样的话只会让双方都蒙受莫大的损失，所以我答应了千目帮忙调查今晚的行动。”
少女停顿了一下，“我在刚来穗城的那几天里曾到这广场来过，当时是为了进行情报搜集，那处情报站伪装成咖啡厅对外营业，其实一直在借助地理位置和周边讯号对英雄协会的出勤情况展开分析。当然，那情报站也同时在搜集穗城光照会的活动情况。”
“人民广场有个魔族情报站？！”
无衣差点就惊呼出声，压低声音说道。
他大概能理解到千目这计划的基本目的，千目通过叶卡捷琳娜给的信息并加以分析，再加上今天英雄协会的伤亡如此严重，他会如此急切地需求情报也在情理之中。
“我对这情报站不太了解，只是有来过一次，”叶卡捷琳娜接着叙述，“我会带你们过去，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而且对于情报的质量……”
“那情报站并非从属于父亲和兄长他们麾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事，我们只是秘密调查而已，就没希望能获得什么情报。”
流星出声回答。
不管叶卡捷琳娜怎么说，就连无衣都知道这次调查必须进行。
人民广场是穗城里人口流动度最大的地方之一，周边居民多数以这里作为茶余饭后的休闲去处，这么大的人流量自然能在很大程度上掩盖情报活动的进行。
在不知道对方会获得什么情报的前提下，率先出击获取自己想要情报，这合情合理。
只不过这情报站如果不是霍华德从属……那又是会谁设置的？
十七、摸鱼鱼
人民广场东侧。
某家咖啡厅。
猫男店长身穿侍者背心与白衬衣，倚靠在前台。
今天英雄协会发出了紧急事态通告，广场人流量减少了许多，直接导致店里没多少客人，只能偶尔看到一两桌情侣在有说有笑地小声聊天。
两年以来，这是他经营这家咖啡厅生意最惨淡的一天。
不过这样也好，无聊的时候就听一张唱片，听着音乐从古董留声机里流淌而出，便会不由得想起魔界的风。
但就算正经生意惨淡，这家咖啡厅的另一项生意却反倒旺盛。
“叮铃铃～～”
门口的风铃一阵鸣响。
猫男店长头也不抬，闭着眼睛，专心听着留声机里正在放映的曲子，悠闲地把玩手里那只金属调酒杯。
“……柴科夫的第一协奏曲，唱片保存得很不错。”
少女的声音在前台响起。
听到她准确说出了这首曲子的名字，猫男店长饶有兴趣地睁开眼睛，猫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与好奇，从那戴一只帽子的女孩子脸上扫过。
面色苍白，瞳孔猩红，但五官却精致天成，相比之下画中人也不过如此。
猫男店长呆了一下，猛然发觉自己这样盯着看很不礼貌，便抱歉地笑着转移视线，将目光放到这血魔萝莉身边的青年人身上。
青年男性自然就没有血魔萝莉这么富有冲击力了，而且他看起来也像是能付钱的主，猫男店长便笑着站直身子，猫耳抖动两下朝无衣开口说道：
“这位先生，请问两位需要喝点什么？我们店里有咖啡有酒，还有一点适合这位小姐的A型库血。”
“麻烦给我看看菜单，”无衣淡定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杯加冰龙舌兰，给她半杯伏特加。”
说完，无衣坐到前台的高脚凳上，密瑟尔也跟着蹦到他身边，二人沉默地注视着桌上放置的读物卡片。
猫男店长的表情微微一变。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咖啡厅并非单纯的售卖饮品与甜点，它还另外有一项很重要的业务。这项业务是非法的，而地下交易在明面上的呈现便是暗语。
按理来说这暗语只有熟客或是上级才会知道，这两个自己第一次见面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这暗语？
店长不动声色地转身取酒，一边给无衣和密瑟尔调酒一边说道。
“二位想要什么时候的菜单？我们店里每天的菜单都不一样。”
“……昨天和今天，有多少人来看过菜单。”
密瑟尔不按套路出牌，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位客人，问菜单这件事理所当然，可你要是想问有多少人看过嘛……”
“哗啦啦——”
将调酒杯里的酒液倾入玻璃杯，店长一边说道一边放进去两枚冰块，推给无衣。
他的猫眼中露出一丝怀疑，压低声音说道：
“客人，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为什么不把帽子摘下来呢。”
“………………”
密瑟尔没吭声，抬头与这猫男店长对视一眼。
血瞳闪烁，少女轻声回答。
“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干我这行的，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好处。”
