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共和国 第302章

　“德尔是个妹控哦，虽然他只有姐姐”

　“45姐的胸口真没钢板”

　“唐大哥最喜欢吃饼干了，结果捡个人形回来都叫饼干”

　“我们有只机器狗叫野猫，唐大哥起名字的本事总是给人惊喜”

　“希尔最崇拜的人是唐大哥”

　“唐大哥每年情人节的时候都会收到巧克力饼干，那是饼干做的哦，不过每次都被我偷吃了，叫上小伞一起，然后她背锅，反正她跑的没我快”

　“小伞是我们404的萌宠，作用是发出啊呜的声音”

　……

　一开始，M4A1还在努力保证审讯气氛的严肃和认真，但后面她也被UMP9的故事吸引住了，两人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的进入了故事模式会，末了还准备了茶水和点心，和谐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刘九黎过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进错房间了。

　“你们还真是欢乐呢”刘九黎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表情包。

　“是啊，你们这里人又好，点心又好吃，说话还温柔，我超喜欢的”UMP9笑的像一只大猫咪，嘴角还有曲奇的有油渍呢。

　“内，内个，对不起＞人＜，一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M4A1赶紧站起身，低着头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

　“没关系，这样也不错”刘九黎上前拉着M4A1坐了下来，然后对UMP9说道：“点心也吃过了，茶水也喝过了，开心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能好好配合工作吗？”

　“嘻嘻”UMP9像是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然后迅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露出了和UMP45很像的表情：“404小队的忠诚是很廉价的，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不过，要是你在知道了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之后把我们灭口了怎么办？虽然我们活的很辛苦，但还是想要活下去呢。”

　刘九黎向后靠了靠，接着身体前倾：“审讯UMP45的人是M16A1，这就是诚意，足够了吗？”

　UMP9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与此同时，M16A1正在和UMP45“亲切交流”。

　确实蛮亲切的，两个人都端着茶杯，脸上都带着笑容，换个场景就是马关条约的签署现场。

　M16A1：“你还不说吗？”

　UMP45：“你还没说让我说什么呢。”

　M16A1：“聪明人在这种时候犯糊涂可是愚蠢行为。”

　UMP45：“太聪明的人可活不到今天。”

　“如果你还是这么笨的话就只能活到今天了”M16A1微微抬头：“九黎没在这里，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请不要透支我们这有限的耐心。”

　“是吗”UMP45抬起头说道：“我猜猜看，现在刘九黎应该去了我妹妹那里，他第一个提审的人应该是唐月城，肯定是把他误认为我们的指挥官了，毕竟唐月城是人类，被这么认为很正常，在知道自己找错人之后肯定会调整目标，但是直接面对我的话肯定会恨不得掐死我，所以去找我妹妹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呢，你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UMP45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天真，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说，但我不知道的就没办法了。”

　M16A1放下手中装着威士忌的茶杯说道：“你愿意配合就行了。”

　刘九黎担心的事情从头到尾只有一件，那就是404小队来阿拉斯加的目的，毕竟搞事小队的名头不是盖的，但经过确认之后，刘九黎承认自己的判断出错了，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一样，这次404小队的目的还真就不是要搞事情，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接到搞事情的命令。

　不过放走是不可能的，在阿拉斯加的局势尘埃落定之前，他们就在夏威夷度假好了。

　当然，是没有人身自由的那种。

　“最后一个问题”刘九黎看着UMP9说道：“你知道UMP40吗？”

　“UMP40？不知道，听上去像是我们同系列人形的姐妹，但我们小队里没有UMP40”

　“是吗”刘九黎站起身说道：“接下来就请你们在夏威夷长住一段时间了，放心，包吃包住还有网上，忤逆小队的两人也在，你们就当享受自律人形的普通生活好了。”

　留下这句话，刘九黎带着M4A1离开了。

　“拜拜～”

　UMP9摆了摆手，在两人离开后，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丢进了嘴里。

　“嗯，真好吃”

　另一边，M16A1结束了对UMP45的审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这就足够了。

　“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我？或者说我们”

　M16A1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你们会被软禁起来，等到一切灰尘都落到地上的时候再放你们离开。”

