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被塔露拉捡到收养这件事 第158章

　　黑蛇一瞬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之后则是摆出了突然被人挂断电话一般的样子。

　　“塔露拉说要暂时维持现状。”

　　沉默片刻后，黑蛇抬起头告诉奥森和阿丽娜这件事。

　　“维持现状么——我大概能够理解塔露拉的想法。”

　　阿丽娜思索了一下，之后表示或许理解塔露拉要做什么。

　　“？”“？”

　　而黑蛇和奥森则是俩人并排狗头问号，看到这俩人这幅样子，阿丽娜都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哈啊……黑蛇前辈实在是过于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至于奥森……你就保持这样其实也挺可爱的？”

　　“喂！”

　　憨憨的一大特点就是讨厌被人叫憨憨。

　　“我承认，这次是被你们摆一道了。看起来整合运动能够走到现在并非只是靠着运气。”

　　黑蛇叹了口气的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镜子面前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整理柔顺。

　　奥森看着黑蛇那么娴熟自然的动作，慢慢开始相信，关于黑蛇的过往，她所说的并非虚假了。

　　但既然如此，她在这千年的旅途中，究竟见证了什么，才会变得那么偏执，那么极端，信仰着绝对的统治和战争才能在泰拉存活下去？

　　“既然塔露拉也允许了，那么机会难得，黑蛇前辈你也来参加这次的行动吧。”

　　“行动？”

　　黑蛇一边对着镜子里自己身上这套贵族军服皱眉，一边有些好奇的询问。

　　“嗯，我找奥森其实是想要拜托他陪我进行一个任务，因为性质的原因，我需要将风险降低到最小才行。”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黑蛇叹了口气，之后视线注意到了办公室一角的衣柜。

　　——不过，似乎有给亲爱的女儿改变一下穿着品位的权利？

69.迟到千年的‘理解’

　　“这是建筑物蓝图？”

　　办公室外，奥森看着手里平板电脑显示的图片询问身旁的阿丽娜。

　　“是的，从外观上看这里是一间纺织厂，但在地下部分却有着异样的空间。”

　　“……感染者的竞技场？”

　　奥森猜测这栋建筑物的真实作用，而阿丽娜也点点头表示奥森的猜测无误。

　　“几天前我收集到了一些关于这个地下竞技场的情报，因为感染者竞技场是卡西米尔所有见不得人产业中最为肮脏血腥的那个，所以我能够得到的情报数量也不多，能够找到这处据点已经很困难了。”

　　阿丽娜表情严肃的说着。看来为了得到这座竞技场的情报，阿丽娜没少花费心思。

　　这样阿丽娜想要找自己的事情也显而易见了，她需要一位帮手来确定救援计划的万无一失。

　　“我负责的部分是？”

　　奥森没有继续多问，他知道了阿丽娜的目标，自己也愿意帮忙，这就足够了。

　　“在我潜入成功并且解锁牢笼后保护那些孩子们，时间可能并不允许我专门挑出关押感染者的牢笼，那些被一并释放的钳兽就交给你了，奥森。”

　　阿丽娜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套纯黑色的作战服递给奥森，顺便还有一副骷髅面具。

　　从北境到如今的卡西米尔，伴随着旅途的前行，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改变。就连阿丽娜也从最初只能在后方教育孩子们，安抚塔露拉的小鹿，逐渐变成了能够轻易撕裂敌方阵营防线，整合运动的秘密武器之一。

　　以及‘虽然明明在微笑但却让人浑身发毛’的政委小姐……

　　“那么我的工作又是什么？”

　　‘黑蛇’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侧传出，她伸手推开大门，径直走了出来。

　　“咦——”

　　奥森盯着黑蛇怔了一下，此时使用塔露拉身体的黑蛇脱掉了那套从北境时就几乎么有换过的贵族军服，重新换上了那套黑色蕾丝边的连衣长裙，只不过款式和以前偶尔见到过得那款也不太一样，看样子是塔露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新买的。

