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水星
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从们齐刷刷地行跪拜礼，在电梯门口整齐列队，迎接那从电梯里走出的人。
那是个留白发的青年，内里穿着血魔贵族服装，外面披一件饰品繁多的外套长衣，从列队的侍从们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不远处敞开的总统套房大门。
白发青年每迈出一步，这层楼就似乎随之颤抖一下，等他停在总统套房门前望向房内时，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才终于缓解几分，但却带上了另一股莫名的气息：
“陛下。”
身边走过来一名黑衣侍从，朝霍华德恭敬地行礼。
霍华德沉默地接下这个礼节，又瞥了一眼这名侍从，属于初代种的威压放出几分，让侍从霎时间冷汗满背。
没有说话，初代种冷哼一声，迈步走进这间布满血腥味的房间。
对于血魔来说，血腥味就相当于人类闻到食物的气味，可要是在这种地方闻到如此浓郁的血腥气反倒令霍华德有些不悦，鼻翼扇动几下，皱起眉头环顾四周，如君王睥睨。
地面上用血液绘画着一张结界，用人鱼烛安放在结界节点，可原本熊熊燃烧的血焰早已熄灭，鲜血凌乱洒在周围，有好些都已经开始凝结成块。
用不了多久这些血液就会干涸，而后彻底失去活性，成为连血魔下仆也不会当成食物的过期血凝块。
当然，还有不少黑衣侍从的尸体。
“这里发生了什么？”
霍华德朝身边的侍从发问。
初代种问话，侍从不敢不答，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回陛下，这是汉斯殿下设置的血祭仪式，具体的细节我们不敢多问，是一个灰色头发的精灵法师协助汉斯殿下制作的。”
“灰发精灵？哼，林塔的那个混球吗，汉斯居然能跟他扯上关系。”霍华德再次冷笑一声。
他从血祭结界边上走过，一步一步，踩过血池，走到一处明显凌乱的血迹前，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血迹的模样。
这些血与结界里的血有着明显的不同，显然是被持有控血能力的人控制过，而且这种控血能力还不一般。
“陛下，汉斯殿下负了重伤，目前正在接受治疗，叶卡捷琳娜殿下下落不明，您要不要……？”
“他在这也没用，把他秘密送回寂静城。”
霍华德淡出声回答，伸手扯下自己的白手套。
侍从行礼表示了解，结果霍华德手中那只手套，看着他在那一滩血迹前蹲下身子，伸手捻起血迹，放到鼻尖仔细嗅闻着。
“陛下？您这是……”
“嘘，别说话，这可是难得的东西。”
霍华德嘴角微微扬起，闭着双眼说道，好像他指尖那一捻血液是某种人间美味。
“你过来。”
“……我吗？”
侍从疑惑地说道。
霍华德点点头，侍从不敢不从，连忙走到他身边蹲下，循着霍华德的目光望向地上那些凌乱散落着的血迹。
学着霍华德的样子，侍从从血迹中捻起一捻，凑到鼻尖嗅闻了一下。
只是这一闻，一股浓郁的香味便从血中传出，侍从的脸色猛然一变，呼吸的力度都不由得加大几分，不解地看向身边的霍华德。
“陛下，这血……这血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就对了，这里面混合了那丫头的灵能，所以才会有这种气味。”
霍华德默默地站起身，拍打了两下被自己弄皱的衣裳。
侍从跟着他站起。
“传我命令，即刻召集穗城光照会与审判庭所有成员，在这个酒店再开一次大会，即日起由我全权接管。”
“是！”
侍从得令便要转身离开，可霍华德却再次出声叫住了他，“等会，先别急着走。”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今天到这酒店里来的有多少客人。”
“这个……陛下，人有点多，我实在是记不住……”
侍从有些为难，他可记不住客人的名单。
霍华德笑着摇摇头。
“我没有让你现在回答，传令下去，整理今天所有的客人名单，调查他们的背景。叶卡捷琳娜不可能自己从酒店里跑出去，一定是那家伙把她带走了。”
“那家伙？”侍从好奇地重复了一遍。
可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行礼得令，转身，迅速离开。
屋子里重新变得寂静。