　“那叫尘埃落定，你的成语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糟糕”UMP45吐槽道。

　“反正懂什么意思就行了，再见”整理好了文件的M16A1起身准备离开。

　“你有了个好指挥官，真是幸运”UMP45突然说道。

　M16A1的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着UMP45说道：“这是你羡慕不来的。”

　“的确，我羡慕不来呢”UMP45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

　难得从UMP45的语言中感受到如此明显的情绪，M16A1转过身说道：“今天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这次的成语用的很顺利嘛”UMP45调侃了一句，这才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你们在这个世外桃源享受着和平的生活，而我们却要在外面像老鼠一样挣扎求生，真是……太不公平了。”

　UMP45的眼神中充斥着不甘和怨恨，对此，M16A1只是淡淡地说道：“世界本来就不公平，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的确呢，怨天尤人可不是我的性格，但是……怎么说呢，今天特别想抱怨一下”UMP45用手指缠着自己的长发，那标志性的虚伪笑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M16，你知道吗，我曾经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虽然我也知道世界是残酷的，对于人形是残酷的，但希望这种东西毕竟不是零，还是可以追求的”

　M16A1没有说话，就那么站在那里，听UMP45近乎自言自语地讲述。

　“我的第一次任务是护送，那次任务死了很多人，跟我一队的人形只剩下我一个，而我们的指挥官跑的比谁都快，明明他的位置是最安全的，结果却第一个先跑了，回去的时候还理所当然的说，我是指挥官，那些人形是工具，为了人类牺牲工具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那个指挥官被处分掉了，不是因为他的行为，而是因为他浪费的工具太昂贵了，超过了他的命，所以他死了，那天，我第一次彻底认清了自己的位置”

　UMP45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说道：“我们是工具，昂贵的或者廉价的工具。”

　“之后的任务中我遇到了许多人，见到了许多事，明白了许多道理，知道了世界对我们的态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如果能遇到一个愿意把我视为人的指挥官，我就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真是奢侈的愿望”M16A1说道。

　人形遇到愿意珍视自己的指挥官，这个概率不会比中彩票高多少。

　见得越多就越绝望，这才是现实。

　“是啊，真的很奢侈，就算是我这样的四星级高级战术人形也遇不到，所以在一段时间过后，我降低了自己的要求，不指望被看成人，哪怕被当成猫猫狗狗的对待也可以，人类当中不是也有爱猫爱狗的人吗，这样的关爱也不错”

　“如果你期待的是这种爱，那还是有的”M16A1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有的，只可惜，我还是没遇到，我的世界里更多的是价值、工具、任务、效率这些冰冷的词语，价值不够的被抛弃，工具损坏了被抛弃，任务没完成被抛弃，效率不达标被抛弃，我和指挥官之间的关系永远这么的简单直接，这倒也好，让我省去了许多不现实的幻想，开始变得理智和残忍，因为在这个残忍的世界，不够残忍的人形是活不下去的”

　UMP45看向M16A1，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决绝，但深邃的眼神却明显在告诉和她对视的每个人，她的目光在其他地方。

　两人这样沉默地对视了许久，UMP45缓缓低下了头，她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要这样把自己关在另一个次元似的，如此压抑的姿势下，她继续说道：“于是我决定了，我要变得冷酷，变的理智，变得虚伪，变得残忍，变得可以不择手段，这样我就能活下去了，我不奢求这个世界再为我做什么，我只要活下去就好，因为活下去就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我想要知道，这个混蛋的世界到底可以混蛋到什么程度，我不会再相信任何指挥官的话，我的生命只属于我自己，我要带着404一起活下去，哪怕用最卑微的方式活下去，去他的温暖，去他的关爱，这些美好的东西都给我去死吧，我只要活下去就够了，世界上的所有人类指挥官都是渣滓，都是自私自利的狂徒，我不需要他们，我已经发誓，不论是哪个指挥官靠近我，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我都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真是疯了”M16A1如实说道。

