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汁炒鱿鱼
离开了整合运动之后，奥森和斯卡蒂重新回到了罗德岛。
在回去的路上，斯卡蒂显得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她时不时会停下脚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一如既往保持缄默。
直到二人重新登上罗德岛号的甲板上时，在升降梯里，斯卡蒂终于重新开口了。
“我或许不该这么做……奥森。”
“斯卡蒂小姐？”
奥森看向这名孤独的深海猎人，原本应该面无表情的斯卡蒂，此时此刻脸上却明确表现出了她的纠结和犹豫。
“你和我不同，你被所有人簇拥着，你被她们祝福着——你是拥有活下去羁绊的存在。”
“……”
“虽然你拥有聆听进入她人旋律的能力，但是幽灵鲨，劳伦缇娜她……她的灵魂，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究竟被侵蚀成了什么模样，但那一定，是无法逃离的噩梦。”
斯卡蒂轻声说着，她握住大剑和放在身侧的手掌用力捏紧成拳，仿佛在对无法提供任何帮助的自己愤怒一般。
而紧接着，斯卡蒂的拳头隔着手套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奥森双手轻轻包裹住了斯卡蒂的左拳，凑了上去。
“即使如此害怕，但你还是选择了放下一切曾经属于深海猎人，属于阿戈尔的荣耀，来到整合运动找到了我。这就说明你真的很在乎幽灵鲨，对么？”
“我……”
斯卡蒂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谈论关于幽灵鲨的话题，甚至就算在罗德岛内部，都有很多人完全不了解斯卡蒂和幽灵鲨之间有着关联。
如果是平常，她大概会强硬的别开视线，然后用沉默来避开这个话题。
然而此时此刻握住自己双手的奇美拉，对方那没有任何恶意的视线，反而像是捕鲸枪一般，将自己的身体给牢牢地缠绕包裹了起来。
“……是的。”
斯卡蒂叹了口气，她将自己对于幽灵鲨的情绪告知给了这名少年。
“【鲨鱼】——那是她原本的代号，而她的真实名字是叫做‘劳伦缇娜’。我们曾经同样隶属于深海猎人，一同与那些无法言明之物进行着没有终焉的战争。”
斯卡蒂松开了握成拳头的手掌，将左手搭在奥森的脑袋上。
“后来的结果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深海猎人永远背离了故乡，一些人被那些怪物吞噬，一些人搁浅在岸边，而我……来到了陆地。”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行动，因为我的身体留着会吸引灾厄的血液，因此我早已经xi惯了寂静的独行——直到我找到劳伦缇娜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适应这份‘孤独’。”
“我……找到了自己的战友，同类，我们应该一起歌唱，应该在潮汐之中舞蹈——本该如此的，但鲨鱼已经变了，她成为了幽灵鲨，我不曾了解，陌生，恐怖的存在。”
斯卡蒂揉了揉奥森的脑袋，那双红瞳中多了一丝无助。
“我想要……听到她的歌声，想要告诉她，她并非孤独一人，我并非孤独一人……”
“——”
“……”
“那么，我一定要全力以赴才行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奥森笑着用充满活力的声音说道。
“奥森？”
斯卡蒂看向这只一本正经认真回应的奇美拉。
“我已经知道了幽灵鲨小姐对于你的重要性，她是你不再孤独的证明，而即便如此，斯卡蒂小姐你还是寻找到了我，这就说明，你也很信任我不是么？”
“与其说信任你……唔，呃，是的。”
斯卡蒂本来想找些借口，毕竟自己和奥森的相处时间确实很短，自己如果直说信任对方，或许会显得自己像是个没什么城府心机的家伙。
但斯卡蒂确实是个没什么城府心机的家伙，她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点头，自己对于这只奇美拉的好感度，确实高的离谱。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全力帮助你，斯卡蒂小姐！希望你能够早日听到幽灵鲨小姐的歌声，不过与之相对的——我也要收取报酬才行哦？”
奥森看向斯卡蒂，对她提出了这份“契约”。
“我……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的斯卡蒂眨了眨眼睛，之后偏过头小声的表示认同，她的反应让奥森有些困惑。
“等到结束以后，我……会解除武装，脱掉所有衣服，主动将四肢捆绑起来，注射药剂，口唇咬住限制器，一点也不反抗的——”
“噗咳咳咳咳！！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斯卡蒂小姐！？”
奥森差点把自己呛到，他诧异的看向斯卡蒂，为啥突然会发出这么劲爆的宣言。
“医疗部的华法琳医生就是这么管我索要‘报酬’的。”
“你答应了？”
“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没有。”
斯卡蒂歪了歪头，天真的回应道。
“原来如此，那就好……凯尔希么？”
奥森若有所思的点头，之后给凯尔希打电话。
“怎么了，奥森？”
“华法琳在么？把她吊到舰桥上去。”
“好的。”
“诶！？咋了咋了？！等，等一下——呜哇哇哇？！！”
手机里传来了华法琳困惑又惊慌的声音。
确认干掉了万恶之源以后，奥森叹了口气合上手机，重新看向斯卡蒂。
“我想要的报酬是——关于伊比利亚，关于深海，关于【融合】的情报。这些关乎着我……还有‘博士’的起源。”
奥森淡淡的说道。
4.老女人她酸了（1更）