猫男店长依然保持微笑，很快便给密瑟尔倒上半杯伏特加兑血，用灵能震碎血细胞，在特殊的调酒杯中与酒液均匀混合，这才倾进酒杯之中。
一杯澄澈的血魔特供红色饮品制作完成，推到密瑟尔面前。
少女伸手拿起这杯酒兑血，抿了一口，不出声。
留声机里依然在流淌着歌曲。
柴科夫第一协奏曲，魔界北方的曲子，但是很少在其他地方听到，就连密瑟尔也只是在寂静城的宫廷音乐课上有讲授过，如今再次听到这首曲子的密瑟尔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她轻轻说道。
“据我所知，第一协奏曲的唱片只在莫斯科附近有售，你不是霍华德的人，但你为什么要给霍华德提供菜单。”
“呵呵……谁给钱就给谁上菜，这是明摆着的规矩。”猫男店长笑了笑，平静地出奇。
要是无衣被人给这么质问的话估计早就跟那人怼上了，看起来干情报买卖的人还真是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密瑟尔紧盯着他。
“可你应该知道霍华德想干什么，他这样做只会越发加剧魔界和人类世界的争端——”
“这位小姐，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你觉得能改变得了现状吗？”店长说道，“谁给我钱，我就给谁提供消息，合理合法的交易。”
“…………”密瑟尔没有再说下去，端起酒杯，再次抿了一口。
无衣不吭声。
这个店长是条老狐狸，要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难于登天，但从他带给无衣的感觉来看，霍华德绝对派人到这里打探过消息，而且还是相当重要的情报，至于到底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既然这样，那就结账吧。”
无衣淡淡地说道，抓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干杯内加冰的龙舌兰。
喝酒这件事对鬼人来说小菜一碟，无衣大学时候就能一个人单挑二十个全部喝翻，这样一杯龙舌兰根本不在话下。
猫男店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无衣嚼碎那两块冰，朝他轻轻鼓了两下掌。
密瑟尔不甘示弱，但她抿了一口这用血稀释过的伏特加便又觉得辣舌头，吐着舌头左右为难。
没必要再耗下去了，既然对方不想说，自己也不可能在他身上花钱买消息，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如去金拱门再买个甜筒或者圣代回家睡觉。
可还没等无衣付酒钱，这家名为咖啡厅实则酒吧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风铃轻鸣，无衣朝门口望去，表情一变。
走进门的是一男一女二人，青年男性留着褐色短发皮肤苍白，青年女性头顶有一对非人的兽耳，无衣没认出来她到底是什么科的半兽人，但绝非草食动物。
二人瞟了无衣与密瑟尔一眼，走到前台，朝猫男老板说道：
“麻烦给我看看菜单。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杯加冰龙舌兰，给她半杯伏特加。”
无衣愣住。
这是叶卡捷琳娜告诉自己与密瑟尔的接头暗号，也是示意店主自己要购买情报的讯号，嚯，没想到自己还能在浑水里摸到这样一条大鱼。
十八、世界界
猫男店长看了一眼从门口进来的三代种与半兽人少女。
“……可以，不知道你们二位想看什么时候的菜单。”
他也不避讳无衣二人，转身去接酒，同时朝刚进来这两人说道。
三代种与兽耳娘对视一眼，二人忽然开口对话，目光若有若无地放在无衣和密瑟尔身上。
无衣本来想听一听，结果他俩说的是俄语，无衣对这门北方俄国的语言的理解只停留在“哈啦休”、“乌拉”和“苏卡不列”的水平。
听说北方俄国人炼铜也挺厉害，虽然伏特加很带感，但以后自己绝对不会用鬼人形态到那里去。
不过人类世界似乎对萝莉的包容度还比较大？至少让无衣自己来选的话，绝对会选一只身高不到一米四的白毛萝莉，而不是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性医生。
至于密瑟尔……她倒是在宫廷里学过俄语，可水平也不敢恭维，只看到她一边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喝这杯伏特加兑血一边艰难晦涩地理解，真是难为她这糟糕的俄语听力。
无衣试图用血誓戒指跟密瑟尔在精神层面上对话。
【……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吗】无衣往血誓戒指中注入灵能，在脑子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