　　“有什么好质疑的么，奥森？”

　　黑蛇理了理连衣裙的裙摆，顺便调整了一下腰间别着大剑的绑带，扭头询问奥森。

　　“不……呃，没啥。”

　　奥森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啥。

　　对奥森而言，不管是军服ver的塔露拉还是女式私服ver的塔露拉，他都会一视同仁的喜欢，但自己毕竟几乎只能看到塔露拉穿着军服的模样，因此就算他很清楚面前的家伙是“黑蛇”，但还是被这新鲜的装扮给惊艳到了。

　　“我以前偶尔也劝说过塔露拉穿一些更符合自己女孩气质的一副，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实现呢……”

　　不仅是奥森，就连塔露拉在看到黑蛇的装扮后也有些恍惚。

　　“您的工作是负责建筑物外围的观察，这个纺织厂旁边坐落着艾伦精选护具武器总部，整合运动的领袖出现在竞争对手的底盘进行考察，想必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想的很周到。”

　　黑蛇从阿丽娜手中接过了便携对讲机，之后又看了一眼奥森。

　　“这种穿着的塔露拉很少见对么？你从刚刚就几乎一直在看着我。”

　　“不……虽然也确实很少见就是了，不过我其实更想问的是，该怎么说呢——你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容易代入进女性的身份了？”

　　直到几个小时之前，奥森对于黑蛇的印象还停留在‘白发司马脸老男人’的程度，但就在黑蛇夺舍，或者说被塔露拉强行甩锅换了身体之后，这还不到两个小时，奥森却已经慢慢接受黑蛇曾经是女性的设定了。

　　“这算是我的一种能力吧——‘拟态’。我能够一定程度上模仿宿主的性格，虽然只有5成不到。而且我本来就是女性，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你对于‘科西切’的一切主观判断，那都是因为我的拟态和诱导所产生的。在‘科西切’这个实体消失之后，我对于他的模仿也会随着时间缓慢消退。”

　　黑蛇伸手看了看塔露拉的手掌说到。

　　“所以说如果你一直呆在塔露拉的意识里面宅着，直到‘科西切’的影响完全消失。那是不是下次用意识形态出现的时候就能够凭空变成140cm白发红瞳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中二病无口文艺傲娇吸血鬼萝莉了？”

　　“爬”

　　黑蛇用最优雅简短的炎国古语作为回应。

　　确定好任务具体流程分工之后，三人分别向着目的地前进。

　　黑蛇和奥森乘坐汽车一起前往纺织厂，而阿丽娜则是独自一人骑摩托先一步抵达。

　　“所以说，老黑……呃，黑蛇小姐，你还是没有理解塔露拉为什么会主动将这具身体暂时交给你么？”

　　车上，奥森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询问坐在副驾驶上的黑蛇。而因为知晓了黑蛇过往的片段，再加上现在黑蛇使用着塔露拉的身躯缘故，奥森本想像以前那样直接叫‘老黑蛇’，但说出来一半却又觉得无比别扭，因此只能临时改了个不伦不类的迷之叫法。

　　“看到你这么窘迫的样子还挺有趣的，这次也不算是白白被挠了15分钟，当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至于你的问题，没错，我的女儿她依旧不肯告诉我这个行为的目的，这算是一种成长么？哼。”

　　黑蛇挑了挑眉毛，她一直以来总是能够观察知晓塔露拉的行为——突然发qing跑到奥森脸上白给之类的行为不在此列。

　　但这次风波的后续确实是黑蛇所无法理解的，她不知道塔露拉究竟希望自己用这幅身躯去做些什么，得到什么。

　　“虽然只是猜测，但……或许塔露拉希望你能够和我好好相处吧？”