“伊比利亚……那里曾是阿戈尔人的另一个故乡，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座城邦了。”
听到奥森的请求，斯卡蒂也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对伊比利亚所知晓的程度说了出来。
“那边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很多，连吟游诗人都不愿意去记录的腐朽之物，在那座城邦里随处可见。那里曾经是黄金的国度，但如今只剩下了退潮过后，无法返回深海而搁浅腐朽的鱼骨。”
斯卡蒂的语气有些失落，又或者说是一种悲哀。
奥森曾经从凯尔希那里听过，伊比利亚曾经是泰拉大地上最为富饶，科技最为先进，军事武装最为强盛的国度。
但是后来，这个国家没落了。
凯尔希没有说原因，斯卡蒂也没有。
“嗯……总之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奥森沉默着思索起来，之后对斯卡蒂点头，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为什么莫斯提马之前告诉自己要去“伊比利亚”？那座拥有过往黄金时代，如今却封闭而神秘的沿海国度，究竟隐藏着关于博士的什么情报？
虽然奥森很想知晓这些答案，但目前自己应该做的还是帮助斯卡蒂的同伴，从梦魇中尝试把她唤醒。
二人前往医疗部，路上又是一阵无言，只有斯卡蒂默不作声紧贴着奥森，时不时揉上两下。
“说起来，斯卡蒂小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唔，亲昵？真的只是因为所谓的‘感觉’么？”
一直被深海猎人rua的奥森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虽说因为自己奇美拉体质的缘故，奥森在和很多人交往的时候都会先天拥有一些好感度，但那些人并不会像斯卡蒂这样一直跟着rua自己。
更何况斯卡蒂本身其实很讨厌社交，和别人过度接近，因此她对自己这么亲昵，肯定不仅是奇美拉体质的缘故吧。
“抛开最初将你视作同类的好感的话，大概就只是因为气息了。”
“‘气息’？”
这个回答依旧充满了唯心的要素，让奥森还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嗯，你明明不是阿戈尔，但却有着令我们无比熟悉，最为‘远处’的深海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久违嗅到了来自已经逝去故乡的气息，令人怀念而伤感，但又有些温暖——如同是在无光之海中的灯光一般，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呃……啊哈哈，是这样么？那个，斯卡蒂小姐你该不会突然走着走着把我给扑倒了之类的吧？”
奥森根本没想过斯卡蒂竟然会这么一本正经的回复自己，而且从她的回复内容来看，貌似自己对于斯卡蒂的印象有些“好过头”了，奥森甚至半开玩笑的询问这位深海猎人会不会如同被安康鱼灯光吸引过去似的把自己突然扑倒啃了。
“或许会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我会尽可能不让其变为现实。考虑到你和我之间力量的差异，需要提前做一些防护措施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斯卡蒂小姐，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回应只会让我感到更害怕啦。”
没想到斯卡蒂却是一本正经的回复，这搞得奥森有点慌，赶紧吐槽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么……”
斯卡蒂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的话题好像不是自己应该一本正经回应的，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得有些尴尬。
“但是，奥森。比起那些气息，你真正不同于他人的地方，依旧是所谓的‘感觉’。你并非是为了自己的某种切实利益而行动，相反，你总是会因为他人而行动。这样的存在……曾经的我偶尔会见到一些，但那些人如今早已经葬身于深海，再无踪影。”
斯卡蒂揉奥森的手掌变得温柔缓慢了些许，这只虎鲸赤红的瞳孔看着奥森，表情也无比柔和。
“正因如此，你的存在弥足珍贵，而且……令人忍不住想要爱惜。”
说出来这句话之后，斯卡蒂估计是自己都觉得有些“尬”，因此立刻偏过了脑袋。
“……说了奇怪的话，不要在意吧。”
“我会记住这份赞美的~”
奥森则是对斯卡蒂笑了笑，之后回过头的时候表情也有些凝重。
——仔细想想，【为了他人而努力】这种事情虽然乍一听很帅气伟大，但是换一句话来说，是不是也证明着这个家伙【没有自己的目标】……？
自己可以称得上是【目标】的东西，到底都有什么？
‘让整合运动罗德岛发展壮大’？但那是因为自己希望能够帮助塔露拉霜星凯尔希她们，帮助这些一直徘徊在风暴边缘的人们，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
‘让这个世界的矿石病消失，让人们不会在受到苦难和不公的遭遇’？但这其实是‘博士’的目标，自己只不过是以一种“完成她未竟事业”的心态，在尝试补完博士没能达到的未来而已。
哪怕是现在，自己也是为了能够帮助斯卡蒂再次和她仅剩的‘同类’见面，所以才出现于此。
奥森短暂思索了片刻，但正如他最初感觉到“诡异”的原因一样，他没能找到一个“单纯为了自己而行动”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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