　“是啊，我疯了”UMP45仰起头：“当我还相信希望的时候，碰到的是混蛋，当我还坚持追寻的时候，遇到的是恶魔，当我开始无差别的伤害每个靠近我的陌生人的时候，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刘九黎，为什么！”

　UMP45的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审讯室，外面的宪兵在冲进来之前被M16A1制止了，关上门之后，M16A1看到了完全陌生的UMP45。

　眼泪，两行泪水从UMP45的脸颊上划过，哪怕亲眼所见，M16A1也产生了这是幻觉的错觉，因为在她的认知里，UMP45和眼泪这种软弱的东西是完全绝缘的关系。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为什么你们可以我就不可以！为什么你们能遇到我就不能遇到！为什么你们有人关心我就不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样对待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大家都一样的话也就算了，但AR小队就像是404小队的反面，404小队的处境多么艰难，AR小队的现状就有多么幸福，那中彩票一般的概率就这么被AR小队遇到了，而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越是珍惜就越害怕失去。

　UMP45是坚强的，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连M16A1都要在这方面赞赏她，但这种坚强是为了适应外部环境而制作的装甲，她透过装甲的缝隙，小心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觉得失望，只要没有付出就不会在意背叛，这是理所当然的自我保护。

　但装甲可以抵挡刀枪，却挡不住阳光，越是冰冷的世界里，温暖就越加的明显。

　在莫斯科，UMP45就这样和一个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人相遇了，在对方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她看不到歧视和施舍，只有理所当然。

　以平等的态度对待人形在那个人的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诡异了，太奇怪了，太莫名其妙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一定是伪装，肯定是的，装的还挺像，看不出破绽呢。

　随后，对方向404小队发出了组队邀请，自己同意了，或者说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存在着微乎其微的一丝侥幸，也可能是期待。

　也许，他真的与众不同。

　这一切的验证，在水晶柱中得到了确认。

　当敌人的攻击避无可避的时候，那个身影撞飞了自己。

　那种被人保护了的感觉……

　真的很温暖，这就是幸福吗？

　触碰到了呢。

　可越是这样，自己反而越加的害怕，害怕这是虚假的，害怕这是暂时的，害怕这一切都只是短暂的梦境，既然如此，就算是做梦也好，带着这段美好的记忆离开吧，大家都不会受伤，这是最完美的选项，自己太聪明了。

　是啊，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当时的自己选择留下来，结果，会不会变得不同呢？

　当自己再次面对那双眼睛的时候，充斥其中的只有冰冷的杀意，那一刻，整个世界怎么样自己都不在乎了，就这样结束也不错，美好的梦境，在最黑暗的时候结束，也许接下来就是美梦了也说不定。

　但是……被放过了呢。

　是那个人形最后的宽容吗，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用最让自己痛苦的方式做出了选。

　404小队幸存下来了。

　但那天发生的一切，也像梦魇一样缠上了自己。

　这究竟是谁的错！

　M16A1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失声痛哭的UMP45，讲道理，UMP45也好，霞也好，大家都是受害者，只是在许多个糟糕的选项中选一个不那么糟糕的做下去，如果她是UMP45的话，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只是，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是不能用道理去讲的，当UMP45的枪口向着霞喷吐出子弹的那一刻，她和刘九黎的关系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双方之间永远保持着无法接近的绝对距离。

　能改变这种局面的，恐怕只有奇迹了。

　M16A1不会去安慰UMP45，而后者也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大家都很坚强，她只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对人形们来说，活着就是个不断积累压力的过程，现在她需要泄压。

　这种无力感M16A1也曾经体验过，她能够理解UMP45的痛苦，从大家都是人形的立场出发，让UMP45发泄下也好。

　从总体情况来说，M16A1这边还算比较好，AR15那边的情况更加棘手，不过她还是将情况告诉了刘九黎，也许这件事情背后有什么重要情报呢。

　结果，刘九黎和M4A1前脚刚回到办公室，AR15后脚就跟了进来，知道了HK416的情况后，刘九黎决定见见对方，反正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况且就算对方想要发难，也得先考虑下能不能打赢自己的问题。

　HK416来到了刘九黎的办公室，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地对视，气氛逐渐向着尴尬的方向使劲。