　　奥森不确定的猜测，而听到这句话的黑蛇则是突然笑了出来，用嘲讽的眼神看向奥森。

　　“好好相处？真亏你能够想出来啊，你和塔露拉真的能够和我‘好好相处’么？和我这种徘徊了千年的刽子手好好相处？你有时候真的比我预想中还要可笑，奥森。”

　　黑蛇的嘲笑和不屑态度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实际上我之前从来没有放弃过钻研精通自己的源石技艺‘调律’，就是为了能够在某一天能够将你彻底从这篇大陆上抹除。”

　　“很理智的想法。”

　　黑蛇自己也认同奥森想要消灭自己的观点，毕竟在这千年之中，背叛和厮杀从最初开始，就几乎是自己无法逃脱的宿命。

　　她给予过他人信任，但那些人几乎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想要用这把名为“信任”的匕首杀死自己。

　　直到最后，黑蛇学会了避免这件事的办法——在给予他人信任的瞬间，抢先利用这把武器。

　　“但该怎么说呢，我也稍微有些能够理解你吧。”

　　回到谈话，奥森揉了揉头发，语气有些尴尬。他估计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真的对黑蛇说出这种话。

　　“理解？”

　　黑蛇看向奥森，眼神中依旧写满了不屑和嘲讽，但也在那之中多了一些犹豫。

　　【我能理解你】这种话，作为黑蛇的宿主曾经听到过很多次，但那无一例外是被精心包裹的谎言和奉承。

　　而在知晓了‘黑蛇’其存在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黑蛇在千年的旅途中从没见过。

　　“塔露拉，凯尔希，包括这些卡西米尔曾经的骑士家族——她们的初衷一定都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尝试改变这片土地，让人们避免厮杀和天灾的侵袭。”

　　“但这个过程实在是太难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了。如果塔露拉那时没有任何准备的杀死了那些北境居民，如果凯尔希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这些如今听起来微不足道的抉择，或许都会永远改变她们今后前进的方向。”

　　奥森回想着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们，塔露拉如果不是身旁有自己和阿丽娜作为限制，或许都用不上‘黑蛇的诅咒’，那么一往无前却又格外天真的女孩，在自身的信仰遭受冲击时，受到的伤害肯定也会比常人更大。

　　至于凯尔希，她见证了泰拉百年的历史，仅仅如此就已经变得有些偏执而封闭，几乎不会主动告知他人自己的内心感触，如同慢性自杀一般紧绷着濒临破碎的身体前行。

　　奥森很清楚塔露拉和凯尔希的信念，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理解她们曾经那段即将崩溃的临界时刻。

　　“将一个信念保持一天谁都能做到，保持一个月或许会淘汰许多人，而保持一年，百年，千年呢？我不是长生种，但就算如此我也很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实。”

　　奥森一边确认周遭路况一边平淡的说着。

　　“你有着我们无法比拟的执念，这份执念本身或许无法得到我们的认同，但我能够理解。因为你独自一人徘徊了千年，一定经历过无数次的绝望和崩溃，信仰的坍塌和背叛，直到最后，连最初的目标都已经彻底迷失。”

　　奥森看向黑蛇，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更无半点虚假的情绪。他就只是默默陈述着自己对于黑蛇这千年人生的看法。

　　“……”

　　黑蛇沉默不语。

70.哈哈哈女装变态，什么我也是？！

　　“当然，我会继续研究如何将你彻底从塔露拉的灵魂中驱散，黑蛇小姐。你的存在给无数人带来了苦难和折磨，这同样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哈啊，这种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好好相处’时候应该说出来的——但你说的没错，我过往的罪孽无法洗清，而我也会欢欣期待着你能够彻底杀死我的那个时刻到来，真心期待着。”

　　黑蛇对奥森露出了笑容，没有任何遮掩，纯粹至极的笑容。

　　“——”

　　任务地点就快抵达，黑蛇先一步下车。

　　奥森确认对方离开之后，也将之前从佐菲娅姑妈那里借来的轿车停在角落，下车来到后备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