霍华德静静地站在血祭仪式的残骸中间，嗅闻着这股浓郁的血气。
这名初代种轻轻抬手，所有血液同时浮动沸腾，再次朝血祭仪式的废墟中涌去，涌动间重新构建起仪式结构。
而后，霍华德朝那几具尸体抬手，尸体们被血潮抬起，整齐地码放到结界中央，随后在重新激活的仪式中解离为魔力粒子，飞散着融入魔力通路，再也没有看见。
汉斯为什么想要献祭叶卡捷琳娜？可能有他们之间的冲突，又或许是因为其他。
如果是林塔那个家伙的话一定是单纯的为了获取魔力，那如果自己往这仪式中注入魔力……又会发生什么呢？
霍华德静静地等待着。
可等了五分多钟，却依然没有动静。
“……呵呵。”
霍华德自嘲般笑了笑，像是在笑自己残存的天真。
……
……
早些时候。
穗城某处。
“嘿咻！这就是最后一个了！”
“你给我轻点，这些都是赤塔和贤者炼金会的好货，能拿去倒卖的！”
高佻的精灵站在源无心身边，胆战心惊地从她手里接过那只被包裹着的水晶球，像抱着自己的哪咤一样拂去水晶球上的灰尘，说道。
源无心满不在乎地坐到一旁，看了一眼附近那座高楼。
“这有什么，不就一块灵核水晶球吗，”源无心说道，“我的鬼岛藏宝库里有好多这玩意儿，你要的话我给你挖点出来？”
“你还有个岛？？？你们鬼人这么有钱吗？？？”
“屁话，无衣她小时候还穿着巫女服在上面跳祭舞呢，不过我们很少有到鬼岛去住，无衣说那里没电没网一点都不好玩。我跟无衣一个想法。”
精灵白了源无心一眼，坐在她身边，随手把水晶球丢进次位面保存起来。
二人坐在楼顶没了事做，大眼瞪小眼。
“……你说这七阶法是谁布置的？”源无心说道。
“还能有谁，肯定是林塔的那谁呗，一百年前因为研究八阶法出事被开除了，后来我就没听过了，这结界很明显就是他的手笔。”
精灵回答道，随手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但她刚吐出第一口烟圈，源无心便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鼻子，淡定地将烟头给碾灭。
“不、许、抽、烟。”
源无心的表情能杀人，精灵浑身冷汗。
五十七、二人夜谈
晚上，无衣诊所。
手术室的大门敞开着。
这是无衣自己改造的手术室，虽然造型陈旧，但却被他打扫得非常干净，至少在其他地方的黑诊所里找不到像无衣这规格的手术室。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回响在手术室里。
手术台被临时替换为了病床，无衣坐在病床旁，戴着外科口罩和手术帽，穿一身白大褂，正在从刚掰开的安瓿中抽取注射液，再从留置针打进病床上那少女的血管。
打完这一针，无衣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滴滴响着的心电监护，蔚蓝的眼睛微微眯着，看不见他口罩底下是个什么表情。
“……她怎么样了。”
密瑟尔坐在无衣身边，也跟他一起看着不远处那台老式机器。
她可看不懂那上面的曲线和数字，只能从无衣口中得知那些读数是否正常。
看了一会儿，无衣坐回密瑟尔身边的椅子上，伸手摘下自己脸上的口罩，长出一口气。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看把你给急的。”
“我怎么不着急嘛！”密瑟尔不满地撅嘴，“叶卡捷琳娜她都昏迷一天了，要是无衣你昏迷一天我也这么急。”
“先声明，我可不会昏迷一天，我是鬼人呢。”
无衣笑着说道，试图伸手去摸密瑟尔的脑袋，但是被萝莉血魔给龇着牙凶了回来。
“别摸头！会长不高的！”
萝莉超凶。
密瑟尔这个年纪的真祖还会继续长高吗？无衣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想起这可能只是萝莉的倔强，那就暂且认为是这样吧。
“先别说这些，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这昏迷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萝莉血魔追问，态度正经了许多。
无衣看了一眼躺在他诊所最贵的病床上的叶卡捷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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